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15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我要見警察!”

門外突然傳來女人的哭喊,劇場內的警務人員紛紛朝門外看去,面露疑惑。

于景聞聲從牽線木偶邊站起,囑意其他人,“你們繼續,我出去看看。”

陸硯微微點頭,注意力再次回到面前的木偶上,木偶內外側以及紙條上并未找到任何指紋,可見兇手是帶着手套作案的。

除了肉眼可見的血跡,他們還需要找到是否有血跡被擦除,林向黎從工具箱中拿出魯米諾試劑,從舞臺中心向外擴展,試圖找到兇手的行動路線。

于景大步走出劇院,順手關上大門,防止有人窺探。

只見本該在辦公室負責通訊技術的江渡竟然跑現場來了,在通向劇院的階梯上,他苦口婆心勸導女子冷靜,不要再向前。

但女子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企圖推開面前的警員繼續往前走。

網偵很少來現場,江渡知道自己勸人的能力屬實不行,但他的體格還算可以,一名普普通通的婦女是不可能這麽輕易把他推開的。

劉婷見狀,像是發了瘋一般,不停捶打着面前的警察,她的右手臂受了傷,使不上力氣,甚至想要用腳踹。

江渡努力讓自己不要和眼前的人計較,耐心地說道:“劉女士,我知道你想找到你的女兒,但你這樣拒不配合警方辦案,你讓我們怎麽查?”

“你們不是警察嗎?你們查啊!什麽都要問,我要你們有什麽用!”劉婷大罵着,張嘴就要咬人。

江渡做好準備承受痛苦的時候,只見一個人突然出現,将劉婷控制住。

“小兄弟身手不錯!”江渡拍了拍胸脯,心裏發怵,見張程三兩下就把人控制住,由衷贊嘆。

“張程,把人控制住就行,別傷到她。”于景走來,示意張程先把人帶進去,免得被外面的記者亂拍。

随後,他看向江渡,“怎麽回事?”

江渡平常在重案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今天陪着一個女人來現場,還任由她随便打罵。

還沒等江渡說話,底下的記者窸窸窣窣低語道:“她不是女童劇場失蹤案的母親嗎?難道說這兩個案子真有關聯?”

“看起來好像是,怎麽着,這個報道你們寫嗎?”

記者想了想,偷偷瞄了一眼臺階上的于景,決定留條後路,“我就寫自己眼睛看到的,其他的東西我就不猜了。”

“成,我也這麽幹,回去寫稿子吧!”

江渡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不是要查套|牌|車3號早上的車禍嗎?我們打了一晚上電話,今早終于聯系到人。結果……”

他說着,為難地瞥了一眼記者,這次他們說對了。

于景立即意會,所以這個潘東的身上很可能還背着另一起案子,也就是發生在他們眼前這個江心劇院的女童失蹤案。

“這個案子,麻煩了。”于景說的麻煩,并不是案子棘手,而是如果尹家的小孩和剛才那個女人的女兒都是潘東帶走的,現在潘東已經死了,兩個小孩的下落就不好找了。

“人我給你們送過來,先回去了。”江渡說着,就要往回走。

于景将人喊住,“來都來了,調一下劇院的監控再走。”

江渡颔首,跟着于景往劇院走,大門一打開,聞到劇院裏的味道,江渡的臉都青了,還是憋着走了進去。

于景注意到他的表情,指了指劇院二樓,“監控室和操控臺應該在二樓,你直接上去吧!”

“謝了。”江渡如釋重負一般,從劇場大門旁邊的樓梯上了二樓。

于景走進劇場,見劉婷已經停止了叫罵,捂着臉大哭。

“劉女士,我理解你作為母親的緊張,但你越是不配合,你的孩子就會越危險,相信我們警察,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孟景宜蹲在她的面前不斷安慰,見隊長回來,她豎起大拇指示意。

于景颔首,坐在劉婷對面的椅子上,“劉女士,我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本月3日的早上,你是否發生過車禍。”

劉婷沉默了許久,深吸一口氣,終于平複自己的情緒,哀然道:“是,我記得,3號早上我是車禍了。”

“你确定時間沒錯?”于景追問。

“沒錯,我不會記錯的。”劉婷說着,下嘴唇微微顫抖,心裏的悲傷無法控制,再次扶額痛苦,嘴裏不停念叨着“對不起”。

劇院負責人孟栾幽幽轉醒,打心底恐懼舞臺上的斷臂殘肢,撒丫子溜到了劇院最後排,一眼就看見劉婷竟然也在這兒。

“你怎麽回事?我們劇院正忙着呢,沒工夫搭理你!”孟栾看見劉婷時,眉頭明顯緊皺,嘴唇微癟,這是非常明顯的不滿表情。

孟栾的刁難令本就痛苦的母親更加悲傷,于景出聲提醒道:“我們讓劉女士過來試配合查案的,你有什麽疑問嗎?”

孟栾撇了撇嘴,眼睛微微一翻,“能有什麽疑問啊,她女兒上周在我們劇院失蹤了,在這之後天天來鬧。警官,明明是她自己沒有來接女兒,怎麽就怪到我們頭上了?劇場平白無故關了好幾天,我們找誰說理去?”

