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我們的。”長空坐回床上,向後一倒,姿勢之中很有些潇灑的味道。

長空期待獎牌,也對獎牌有着強烈的企圖心,可他清楚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全能的獎牌從來沒有期待過,本來就沒考慮過自己會有機會擁有這塊全能的獎牌,失去也就沒有什麽失落的感覺,對此,他遠比秦池要輕松得多。

長空真正關注的重點在後天的跳馬、單杠和自由操上面,前兩項他志在必得,最後一項可以拼一把碰碰運氣——當然,獎牌之後會發下來的獎金更是長空期待的獎賞,他已經對自己的獎金如何使用有了規劃。

“今天早點休息吧,我們明天找個地方去做一下恢複訓練。”秦池和長空突然一起說,随後兩名少年整齊的笑出聲,又拉着被子相互背過身。

半個小時後,房間中窸窸窣窣的翻轉的聲音終于停止,無可奈克爬起身的秦池看向長空露出苦笑:“今天白天睡太多了,我一點都不困了。”

長空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我也是。”

“我去找我爸了,你自己培養一下睡眠情緒吧。”秦池沒義氣的換上運動服,決定去騷擾自己父親。

長空坐在房間裏面無所事事的發呆了一會,然後決定趁着夜色出去逛一逛,他以前從沒有近距離的深入這座城市游覽。

長空毫不在乎的換上運動服,悄無聲息的從樓梯走出賓館,運動服本就算是全民都普及的衣着,尤其軍隊的隊服從來不顯眼 ,走在街道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夜晚游蕩在街道上的普普通通的少年。

河邊燈光璀璨,長空随便找了一個公共的長椅就坐在上面,從地面上撿起石子一顆顆打入水中,看着河心濺起的水花,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氣。

“我剛才看着出門的人像是你,怎麽跑出來了。”雲鷹站在長椅後,眉眼帶笑的看着長空自娛自樂。

“比賽失敗,我應該會有些示意的想要獨處吧。好吧,我說實話,我只是白天睡得太多了,現在睡不着了。”長空露出不同于白天的笑容,眼神中帶着一絲狹促,燈光照在臉上透出淺淺的魅惑。

雲鷹的喉結上下滾動,他伸手蒙住長空的眼睛,低下頭輕吻在少年的頭頂:“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河蟹引發的慘案就此結束……【喂——】

╮(╯?╰)╭其實要是有xxoo的話,餐具後續一定是長空準備好,羞射臉躺在被窩中,雲鷹撲之

嗷嗚!被和諧的爪子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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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開竅

長空伸手覆蓋住雲鷹遮擋着自己的雙手:“晚上覺得真放松,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桑長空,你是在對我撒嬌,想體會一下被人背回去的感覺麽?我倒是不介意,畢竟你又不沉,但我清楚的記得賓館門外隐藏着不少記者的吧。”雲鷹嘴角含着笑容,故意貼近長空的耳朵調侃着少年。

被蒙着眼睛的結果是直接放大了其他器官的感覺,溫暖的呼吸吹拂在耳際,自己的短發随着雲鷹說話的韻律在脖頸來回騷刮,帶起一陣□的感覺,長空下意識的向旁邊縮了縮脖子,正好撞在了什麽上。

軟軟的,帶着溫暖的觸感,而且很幹燥——雲鷹的嘴唇!

長空猛的張大眼睛從長椅中站起身,他有些局促的對上雲鷹的視線,誰知到男人竟然像是對這個意外毫不放在心上似的翻過長椅,動作潇灑的坐在了上面,而且還沒忘記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啊,你不是懶洋洋的不想動彈麽。”

長空移動了一下,看着雲鷹擺放在長椅上的手指突然像是開竅了似的臉紅了起來,本來坦然的态度夾雜入扭捏,期期艾艾的瞥了雲鷹一眼,站在原地不動了。

雲鷹盯住長空的眼睛,随着少年下意識躲避自己眼神的動作高高挑起眉毛,随後五官整個舒展開露出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陪我坐一會,讓我我送去回去,不會遇見記者的。”

