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麽事這麽重要?比您身上的傷還要緊?”傅姨不樂意地皺起眉道。
唐鄢其雖然只有十四歲,但身高早已超過一米七,比身材嬌小的傅姨要高出一個頭左右,他彎腰在她發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別為我擔心,我有分寸。”
傅姨是将他自小帶大的人,可以說比母親還要親,但畢竟只是管家,唐家上下有別,素來熟知唐鄢其脾氣的她只好将藥膏放在桌上道,“那我把藥膏留下,您上藥的時候一定要叫我。”
“好。”唐鄢其淡淡一個字,轉身去衣櫃取衣服,傅姨見狀先一步離開房間,不多時,唐鄢其穿着黑色的襯衫和外套走了出來,他的頭發仍然帶着濕意,零碎的水珠滴落沒入衣領之中,頸側一道鞭痕赫然醒目,襯得膚色愈發蒼白。
他自被囚禁到逃脫已超過整整十二個小時,回來之後沒有休息也沒有吃過一點東西,直接把自己關在浴室裏,臉色會好才怪,不過他的眼神依然充滿威懾力,舉手投足皆帶有一股淩厲逼人的氣勢,半點都未作收斂,他大步往地下室走去,打算去會一會那個男人。
地下室陰沉黑暗,唐鄢其自己也曾被關在那裏面過,很明白待在這裏的感受。
他經過一條黑黑長長的走廊,停在一扇鐵門前,身後的保镖上前替他打開門,那個先前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已被綁在生鏽的鐵架上,他腿上有明顯的槍傷,臉上也帶着傷,唐鄢其對自己挑選出來的保镖向來很有自信,他們都不是吃素的,有些甚至是特種兵出身,區區幾個雇傭兵,他還不放在眼裏。
不過一對上對方絲毫不肯妥協的眼睛,唐鄢其也非常明白,要比誰狠,他決不會仁慈一分,幸好他沒有什麽是需要從這個男人口中知道的,抓他回來,只為了向父親證明自己的能力,僅此而已。
“真沒想到,我居然看走了眼。”男人一見到他不由淡淡開口,他似乎并沒有把自己目前的狀态放在心上。
唐鄢其注視他片刻,才出聲道,“既然知道自己看走了眼,那麽你也應該明白到自己最後的下場。”
“我看走了眼,是沒想到唐楓真的冷血到這種地步,你可知道直到最後,他都沒有把你的性命當做一回事,所以我很好奇,你真的是他的兒子嗎?還是外面的野種?”淪落到如此地步,男人絲毫也不肯松口,他嘲笑着道。
在外人面前,縱然唐鄢其只有十四歲,他依然能做到滴水不漏。
“說得好。”他露出微笑,俊美的臉龐稍嫌稚嫩,眼神中卻又帶着不恰當的深沉,動作更有幾分優雅,他緩步走到鞭子架邊上,走過一排尺寸各異的鞭子,選了其中一根握在手上,再轉身面對男人慢條斯理地道,“真是多謝你,讓我看清了這一點。”他淡淡說着,把玩手上的鞭子,又道,“我吃了你那麽多鞭,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現在我有的是時間向你慢慢讨回來。”
男人心中微微一驚,面色卻不變,譏笑他道,“哦?以你現在的身體,還想要對我揮鞭?”
“你不必激怒我,該還的總是要還。”唐鄢其走到男人面前,伸手就是一鞭,男人悶哼一聲,身上立現一道血痕,随即他咬緊牙關。
少年的力量驚人,即便他渾身是傷,這一下也着實令男人感到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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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是唐楓,我是我,你抓了我,這就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唐鄢其說着,走到門口,将鞭子遞給其中一名保镖冷冷吩咐道,“留兩個人在這裏,輪流打,打到他昏過去為止。”
“是,小少爺。”保镖應聲道。
唐鄢其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地下室,他離開走廊之後,回頭對剩下的兩名手下道,“你們去查一查這個男人的來歷,盡快送來給我,我要知道究竟他做的是什麽生意。”
“是,小少爺。”
指使開所有人,唐鄢其這才稍稍露出一抹疲憊的神情來,他轉身上樓,卻又有一名手下自樓梯上下來道,“小少爺,老爺要您十分鐘後去見他。”
唐鄢其臉色如冰,問道,“他現在人在哪裏?”
