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言有七天假期,在山裏的比賽結束之後,喬晉橫便帶着她前往市中心。臨走時不出意外又收獲不少揶揄,男人總是不擅長表現出不舍或留戀的,溫言坐在車裏,看着喬晉橫和大家揮手告別,感激道,“這幾天麻煩大家照顧,謝謝,有空去平江玩。”

卓昂眉峰一挑,“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嫌棄我們五大三粗不要臉。”

衆人的笑臉在後視鏡中逐漸遠去,溫言唇角的笑意都沒收回,喬晉橫伸手揉上她的後腦,“他們要真的去,可有你忙活的。”

他手掌寬厚,揉她的腦袋不說,還掐她的臉,活像是把她當成寵物來逗,溫言耳尖泛紅,沒好氣地拍開他,“專心開車!”

越野車滑過雪路,溫言窩在座椅中,凝視一望無際的雪景,這裏毗鄰俄國,在市郊就能看見高聳的異國建築,還未消融的冰雪落在色彩絢麗的屋檐牆角,給這銀白色的冬日帶來一抹亮色,溫言怕冷,可又敵不過這擁有過分濃郁異國特色的街景,就降下車窗,迎着呼嘯的北風拍照留念。

喬晉橫怕她凍到,找到地方停下車之後,接過相機幫她拍,兩人一路走到冰雕現場,和來自各地的游客對着惟妙惟肖的剔透雕塑發出贊嘆。場地裏人潮洶湧,溫言光顧着看冰雕,總會被人撞到,她自己不在意,倒是喬晉橫生怕她跌倒,不敢懈怠地牽住她的手。這地方天寒地凍,骨頭都變脆了,冷不防跪在地上,搞不好就要進醫院。

時間緊迫,兩人只在城中逗留一天,第二天就踏上了回程的飛機。這段旅程不過短短幾天,兩人卻幾乎每時每刻都呆在一起,相處的時光比過去幾個月都要多,彼此間的隔閡和怨怼,似乎也如同冰雪一般,在冬日的暖陽中有所消融。

巨大的鐵鳥騰空升起,城市的輪廓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溫言前一天晚上被喬晉橫折騰到半夜,早上又被迫早早爬起來趕班機,不多久就不停地打哈欠,喬晉橫和她十指相扣,低聲問她,“又困了?”

那語氣活像她是只豬,也不想想她困還不是他害的!

溫言氣呼呼地靠着窗口合上眼,喬晉橫哄她,“靠着我舒服些。”

她就是要和他對着幹,硬是不動彈,喬晉橫眉峰一挑,作勢要吻她,恰好空姐迎面走來,溫言擰了喬晉橫一把,氣急敗壞地挽住他的手臂,将額角磕在他肩頭,不住地在心裏暗罵他混球。

五個鐘頭的時間溫言幾乎都是迷迷糊糊的,下了飛機,喬晉橫一手牽着她,另一手拖着行李箱,遠遠地便看見嚴辛站在出站口蹦蹦跳跳地等他們,“姐,姐夫!我在這呢!”

溫言迎上去,還沒開口,嚴辛就笑嘻嘻地說,“怎麽樣姐,這幾天蜜月還快活麽?”

“……閉嘴!”這丫頭就會擠兌她!

溫言背着包疾步往門口走,嚴辛和喬晉橫對視一眼,古靈精怪地說,“我姐害羞了。”

喬晉橫好笑地牽起唇角,“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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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嚴辛沖上前從後面挽住溫言的胳膊。

她年紀是不大,心裏卻看得通透,這兩人的關系明顯比走的時候緩和許多,看來不論怎樣的矛盾,蜜月旅行總能找到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法。

一出自動門,南方濕冷的風便迎面撲來,如今已經是二月初了,和風吹來的空氣裏仿佛染上了春天的味道,天氣還是冷,枯枝上卻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綠色,配合着盛大的正午陽光,平添三分暖意。

三人一坐上出租車,嚴辛就按捺不住地要溫言給她講趣聞,溫言興致勃勃地說了半天,最後實在是累了,就翻出相機來讓嚴辛自己去看,“除了雪景,比賽我也拍了。”

“是嗎?讓我看看他們的身材能不能讓我噴鼻血。”嚴辛翻了幾張,壞笑還留在唇角,突然臉頰漲紅地把相機丢還給溫言。

溫言納悶地瞥她,“嚷嚷着要看的是你,嫌棄丢回來的也是你,怎麽了?我拍的那麽差嗎?”

“拍的當然不差了,就是……”羞臊的紅暈緩緩散去,嚴辛捂着臉感慨,“哎,姐,你們也太……啧啧,有傷風化啊簡直。”

溫言疑惑地看向屏幕,指尖猛然僵住。

這上面的相片不是她拍的雪景和冰雕,而是她和喬晉橫的自拍,她閉着眼,眼角還留着紅潮,惬意放松地枕在喬晉橫的臂彎中,似乎是睡着了。兩人的被子蓋到胸口,露出的肌膚像是被燈光塗了一層蠟,喬晉橫面帶笑意,有幾張還溫柔地垂着眼吻她的唇,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叫人沒辦法不臉紅心跳。

溫言咬住嘴唇,都不好意思再看嚴辛,面紅耳赤地踹了副駕駛座一腳,“誰讓你動我相機的!”

用這麽高的像素拍淫.穢圖片,他也想得出來!

喬晉橫難得尴尬,對嚴辛說了句“抱歉”,見溫言冷酷地一張張删除照片,肉疼似的低聲說,“可惜……”

溫言聽見,又是一腳踹過去。

喬晉橫好笑地收了聲,發覺司機好奇地偷瞄他們,立刻斂去笑容,“請認真開車。”

他表情陰寒,那司機抖了一抖,幹笑道,“好。”

回到家,溫言還在氣喬晉橫,背着包就往樓上跑,嚴辛眉飛色舞地跟着她,“姐,你可得小心啊,別讓爸媽還有舅舅看到了,要不然你就完了,哈哈哈!”