長空臉上的表情透出糾結,有些遲疑的反複看着雲鷹,最後終于像只安全得到保證的小動物一樣蹑手蹑腳的走到長椅附近,沒等他想好要與雲鷹保持多遠的距離,雲鷹立刻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把長空按進座椅裏。

長空別扭的不敢動彈一下,從那個心跳加速的對視之後,他就失去了往日的從容,渾身僵硬的像是被人威逼着坐在原地,圓滾滾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可憐的味道。

真像是只迷路的貓。雲鷹心中不合時宜的飄過這麽一句話,随即産生了将這個想法落實的沖動,他故意閉上眼睛向後靠在椅背上,随着時間的流逝緩慢的放松渾身上下的肌肉,做出一副不由自主陷入睡眠的姿态。

長空一直垂着頭,事實上他對自己的狀态很有些懊惱,之前就意識到雲鷹與他之間關系暧昧和發現自己對雲鷹有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不論長空之前是怎麽定義他和雲鷹關系的,至少當時他還在對自己做心理建設喜歡男人不是什麽問題——這是一種事不關己時候非常超脫的想法——可現在的情況讓長空沒辦法繼續逃避了,他已經對雲鷹有了寫“什麽”想法。

溫暖而沉重的人體突然壓在長空的肩膀上,當他側過頭的時候恰巧能夠注意到雲鷹相聚很遠壓在他肩膀上的側臉,姿勢一看就不舒服,可是雲鷹整個人非常放松,并不是像是裝睡的樣子。

“……雲鷹。”長空晃動着肩膀試圖将男人叫醒。

雲鷹當然不會這麽輕易的讓長空計劃圓滿完成,他順着長空晃動肩膀的頻率向下磨蹭着,時不時還張開嘴唇用牙齒輕咬着長空的衣襟,本來就不高的長空立刻被雲鷹無恥的動作壓彎了腰,最可憐的是他根本不敢向後靠或者幹脆的站起身——要是動作上不小心把雲鷹臉磕傷了怎麽辦……

長空保持着令人難受的前傾姿勢,雙手環抱在一起支撐着身體,大概十幾分鐘之後,背脊上傳來的溫熱又濕潤的呼吸終于讓長空決定采取行動,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他的雙臂向後探着扶住雲鷹的肩膀,同時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動着自己的身體,把自己從困窘的境況中拯救出來,終于,雲鷹被他成功的平放在了長椅上。

長空大口的嘆着氣,覺得這比完成最難動作還要浪費精力,他轉過身幹脆盤腿坐在了地面上近距離等待着雲鷹從淺眠中清醒,可什麽都不能做的現實最終讓長空将自己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雲鷹身上。

濃密修長的睫毛覆蓋着眼睛,眼皮上幾道清晰的褶皺顯示着張開眼睛的時候,雲鷹臉上會有多麽迷人的一雙眼睛,而挺直的鼻梁也在臉頰上打出一道暗影,白天總是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現在放松的舒展着,嘴角似乎還帶着淺淺的笑意,長空看着看着反而愣神起來,他的思維已經跑到了帶給雲鷹美好基因的父母身上。

雲将軍和雲鷹還能夠看得出來是親生父子,他們的臉型出奇的一致,但是,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年女人……不,她也許和雲鷹沒有一丁點關系,不論是“母子”之間的僵硬氣氛,還是毫無共同點的長相,長空認為這是雲鷹和雲将軍關系僵硬的主要原因。

長空毫不猶豫的在腦海中補充出了狗血電視劇中好色男人抛棄妻子,結果後來的情人怎麽都沒辦法剩下孩子,結果最後從前妻手中搶奪到了兒子撫養權,卻被親生兒子憎恨的過程;然後他主動推翻了自己的這個設想,雲鷹的年齡不對。

……可是,還是有很多辛酸的過往吧,長空計算着雲鷹的年紀,突然覺得他早熟的令人發指,這并不是一個二十出頭男人應該有的樣貌,更不是一個本該受盡寵愛的孩子該有的細心體貼。

本來就不是多麽鐵石心腸的長空伸出手摩挲着雲鷹的臉頰,手指自然的插入男人濃密的發間梳理着他的短發,雲鷹抓住機會猛然張開眼睛,将長空這個小現行犯抓了個正着。

“……你醒了。”長空幹巴巴的憋出一句毫無意義的廢話,趕忙收回自己的手掌站得遠遠,做出一副“他什麽都沒做”的心虛表情。

雲鷹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坐在長椅上伸着懶腰,臉上一派惬意自在,長空看着他這幅悠閑的狀态,不禁有些羨慕嫉妒恨。

不過還沒等到長空表達出自己強烈的情緒,流浪漢已經勤快的向他們兩個人同時表達了不滿:“你們這是要搶地方嗎?這一塊是屬于我的!”

