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護花

三天前,秦秀蓮來了一個電話,藍紫琹被召喚去了浙江。

家裏,只剩下了真崎蘭和藍紫冧兩個人。

與藍紫冧朝夕相處,真崎蘭的三觀被不斷刷新。

這個人,無法用語言形容。

廚藝精湛,卻寧願吃生菜色拉一類的東西,說這樣比較省力。

但只要真崎蘭死纏爛打,她就會一邊擺臭臉一邊下廚,給真崎蘭做很多好吃的。

剛剛還在給花草澆水松土,轉眼間,就一個人在那裏自顧自地嗨起來了,有一天還興高采烈的在家裏的客廳,拿着麥克風連番唱了不知道多少遍劉三姐的山歌,嗨翻左鄰右舍,有人報警說她擾民。

原來真的除了工作,她沒有其他的娛樂。

所謂的沒有朋友,不是騙人的謊話。

推诿了應酬,還總是大言不慚的自我開脫:這是給別人節約麻煩,我好怕在人前出糗的!其實,總是在不停的出糗。

下棋從來都贏,因為能夠毫無下限的無數次悔棋,反正就是要贏,一點也輸不起。

可以像貓一樣爬到小別墅的琉璃瓦屋頂上頭,坐在屋脊上面,嘿嘿傻樂,指着墨藍天幕裏的點點璀璨星光,沖院子裏的真崎蘭,大聲科普諸多天文知識。真崎蘭無奈又擔憂的撓頭,瞻仰着調皮搗蛋鬼的她,好心疼。

問她有什麽理想?

答案是:像懶洋洋一樣的,吃了睡睡了吃。

真崎蘭憾異“那不是已經實現了麽?”

她一臉埋汰地搖頭“沒有,現在每天都要工作。”

真崎蘭再問她,還有沒有別的想做的事?

她黯然就頓住了,随即微笑着說:以前有過,現在沒了。

真崎蘭問為什麽呢?

她只呵呵一句就敷衍住了真崎蘭的好奇心。

一旦問到了深層次的什麽,藍紫冧就會避而不答,總讓真崎蘭翻來覆去的吃閉門羹。

每個晴朗的華燈初上的時分,真崎蘭和藍紫冧都會去走那段800米的臺階,緩慢地一直走到了公交車站臺上,又折回來,拾階而上,走回家……綴着朦胧磨白燈光的漫步,是多麽的靜谧而浪漫啊!

卻再沒牽過手。

明明,離得這麽近,卻莫名其妙的變得更遠了。

果然不該承諾“不動手動腳”這句話。

美名其曰的同居開始了半個多月了,但真崎蘭覺得自己對藍紫冧還是一無所知。

除了隐隐感覺到了藍紫冧好像有心上人,再沒更多的東西。

沒想到,藍紫冧這麽能藏事,不露聲色的逃過了真崎蘭的火眼金睛。

她不願意說,真崎蘭就無法猜透。

這一點,和藍紫琹,是那麽像,一樣的深藏不露。

不過,還是有趣而歡樂的事情更多。

比如現在,整個錦語服裝設計公司的人都認識真崎蘭了。

只要不出差,就得風雨無阻的接送藍紫冧上下班,也是真崎蘭生活中的一部分。

為了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禦用司機,被藍紫冧逼着學習各類彪悍的車技,說是為了以防萬一遭遇了警匪諜戰片裏的那種緊急事态,也好有個應對。

想太多了吧?好端端的演什麽影視劇?真崎蘭覺得這純粹是杞人憂天。

再說,那些震驚四座的場景畫面,都是特效處理出來哄騙觀衆的。

居然真有人在現實裏加以模仿演練?

知不知道這是高危動作?No Zuo No Die !真崎蘭提醒藍紫冧別自尋死路。

可藍紫冧不依不饒,真崎蘭強不過藍紫冧的威逼利誘,只好服軟就範。

也不知道藍紫冧是太怕死,還是太不怕死。

簡直就是在“陪葬”路上玩命啊!

害得真崎蘭不得不拿出鐵血特工的本色,沉着冷靜地把握好方向盤,精準地控制好随時有可能崩壞的Polo車,一邊同情Polo車跟了個垃圾女主人,一邊謹慎駕駛,就怕把藍紫冧送上西天去了。

報了駕校一個月,真崎蘭居然輕車熟路的拿到了C1駕照。

駕校的老師如此評價“妹的,玩我的吧!你這技術,早幾年就可以當我的師傅了。”

真崎蘭苦澀一笑“呵呵!您太擡舉我了。若是早幾年,我就遇到我家那位,早就去做賽車選手了。我這純粹是被逼的厲害,天天車輪子底下讨活路,能學不快嗎?”

