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那人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咱們抓來的那人跑了。”
沈夜停下來,手指随意勾着謝衣的衣帶扯來扯去,說:“怎麽?”
門外那人也不急,回說:“大夥眼看着那人被一只全身戾氣的黑鷹劫走,就是上次的那只,将軍大人的手下在後堂嚴防死守,可是根本無法阻攔,夏公子收到密報,似乎朝廷集結了幾萬大軍,正往江陵推進,此刻衆人都在前廳商量對策,武将軍命我來尋主人。”
沈夜眼看就要把謝衣的衣服完全扯開,眼睛開始冒亮光。
謝衣按下他的手,說:“去看看。”
沈夜覺得自己新近得了一個怕老婆的毛病,他不甘心的起身,又扳過謝衣肩膀,在他唇上重重的留下一個吻,才悻悻的放手。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地上灑滿清輝,他跟着謝衣來到前廳。
數人在廳上圍坐,夏夷則正負手站在廳前,面有愠色,人都到齊了,一直在旁沉默的武灼衣才說:“哨兵回報說已經有小股人馬駐紮在紀山以北二十裏處,大部隊應該随後就到。看來,他們也并不信任黃将軍,說不定先前這批人馬的慘敗,就是提前商量好的,以讓咱們掉以輕心,只不過他們竟能在短時間內調集這麽多人馬。”
夏夷則道:“你推測,這次有多少人?”
武灼衣的臉半邊陷在陰影裏,目光幽深:“不下兩萬人。”
夏夷則沉吟不語,摩挲着手中的信紙,那是司徒念言的信,前一刻才送到,信上只有寥寥數語,透露虎狼之軍即至,叮囑他不可輕敵。
夏夷則沉吟半晌,才說:“大哥還真是步步緊逼,根本不給我停歇的時間,既然他這麽急切,我就遂他的意,若這一戰我們勝了,就直接揮師京城。”
武灼衣說:“此次帶兵的,是朝廷第一員大将琅桓。”
夏夷則看他一眼,說:“我親自出征。”
武灼衣笑道:“殿下挂帥出征,自然能鼓舞士氣,到時我追随殿下左右,想也能一鼓作氣,殺他一兩千兵馬,只不過對方有兩萬餘人,我方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八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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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右首默坐的秦炀開口說:“我已向百草谷傳信請求支援,人馬天明時分就到。”
算上百草谷的兵馬,大概可以集結一萬人,前方查探消息的人回報說朝廷的大軍分三路向着江陵城而來,還有一隊人馬以黑鷹帶領,盤旋在紀山以北,似乎想從側翼發動攻擊。
夏夷則攤開地圖,分劃布防關卡,到時他與武灼衣率軍迎琅桓的主力部隊,百草谷的人馬守長江沿線,紀山以北的部分……
沈夜突然說:“你分我幾百人,我守紀山以北,那是我家。黑鷹帶的人馬,只有我能對付。”
此言一出,廳中所有人齊齊看向他,秦炀更好奇的打量他。
沈夜自動過濾所有目光,與謝衣相視一笑。
夏夷則沉吟片刻,道:“也好。”
分派完畢,所有可用之人全部出城迎敵,謝衣和樂無異留守城內,布防偃甲機關,應對調度。
黑夜即将過去,天将亮未亮之際。
沈夜騎上高頭大馬,趁着沒人注意,把謝衣一把拉過來,從馬上俯下身,含住謝衣的唇,輾轉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他,謝衣看着他輕輕喘息。
沈夜說:“等着我回來。”
手下的人各自上馬,都不往他們這處看,對于這兩人的關系,沒人敢多言一句,他們深知自家主人的脾氣,要敢在這種時候胡亂議論,肯定會被一劍劈得骨頭渣都不剩。
大軍在夏夷則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出城而去。長江沿岸白鳥驚飛,似是嗅到了空氣中即将飄搖的血腥氣。
謝衣摸着唇上濕熱的氣息,在這深秋時節,感覺一身暖意。
樂無異走過來,和他踏上城樓。拿了望境一看,遠處已經黑壓壓大軍壓境,看來即将有一番硬戰要打,謝衣吩咐守城的兵員設置防禦工事,啓動之前造好的那批偃甲裝備。
謝衣身上有種好聞的氣息,說不出是什麽味道,讓人心神安寧,樂無異湊近他,撒嬌般說道:“師父,你還有好多東西沒教給我呢,你教給我吧。”
謝衣看向他:“無異,你于偃術一途上資質頗高,其實就算沒有我的指點,你肯用心,假以時日,也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偃師。”
樂無異着急道:“師父,你不要不管我呀。”
謝衣哂笑:“怎麽會不管你。”
他安下心來:“那就好。”片刻後又道:“沈夜……太師父他,你們……”
謝衣不知道他想要問什麽。
樂無異正不知該如何開口,謝衣低頭去看城防圖,指着其中的一處說:“把吊橋拉上去,城南全部封鎖。”說完拿起了望境查看形勢。
城外正北三十裏外,兩軍已經交戰,喊殺聲遠遠傳來,飛起一團團塵煙,謝衣将了望境右移,看向浩瀚起伏的江水。
此時正是秋汛之期。
謝衣想了想,命人把之前做好的一套偃甲設備連上城中的排水系統,一道從城南門架到長江上,這樣把江水攔腰切斷,只要從城中拉下輪軸,就能讓蓄積的水勢順間傾瀉而下。
樂無異道:“師父你是想……用水淹他們!嘿,這個辦法好!”