面對着這種情況,即使是雲鷹也愣住了,他頭一次露出尴尬的表情,拉起長空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運河邊的長椅,跑出很遠的一段距離後,雲鷹終于搖頭嘆了口氣。

多麽好的機會,竟然被一個流浪漢打斷了,長空以後肯定會對他再起防心,哪還能找到這麽合适的機會試探他,順道收些無傷大雅的利息呢?

“我們從後廚進去,那裏平時沒有人。”

雲鷹順□代了一句,毫不遮掩的帶着長空從寫着“外人莫入”牌子的後廚位置走進了賓館,在進門後卻立刻帶着長空一碗飯鑽到隔壁的走廊上,七扭八繞的兩個人終于在烹制各種菜肴混合氣味中找到了出路。

“後天你有拿獎牌的把握嗎?”雲鷹尋找這最安全的話題,讓長空剛剛産生的防備消失無蹤。

少年點了點頭,随後又立刻搖頭:“我不确定,沒有一個選手能夠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贏回來一塊獎牌,但如果我發揮正常的話,我覺得自己會有希望。”

“那我回來看的。”雲鷹點頭說到,同時沒有忘記狀似無意的揉搓着長空的短發。

少年臉上馬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再一次強調:“我會努力的。……你、雲鷹,你到底在做什麽工作,為什麽時常不見人影,有時候又很清閑。”

長空顯然對這個問題怨念已久,但能夠挺到現在才詢問已經非常難得了,不過雲鷹并不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心,男人笑着彎下腰湊近長空的臉頰輕聲詢問:“你确定自己真的想要知道嗎?嗯,看你的表情,不是很想知道,那麽我先回去的。晚安。”

柔軟的嘴唇在額頭一觸即分,雲鷹占飽了便宜潇灑離去,長空摸了摸額頭木着一張臉腳步僵硬的走回房間,這個預料之外的純潔輕吻發揮出了超人的戰鬥力,長空的失眠完全被治愈了,直到晨光大亮,他才揉着眼睛清醒過來。

“你起來的竟然比我還晚,我都做完熱身了。”秦池擦着頭發上的水珠,調侃着長空,“昨天晚上失眠的挺嚴重吧,你生物鐘這麽準的人竟然都學會賴床了。”

“不,我現在覺得狀态好極了,你還去運動嗎,我今天要把之前拉下的進度都補上。”長空精神飽滿的字床單上跳了起來沖進浴室,沒幾分鐘就活力四射的跑出來對秦池邀請到。

“走吧,我們一起。”秦池扔下手巾決定加入。

簡單的早餐和短暫的休息後,秦池與長空這兩個訓練狂人立刻擠進人滿為患的健身房,為了汗臭味貢獻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持續的運動和充足的供暖帶給長空身體極大的負擔,渾身蒸騰的熱氣很快就逼迫得他和秦池把形象問題扔在了一邊,兩個少年都毫不在乎的打起了赤膊繼續訓練計劃。

幾聲微弱的脆響在身邊響起,長空還沒擡起眼睛就反應過來剛剛不顯眼的亮光出自照相機的閃光燈。

“……我們倆是不是又要上報紙了。”長空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感到了苦悶,“巧克力”事件已經給他們倆找了不少麻煩。

“我更想知道報社給不給我們提成,雖然因為吃多比賽成績不好很受傷,但我們一年沒有多少比賽,海鮮卻可以天天吃的!”秦池雙眼閃閃發亮的做出了總結。

作者有話要說:【羞射】昨天忍不住偷懶了,周休的時候補上字數

☆、36不好欺負

長空不得不為了秦池強大的心理素質所折服,雖然作為男性袒胸露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想到報社的那群記者,長空就下意識的寧可衣服黏在身上,也要穿回來,他可是被抱着那群為了刺激銷量而故意拍攝出暧昧效果的照片吓壞了。