溫言狠狠剜了她一眼,“謝謝提醒!”

嚴辛嗓門大,溫姑媽早就站在門口等他們,見到兩人拌着嘴上來,好笑地說,“怎麽了?姐倆一見面就不能安分點啊?”

嚴辛不停偷笑,溫言警告地眯了眯眼,才對姑媽笑道,“我們回來了。”

喬晉橫這時也走了上來,“這幾天讓您擔心了。”

“快進來吧,屋裏暖和。”溫父從廚房裏出來,忙對他們招手,“等着,還有一碗湯就好了。”

三人去洗了手,就被推上飯桌吃東西,結束後又忙活着講述這幾天的經歷,溫言還買了不少禮物回來,一家子人談談笑笑,轉眼就到了晚上。

溫言之前躲避喬晉橫,一直在姑媽家打擾,如今看出他們關系緩和,等溫言一吃完晚餐,姑媽就哄着她打包走人,趁她不情不願地進房收拾的當口,溫姑媽悄聲問喬晉橫,“怎麽樣?言言還氣你嗎?”

喬晉橫笑道,“多謝您幫忙。”

“謝什麽,我們不也是想你們好好的?”三位長輩笑道,“你是真心對言言好,我們才樂意幫你,不過話說回來,阿橫,言言到底為什麽和你鬧別扭?”

喬晉橫笑意微僵,敷衍道,“沒什麽,是我太忙,疏忽了她。”

溫父了然道,“也是,你做這行,工作忙不說,還危險,阿橫,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出任務的時候勢必要小心謹慎。”

男人的心是粗的,總要遇見想保護的人,才學得會心疼和牽挂。

有時候畏首畏尾并不是膽怯,只是想留一條命,和愛人共度餘生。

時間不早,又聊了一會,溫言便無奈和喬晉橫離開,她望着轟然合上的安全門,幽幽嘆了口氣,只覺得門裏的那些人是喬晉橫的親爹親姑媽。

她雖然還沒有完全原諒喬晉橫,但心結打開不少,獨處時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冷漠地不吭聲,有時興頭上來,能數落喬晉橫半天。有了前車之鑒,溫言三令五申不許喬晉橫再碰她的相機,也吓唬他要是再拍那些上不了臺面的照,就剁他的手。

喬晉橫笑了笑,“好,照片不拍,事情還是能做的。”

溫言還沒明白過來,他就已經橫抱起她,将她壓在床上。男人的占有一如既往的強勢,帶來又痛又麻的顫栗,溫言無力地承接着他的吻,理智上還在抗拒他,可身體又已然習慣了他,她面紅耳赤地窩在他懷裏,迷離地和他對視,心牆轟然塌了一塊。

他太了解她,熟知她所有的軟肋,日複一日的用溫情瓦解她的排斥,水滴還能石穿,她贏不了他。

她怨他的欺騙,更讨厭他居然和齊母聯手,可在感情上呢?她對他其實是喜歡的。

只是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悲楚和委屈揉成一團,溫言忍不住鼻頭發酸,可憐巴巴地流下淚來,喬晉橫只以為是動作太粗暴弄疼了她,小心翼翼地吻她,“乖,不疼了,別哭。”

所有負面情緒都被宣洩出來,溫言勾住他的脖子嗚嗚直哭,腦中的胡思亂想都在他徐緩的律動中震飛出去。

節後上班積壓了不少工作,溫言參與到新團隊的美食采訪中,每天早出晚歸,下班後還忙着寫稿,比喬晉橫還要忙碌。喬晉橫心疼她加班,每天都按時按點地提醒她記得吃晚餐,等她回家後,還會幫她煮好宵夜。

溫言洗完澡,喬晉橫正好端着一碗面從廚房裏出來,對她招招手,“快來,趁熱吃一點。”

“十點了還吃東西,會發胖的。”

喬晉橫眸光帶笑,“胖點更好。”

“說得好聽……”溫言咕哝着,不情不願地被他壓到桌邊吃夜宵,熱湯喝在胃中升起一團融融的暖意,沖掉一天的疲倦和寒意,她忍不住喟嘆出聲,接連吃了幾大口,安靜的室內燈光微黃,空氣裏有淡淡的蔥香味,喬晉橫她擦頭發,偶爾親她一口,“今天忙什麽了?”

“去了老城區,采訪招牌龍抄手,那地方太偏僻,以前都摸不到那裏去,沒想到生意好得出奇,那些人是怎麽找到那的?”

兩人關系變好,她也開始樂意和他談論工作,還不時皺皺鼻子吐槽。

喬晉橫好笑地問,“好吃嗎?”

“嗯,我吃了不少。”

“那有空帶我去,好不好?”

“好啊,周末我們就去。”溫言想也沒想地點頭,回神後又懊惱地垮下臉來。

她不該如此爽快地答應他的。

喬晉橫由不得她反悔,直接在手機上标好備注,吃完面,溫言跟在喬晉橫後頭進了廚房,看他撩起袖口洗碗,心髒軟乎乎地溫熱起來。

他對她體貼細心,生活平穩順遂,只要她不再計較他曾經的自私和過錯,如今的一切,未嘗不是她曾經期望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腫麽一股ending的味道。。。

不對!窩還有大招沒放呢!不能結束啊=皿=

宸影佳人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12-04 00:11:05

謝謝佳人妹紙~~~不用破費了,心意咱領了=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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