謝衣道:“先這樣準備起來,要是秦炀的人能将他們阻攔在外,就不必動手。”
守城的兵員聽命,但想到水淹大軍場景之轟動,都有幾分躍躍欲試。
戰事的激烈,通過大地的隐隐震顫蔓延開來。晌午時候,百草谷前來接應的軍隊抵達,殺退了進犯長江沿線的那批人馬。
北面的戰事仍酣,上萬大軍肉搏拼殺在一處,那股凜冽之氣席卷整片土地,上空數只黑鷹盤旋嘶叫着,不時俯沖下來偷襲。
犀角聲響徹地面。
混戰持續了一天一夜。
換了樂無異守城防,謝衣回來調度軍需,同時着手彌補城防工事的不足。遠遠的戰鼓聲急促,他擡頭望向院外天空,依舊塵煙彌漫。
他用筆着了墨,将城防圖補齊了些,并且換了其中幾處的機關和兵員,命人給前線的樂無異送去。
擱下筆之後,他覺得一陣倦意,這些日子太過勞累,自上次過分動用靈力之後,他一直沒有完全恢複,此刻覺得有些困,就這麽伏案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戰鼓聲時遠時近,馬蹄踏在地上,有若千斤重,他的心跳也跟着那頻率一下一下震動,身體卻覺得黏膩而不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推醒,感覺一雙溫暖的手搭上自己的肩,他睜開眼睛,看見沈夜的臉,聽到他說:“打贏了。”
堂中灑進半廂月光。
沈夜的甲胄上帶着秋夜舒爽的氣息,謝衣清醒了些,微笑道:“是嗎?”
沈夜俊朗的臉上露出笑容。
接着聽到有人叫沈夜出去,謝衣獨自坐在屋中發了一會兒怔,等完全清醒過來,他走出去。
夜晚清爽的寒意撲進肺裏,他覺得舒服了些。
府衙大院一片歡騰,牆外長街上也能聽到江陵百姓歡呼慶祝的聲音。
夏夷則正和衆人一起商量晚上喝慶功酒,樂無異隔着數人朝他招手:“師父,一會兒錦陽樓,記得來啊!”
他點點頭,正要朝樂無異走過去,沈夜一把攬上他的肩,握住他的手,示意道:“跟我來。”
謝衣跟他出了府衙大院。
滿街人都在慶祝,甚至還燃了煙花炮仗,絢麗的煙花在半空散開,星星點點,襯得夜色美麗而朦胧。
夜不知幾何,他們卻越走越靜,遠到聽不見人們的喧鬧聲,來至一個偏僻的河邊。
河邊楓樹上挂着紅色的緞條,迤逦纏綿,十分喜慶,夜色被映照得顯出玫瑰紅的色澤。天上彎月俏麗,投下波光,碎在水間,四周寂靜無人,楓樹後的河岸邊系着一艘船。
沈夜說:“來。”
謝衣跟着他進到船艙裏,滿眼紅燭燈火,他茫然四顧,這看起來很像……
沈夜道:“看起來像什麽?”