白面書生一樣的老師,望着坐在路邊的Polo車副駕駛座上的藍紫冧冷豔而高貴,猶如深居叢裏中的公主。他拍着真崎蘭的肩膀,哈哈笑着樂“能得‘妻管嚴’是幸福!我還想找一個那麽如花似玉又愛驚險刺激的呢!多帶感啊!”

真崎蘭扯了扯唇角,搖頭蹙着眉,“等你有了,你就不會覺得帶感了,每天都心跳200Pa啊!不死在半路,也會提前見閻王爺。”

不知道為什麽,白面書生一樣的老師和真崎蘭處成了“逢場作戲的兄弟”一樣的關系。

總之,白面書生似乎極為自然的接受了“老弟是個與女人同居着的女人”的事實。

從駕校出來,真崎蘭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問藍紫冧“今年,我有12分可扣了。”

藍紫冧淡淡地回 “這周末,我們去一趟鏡屏山。”

“嗯!”真崎蘭不知道鏡屏山在哪裏,反正很快就會知道了。

但轉念又一想:可這個周末是9月23日,正是會計事務所裏開始忙翻天的時候,一到了月底幾乎都在日日加班加點,怎麽偏偏那個時候去啊?

麽,算了,之後幾天多熬一會兒就是了,反正也習慣了。

兩人一直都靜靜的,之後,一直沒再說話。

忽然,藍紫冧的手機響起了,臉色一閃,卻還是接了。

“喂,嗯,田總您好!”

“……”

“哦,是嗎?”藍紫冧舉着手機,朝車窗外四下裏張望,從後視鏡裏,看到了田文雅的那輛家用寶馬轎車。

“又是她?”于此同時,真崎蘭也在後視鏡裏看到了那熟悉的車影。

“我們現在回家呢!您這是去哪裏?”

“……”

“哦,您好雅致,那您先請。我們慢慢開就是……”

“……”

“呃呵……我們就不去了,人不熟悉,也玩不到一起,反而掃了大家興致。”

“……”

“嗯?周末啊?周末已經和小蘭計劃好到鄉下去了。”

“……”

“那改天約。您先走吧!深澤鎮,離這裏還是有點遠,兩三百裏路呢!”

“……”終于挂了,但田文雅只是跟在Polo的屁股後面,并沒變道超車的意思。

真崎蘭捱着性子,慢慢墨跡,反正也不趕時間。

想來一圈“龜兔賽跑”?

無所謂,我當烏龜,你當兔子……

真崎蘭擺明态度:跟你這種人鬥沒點水準,你該幹嘛幹嘛去,我懶得理你個二缺。

可田文雅就是喜歡較真,見真崎蘭慢,她也慢,現在演變成烏龜和蝸牛賽跑了。

嘿!

還真是不能和無聊的人鬥,一鬥就會讓那無聊的人上瘾。

田文雅現在的樂趣之一,就是和真崎蘭拼錢拼勢拼車速拼人格魅力。

當然,絕不和真崎蘭拼臉拼身材,這些硬件拼不過。但田文雅的軟件很先進,贏真崎蘭是妥妥的綽綽有餘了。

演恩愛情侶演到了這份上,後退已無路。

護花使者的頂戴花翎,不是想戴就能戴,想摘就能摘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真崎蘭嘟哝“算是栽在了這人生一大敗筆之上了。”

“什麽敗筆?”藍紫冧坐在副駕駛座,時時看一看觀後鏡裏的白色寶馬,迷惑問道。

“當初不該多管閑事……”

“嘁,人家想要這機會,我還不給呢!你知足吧你。”

“我相當知足,就是吃不下了,還在死撐着。”

“嘿你,什麽意思啊?”

“沒什麽意思。我肯定撐破肚皮,也會繼續撐啊!不然真會攤上人命官司。”

“停車!!!!”

“呃……別,我一千一萬錯了,冧冧原諒我,我不是有意的。”

“說十萬句對不起!”

“對不起!乘以十萬……”

“……”藍紫冧殺人一樣的目光直射過來,“你給我記住了!”

“時刻謹記。”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憋不住怒意,三個字有兩個字帶着軟刺。

“我現在就和田文雅約會去!”

“啊!好好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惹冧冧生氣。咱有話車裏好好聊,車外邊多危險啊!不但有車輛,還有一只大色狼。”有個鳥槍的話,一子彈把她镚了。

“噗……”藍紫冧忍俊不禁,真是太無奈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自從和你在一起,漢語已經不夠用了。我們得說火星文……”

“信不信我一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那能不信?我從不懷疑自己的血是其他顏色的。對了,我暈血,一見腥紅,估計就昏厥在地了,捅壞了,大概也不會覺得特別疼,你随意,別把屍體整得太難看就行。不然我去見我媽不方便。”

“……”

“诶?怎麽不說話了?莫非,你也暈血?你不是只暈人的麽?別啊,我們這二人組合也忒奇葩了一點吧!要是遇到了鮮血淋漓的活人怎麽辦?我們倆一起暈?”