“隊長。”張程出聲,“我剛才打聽過了,劇院上周四舉辦了一場兒童節聯歡會。”

“對!就是聯歡會。”孟栾接着說下去,“當天是幾所學校一起表演,她女兒,殷桃桃也在表演的人裏頭,但是一直到聯歡會結束了,殷桃桃都沒有人來接。工作人員當時問了殷桃桃,需不需要送她回家,人小孩自己不願意,她說她媽媽馬上就來,我們的人才走的。”

之前警察來調查失蹤案的時候,他就是這麽說的,那個時候工作人員也在場。

工作人員說聯歡會是早上十一點半結束的,她收拾完劇場的衛生,已經是下午兩點了,發現還有一個小女孩一直沒有離開,她當時還疑惑來着。聽到小女孩說她的媽媽馬上就到,她就沒管了,還送了女孩一個劇場的紀念小禮品。

後來她中途去倒垃圾,回來的時候小女孩已經不見了,她自然而然的以為是被她媽媽接走了。

結果那天快晚飯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沖進劇場,不停質問他們把她女兒藏到哪裏去了,然後他們才發現小女孩其實是失蹤了。

可是他們劇場只負責租借場地,安保方面也不是他們來管,誰家孩子丢了,他們真沒有這個責任。

“她是個孩子啊!”劉婷突然驚聲尖叫,癫狂似的抓住孟栾,“你們為什麽不能多等等!她不願意,你們就不送了嗎!都是你們害的!”

尖銳的聲音令人耳膜發疼,就像是一根針從耳朵往腦子裏鑽,聽着令人實在不舒服。

作為劇院的負責人,孟栾并不覺得有問題,一把甩開劉婷的手,呵斥:“她是你的女兒,又不是我的,我們負責什麽?兒童聯歡會,一個個當老師的,以為是自己放假了,圍在最後排,唠嗑的唠嗑,玩手機的玩手機,你不問他們的責任,你問我們!”

不就是比誰的聲音大嗎?他也可以吼啊!

劉婷氣得直哆嗦,不顧旁邊女警官的阻攔,猛撲向孟栾,滿是紅血絲的雙眼滿是她的怨恨,“你知道什麽!我出了車禍,在醫院躺到下午,一醒來就趕過來,結果你們告訴我女兒丢了,什麽都是我的錯。真的是我錯了嗎!”

孟栾這才明白,原來劉婷手臂的傷不是用來裝可憐,而是真的有原因。他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那現在怎麽辦?”

“于隊!”江渡從二樓探出頭,“監控昨天晚上被人手動關閉了。”

于景聞言,看着孟栾挑了挑眉,想要一個解釋。

孟栾趕緊解釋,“不是我們的人,案子發生以後,我給劇院的人都放假了,單位的群裏沒有人昨晚說回來過。”

江渡從二樓下來,将鑰匙遞給于景,“上去的時候,鑰匙就插在門上,是你們開的嗎?”

于景搖頭,他們的人主要都集中在一樓,原本也是打算讓江渡叫一個人過來取監控的,就沒人上二樓去。

“隊長,有發現!”一名警員從舞臺旁邊的大箱子裏拿出一只男士手表,箱子裏還有一些提線木偶的零部件。

他剛才給陸法醫确認過了,潘東手腕皮膚有一圈較白,有常年佩戴腕表的習慣,形狀和寬度大約都能和這個表對上,不過具體是不是,還需要進一步化驗。

于景接過手表,陸硯确認過的他還算放心。

他看向舞臺一側,對發現手表的箱子明顯更感興趣,這個箱子足夠大,完全能夠一個成年人。

“不對啊,這個箱子不是在後臺嗎?”負責人不解,“這個箱子是我們平常用來裝射燈和舞臺道具的,不會放在這兒的。”

于景正打算問陸硯能不能找到屍體曾經裝進箱子的痕跡,手機突然開始震動,打開一開,發現是方知書。

“于隊,面包車後車廂地墊的劃痕,應該是出自一個長120厘米,寬70厘米,高50厘米的長方形箱子,應該不是什麽紙箱子,看着挺結實,裏面裝的東西也很沉。”方知書丈量了長度,全部報備給于景。

“大概是一個成年男子嗎?”于景緊跟着說道。

方知書有些不解:“啊?大、大概吧!”

于景緊盯着眼前的道具箱,長寬高都和方知書說的一模一樣,殺死潘東的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從劇場拿來的箱子,将潘東和那些提線木偶一起送了進來。

箱子裏沒有血跡,那麽潘東大概率應該就是在這裏被肢解的。

“于隊長!我在雜物間的拖把上檢測到了大量血跡,兇手清理過現場。順着血跡,我在後臺的工具箱裏找到了這個!”林向黎說着,從身側拿起了一把砍刀。

砍刀的鋒芒在燈下閃爍着寒光,它曾締造了兇手引以為傲的藝術品。

是的,藝術品。

兇手故意清理了現場,讓舞臺效果看起來更加完美,他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14歲的陸硯:他的爸爸因為救妹妹去世了,我想送他禮物表示感謝。

陸媽媽:好啊,小硯想送什麽?

14歲的陸硯:聽說他馬上就要高考,我給他買點學習資料吧!

陸媽媽:……媽媽很感動小硯的學習動力,但是……人家應該不喜歡吧!

今日份的正文和小劇場來啦,感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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