謝衣看他,說:“看起來很像喜堂。”
沈夜說:“對,今天我們成親。”
謝衣心髒都不會跳了,半晌說:“你說什麽?”
沈夜把他拉向自己,說:“我說今天我成親……跟你。”
這件事情明顯缺乏合理性,于是謝衣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沈夜好笑道:“喜服我都買好了,你要穿麽?”他從手邊桌上拿起折着的大紅喜服,把外袍往謝衣身上一披。
謝衣呆呆的不動。
沈夜就給他穿衣服,他像木偶似的被沈夜擺弄。
沈夜把大紅色的外袍給他穿好,就這麽看着他,謝衣白皙的臉色被大紅色一襯,更顯膚白如玉。
沈夜在心裏贊道:自己媳婦真好看!
謝衣回過神來了,說:“師尊……”
沈夜接口道:“按烈山部的習俗,拜過天地和神農神上,再拜過父母,便算成婚了。”
謝衣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按理說他該拜自己的師長,但鑒于跟他成親的就是他的師長,所以這一環節就可以略去了。
他昏昏沉沉的與沈夜拜了天地和神農神上,然後兩人分坐船身兩側,互相看着。
謝衣說:“你是什麽時候布置的這些?”
沈夜:“東西早就買好了,這些是剛剛叫他們布置的,你覺得怎麽樣?”
他走過來,單膝跪于謝衣身前,捧起他的手鄭重的說:“我是你的師長,也是你夫君,從今以後,一定好好護着你。”
謝衣點點頭,說:“好。”雖然沈夜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夫”的位置上,讓謝衣有些尴尬,但他此時心裏柔情似水,也不想跟他争辯。
他眼中有一層水霧,就這麽看着沈夜。
船飄飄搖搖的離開岸邊,向河心駛去,五光十色的煙火在夜空中炸開,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碎屑随着片刻的沉寂落進靜谧的河水裏。
沈夜十分動情,再也等不及,把謝衣壓在船壁上,手指撫上他的脖頸,就這麽親了一會兒,然後旋開案上放着的一個圓狀銀盒,用手指挑了一點淡紅色近透明狀的膏體送進嘴裏,然後吻過謝衣,以舌尖送了些許給他,謝衣咽了下去,嘗到一點藥香,又微有些甜膩,他問:“這是什麽?”
沈夜望着他,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說:“很快你就知道了。”
沈夜捧過他的臉,着迷的吻上,手指胡亂扯開他的衣帶,沿着他光滑的背脊向下游走,謝衣感覺一股熱潮散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心裏有種情緒難以控制,他口幹舌燥,眼神有些迷離。
沈夜捧過他的臉,着迷的吻上,手指胡亂扯開他的衣帶,沿着他光滑的背脊向下游走,謝衣感覺一股熱潮散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心裏有種情緒難以控制,他口幹舌燥,眼神有些迷離。
沈夜的手指滑下他的腹部,握上他那物輕輕撫弄,謝衣登時呼吸急促,差一點呻吟出聲,他伏在沈夜的肩頭喘息着,同時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蹭,好像沈夜的皮膚能給他降些溫度。
沈夜把他推開些許,看着他有些紅暈的臉,又随手抹了些膏子在手指上暈開,說:“把腿擡高些。”他的氣息噴在謝衣的耳邊,也十分滾燙,一指探進他的後穴。
那個地方一有異物進去,謝衣條件反射似的繃直身子,皺起眉頭,感覺沈夜的手指在他的身體裏輕緩的揉按着,緊接着沈夜探進第二根手指,緩緩的抽動,謝衣幾乎連心尖都跟着一陣酥麻,他怔怔望着他,然後主動吻上去,迷戀的纏上沈夜的唇,手跟着握上沈夜的那物,發現早就堅硬而灼熱。
沈夜身上帶着竹葉的清香,他着迷的嗅來嗅去。
他靠在沈夜肩頭,看着河上漂浮着的很多盞荷花燈,燈火忽遠忽近的,像倒映着天上的星辰。
沈夜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在他耳邊說:“娘親曾說過,一盞河燈載着一個逝去的人的靈魂,讓他們尋得到回家的路,你說那些已經離開的人,他們,能不能心安?”
