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1章

夜涼如水,溫言和喬晉橫吃完晚餐,早早地就躺到床上,她身上的淤青都還沒好,喬晉橫心疼地揉着她的手臂,嗓音低沉道,“抱歉,言言。”

她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我記得我說過沒關系了。”

他一直道歉,讓她怪難受的。

她不擅長表明心意,也羞于說出過分肉麻的情話,只能通過平常的言行舉止來表明她早已不再責怪喬晉橫,她相信憑喬晉橫的銳眼,一定能看穿她。

可他太自責了,以至于忘了從她被解救下的那一刻時,她有多依賴并且愧對于他。

“言言,齊庸說得對,如果沒有我,你不會受到這些襲擊。”他讓她坐在他腿間,輕柔地揉捏她單薄的肩膀,說話時吐息細碎地散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激起一陣陣戰栗。

溫言下意識抖了抖,想到昨天和齊庸分別時,他過分陰鸷的目光,不由垂下眼睫,“他是沒說錯,但是……如果沒有你……”

她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頭,耳廓微微泛着紅,嗓音幾不可聞,“我也不會被救出來。”

喬晉橫哭笑不得,“你忘了?救你的是大洪,我當時太害怕,不敢扣動扳機。”

他怕稍有差池,他就會親手錯殺她。

他受不了那樣的可能性。

溫言忍不住回頭看他,她眼睛不小,眼眶周圍卻有一點礙眼的青紫,喬晉橫憐惜地輕揉着,正要說話,就聽溫言開口,“可是在我最希望見到你的時候,你來了。”

“……”

“這就足夠了。”

他們之間的波折和怨恨多過快樂時光,撥開記憶的雲霧,一眼望去滿滿的都是他們在對峙,她恨他,拒絕他的親近,好不容易被他融化了,扭臉又開始鬧脾氣。他是錯的,可也是真心的,除了他,她大概再也找不到一個男人,能夠如此地容忍并且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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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幸運的嗎?她不敢說,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愛他的。

溫言眸光複雜地和喬晉橫對視,久久說不出話來,在過近的距離裏,兩人沉默對視,許久,喬晉橫捧起溫言的臉,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言言,我愛你。”

“……”

“從今以後,我們好好的,嗯?”他擁住她,在她耳邊低低地請求,溫言最受不得他示弱,忍不住反手回抱住他,點了點頭,“好。”

經過韓立的事,溫言都忘了之前和喬晉橫鬧別扭,連碰都不許他碰,被他抱個滿懷,鼻端充斥着男人清爽的氣味,她感受着他胸口的溫暖和穩健的心跳,下意識允許了他試探的親吻。他的吻從她的額頭轉而落到眼角、鼻尖,最後含住她的唇細細地舔咬。男人的唇瓣炙熱,口腔中的熱度更是驚人,溫言被他扶着後腦,順從地張開嘴,讓他撬開她的唇舌入侵自己的領地。

周遭寂靜,回蕩着讓人臉紅心跳的唇舌糾纏聲,溫言攀住喬晉橫的肩,好半天才被他松開,靠在他懷中喘氣,她咬住嘴唇,惱怒地斜眼瞪他,控訴他得到點好處就不知道收斂,那唇舌太過霸道,都讓她喘不過氣來。

喬晉橫好笑地看她幾眼,吻她的額角,“抱歉。”

“你錯在哪裏?!”她氣呼呼地質問。

“我不該那樣猴急,抱歉。”他面上一派正氣,手上動作卻很下流,從她的小腹緩緩往上移,“太久沒碰你,控制不住。”

“你……”溫言羞憤欲絕,哪有人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的!

她氣得擰他,喬晉橫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只把她當做投懷送抱,攬住她的腰往床上滾,兩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鬧成一團,帶着久違的溫馨和和諧,鬧得正在興頭上,喬晉橫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便嗡嗡震動起來。

那聲音太過突然,溫言吓了一跳,一腳踹到喬晉橫身上,“接電話!”

喬晉橫戀戀不舍地從她身上爬起來,長手撈過手機,見到來電顯示是隊友阿和,眉頭皺了皺,便立刻接聽,“怎麽?”

“不好了老大。”阿和氣喘籲籲地急切道,“剛剛護送齊先生參加酒會,他被襲擊了!”

喬晉橫倏地收緊五指,又了解些情況後,緩緩看向溫言。

室內寂靜,他手機的聽筒音量不低,溫言隐約聽到一些,還不敢置信,“是齊庸……出了事?”

喬晉橫臉色并不好看,溫言只當他是默認,緊張地問,“傷的怎麽樣?不是有人保護嗎?為什麽還會出事?”

“……一時疏忽,水果刀刺入小腹,經過救治已經沒有大事。”喬晉橫翻身下床,草草換上衣褲,“我要去醫院一趟。”

溫言一聽,立刻爬了起來,“我也去!”

