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大嬸比親爹親媽還關心這孩子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生小孩,年過三十,外人也會好奇一直不找伴到底GAY還是下半身出了問題。

所以鄭北林這句“獨身”,就成了萬金油。

李和安知道鄭北林的性向,阮捷多少是猜出來了,只是沒想到還能加一個裴歌,說不準樊羽也很清楚。

想通了這些,阮捷樂得心裏百花怒放。忽然覺得自己也挺厲害的,把鄭北林從坑裏撈出來了,其實鄭北林也挺需要他的是吧?

阮捷進辦公室時候抽筋似的一躍而起,擺出扣籃動作,手往頭頂門框上拍了一掌。吓得座位挨近門那位正專心工作的同事“噌”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就是脾氣溫和的組長也忍不住對阮捷甩了句“藥吃多了啊”。阮捷朝他粲然一笑,一口白牙,龍眼核似的黑眼珠,眼角略微上翹,好像一瞬間又小了幾歲,成了花季雨季情窦初開的大男孩。

組長下一句罵詞堵在嗓子眼裏,再也出不來了。

這邊宴席散了,大家爬了一天山,也沒精力再去泡溫泉——多半只有在池子裏睡着的結局。所以各自回房間洗澡睡覺。鄭北林到了二樓走廊拐角就停下收發信息,李和安站在一旁,別開頭打量牆紙,等鄭北林收了手機繼續往前走,他才笑着開口:“你家那小朋友?”

鄭北林點點頭。

李和安盯着他的破皮的嘴唇,聲音壓低:“小孩夠猛的。”

鄭北林笑得有些敷衍。

房間到了,鄭北林拿出房卡開了門,人剛邁進去,李和安也跟着鑽進來。

“就說幾句話。”一臉哂笑,看着鄭北林将門關好,“你就真不打算說,這情況了還能瞞過我?”

鄭北林道:“不能。”

李和安道:“那你這藏着掖着的,還怕他給人搶了?”玩笑語調,說完忽然斂容,語速也跟着放緩,“我懂你的意思,你心裏有底也好,阮捷太幹淨了——我是說,思想。”

鄭北林抿着唇,思緒不知道去了哪裏。

李和安又道:“那成語怎麽說的……童言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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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安側了身子,勾住他的肩,似笑非笑地睥着他,好像篤定他一定會開口。

鄭北林沉默,直到離開,沒給出半點反應。

阮捷這邊問題挺棘手,維護組人不多,關閉所有區服之後進行一個多小時的搶救,勉強解決,客服部幾個加班人員也忙得不可開交,大家還沒喘口氣,第二波攻擊又來了。期間組長讓他跑了趟腿買夜宵,大家匆匆吃過後繼續埋頭苦幹,阮捷也不知道怎麽過去的,離開辦公室時候已經七點多鐘,天都亮了。鄭北林叮囑他加班結束留在值班室睡覺,全數多慮。

但接下來一周還有的忙,策劃部的一早過來通知組長開會,徐哥告訴阮捷接下來多半要進行大規模的維護升級,避開玩家在線高峰,維護時間被切為幾個分段,都在淩晨。

進入小區時候七點半,太陽挂在高樓背後,小區籃球場上有三兩個小孩在踢足球,鐵網透着輕微的鏽味,空曠的水泥地上有舞劍的大爺,大媽的收音機也鬧起來了。阮捷像個縱欲過度的問題青年,眼白泛紅,下巴上冒出點點胡茬,頭發是倒插上去的枯草,褲腿上還黏着軟泥。爬了一整天山,又一整夜對着電腦,哪怕年輕力壯也有些扛不住。

開鎖進門,廚房沒動靜,陽臺靜悄悄,非常不适應。

這股情緒上來,阮捷也有些意外,鄭北林并不是經常宅在家的人,這套房子只留他一個人也是常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黏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長到屋子空下來,居然覺得不适應。

主卧門沒關,阮捷在門口駐足,恰好與對面牆壁海報上穿深黑色立領風衣,下颌微揚,表情漠然的鄭北林視線相對。

一頭紮進鄭北林的房間,也不沖澡,脫了褲子和外套爬上寬敞的雙人床,倒頭就睡。

“既然都忙工作,就不留你們了。”

