第2章 成婚
陸季棠扶着膝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錘了錘跪的僵直的腿,馮公公就帶着一隊宮女太監走了進來。
“恭喜陸公子,賀喜陸公子,請您試穿一下婚服,如果沒什麽問題,奴才好準備下一章程。”
說完,兩個宮女舉着一件皇後禮制的婚服走上前來,陸季棠打眼一瞧就知道這衣服他穿正合适。
宮裏頭怎麽會有這麽大碼的皇後婚服?
他身長雖沒有八尺高,但是比普通姑娘家要高的多,這婚服肯定不是女子能穿的。
在小太監的服侍下試過婚服,果然很合身,連那鳳冠都設計的偏于中性。
馮公公樂的合不攏嘴,立馬去給李雲谏報喜去了,只留陸季棠和一衆太監宮女面面相觑。
陸季棠幹咳一聲:“請問,添寶現在在何處?”
一個大宮女模樣的人走上前來福了福身子,回答道:“太子殿下現在在偏殿,神醫大人正在給太子殿下看病。”
這就已經改口叫太子殿下了。
陸季棠點點頭,往偏殿走去,添寶這病已經有一年了,到處治療無果,正巧神醫涯無顏雲游至建元,陸季棠這才趕緊上傳急奏,想了個荒唐的理由把添寶送進宮裏來。
偏殿裏涯無顏正在給添寶摸骨,見陸季棠走了進來,禮貌的點點頭,又轉過身去繼續給添寶看病。
倒是陸季棠驚訝了一下,這神醫涯無顏聲名在外,沒想到這麽年輕。
“爹爹!”添寶看見陸季棠,乖巧的叫了人,也不敢動彈,怕這個給他看病的神醫伯伯不開心。
涯無顏瞧完了左腿,又把右腿擡起來看了看,兩條腿看外觀沒什麽不同,但是右腿正常,左腿卻毫無知覺,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這種怪病,李雲谏之前也得過一次,那時候他的雙臂都無法控制,吃飯洗澡全是靠他這個師兄幫忙的。
這也是陸季棠在信誓旦旦說添寶是李雲谏親生孩子時最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太子殿下的病症,師傅跟我說過,似乎跟血親有關系的,我需要翻閱一下師傅的筆記才能為太子殿下治病。”
涯無顏看過添寶的雙腿,站起來說話。
“在這之前,暫時按照我說的去給太子殿下做一些按摩。”
涯無顏剛要傳授按摩方法,就被陸季棠搶先回答了。
“我曉得的,之前尊師有教過我。”
這次輪到涯無顏驚訝了一下,“師傅教過你?”然後又恍然大悟:“先前皇上得這怪病,原來就是陸公子随侍左右的。”
他師傅涯不知有提過一嘴,說當時黎王的雙臂能很快治好,跟每日不停的按摩有很大關系。
“是的,這一年來,我也天天給添寶按摩左腿,從未間斷,希望能給涯神醫治療時帶來方便。”
陸季棠說着,突然想到了什麽。
“不過涯神醫,明日我可能有些事情沒辦法給添寶按摩了,能不能勞煩您代替一下?”
涯無顏自然沒什麽意見,但是好奇心還是驅使他多嘴問了一句:“陸公子明日有什麽要緊事,如果在下能幫忙的話,陸公子盡管開口就好。”
陸季棠揮揮手:“沒什麽大事,就是明日我要同皇上成婚,大概一整天是沒什麽時間了。”
聽到這裏涯無顏表情空白了一瞬,陸季棠這話說的簡簡單單好像要去吃個飯一樣。
“如果晚上有設宴的話,還請涯神醫賞臉過來吃個飯,當然,應該是不會設宴的。”
涯無顏結結巴巴半天,才蹦出來一句“恭喜恭喜”,陸季棠神色坦然的回謝。
陸季棠有多了解李雲谏,李雲谏就多給他這個面子。
第二天皇上皇後大婚的日子,宮裏果然沒有設宴,甚至只有杜梨宮到紫宸殿這一條路挂了紅燈籠。
明明什麽都準備的萬全,卻又顯得十分寒酸,自相矛盾。
吉時一到,李雲谏就上門了,穿着大紅的龍袍,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看上去不像來娶親的,倒像是來吊唁的。
直到見到老老實實穿着婚服的陸季棠,李雲谏的臉色才稍有緩和。
“師兄,朕來接你了。”
陸季棠沒說話,他被喜婆子囑咐過的,成婚整個過程中,新嫁娘都不能開口講話,要不然不合規矩。
李雲谏不在意,大手伸過去,慢慢牽住陸季棠的手,本以為會是記憶中的玉骨冰肌,入手的卻是凹凸不平的皮膚。
這是陸季棠的手?
陸季棠渾身上下是什麽樣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怎麽不記得他的手是這樣的?
