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0章

溫言靠在喬晉橫懷裏,很快就睡了過去,案發現場有刑偵組善後,喬晉橫便和大洪驅車将溫言送到醫院檢查,兩人才安頓好溫言,病房門就從外面被人推開。

大洪疑惑望去,見到來人竟是齊庸,不由愣了愣,“齊先生,你怎麽知道……”

話說了一半,大洪便噤了聲。有錢人有的是辦法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他這問題問的,未免可笑。

齊庸撤去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容陰寒地來到病床前,他深深地注視溫言的睡臉,腮邊隐隐有磨牙的痕跡。

她瘦了,臉色不好,手上和臉上還有被捆綁和毆打的痕跡,女孩子皮膚白皙,那些痕跡觸目驚心,他想要掀開被子好好查看,喬晉橫卻冷冷地揮開他,兩人一來一往地對峙幾番,齊庸要緊牙關,忍無可忍地捏緊拳頭,直直打中喬晉橫的臉頰。

喬晉橫有心贖罪,硬生生挨了一拳,空氣中響起皮肉相觸的悶響,大洪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喬晉橫的手勢止住腳步。

喬晉橫捂住抽痛的臉頰,緩緩直起身,還為站穩,就被齊庸拎出病房,臨走時也不忘小心地關上房門。

他是念着溫言的,所以在盛怒時,也不忘在此時此刻,不該打擾溫言休息。

走廊中人來人往,齊庸攥緊喬晉橫的衣領,咬牙怒道,“這時候你倒是知道插手了?!她為什麽會出事?還不是因為你?!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占着她,要不是你,她不會受到這種傷害,也不會有這種心理陰影!喬晉橫你扪心自問,你配和她在一起嗎?!你有能力一輩子護她周全嗎?!”

他氣急了,額角青筋直蹦,喬晉橫好不閃躲地和他對視,許久,沉聲道,“言言愛我。”

齊庸眼眸微眯,眼中躍動起幽幽寒氣,“別拿愛情說事,如果這樣,她一開始愛的還是我,如果不是你,她不會……”

“齊先生,你和言言不會有可能。”喬晉橫打斷齊庸,眼神堅定,“這次事件的确是我的錯,我保證,從今以後,不會再讓她受傷。我愛言言,可以為她放棄一切,而你呢,齊先生?”

齊庸輕扯唇角,“什麽意思?”

“你之前說放棄繼承權,不過是威脅你母親。如今你目的達到,所擁有的一切又都回來,沒有失掉半分,不是嗎?”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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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說出不要繼承權那句話,就已經是對溫言最好的承諾,不論他是否有算計,結果是否不如人意,他的初心不是假的。

喬晉橫不置可否,過了幾秒,淡淡道,“言言是我的妻子,她的安全,由我守護。齊先生,多謝您的關心。”

他略一側頭,看向躲在門縫後偷聽的大洪,“聯系其他人帶齊先生離開,他的人身安全目前受到威脅,需要人保護。”

大洪被抓包,大大抖了一下,才幹笑應下,“好、好的!”

抄起手機,大洪就開始給隊友們打電話,喬晉橫直視齊庸,目光深不可測,齊庸對峙幾秒,竟先撤開目光,“等溫言醒來,我會再來。”

說完,他便轉身向出口走去,男人的背影修長挺拔,帶着不容小觑的氣勢,喬晉橫陰沉注視,淡淡道,“她不會選你。”

他選擇相信溫言。

縱使他從一開始,就不曾有過信心。

幾近一天一夜的心驚讓溫言昏睡了許久,直到晚上八點才清醒過來。一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喬晉橫剛毅的側臉,他正在全神貫注地攪動瘦肉粥,估計是想讓她醒來時,能吃上最可口的,不冷也不熱的溫暖。

溫言定定地看着他,胸口有一處灼燒般的疼,她張了張嘴,發出一聲恍惚的嘶啞聲,是睡得太久,喉嚨都啞了。

喬晉橫聽見聲響,迅速扭頭看來,見她恹恹地側躺着,雙眼都亮了起來,“醒了?”

他放下瓷勺,轉而坐到床邊,微微彎下腰和她近距離對視着,他輕撫她微亂的發,兩人視線交錯糾纏,溫言的眼眶不一會就紅了。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她啞聲說。

喬晉橫無奈地嘆了口氣,親吻她的眉心,“明明是我連累你,言言,還好你沒事。”

否則……他不敢想象自己今後該怎麽辦。

扶起溫言,喬晉橫簡略地說明她昏睡過後發生的事件。方笑已經脫離危險期,有大洪在那守着,不用擔心。而他沒敢告訴溫父她出事的事情,以免長輩們擔心,而韓立當場斃命,毒品案件順利結案,一切雖然風風雨雨,但總歸是沒有大礙,從結果上來看,是好的。溫言被擄的消息喬晉橫只在時候告訴過林航,她那個好朋友一到醫院就對着他一通亂揍,罵他是個警員都不能保護愛人的安全,腰上別的槍簡直是擺設。

女人就是沖動的動物,林航罵夠了打夠了,理智終于回籠,又來向他道歉。

他明白她的想法,心中也是內疚,兩人聊了一會,林航見溫言還沒醒,又沒有大礙,就先行離開。

小心地喂溫言喝完粥,喬晉橫問,“還餓嗎?吃點水果?”

