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

褐色的偃甲鳥從窗外飛進來的時候,謝衣正蘸了墨在紙上寫東西,偃甲鳥盤旋着停落在他手邊,與此同時,靈獸罔象化作一只小毛團氣勢洶洶的沖進來,盯住這個可疑的入侵者。

謝衣詫異,安撫下炸毛的靈獸,把偃甲鳥招在手上,聽它傳達了一些話,目光柔和起來,沈夜走進來時,他放開偃甲鳥,說:“去吧。”

偃甲鳥拍拍翅膀,重新飛走了。

他看向沈夜:“剛從雲溪谷回來麽?”

沈夜點點頭。

“那邊怎麽樣?”

“很聽話,都在幹活。”

謝衣笑笑。

沈夜道:“你在寫什麽?”

他湊過來看,看到紙的最右方,寫着工整疏朗的三個字:鑒魔志。

沈夜道:“是關于魔族的東西?”

謝衣說:“我想把對于魔族的認識都寫下來,也許對後世的人有些幫助,如果真有魔界大舉進犯的一天,人們也不至于手足無措。”

沈夜忽然想到,謝衣是流月城中第一個感染魔氣的人,那時大家對魔族的力量一無所知,他第一個去嘗試,之後能成功克制體內的魔氣,想必也是費了很大心力。他問:“當初感染魔氣,很難受吧?”

謝衣笑笑,說:“也還經受得住。”

“那時萬一失敗了的話……你執意第一個去試驗,是因為跟我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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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流月城夠這個修為去嘗試的,除了你,就只有我、瞳和華月三人。”

“你那時很恨我吧?”

謝衣想了想,說:“沒有。”片刻後又說:“道不同而已。”

沈夜想問他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會不會堅持當初的選擇,但是一想這無疑是把兩人的分歧再度挑明,他有些不快,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只好走開了。

謝衣望着沈夜離開的背影,倒退幾個月,他絕對想不到兩人會是現在這種關系,好像與從前一樣,又好像模糊起來,到了下界,他們之間不再是師尊和弟子,主人和下屬那麽簡單。這種模糊好像是兩個人刻意為之,卻誰都不肯說破。

他輕嘆了一口氣,整理了思緒,繼續伏案寫手邊的鑒魔志。

沈夜躺在兩株梨樹架起的吊床上,望着樹枝桠交錯分割出的浩渺夜空,夜空像幽藍色的湖水,數以千計的繁星翻湧起波光。

人一閑下來就容易渾身難受,思緒不受控制的發散,這些日子裏沈夜幹什麽都不自在,覺得氣悶。白天裏實在坐不住,就去雲溪谷看了看。

那夥人還算聽話,勤勤懇懇的埋頭在田間幹活,旁邊坐着村裏人傾情派來的農事指導:王二。王二坐着抽漢煙,看到沈夜出現,興致勃勃的與他搭話。

沈夜大部分時間都不答話,只是站在那裏吹風,田間的風吹得他很舒爽,他看着滿目的綠影,想自己到底在為什麽煩悶。

王二道:“……所以呀,遲些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啦。”

沈夜:“嗯?”

王二說:“嗯,恩公吶,我是說就比如這插秧吧,現在就有些晚了,要再早上一個月,收成還要好上很多呢。”

沈夜道:“我浪費太多時間了麽?”

王二:“是呀,再比如娶媳婦這個事,兩下裏都有情意的時候,就要快刀斬亂麻把事情給辦了,耽誤來耽誤去的,到嘴的鴨子說不定就飛了,你說是這個理兒吧恩公?”

沈夜:“……”

這天從太陽落山到入夜仿佛過得極慢,沈夜躺在吊床裏,指上蘊了些法力,勾住一只過路的螢火蟲,他看着螢火蟲拖着閃着綠光的尾翼在他手上掙紮,說:“我果然浪費太多時間了麽?”

謝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走到他身邊,說:“什麽?”

他看向他,說:“沒什麽。”

那目光深深的,望得謝衣發窘。

桌上放着盛着梨花釀的酒壺,沈夜倒了一杯清酒,一口氣喝下,把手肘撐在桌上,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人,他有一件很喜歡的東西,有一天他不小心把它給丢了,等跋山涉水再找到時,他已經不再确定那件東西是不是他的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聽得懂嗎?”

謝衣望着沈夜,半晌點了點頭,他起身去将燈挑的更亮些。

沈夜道:“你站住。”

沈夜走到他面前,挑了挑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感覺他的氣息滾燙,緊接着唇覆上來,謝衣閉上眼睛,然後又猛地睜開,有些微的喘息。

謝衣覺得他明明沒喝多少酒,眼神裏卻有醉色。

這一記深吻吻了好久,兩人分開時,謝衣臉上一陣發紅,沈夜臉色蒼白,胸膛不住起伏。

謝衣道:“其實我……”話未說完,嘴又被堵上。謝衣覺得自己身上也熱了起來,起了一層戰栗,這種壓迫式的急切的吻,讓他意外的着迷,好像他在靈魂深處渴望已久,像沙漠中迷途的旅人,在瀕死的時刻,得到了一點點水。