什麽“運動的激情”,哪裏激了!秦池和他分明都累得像是死狗一樣,當時連眼睛都睜不開,指向爬回床板上和被褥難分難舍,可是被妙筆生花的記者們一寫出來,好像他們對休息沒有任何需求一樣,所以說,記着什麽的最可怕了。

“你怎麽還把外套都套上了,動作能做開麽。”秦池眼神奇怪的看着長空,顯然從一開始就沒覺得新聞報導上面的內容有什麽怪異之處。

長空臉色有點發紅,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是外套已經穿在身上,他再脫下去也不是那麽回事,因此,長空硬是穿着外套在空調房中作者運動,本就發熱的身上更是汗水直流。

沒幾分鐘,透氣性偏差的秋冬外套就被汗水打濕,緊緊黏在長空身上,牽連得少年不論張手擡肩都太過艱難,汗水在長空臉上越聚越多,順着少年飽滿的額頭飛快滑下鼻梁進入微張着喘息的口中。

“咔嚓!”的聲音再度響起,長空這一次連生氣的想法都沒有了,他已經快要被自己穿上外套的決定悶的中暑了,少年擡起手臂在額頭上胡亂抹了一把,用力扯掉完全黏在身上的悶熱外套。

瞬間清爽下來的空氣讓長空放松的舒了一口氣,他決定不管以後報紙上會出現什麽照片,自己都徹底忽略,不,幹脆連報道都一起忽略吧。

放下了心中的計較,長空面對偷拍最後的一點別扭情緒也消失的一幹二淨,他全身心的沉浸在訓練中,漸漸将這幾天退步了不少的狀态臨賽狀态尋找回來。

雖然一直都覺得自己天賦驚人,但長空事實上卻沒有經歷多很多比賽,他可以說是個和賽場無緣的天才,自然對比賽中的狀态問題理解非常淺顯,這個方面來說,就算這次參加比賽中成績最差勁的選手也比長空更有常識,不過這個缺陷此時終于被長空意識到了。

長空離開器械,獨自做到休息區蹙着眉頭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長空眼神空忙忙的沒有焦距,手掌卻一收一放的模拟着剛才尋找到的感覺,整個人看起來傻乎乎的,他突然從原地跳了起來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秦池正抓着器械很是炫耀的坐着角度完美的引體向上,被長空一嗓子震得直接松了力氣,屁股着地的摔在保護墊子上。

“長空,你明白什麽了,怎麽這麽高興。”秦池揉着摔疼的屁股從地面上敏捷的爬起身,即使臉上面無表情,眼睛卻不再掩飾的透出好奇的情緒,他還真沒見過長空情緒這麽失控的樣子,而且還是活力四射的情緒失控。

嗯,肯定不是壞事!

“我就是突然發現自己以前一直不懂臨賽的時候保持興奮狀态,之前能夠表現的還不錯和劉教練當時說的話關系很大,如果不是被他刺激的來了倔勁兒,我肯定不可能發揮的這麽好。後來我明知道河蟹這種食物吃多了容易壞肚子,也沒有為了比賽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其實教練當時對我們很失望吧。”長空說着突然進入了批評與自我批評的狀态,剛剛發現應該保持臨場興奮狀态的好心情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打從擁有了從來一次的機會之後,長空總是下意識的憂慮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會消失無蹤,沒得到過自由的時候長空可以日複一日的忍耐,但他仍舊非常害怕眼前一切幸福滿足的生活都是自己長久的夢境,也是基于這個原因,長空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過度的在乎身邊關系不錯的人對自己懷有什麽看法,一旦他們有一丁點的不滿意,都會讓長空異常緊張。