謝衣茫然的“嗯”了一聲,他現在整個人都被折磨的不行,喘息連連,根本無法思考,此刻就算沈夜說太陽是從南邊升起的,他也會覺得是對的。
沈夜又說:“你看,我們已經成親了。”
就這一句話,謝衣再也忍受不了,呻吟出聲,沈夜吻了吻他的嘴角,接着頂進了他的身體裏。
謝衣:“啊!”
那是一種空虛了很久終于得到了撫慰的滿足。
沈夜停下來,扳過謝衣的頭,讓他微仰的看着他,問:“想要嗎?”
謝衣呼呼喘息着,狹長的眉眼向他掃過來,半是怨恨,半是情難自抑,倒真像一個新婚之夜的小媳婦,他聲音裏幾乎帶着顫音,說:“嗯。”
沈夜也已經忍到了極限,謝衣語音未落,他已經迫不及待動了起來,謝衣靠着堅硬的船板,承受着沈夜的沖擊,夾雜着痛苦的快感幾乎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船身搖搖晃晃,他感覺自己像在陷落,更緊的抱着沈夜,在他身下斷續的嗚咽着。從前做這事時,謝衣很少這麽控制不住自己叫出聲,但今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似乎格外敏感,沈夜一碰他他就受不了,心裏像有一團火般沖動,讓他忘了叫出聲的難堪,他幾乎控制不住馬上就要射出來,全部的意志力都用來壓制這股沖動,于是叫得更大聲。
謝衣的叫聲聽在沈夜耳中,就像催化劑一般,讓他越發興奮的沖撞,一番狂風暴雨般的猛頂之後,沈夜洩在了謝衣體內,謝衣被他折騰的出了一身大汗,渾身軟綿綿的,任由他抱着。
沈夜把他放到矮榻上,壓在他身上,從耳朵尖一路向下吻着,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又将他的乳頭銜在口裏吮吸着,謝衣瑟縮着,想掙紮又沒有力氣,剛射過一次,他覺得累。
沈夜把他的樣子看在眼裏,一手順着他的大腿根滑上他的臀部,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謝衣難堪的呻吟一聲,幾乎要流淚,沈夜朝他耳朵吹了口氣,聲音放得很低:“你這麽乖,我怎麽忍得住?”
在沈夜持續的挑逗下,謝衣很快又硬了起來,他們身下的矮榻已經被汗水和粘液浸濕一片,兩人赤裸的糾纏在一起,船上風燈散出的光越發柔和,沈夜扶着那物又頂進了他身體裏,謝衣覺得受不了,頭難受的在床榻上摩挲,手攬上沈夜的腰,很是可憐的看着他,眼裏淚水朦胧,說出來的卻是:“你再……進來點。”
“慢……慢點!”
“啊……不行了,我……”
沒一句完整的話能說出口,他叫得幾乎失聲,被沈夜吻住的時候,呻吟聲就破碎在齒間,變作一聲嗚咽。
謝衣覺得随着沈夜的每一下撞擊,他心裏那塊空虛的地方就一點一點被填滿,所以即使是疼痛,他還是願意沈夜一次次更深的進來,就像一個孩子抱着糖罐,用手抓裏面的糖,甜得膩了,由于執念,還是要去抓下一塊。他的腿攀着沈夜的腰,由于用力,腿部修長的線條在船艙溫黃的光線下十分明顯,随着沈夜的動作一抽一抽。這一夜,他被沈夜翻來覆去的折騰,直到沈夜低吼一聲,緊緊的抱住他,洩在了他身體裏,謝衣也在此刻達到了高潮,舒了口氣,像落進了溫水裏,舒服的再也不想動。
沈夜把他抱進懷裏,才發現他是哭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安慰他。
沈夜把他抱進懷裏,才發現他是哭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安慰他。
謝衣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看着他,目光完全像他十一歲的時候,第一次進祭司神殿拜見師尊時的小心和探尋,抓着沈夜喃喃道:“你終于原諒我了嗎?”
沈夜吻過他睫毛上殘留的淚珠,他水潤的眼睛,他側影完美的鼻峰,最後在他唇上一觸,極輕的嘆了一口氣:“傻瓜,我愛你。”
聽到他這句話,謝衣就不哭不鬧了,用又黑又亮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摸了摸他的臉,縮進他懷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