“書房。”
唐鄢其掉頭就走,往唐楓書房的方向而去。
書房位于三樓,一整層都是唐楓一個人的地方,除非他同意,否則連家人都不允許進入,書房位于走廊盡頭右手邊,這裏所有的房間幾乎都是空着的,除了緊貼書房的卧室,一到三樓,寂靜是唯一的感覺,長長的走廊上空氣似乎不流通似的,只壓得緊緊的。
唐鄢其直奔書房,可就在他接近的時候,一條堅實的手臂忽然伸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小少爺,請您稍候片刻。”
唐鄢其微擡眸,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看着手臂的主人冷冷地道,“讓開。”
擁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和無比壯實身軀的保镖一板一眼地搖頭對他道,“抱歉,主人吩咐,時間還未到,小少爺您不能進入。”
唐鄢其漆黑的眸子緊緊盯着他,并未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上前一步。
“小少爺,若您要硬闖,那麽屬下便不客氣了。”保镖只得道。
唐鄢其不耐地蹙起眉,擡手打算推開書房的門。
保镖見狀驀地出手,唐鄢其似是料準了他會阻止,擡到一半的手直取對方咽喉,保镖反射性側首,唐鄢其絲毫不讓,瞬間反手以掌擊他腦後。
一觸即發。
寂靜的走廊上,迅猛的動作帶起的獵獵風聲瞬間劃破了窒悶的空氣。
在唐家雖然上下分明,但在這種場合,主人的命令永遠高于一切,即使是身為少爺的唐鄢其也不例外。
保镖每一擊都直取唐鄢其要害,目的就是要他盡快放棄。
而唐鄢其以硬碰硬,他從小在這種環境裏長大,非常清楚力量才是取勝的關鍵。
交手不過數招,唐鄢其出手狠辣,出其不意,他的年紀比保镖小得多,體重也不如他,可身體的抗打擊能力從小就經受嚴苛的訓練,所以即使保镖比他結實得多,在這一點上卻完全讨不到便宜。事實上唐鄢其是唐楓四個兒子裏最能打的一個,這使得保镖不得不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來應付他的攻擊。唐鄢其總能将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最大,瘦長的身體穩如磐石,堅定穩重,以保證每一擊都擁有足夠的破壞力和沖擊。
唐楓的保镖自然也不會是省油的燈,除了他永遠不會掏槍和使用武器對付唐鄢其之外,他的每一次反擊都絕不留情,并且利用身體的優勢封阻鎖定,而唐鄢其的體力到底遜他一籌,又才經過一場囚禁和鞭打,保镖看準破綻以身體狠狠撞擊,唐鄢其被他撞到牆壁上,頓時整個後背爆發出驚人的疼痛,唐鄢其一瞬間脫力,被保镖橫臂禁锢貼在牆上。
蒼白的臉上溢出薄薄的冷汗,唐鄢其眯起眼睛,膝蓋猛地曲起向上狠狠頂擊,直擊他腹股溝部,保镖吃痛,唐鄢其乘隙再度以肘部發起攻擊,保镖很快直起身體用前臂擋擊,骨頭與骨頭的撞擊發出了脆響,唐鄢其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忽地書房的門緩緩打開了,唐楓站在門口,冷淡地看着眼前的打鬥,以不容置疑地态度開口道,“停手。”
保镖以他的命令為準,倏地停手,唐鄢其也立時收手,他因忽然間面對唐楓,忍不住皺起眉頭,一張輪廓端正的臉繃得緊緊的,絲毫沒有因為對手的停止而松懈,他站得筆直,冷冷看着門口的男人,無意識地抿緊了嘴唇。
“瘋夠了?”唐家的當家唐楓,擁有一雙如鷹隼般灼人的眼睛,任誰都能輕而易舉地看出眼前站着的二人有着無比親近的血緣關系,這也是唐鄢其怎麽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書房裏,面對他微帶嘲諷的語調,唐鄢其悶聲不響。
唐楓又道,“聽說,你把綁架你的人抓了回來。”
“是又如何?”唐鄢其反問。
唐楓卻盯着他道,“本來就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唐鄢其唇角浮起一絲自嘲,道,“再明白不過了。”
“那就好。”完全無視唐鄢其自嘲的語調,唐楓又道,“叫你來,我想你已明白是什麽事。”
“我有交朋友的自由。”
“你的确有。”唐楓毫不留情面,冷冷地道,“但那些人,若再被我發現你跟他們有來往,你知道我的手段。”
“什麽手段?”唐鄢其冷笑一聲,道,“把他們趕盡殺絕嗎?”
“必要時,我會。”唐楓眉頭也不皺一下,又道,“這次的事,難道還不夠你長記性?”