“你媽媽……”不知道該不該問,藍紫冧欲言又止。

目不斜視,真崎蘭的唇角勾起了一絲輕描淡寫的微笑,“其實,我也有好多年沒看到我媽了。今天借你吉手,了我這心願,我不會怪你。真的不騙你……”真崎蘭眼睛酸澀脹痛,瞬間紅透了,聲音跟着哽噎住“……”

“伯母她……”藍紫冧也說不下去了。

“去世了,十年了,是一把45科爾特,子彈筆直穿透了太陽穴,幾乎從另一邊出來。歹徒是一個退役軍官。她是自己撞到槍口上的……其實,她負責抓捕的是另外一幫在逃犯。鬼使神差的,她瞎貓碰到死耗子了……七年前,這樁案子才被徹查清楚,那個大胡子殺手終于死了。電視新聞播報出來的時候,我真是,欲哭,無淚……”

不争氣的眼淚,溢出了真崎蘭的眼眶。

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梨花帶雪海棠冰,三月凄涼六月寒。

這凜冽的冷,刺得心口莫名的疼,藍紫冧為那淚水驚惶失措。

“蘭……”

真崎蘭側臉望着車窗外,不敢看藍紫冧。

“吱吱吱……”藍紫冧一抹方向盤,一腳猛踩在真崎蘭的皮鞋面上,緊急剎車,車子疾速沖向了綠化帶裏的天竺葵樹幹。冷汗如雨,頃刻間涼透真崎蘭的全身。

“喂!藍紫冧你想,你想……”

X,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胸脯波浪一樣劇烈起伏着,真崎蘭臉色一片煞白,氣喘如牛,怨念而無力地扭頭,瞪着眼睛望向了藍紫冧,想破口大罵,卻又撞上了藍紫冧楚楚可憐的眼神,怔得真崎蘭不由止住了口,無法說出那個“死”字。

已經有太多人死去,已經不想有任何人離世。

而眼前的這個,是唯一的想拿命來呵護。

“不要吓我!”哀求乞憐着摩挲着眼前人的臉頰,真崎蘭瑟瑟顫抖,像一片糖人,又甜蜜又輕薄又透明又易碎。

這麽惹人憐愛……

情不自禁,藍紫冧的雙臂輕輕地勾住了真崎蘭的纖細頸脖,把那毛絨絨的灰棕色卷卷發的頭,溫柔地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別害怕,有我陪着你……”藍紫冧輕聲安慰着依舊驚魂未定的真崎蘭。

“嗯!”靠在藍紫冧的香軟的懷抱裏,真崎蘭緩緩地伸出了手臂,輕輕的貪婪的摟住了那纖細而綿綿的腰肢,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有你這一句話,于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冧冧……”真崎蘭眷戀地呼喚。

“嗯,我在這裏。”藍紫冧溫柔地答應。

“……”真崎蘭像糯糯一樣蹭了蹭藍紫冧的小腹,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完全放松了下來,第一次見到糯糯被藍紫冧摟着的時候,就好想試一試。

今天,才終于知道,撒嬌的感覺,竟是如此的好!

田文雅看前面的Polo歪斜在路邊上,她下了車,走了過去,看到了車廂裏的兩人緊緊摟在一起的缱绻畫面——真崎蘭靠在藍紫冧的懷裏,似乎是睡着了,而藍紫冧閉着眼睛,眉眼之處的憐惜,像一個母親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孩子。

呃?

她們兩個……

原來,不是在演戲?!

田文雅怔住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靜靜轉身,回到了白色寶馬車的駕駛座上,調轉了車頭,往來時的方向去……

終究,沒去成鏡屏山。

雖然很好奇鏡屏山是一個怎樣的花果山,才能造就出七十二變的藍紫冧。

但秦秀蓮和藍紫琹從千裏之外傳輸過來的視頻會議,讓藍紫冧根本走不開,整個周末雙休日,藍紫冧都在書房裏,處理有關于錦語的事務。

比于卿卿我我的結伴游玩,藍紫冧更看重錦語的生死存亡。

看着藍紫冧愁眉不展,時常颦颦,真崎蘭心如刀絞,卻只是含笑放下了一盞熱茶,溫聲細語的說出了一句“不如選擇意向強又最有實力的,在本地合資建設一家紡織廠。”

此語一出,藍紫冧瞬間怔住了。

這人,居然……和姐姐想的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更完了新章,嘿嘿!

忽然好想和小天使們聊聊天,你們今晚有沒有很Happy呢?

祝你們天天都連番開心。

【作者這個二貨,是每天都歡樂多!羞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