日落西山,沒有擁堵的交通,摩肩接踵的人群,郊外的夕陽比市區多了幾分惬意。還是頂樓的雅間,劉老板沒喝酒,恢複往日謙和的模樣。

相比前幾餐,這一桌菜相對簡單樸實,多是家常,好幾只盤子已經空了。又一番簡單寒暄過後,李和安摟着劉老板的肩率先起身,鄭北林摁滅煙頭跟着起來。回住房拿行李,一路上劉老板在說擴建計劃,李和安給他透過口風,政府有意把這個片區發展為一個小規模度假村,目前除了他這家酒店,這一片區還有兩家農家樂,其中一家生意不景氣,有轉手的意思,劉老板有些動心。這時候裴歌的老婆插了話,建議他先把酒店穩好,度假村的發展前景其實不容樂觀。劉老板态度謙虛,她便談起這塊地的發展空間來,裴歌這位老婆是做旅游開發的,說得中肯,劉老板連連點頭,偶爾凝眉思忖,疑問也提得客氣婉轉,不損對方面子。鄭北林看在眼裏,心裏還是有些唏噓,家庭因素,劉航亦當年還是個刺頭,他本着班長的責任心替他解了一次圍,他便把他當成了摯友。

“你比我班上幾個老師都适合做老師,真的,鄭北林,做你的學生肯定很有福氣。”

他不清楚這句話對他最後做選擇産生了多大影響。

那時候他是喜歡這種感覺的,被人全心全意信任,崇拜。只是真正成為老師以後,好像又漸漸麻木了,要不是阮捷出現,他幾乎忘了自己曾經那麽熱衷于這種快樂。對他的學生,他也是淡漠的,時間使人麻木。

劉航亦的麻木是刺頭到滑頭的蛻變。

那麽,十年後的阮捷又會是什麽樣的?

提着行李下樓,正走神,李和安從背後冒出來,“要不咱倆把那家農家樂給盤了?”

鄭北林面不改色:“你來守?”

李和安道:“雇人啊。”

鄭北林道:“方冉的話你當說着玩的?”

李和安道:“那也只是她個人主觀分析,今後發展如何還沒個準話呢,政府傻啊?能把錢往水裏扔?”

鄭北林搖搖頭:“我不懂經商。”

李和安一瞪眼:“你說你房也有了車也有了,不娶老婆不生小孩的,留着存款數着玩?”

鄭北林道:“也比你敗着玩好。”

李和安讓他氣笑了:“以前不這樣的啊,鄭老師。當時幫劉航亦,說掏錢就掏錢,什麽時候這麽慫了?攢錢給你家小朋友啊?”

鄭北林腳步一頓。

李和安挑眉:“不會讓我說中了吧?”

鄭北林眉眼一彎,扔下他往大廳門口走。

李和安皮笑肉不笑地跟上,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他們,兩人都停下,回頭一看,方季正單間背着個運動包趕過來。他們和方季以前也認識,但李和安要比鄭北林與他更熟些,等他走過來,動作自然地一敲他的肩:“晚上去你那唱歌?”

方季笑笑:“行啊,叫上……”

話沒說完,什麽東西落到腳下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踢嗒”幾聲連響,三人同時低頭看,是顆石頭。

白底紅花斑。

鄭北林目光凝固,李和安先回神,扭頭去看方季背上的包。

方季也有些怔忪,昨天一起爬山的人都不會忘,這是阮捷撿到的雨花石。

28

阮捷熟睡中隐約聽見一道開門聲,警覺是有的,但響動又憑空消失了,睡意再度翻騰着把意識淹沒下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被一雙手從背後圈住了腰,然後赤裸的胸膛貼上的他的背,還黏着水。

阮捷身子一緊,再一想,又放松下來,用後腦勺蹭蹭對方貼過來的臉。

鄭北林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幾乎是從胸腔裏發出的。

“這麽早就睡了?”

阮捷半醒半睡道:“五點就上班,不是說了麽……”

到了最後話音上揚,滿是不耐煩。鄭北林卻兀自笑了,含住他的耳垂吸了幾口,跟着合眼。

三點五十,阮捷的鬧鐘準時響起,按掉以後又賴了十分鐘床,掀開被子坐起來,發了三分鐘呆,彎下身往側睡的鄭北林臉上印了個吻,打着哈欠去洗漱,順便預約出租。

今天禮拜一,服務器要做一次大型維護,錯開玩家在線高峰期,上班時段就變化了,昨天十點就睡下,鄭北林都還沒到家。

到客廳發現茶幾上有張便條。

【電飯煲裏有粥和水煮蛋。】

鄭北林遒勁有力的行書,字很大,怕他看不到似的。

阮捷去廚房,看到電飯煲的保溫燈亮着,取粥和蛋吃完,悄悄回主卧在鄭北林臉上又香了幾下,再輕手輕腳把遺留的口水擦幹淨,一瞥時間,一陣風似的跑了。

下午阮捷又跑了一次老板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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