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節

第26章節

兩人額貼着額,眼對着眼凝視着彼此的時候,莫名地,同樣感覺到某種熟悉的感覺在彼此間交流。

“君影,我該拿你怎麽辦。”顏烈嘆息一聲,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埋首在她白皙雪頸間說出的字句,雖是抱怨,卻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顧君影根本聽不進他的話,自然也不去回答。當顏烈只手壓在她額頭使他擡起下颚深吻着,他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呼吸裏,有些暈眩,她幾乎是敏銳地接收到了他強烈的掠奪欲望,也許是酒精的麻痹,也許是心中仍留有他的印記,她沒有害怕,也沒有退縮,本能地弓起身子,手不知不覺地繞上了他的頸背,把他拉向自己,更加貼合彼此的身軀。

喘息不穩的呼吸,汗與汗交融,甜蜜的氛圍讓人有種幸福的感覺。

顏烈只知道自己沉淪了,這一刻她在他的懷裏,這一刻她是他的,他的心裏滿滿是欣喜和感動,就算明天她醒來,就算他會萬劫不複,他也甘之如饴。

一切都不需要言語。

逃避與現實之間的鴻溝已經不複存在,回歸原點的本能,單純地以男人與女人的本性,他們互相擁抱着,愛與被愛。

春/色撩人,極盡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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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逃兵

半醒半睡之間,顧君影覺得整個人像是被幾輛大卡車碾過一般,腰酸背疼,幾乎動彈不得。她想要伸手去摸早已僵掉的背脊和腰,卻發現雙手似乎被什麽壓到,難以挪動。做噩夢了麽?以前是有過一陣子時間老是做些亂七八糟的噩夢,常常被吓到驚醒,只是這些年來她已經好久沒被那些雜七雜八的夢給靥到了。

顧君影掙紮着,逼迫自己醒過來。睜開眼睛,卻是吓了好大一跳。和她面對面的是一張男性的面孔,緊閉着眼睛,睡得正酣,他的一條胳膊繞過她的腰腹,緊緊地鎖着她。

是顏烈。

心跳驟然停住,顧君影屏住了呼吸。

她到底做了什麽呀,或者是他做了什麽。前幾天才剛剛和他說明白他們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卻又纏綿在一起,這算個什麽事啊!

她的記憶停留在和程章喝酒的那會兒,後來便再也沒有了印象。

若是程章此刻出現在面前,她肯定會想要啃掉她的骨頭,該死的她怎麽不會想到帶自己回她家裏,為什麽要找顏烈。顧君影無比懊惱,她不是心疼那層破掉了的薄膜,只是訝異于她居然會在失去知覺的情況下把自己交了出去。

顏烈這個人,就如同謎一般,霧裏看花,永遠模模糊糊,顧君影不知道以前他在她心底到底是怎麽樣一個存在。這一次,她陡然明白了,她的身體該是不抗拒他的。她很清楚自己的酒品,即使醉倒分不清東西南北,她也不會随随便便就跟人上了床,以前還在美國的時候,有次喝醉了酒,遠之抱她,她還給了他一頓老拳。

顧君影小心翼翼地撥開顏烈的手,她想她還是先走比較好些,等他醒過來之後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該怎麽收場,是說聲對不起她會負責的,還是要梨花帶雨地哭着要他負責,還是說一句誤會,然後各走各的各回各家。無論是想象哪個場景,她都覺得特別滑稽。她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讓他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顧君影看了看睡着的顏烈,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這才把跳到喉嚨裏的心放了回去。他睡着的時候少了平時那份犀利,看起來很安靜,說實話,他的長相只是清秀,單就相貌而論,他比不上遠之,可是他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顧君影忽然心跳加速。他的睫毛很長,有些像女孩子的,卻又因着兩道劍眉而不顯女氣,眉頭還是緊鎖着,睡覺時也不放松,他心裏到底藏了多少的心事,她有些心疼,想伸手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顧君影,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發什麽花癡呀。

暗自對自己擠出一絲嘲諷的微笑,顧君影蹑手蹑腳地穿上衣服,該死的,她一動全身酸痛得要命,酒後亂性真是要不得。邁着別扭的小碎步,她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外移動,還不忘觀察床上還在睡着的男子。