秦池順勢坐在長空身邊将自己架在他肩膀上,像個知心哥哥一樣鄭重其事的說:“長空你太不知足了,有多少人羨慕咱們第一次出戰就拿到獎牌,那可是團體獎牌。再說,其實劉教練心裏是盼着咱倆現在狠狠跌一跤的,咱倆現在不管是心态還是技術都不成熟,天賦畢竟只是天賦。眼前的是國內未來選拔隊員最重要評估的機會,簡直咱們意外撞見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之前成績又意外的好,肯定心會很飄——其實就算那天晚上咱倆沒吃多最後休息不好,全能賽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好的表現,只少我自己絕不可能處在巅峰狀态的——我那個時候輕敵了——現在知道失敗的疼了,以後才會認認真真的。在國內失敗了,總比到時候去國外比賽丢人現眼強。咳咳,我是說我們以後肯定會進國家隊的吧,我沒有炫耀的意思。”

難得秦池終于有了點男子漢的架勢,說到最後這裏美好暢想卻左顧右盼防止被人偷拍的時候卻又把秦池拉回到少年內在頑皮的樣子。

秦池的話對長空來說非常震撼,難怪當初劉軍對他們倆發揮失常的反應這麽淡定,原來還有這種因素在其中。

長空抿着嘴唇低下頭,他發現重生的好處對于目前的他來說意義真的不大,長空根本不明白最基本該注意的東西,那麽及時清楚再多未來的細節,卻抗拒不了生活經歷帶來的差距——桑長空的生活環境過去太簡單了,見到到近乎閉塞。

“……秦池,你呢。這種連續的比賽時候,你是怎麽調試心情和狀态的?”長空轉過頭好奇的詢問着秦池。

秦池“表情不明顯”的臉上微微泛出紅色:“好吃好喝,不,應該是大吃大喝。哎,劉教練讓我控制飲食,我現在賽前壓力好大。”

長空跟着秦池發出幹巴巴的笑聲,兩個人對這個話題都有些怨念,紛紛撇過臉停止了這段談話。

長空重新爬回器械上,拉伸着腰腹部的肌肉線條,上揚的手臂外側前群立刻浮現出結實勁瘦的曲線,年輕充滿了彈性和光澤的皮膚緊緊包裹着肌肉,呈現出仿若雕像一樣引人觸摸的魅力,上午正熾熱的陽光直直照在長空身上,許多人不由自主的将視線集中在少年集合了青澀和健康的身上。

照相機偷拍的聲音再一次從不知道什麽方向發出清脆的聲響,但長空已經把這些都忽略了,他開始真正的以一個選手的角度思考自己未來該如何面對賽場、面對比賽與比賽之間的連接,還有未來可能不得不為了取得更好的成績而在幾個項目之間進行取舍。

這是一種艱難的思考和決定,在此之前長空從沒有“主動”放棄什麽,不論過去他的人生如果,都是在親屬和現實的逼迫下不得已進行的,既然長空沒有選擇的權利,也就無所謂抉擇的難度。

“從今天起,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的、認真的、嚴肅的為了自己未來打算……”結束了訓練,長空站在自己房間的浴室裏沖着熱水,同時念念有詞的給自己打氣。

少年抹掉快要滾進眼眶中的水珠,對着白色花紋的瓷磚笑着錘了自己額頭幾下:“……我懂了!我應該打算的比這個還多得多,只要對自己過去的計劃進行調整就可以了,我早就對人生有了其他的規劃不是麽,為什麽要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打亂思路呢,又犯撅了。”

長空腰間圍着一條大浴巾着急的沖出浴室,在這些天以來一直随身攜帶的硬皮本上寫寫畫畫,把剛剛相通的內容加入到原本的計劃中,上面寫着的內容如果被人發現必定會責罵長空目空一切、不知深淺,但這卻是長空對自己人生真正的規劃。

已經被插入了許多不同顏色內容的本子第一頁赫然寫着“世界冠軍——第一步”。

世界冠軍,卻僅僅是長空計劃的第一步,哪怕這是他未來可能面對最艱難而不可預測的第一步,卻把很多人最為重點的成就當成人生的起點。

但是接下來的一切打破了長空在正途上奔波的思緒,熟悉的“咔嚓”聲再一次響起,長空下意識的轉過身,本來就只是随意圍在腰上的浴巾瞬間松脫下滑。

長空再也沒有觀察到底是誰在偷拍的興致了,他以運動員特有的敏捷動作按住了勉強遮擋住胯部的浴巾,但是□在外側的臀部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微涼的空氣帶走了皮膚上的溫度,長空下意識的繃緊臀部,兩瓣挺翹的肌肉更顯挺翹。

……正對着閃光燈響起的方向……

雲鷹搖晃了幾下自己的手機,心情良好的勾起嘴角:“我可是拍到了好東西,是不是該給我一些好處作為封口費呢?”