壓下心中的疑惑,李雲谏揪着陸季棠走到花轎前,動作粗魯的把陸季棠塞進了花轎裏,又轉身拿過一把弓箭,把弓拉滿,直直沖着轎子射去。
那箭穿過四個轎夫,“咚”的一下插在轎門上,力度之大讓陸季棠懷疑這箭本來是沖他來的。
然後李雲谏上前來把箭拔了出去,狠狠踢了轎門一腳。
陸季棠一愣,想起了喜婆子說的話。
“皇上到時候會踢一下轎門,以示夫家威嚴,這時您可以回踢一下,這表示夫不懼內,內不示弱,和和美美。”
說實在的,陸季棠不敢回踢。
見陸季棠沒反應,李雲谏又狠狠踢了一腳,這一下比剛才還要用力,整個轎子都被踢得動了一下。
陸季棠趕緊回踢一腳,那力度十分弱,要不是李雲谏離得近,都聽不到那聲動靜。
得到陸季棠示弱的回應,李雲谏碾了碾因為用力過猛撞到的腳指頭,心滿意足的騎上高頭大馬,朝紫宸殿走去。
一路上安安靜靜,只有車輪壓過雪地時“咯吱咯吱”的聲音,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仿佛這隊伍不是去送親,而是去送葬的。
坐在轎子裏的陸季棠凍得渾身發抖,這裏頭沒有火爐,再不到紫宸殿,或許等會兒一開轎門,李雲谏真要給他送葬了。
好在轎子很快停下來,李雲谏又上前來踢了踢轎門,表示已經到了。
陸季棠把手伸出轎子去,李雲谏一眼就看見了那雙原本白嫩的手如今布滿交錯縱橫的疤痕。
他一時間沒有動彈。
陸季棠尴尬的把手擡在半空中,左右等不來李雲谏的手,就在他以為李雲谏後悔同他成婚的時候,那只溫熱的大手才虛握上來。
只要下了花轎,他是生是死,都是李雲谏的人了。
陸季棠手下稍稍用力,就着李雲谏的手堅定的邁了出去。
***
拜過天地,送入洞房,喜婆子端了兩杯酒上來。
舊疾所致,陸季棠已經很久沒敢喝酒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酒杯來,跟李雲谏交換了手臂,喝下了交杯酒。
“皇上,可以掀開皇後娘娘的蓋頭了。”
然後一杆秤伸到陸季棠的蓋頭底下來,慢慢的向上挑起,等陸季棠的臉露出來了,李雲谏的眼也瞎了。
“這是什麽東西?”李雲谏吓得倒退一步,厲聲質問。
只見陸季棠臉上塗了一層白色的粉,原本的眉毛都被蓋住,硬生生在上頭花了兩條柳眉,那眼皮上擦的金粉還在閃閃發亮,一眨眼還會有東西撲梭掉下來。
陸季棠多無辜,這新娘妝面是喜婆子給化的,他也拒絕過的,但是沒能成功。
“還不趕緊給他洗掉!”李雲谏沖着身邊的喜婆子發火,把人吓得屁滾尿流下去取熱水和手巾。
瞧見李雲谏這幅模樣,陸季棠抿嘴笑了一下,又不敢叫他瞧見,連忙繃緊嘴角。
李雲谏從小到大對這些女人家的妝面就避而遠之,更別說今天他這妝化的……着實沒眼瞧。
待洗漱過後,露出本相,李雲谏這才揮手讓無關人等出去,偌大的紫宸殿裏,瞬間就剩李雲谏和陸季棠兩個人。
“三年未見,師兄仿佛比之前老了許多。”
被李雲谏嫌棄的陸季棠非但沒有惱怒,還神情自若的笑了一下,回答道:“回皇上,草民已經二十又五了,較三年前老了許多是正常的,是人就總會變老的。”
三年前他離開建元前有多恣意,三年後他回來時就有多狼狽,本來神仙似的人在邊疆吹過三年的風沙雨雪,最終也被折磨成一個普通人。
但就是這樣的陸季棠,也比宮裏頭随便一個人都好看一千倍一萬倍。
三年前的陸季棠讓李雲谏挪不開眼睛,三年後的陸季棠亦然。
“浒洲三年,師兄有沒有想過朕?”
陸季棠沒有回答。
“師兄怎麽不回答朕的問題?”
李雲谏似乎有些不悅,大手箍住陸季棠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來。
“師兄為什麽不敢看朕,是覺得心裏有愧嗎?”
“草民——”
“你該自稱臣、妾。”李雲谏打斷陸季棠的話,玩味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他希望在上面能看到一絲絲屈辱,但是陸季棠并不如他所願,反而立馬改口。
“臣妾心中無愧。”
這個問題早在三年前陸季棠離開建元時,李雲谏就曾問過他,三年後他的答案未曾變過。
“無愧就好,無愧就好……”
李雲谏似乎是被氣瘋了,雙手顫抖着伸過來,粗暴的想要把陸季棠身上的婚服扒下去,婚服繁重,李雲谏多次拉扯未果,便直接将人按趴在龍床上,一把扯掉身下人的亵褲,露出兩團雪肉來。
這地方李雲谏見過摸過不知道多少次。
“師兄這裏居然比之前還要豐腴。”
李雲谏說着,大手毫不客氣的撫上細膩的皮肉。
陸季棠呼吸漸漸粗重,是被身後的李雲谏吓的。
李雲谏直挺挺的戳在他的雙腿間,但卻沒有要用一些乳膏之類的想法。
“師兄迫不及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