沈夜緊摟住謝衣的腰,把他按在身前,謝衣伏在他肩頭,不住的喘息,感覺他們在摩擦着,他的身體起了反應,身下被沈夜握住的時候,氣息一滞,迷亂之中擡眼看他,有些緊張的抗拒卻又不想推開他。

沈夜緊摟住謝衣的腰,把他按在身前,謝衣伏在他肩頭,不住的喘息,感覺他們在摩擦着,他的身體起了反應,身下被沈夜握住的時候,氣息一滞,迷亂之中擡眼看他,有些緊張的抗拒卻又不想推開他。

沈夜把他的衣領扯開,将衣服推下他肩頭,咬上了他的耳朵,謝衣很輕的一聲呻吟,引得沈夜手下愈狠。沈夜急于尋找一個支點,反手把他推上牆壁,背對着就要進入,謝衣有些恐懼起來,說:“你就這樣……啊……”

好在做了些前戲,不至于完全幹澀,但謝衣還是感覺撕裂般的疼痛,手指幾乎要将牆壁抓出痕跡。

沈夜的手覆上他的手,把他抓回到身前,在他耳邊道:“乖。”

謝衣裸露的肌膚與沈夜貼在一處,側過頭來與他接吻,他對自己的身體完全失去控制,由着沈夜摟着他。

沈夜感覺他全身繃得很緊,一面動了動,一面吻上他耳朵,模模糊糊的說:“放松些。”

謝衣“嘶”的一聲,很輕的點了點頭,下一秒就呻吟出聲,因為身下的幅度突然大了起來,他悶哼一聲,死命忍住。

後來他們是怎麽到床上去的,他一點也不記得。

只記得沈夜壓着他,動作幅度之大幾乎要把他貫穿,他始終忍着沒有大叫出來,沈夜的手臂攬在他胸前,他掙脫不開,只好死死抓着床單,被沖頂得一陣眩暈感,他無意識的望着帳外忽明忽暗的燭火,有種夢裏不知身是客之感,但是很快他的意識就被疼痛拉回,一下到底之後,沈夜咬上他的肩膀,伏在他身上大力喘息,然後漸漸平靜下去。

謝衣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洩了。

沈夜從他身上抽離,他輕哼一聲,側躺着,眼前一陣模糊感,他就這麽看着帳外青銅燈臺上的火光。

沈夜側頭看着他,看他肩頭微微顫抖,湊上去把他撈進自己懷裏,從背後抱着他,用鼻梁蹭了蹭他的耳朵。

沈夜側頭看着他,看他肩頭微微顫抖,湊上去把他撈進自己懷裏,從背後抱着他,用鼻梁蹭了蹭他的耳朵。

謝衣又是一個輕顫。

沈夜的手指撫過謝衣臉上殷紅色的魔紋,親了親他,說:“有點快了。”

謝衣點點頭,第一次他很緊張,沈夜也有些緊張。兩人沒什麽默契,有些手忙腳亂,謝衣沒感覺到什麽舒服的感覺,只是覺得有些難受,但是随着難受的感覺漸漸消退,一股遲來的快感襲來。他疲倦的閉上眼睛,就這麽靠在沈夜懷裏,他很享受沈夜這麽抱着他的感覺。

沈夜于他而言,亦師亦父,他們做了這種事情,是不是就表明他們再也分不開了?他們的關系,在外人來看,是不是有違綱常?清醒過來想,他有些害怕,可是又有一種飛蛾撲火般的眷戀。

沈夜盲目的親着他,聞着他身上自己的味道,在他耳邊道:“很痛嗎?”

謝衣道:“還好。”

沈夜問:“你是第一次嗎?”

謝衣嗯了一聲。

這麽說他在下界的二十二年,确實沒跟別人在一起,沈夜突然覺得一陣暢快,手臂緊了緊,說:“這個事以後可以慢慢嘗試。”

謝衣:“……”

謝衣困極了,就這麽縮在沈夜懷裏睡了,沈夜撐起頭,迷戀的看着他在自己懷中熟睡的模樣。他從沒告訴過謝衣,他有多麽愛他,愛他勝過自己的命。

窗外,夜色清朗,滿地梨花似雪。

幾日過後一個很大的晴天,沈夜放下半張珠簾,在窗下用細筆描畫圖案,然後招手叫謝衣過來,把自己的傑作給他看。

謝衣道:“你是要建房子?”

沈夜将他拉近,抱上他的腰,眼睛裏都是笑意,說:“我是要改建房子,把這個地方擴充一下。”

沈夜向來氣質高冷,神鬼勿近,謝衣從沒見過他這麽高興。他被沈夜這麽一抱,臉上驀地一紅,這是自那晚之後,他們第一次這麽親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挨得極近,他只好幹巴巴的說了一句:“哦。”

沈夜:“把卧室改的大一些。”

被沈夜輕輕含住嘴唇,他的身體一下子軟綿綿了。在交錯的間隙,沈夜問:“怎麽樣?”

他靈魂出竅的答了一句:“好。”

沈夜的圖紙畫完,謝衣又稍作了修改,使之更完美了些,動手幹活這件事就交給雲溪谷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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