“唰”的一下,長空從頭紅到腳,他蜷縮去站在地板上的腳趾,渾身的肌肉都緊緊繃住,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面對更大型的掠食動物,尋找機會逃脫的可憐小家夥。

“好人果然是有好報的。”雲鷹意味不明的用細致暧昧的眼神摩挲着長空的身體,卻像個好哥哥一樣解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長空身上,“別着涼了。”

好哥哥的動作僅止于此了,與雲鷹面上維持的正派表情不同,他的手在長空挺翹的臀部上富含深意的拍了幾下才掙脫誘惑。

“你、你怎麽又有空了?”長空剛說完話就想把自己舌頭咬下來,要不要怨念表達的這麽明顯啊!

“……”雲鷹看着長空渾身上下漸漸變紅的身體笑而不語,長空也就更緊張了。

敵人如此強大,讓人情何以堪啊!

“行了,把晚飯吃了就去睡覺吧。”雲鷹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食盒走到長空身後的桌面上一樣樣擺好飯菜才轉過身。

長空這才終于注意到雲鷹另一只手上提着的晚餐,都怪一見面的時候沖擊性太大了,長空根本就把自己洗過澡再去吃飯的想法給扔到九霄雲外了。

咕咕叫喚的饑餓腸胃讓長空馬上放下的剛産生沒多久的困窘情緒,在雲鷹新家裏面兩個人畢竟都有過了更加親密的接觸,現在只是看看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麽一回憶,長空就抓了抓自己的短發态度恢複自然,噴香的味道充斥在房間中,饑餓促使長空連內褲都懶得穿上。

看着少年幹脆利落的直接套上寬松的棉質長褲,雲鷹悄無聲息的揚起了眉毛,他的視線在長空□溜了一圈,發現長褲只是松松垮垮的挂在長空胯部,背對着自己的年輕身體毫無遮掩的暴露出腰臀之間的淺溝,帶出隐忍窺探的*。

雲鷹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默默計算起了長空的法定年齡,似乎……也沒有多久了……

算了,法定年齡和能不能清醒的把事情想清楚是兩回事,雲鷹遺憾的壓下心中浮起來的念頭,意興闌珊的順勢坐在長空的床鋪上,他的手指無意識的磨蹭着床單,看着長空對着飯菜狼吞虎咽,腦子卻轉到了其他地方。

雲鷹本不打算在單項決賽之前打擾長空的,但他得到了一個比較糟糕的消息,而且和長空息息相關。

只是長空還沒結束進食,雲鷹不想這個時候讨論這種話題影響長空的食欲,但他又有些擔心如果現在不交代清楚,等到長空毫無準備的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會被打個措手不及,這絕不是雲鷹希望發生的。

長空的晚餐時間就在雲鷹出神發愣的時間中結束了,他習慣性的把碗盤裝回食盒中又擦幹淨的桌子,勤快的簡直不像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會有的做法。

十五六歲的男孩無論性格如何都逃脫不掉天性的活潑,他們的東西大多雜亂的随處擺放,被褥不疊整齊、或者幹脆就沒有收拾被褥的想法,臭襪子和髒內褲扔在洗衣籃中積攢出可怕的數量才一起扔進洗衣機裏面解決。

可是長空完全沒有這些惡習,但長空又很明顯和其他男性對待這些事情沒有什麽不同的保持着抵觸的态度,長空的行為動作給了雲鷹一種暗示,少年只是“知道”這些活他“應該做”,于是才放棄了撒嬌耍賴打滾等等的逃避舉動。

太違和了。

桑長空,他才十五歲,竟然就明白這一類的家務活是他應該做的了?