輕輕地打開門,再靜悄悄地關上。

顧君影終于舒了一口氣,拍拍還在狂跳的胸口。

聽着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地消失了,顏烈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心裏滿是苦澀滋味。她逃的那樣的迅速,果然是後悔了。她是喝醉了,不清醒了,然而他卻是醒着的,卻任由這件事發生,他覺得自己就是個龌龊的小人,他這樣對她,卻還希冀着她的原諒,甚至是為着這樣的原因而離不開他。

光着身子走進浴室,任水沖頭頂沖下,眼睛澀澀,顏烈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落淚,縱然那一夜再怎麽不堪,再怎麽不被承認,他依然無悔。只是,原本想要放開的心情卻怎麽也回不去了,他只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放不開了。

顧君影回到家,全家人正排排坐,在那在等着她。她無視兩個老人對她夜不歸宿的抗議和追問,也忽略小哥他們訝異的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好自己的行裝,然後她便很嚣張地宣布了,她,顧君影今天之前一定要回老家去。

宋老爺子和顧老爺子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孩子又是怎麽了,還真是折騰他們這把老骨頭。只不過,宋老爺子極其哀怨,外孫女好不容易回來,這才幾天呀就又要走了;顧老爺子很是開懷,那麽多年了,這孩子終于可以心無芥蒂地回家了,本來他還以為要多費唇舌才能說動她回去,現在她竟主動提出來,怎麽不叫他老懷寬慰呀!這孩子長大了呀!

宋家兄弟雖然還有疑問,比如說顧君影為什麽要馬上回老家,比如說顧君影昨晚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沒有回來,那都不重要了,因為接下來的是一片混亂和人仰馬翻。

因為顧大小姐都發話了,而且這麽些年來她又沒有什麽要求,再說她回老家也是天經地義的,宋老爺子就算再怎麽不舍,也不會拂了她的意。當下,便布置了下去。宋老爺子一聲吩咐,底下的人自然捉摸着他的心意,很快就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

少頃,萬事具備,只欠宋顧兩家人吃過團圓飯,便立刻可以出發了。

臨走時,顧君影再看一眼這座古城,再看一眼生活了一段時日的房子,心裏不是沒有留戀,只是這裏迷茫太多,她已經快找不到自己了。遠之也好,顏烈也好,都不是她留下的理由,她愛不起。一個人若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知道昨天,也不知道明天,她可還有資格去愛?

可能愛一個人太累,這一次,顧君影抛開熟悉的一切,只想好好地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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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遠之

意料之中,顧君影離開了我,離開了這個城市,她從來都是個鴕鳥,一遇到事情就只會逃跑,逃不開了就把頭埋在沙子裏,不聞不問,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意料之外,這一天來得那麽快,我幾乎有些措手不及。盡管早已做好了東窗事發的準備,只是,我沒有料到的是她對我竟沒有一絲留戀。五年的朝夕相伴,竟抵不過他們短短數月的情深。到底是我太失敗,還是顏烈太好。

我思索了很久,依然找不到答案。

想起當年所作所為,我依然不悔。

那一年,那一場車禍,時隔多年,那時的心焦,那時的絕望,顧君影已經忘記了一切,我還記憶猶新。

那一天,宋三還沒有趕到,我一個人守在手術室門口,前所未有的恐懼幾乎要吞沒了我,連雙手都在顫抖,誰曾料到笑面虎也會有這麽一天,也會臉色鐵青,無助地像個孩子,這種感覺連很久以前父親愁眉苦臉地宣布他可能要倒臺了,家族生意可能要失敗了的時候也沒有過。

我與顧君影相識不久,只是這短短幾天,她竟然早已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上。我知道我在乎她,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我竟然已經在乎她那麽多。尚遠之有了致命的弱點,還是以前那個泰山崩依然面不改色談笑風生的笑面虎嗎?我來不及想那麽多,只知道一定要讓她活着,只要她活着,不管要付出什麽代價。

宋三趕來了,也是鐵青的臉色,一向嘻嘻哈哈自诩風流潇灑的宋三,一時之間竟然感覺老了很多。我想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吧。兩人面面相觑,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試圖去安慰誰,四周靜悄悄的,像是一座死寂的墳墓。

每一秒都那麽長,那麽難捱。

不知道多久,我知道我四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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