“你一開始就沒打算用他們要的東西來交換我,難道不是嗎?”唐鄢其也是反問。
“有必要嗎?這本就是你自找的。”
“是,是我自找的。”唐鄢其勾起唇角,眼睛裏的所有溫度卻都在慢慢冷卻,“所以,需不需要長記性,也是我自己的事,您說對嗎?父親。”
唐楓深深地看他一眼,最終背過身去,淡淡道,“話我只說一遍,你可以出去了。”
——不需要多久,你手上的一切都将會是我的,唐楓。
唐鄢其在這一刻,聽見了他自己心底的聲音。
過了好半晌,他才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
拉斯維加斯,世界娛樂之都,在這座金光璀璨的城市中,金錢像流水一樣嘩嘩地流淌,掩蓋了許多世人所不知的罪惡。
超現代化的賭場裏,老虎機遍布各個角落,衣着光鮮亮麗的人們懷抱着一夜致富的夢想穿梭在晝夜不停的賭局間,每五秒鐘就有人墜入地獄或被拉上雲端,下一個五秒重複輪回,就如同那些不停轉動的大輪-盤,沒有人知道命運的盡頭到底在哪裏,只要身在此時此地,就仿佛充滿一切可能。
路德面色凝重坐在摩天大樓最頂層的豪華套間裏,他的視線緊緊盯着對面的監視器,畫面裏一名男子神态從容,鏡片後深邃的雙眸沉靜如水,唇角的微笑高深莫測,撲克牌在他手中像是活的一樣,缺什麽來什麽,他面前的籌碼越堆越高,值得注意的是他右手手腕被厚厚的繃帶包紮着,握着牌很少有動作。
“果然是他,找了大半個歐洲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裏潇灑。”路德緊盯着屏幕喃喃道,沙啞質地的嗓音壓得相當低,極緩慢地吐出這四個詞來,立刻拿起電話吩咐,“給我緊緊盯住他,每個門都派人堵住,這一次絕不能再給我出差錯。”
“是,老板。”電話另一頭背景嘈雜喧鬧,充斥着骰子和籌碼嘩啦啦的聲音。
路德挂了電話,再一次盯緊屏幕中的人。
這下,你可跑不掉了。
他嘴角彎起一絲細微的弧度,眼底泛着冰一樣冷冷的笑容。
幾分鐘後,屏幕中的男人就被幾個身穿西裝卻顯得相當強壯的肌肉男給請了出去。
周遭所有人都專注眼前的賭局,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發生了什麽,事實上即便是同一個賭桌上的人,見到這種狀況也覺得稀松平常。
五分鐘後,門鈴聲響起,路德起身開門。
坐在椅子上看不出來,但路德的身材其實相當矮小,所以他一般不輕易露面,只在幕後操控大局,不過一個月以來他連續派出去追殺唐鄢其的人馬次次落空,使得他不得不親自出面指揮作戰,他自信以他的聰明才智加上人力物力,孤身一人的唐鄢其很快會落入自己的手掌心。
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唐鄢其已被他的人帶至門外。
路德在滿意的時候經常會不自覺露出笑容來,他常常一個人獨處,所以并不去留意自己臉上的表情。
于是當他走到門口打開門的時候,笑容仍在。
可是,門外空無一人。
咦?
路德的笑容一瞬間僵在了臉上。
驀地,手機響起。
“老、老板……人、人跑了!”
“什麽?!”路德覺得他的血壓一下升高了,他不禁破口大罵,“怎麽搞的?就一個人也搞不定?你們是吃素的?一身肌肉白長了!”
所有人都派出去抓一個唐鄢其,這樣也會漏網?
“老、老板,他在賭場裏就不見了,剛才帶走他的不是我們。”手下的電話另一頭哭喪着道。
“什、什麽?!”路德再次跳腳,難道又被他耍了?
可惡!
他在門口來回踱步,煩躁地抓着頭發,驀地,他注意到自己腳下多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他走它也走,他停它也停。
路德瞪着那團東西,忽地一腳踹了過去。
哪知那團黑漆漆的東西竄得飛快,一下子溜到門邊。
門……
路德忽地發現那扇被自己打開的門不知何時關上了,事實上他不記得自己有關過門。
他赫然覺得後頸發涼。
一柄冷冰冰的槍管正抵着他的後腦勺。
當那個華麗低穩的嗓音在他背後輕輕響起的時候,路德的額上已全是冷汗。
“游戲結束了,路德。”
路德在一陣驚慌過後很快冷靜下來,他無法回頭,但身後那人的脾性他一清二楚,說一不二,握槍的手堅穩如磐石,扣下扳機不過一眨眼的事,他仿佛能看見自己的小命被捏在死神手中,那人冷冷凝視,居高臨下。
路德很快想明白其中關節,他不禁出聲道,“難怪,你的目的根本不在逃跑,而是一直在激我出面,所以一次一次留下線索,我居然上了你的當。”
“怪只怪你定力不夠。”那人淡淡地道。
定力?哼,又不是中國的和尚,而且沒有人會像他這樣在被追蹤的同時還設下陷阱反過來讓追蹤他的人往下跳的吧?