雲鷹思考着這個問題,不由得又想起了即将說出口的事情,心中突然感到膩煩,這樣的家人,呵呵,還真的是“家人”才幹得出這些事情,其他人也不會這麽無恥和坦然的決定別人的未來,除了父母。

“長空,過來我這,我現在得到了一個消息——和你有關,明天比賽之前你必須有個準備。”雲鷹再次開口的時候徹底沒有了什麽遲疑,長空家中到底什麽情況他之前一直沒有興趣知道,但初次見面時候正巧撞見桑母大鬧運動場的事情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一個眼界高的女人,同樣的理由,眼界高的男人也看不上這樣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雲鷹立刻推斷出桑家人的大概眼界寬度——就連長空的眼界在雲鷹看起來也不是很寬廣,只不過作為一個十五都還差一點點的少年,雲鷹覺得長空品行端正、知道感恩、而且還特別懂事,而眼界這種東西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長空一回過頭正對上雲鷹的眼睛,男人嚴肅的眼神讓他下意識的繃緊了背脊,雲鷹看着長空緊張的樣子,眼中現出笑意的揉着少年依舊潮濕的短發:“只是給你提個醒,不要太緊張。”

長空聽出雲鷹的暗示,确信事情不是非常嚴重才放下心,雲鷹趁着這個機會才終于松□代事情的前因後果:“因為我們——嗯,現在我們算是沒有明文規定的收養關系吧——我同事今天轉告了一個消息,你的父母已經知道你團體賽獲獎的消息了,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在你能夠贏得多少獎金上面。桑家的財政出了些問題,你母親的工廠安排不少工人下崗了,所以家中現在只剩下你父親一個人有收入,而且你原來住的老樓拆遷,這一片以後不會再作為居民區使用,因此只有拆遷補償,并沒有回遷的措施。我想,桑家現在的經濟情況非常緊張,他們突然來找你就是為了獎金的事情。”

長空經過雲鷹一提醒,終于想起來自己曾經兩次搬家的經過,這一次拆遷因為屬于城區規劃,不管出于什麽理由,市政府當初給的補償金并不少,至少上一輩子足夠精打細算的母親在市內買了一套不大的八十平米的兩室一廳二手房,還有剩餘的存款能夠在仍舊沒炒熱房價的城郊位置又買了一套四十多平米的小戶型。

只不過是桑家運氣不好,市內的二手房又趕上了拆遷而已,那個時候已經是國內全部地區房價飛漲的時候了,再想在差不多地段的位置買一套房子已經不現實,最後還是開始工作的長空用住房公積金貸款才拿到了後來和碧海一起住的小房子。

長空搖晃了幾下頭,把這些事情丢出腦海,他現在應該關心的是自己家中“錢”不夠的問題。

“拆遷給補償金難道不夠重新買房子的嗎?省內的放假一直不高啊。”長空的問題切中要點,雲鷹心疼的拍了拍少年的頭頂,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

“今年國內調息,存款五年的話利息就會有很多。”

長空悶着臉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煩心的摳着床單的條紋:“可是獎金又不是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就算得到了獎金也一定要給整個隊伍分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花錢,這次名義上贏得的獎金最後到我手裏面能有三分之一就很多了,根本不夠買房子什麽的——哪怕全部都屬于我自己也不夠的。”

這些事情是明面上可以說的,還有長空沒說出口的是他自己對獎金的使用還有計劃呢,如果獎金都被父母取走了,他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麽?

如果桑家真的缺錢,長空不可能眼看着自己父母兄弟遭災無動于衷,這和他們對他好壞無關,自己的骨肉至親,其中兩人還給了他生存的機會,長空不可能冷血的看着他們遭逢大難,但現在的問題是,桑家明明不缺少這筆錢,甚至在得到拆遷的補償金之後經濟方面還寬裕了不少,他們卻借着他未成年來争奪這獎金。

不客氣的說,搶奪一個孩子血汗錢的做法未免太過無恥了。

“你父親原來也是做這一行的,他們不會要求全部的獎金,否則不用你說,其他人也不會同意。”雲鷹的說法很現實。

國內運動明星分配獎金就是這麽一個套路,畢竟單獨指望國家和省市各級體育撥款的錢數不足,因此在小選手們成名之後,他們獎金中除了要去回報自己教練慧眼識珠的一部分之外,還有一塊就類似于“關懷母校”的被用于自己所屬隊伍的器材更新、維護上了。

誰要是不長眼的想要挑戰這種規則,一定會被規則回報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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