不論怎樣,齊庸在她的生命裏,還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喬晉橫深深看了溫言一眼,并未厲聲何止,只是幫她拿好外套,換上鞋就乘坐電梯來到停車場。

一路無話,兩人到了醫院,已經有媒體聞訊而來,堵得門口水洩不通。他們才進大廳,就聽到後面響起一陣騷動,轉身看去,只見一位西裝筆挺的白發老人在衆人的簇擁下一臉凝重地踏入電梯,他身後跟着的人中,恍惚閃過了喬舒的臉。

溫言定睛望去,那人也頓住腳步,和她對視。

果然是喬舒沒錯,看來她是從齊庸受傷開始,就守在醫院了,這時候就來迎接齊家的老爺子。

齊家人不是小明星,在城裏的地位顯赫,長孫受傷,連在國外潇灑的老太爺都連夜坐飛機趕回來,齊老先生下車時看到一群記者蜂擁而上,氣得胡子都在抖,舉起龍頭拐杖便罵,“你們是哪家報館的?!堵得這裏烏煙瘴氣,要是再不走,小心我買下你們的報社!”

說完,齊老先生轉身離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又不敢輕舉妄動的記者們。

齊庸受傷,喬舒在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她本就在會場裏等着齊庸,聽說他受了傷,早就顧不上參加什麽慈善酒會,直接驅車跟在警車後。

下了車,她忙前忙後,确定齊庸并無大礙,一顆心才穩穩落地。

他流了血,臉色更顯蒼白,傷口處更是縫了幾十針,麻醉藥要過段時間才能退,他還沒醒,喬舒便被趕來探望兒子的齊夫人轟出病房,轉而到門口迎接齊家爺爺。

護送齊爺爺上電梯前,喬舒餘光一掃,便看見了立在急診廳裏的喬晉橫和溫言,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喬舒腦中一陣抽痛,不受控制地走向溫言,沉默對視許久,啞聲說,“好久不見。”

她和溫言這樣平靜地面對面,仿佛恍如隔世。

“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喬晉橫誰都沒說,喬舒自然也不知道。

溫言扯扯唇角,“沒什麽,采訪的時候不小心摔了。”

她笑了笑,便岔開話題,“齊庸……怎麽樣了?”

喬舒回過神來,不由責備地看向喬晉橫,“大哥,保護阿庸的隊伍裏應該有你,你今晚為什麽不在?”

喬晉橫身手利落,目光銳利,有他在,一定能更快更早地發現行兇者,那樣,齊庸就不用白白受罪。

“阿庸最近精神不好,沒有顧忌周圍情形,幾個保護隊員以為到了會場就是安全,完全放下戒備,這才讓那個人有了可乘之機。”喬舒一句話說完,才察覺自己的口氣未免太過分,不由尴尬地瞥向喬晉橫,對方沉默半晌,啞聲說,“我的确要負責,齊先生什麽時候醒?”

喬舒愣了愣,嘆道,“要半夜藥效才能退,大哥,我不是怪你,只是……”

她不安地看了溫言一眼,省略了接下來的話。

溫言了然垂眸,在心中嘆道,事到如今,喬舒還是沒有放下齊庸,即便明白只要齊母在一天,她就永不可能得到認可。

三人默默相對,許久,乘坐電梯上樓。

到了走廊,喬舒壓低嗓音,“齊家人都在,警署的人過會就到,大哥,你是不是等他們一起進去會比較好?”

喬晉橫略一沉吟,正要回答,就見病房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守在門外的保安低低地喊了句“夫人”,溫言心頭一跳,立刻擡眼望去。走廊冗長而安靜,女人的高跟鞋聲一下下敲擊地面,奏成讓人緊張的曲調。空氣中仿佛都彌漫着女人的香氣,溫言直覺地犯怵,她不能理解齊母的做法,也時而會被她的氣場震懾到,尤其是今天齊庸受傷,她總覺得他之所以會精神恍惚,是因為她前幾天的再次拒絕。

察覺到她的怯懦,喬晉橫單手攬住她的肩,男人手臂有力,掌心溫暖,溫言呼出口氣,直直看向齊母,“齊阿姨,對不起,我……”

只是齊母并未看溫言一眼,她定定地注視着喬晉橫走來,在他面前幾步遠處停下,半晌,平靜開口,“你這次失職,連累阿庸受傷,我會投訴你失職。”

喬晉橫沉聲道,“我的确有錯,抱歉。”

“态度倒是好,和你那個心高氣傲的父親一點都不像。”齊母笑了笑,“對了,聽說你之前還在任務中射殺了一名孕婦?加上這次的事,我準備告你蓄意謀殺。”

話音剛落,在場的幾人都猛然收緊瞳孔,溫言和喬舒同一時間開口道,“齊阿姨!”

齊母淡淡掃了兩人一眼,又看向喬晉橫,優雅微笑道,“人在做,天在看,喬先生,這是你該得的。”

“……”

“明天我的律師會主動聯系你,還請你配合。”

韓立的妻子怎樣她并不關心,但眼前的男人讓自己的兒子受了苦,不論如何,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更何況,這還是齊庸的要求。

轉過身,齊母走回病房,關門前低聲叮囑保全不許放喬晉橫等三人進去。而溫言立在原處,愣愣地維持着挽住喬晉橫手臂的動作,整個身體都在發涼。

“什、什麽叫告你蓄意謀殺……”

她愛的人,難道也會像父親當年一樣,被判入獄,在一瞬間蒼老,背負着枷鎖過完一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最近事多。。。晚上基本沒空,上班的時候擠時間寫哎,準備抓緊完結,這篇文拖了這麽久,真是對不起妹子們對不起啊/(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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