溫言點點頭,“好。”

喬晉橫便拿來洗好的蘋果,他的手巧的很,用水果刀可以把蘋果皮一絲不斷地削幹淨,蜿蜿蜒蜒的果皮是漂亮的紅色,溫言舒适地躺在病床中,問道,“方笑還醒着嗎?我想去看看她。”

“她的精神還不是太好,明天吧,好嗎?”

他說的都是有理的,溫言點頭應下,又問,“方笑出了事,樂樂怎麽辦?”

喬晉橫笑道,“大洪都安排妥當,有朋友輪流照顧,你別擔心。”

“那就好。”溫言松了口氣,她惬意地閉上眼,任喬晉橫喂她小口小口地吃一塊塊蘋果,總覺得經歷的綁架好似恍如隔世,“要不是大洪出手快,我們兩個,大概沒那麽簡單逃出來吧。”

喬晉橫眼睫微垂,低聲說,“那是當然。”

大洪跟了他五六年,槍法自然是準,在那種危急關頭,他很感謝他的出現。在戰場上猶豫一秒都是致命的,更何況當時他的擔心和恐懼,完全蓋過了冷靜。

溫言身上除了擦傷并無大礙,第二天喬晉橫就着手準備出院事宜,他拿着單子去繳費,溫言在病房裏無所事事,就背着包想要到門外去等他,哪想到一拉開門,就看見齊庸站在門邊不知等了多久。

乍然見到溫言,齊庸難掩錯愕,很快又勾起唇角,細細地打量她,“傷口沒事了?”

溫言揉揉酸痛的臉頰,笑道,“嗯,多謝關心。”

頓了許久,溫言突然想起來,“對了,聽說你被人發威脅信,現在……沒關系了嗎?”

齊庸笑了笑,“有警署的人保護,我信得過他們。”

“也、也對,喬晉橫的兄弟們我見過,都很可靠的。”溫言幹笑兩聲,見齊庸還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近幾次見面的氣氛總是尴尬的,原本充斥其中的美好和浪漫早就被時間摧毀得一幹二淨。溫言攥緊背包,不知該怎麽說告辭,只好默默期待喬晉橫能快點回來。齊庸沉默地垂眸看她,明白她不安期盼的原因,不由收緊十指,半晌,沉聲問,“發生這種事,你還要和他繼續在一起嗎?”

溫言愣了一愣,疑惑地看向齊庸,仿佛是在問,這件事和她是否和喬晉橫在一起有什麽關系?

在她眼裏,會被綁架,收到傷害,都與喬晉橫無關。他當初只是做了該做的事,韓立罪不可恕,死有餘辜,唯一讓她心裏過不去的,是韓立妻子腹中未出生的胎兒。

小孩子是無辜的,只可惜沒能見到這個世界。

齊庸唇瓣緊抿,過了幾秒,微微彎腰與溫言對視,“喬晉橫連累你出事,你還要和他在一起?這次沒出事是幸運,那以後呢?他是高危職業,恨他的人數不勝數,你有沒有想過,你就像一個活動的靶子,随時都可能因為他犧牲。”

溫言仍是一臉不在乎,父親就是特警,這一行業有多危險,她比誰都清楚。

而她更清楚的是,齊庸之所以會如此叮囑她,一方面是擔心她,另一方面,是希望她離開喬晉橫,他好有機會和她重新開始。

但是怎麽可能呢?人總歸是要和過去說再見的,她早就走出來了,讓人傷感的是,齊庸還止步不前。

“對不起,齊庸。”溫言仰頭和他對視,唇角動了動,忍不住将心中所想直白地說出來,“我很感激你關心我,但是我愛喬晉橫。”

他不願意聽的事實她講給他聽,是否就能快些拉他出去?

“他給我的安全感,一直比恐懼多。我知道他的工作很危險,也明白在他的敵人眼中,我是最好的報複工具,但是我信他。”她呼出口氣,“從昨天在倉庫門口見到他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那份喜悅是橫沖直撞的,野蠻的,可愛的。她會流眼淚不僅僅是恐懼。

“齊庸,我們不可能了。”

“……”

“是大家對不起你,我也像你一樣不解過,但是……過去就是過去了,我們不可能了。而你現在之所以堅持,到底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不甘心?”

溫言對他抱歉地彎腰致意,便轉身離開,齊庸目光緊鎖住她纖薄的背影,目送她在拐角處偶遇回來的喬晉橫,眼角眉梢都綻出的笑意,胸口陣陣抽痛。

她怎麽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再見?他想不明白。

喬晉橫有了感應,突然回頭看來,兩人複雜的眸光在空中相遇,喬晉橫眯了眯眼,攬住溫言的肩轉過頭,繼續向前走。

齊庸如被針紮到一般,氣憤和痛楚直抵心髒,他摸出手機,撥通喬晉橫的號碼,一被接聽,就寒聲說,“你确定,能好好保護她?”

“……”

“在保護別人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的處境。”

不等喬晉橫回答,齊庸便挂斷手機。

隔天,齊庸在傍晚出席一場活動,在抵達會場時,被裝扮成服務生的男性襲擊,事發時兩名保護他的警員立刻制伏歹徒,但饒是如此,齊庸還是因腹部被刺傷送入醫院搶救。齊庸受傷,作為保護組的組長,弄晉橫的失職不可推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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