即使非常不想承認唐鄢其的确略勝一籌且有足夠的魄力,但此時此刻被對方用槍頂着腦袋的他已不得不服輸。
“你想怎樣?”路德很清楚唐鄢其不是那種會被金錢打動的人,他的心就像是鐵做的,冷冰冰又硬邦邦,他不敢激怒他,否則自己小命難保。
“咦?天涯海角追殺我的人是你,你怎麽反過來問我想怎麽樣?”唐鄢其語氣頗玩味地道,“而且,殺了你,世上供我消遣的樂趣又會減少一樣。”
這句話嚣張得氣人,路德又不好發作,只得道,“那你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而且我可以不殺你,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唐鄢其道。
路德一怔,問,“什麽事?”
“我要确保一個人的賞金徹底消失。”唐鄢其道。
“誰?”
“龍邵成,你應該聽說過。”
怎麽沒聽過!一想起這個人路德又要咬牙切齒,那年本該是他翻身的好時機,偏偏最後還是輸在這家夥手下的人手上,後來知道原來他是警察的時候,就更加後悔莫及了。
“他不是背叛了你嗎?怎麽?還想保他?”路德好奇地問。
“這你無需多問。”
路德警覺地意識到剛才那句話似是踩到了雷區,但若是答應了又實在咽不下這一口氣,不禁猶豫不已。
“原來你更想自己代替他死。”唐鄢其不耐煩起來,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若是不肯做,那麽死的人恐怕就是路德自己了。
“我做!我做!”路德連忙應下,先應下再說。
“就現在。”唐鄢其哪裏不知道他打的鬼主意。
“現在?”路德一驚。
“怎麽?難道你說謊?”唐鄢其扣動了扳機。
路德瞬間冷汗冒了出來,他一動都不敢動,嘴上拼命地道,“現在,我現在就做。”
“很好。”唐鄢其這時似是才感到滿意。
“那個……我要用電腦……你、你……可以把槍……先放下嗎?”路德小心翼翼地問。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還舉着槍了?”唐鄢其調侃他道。
腦後硬冷的感覺不知何時消失了,路德一愣,口中咕哝道,“我哪只眼睛都沒看見啊……”然後他小心地轉過身,才發現唐鄢其早已舒适地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唐鄢其嘴裏咬着一根煙,一手“啪”地打開打火機,低頭點煙。
點完煙,他放下打火機,把玩着手中的手機。
那只手機莫名熟悉,仿佛似曾相識。
他腳邊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噌”的一下竄上他的膝蓋,長而黑的絨毛底下忽然露出一雙暗金色的瞳仁,兇狠而警惕,正冷冷地盯着路德,它個子明明不大,而且小的可憐,但目露兇光的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
這像極了它的主人,一身黑色包裹,黑西裝,黑外套,完美的唇角正泛着閑适微笑,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如影随形,怎麽都忽視不了。
“別緊張,一個月前我們就該見面了,現在也不晚,不如坐下來敘敘舊?”唐鄢其反客為主,拍拍身旁的座位道。
開玩笑,才不要跟瘟神敘舊,一見到他準沒好事,當年做得風風火火的生意被他擋了道,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也被他的人橫插一手搶走了,想暗中追殺他反被他拿槍指着威脅,這豈是用一個“衰”字能形容的?
“我這就找人把賞金撤下,你等着。”路德個子雖小走路的速度卻很快,他迅速回到電腦前爬上椅子,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不一會兒就有信息傳來,路德把電腦搬到唐鄢其面前,請他确認。
唐鄢其看了一眼,他自然能分辨是真是假,賞金的确撤下了。
“他的賞金若再出現,你知道該怎麽做。”唐鄢其道。
“知道,不就是我的命嗎!”路德心中直叫“衰”,“現在事情辦完了,你可以走了,不送。”他板着臉對唐鄢其道。
目的既已達到,唐鄢其也沒興趣久留。
“走了。”做了個簡單的手勢,唐鄢其留給路德一個潇灑的背影,那團小東西跟着他亦步亦趨。
路德狠狠盯着他的背影,像是想在他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門“砰”地關上,路德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之後對着裏面的人大吼,“人呢?趕緊堵住大樓所有出口,把唐鄢其給我截下來!”
“報告老板,我們剛剛見到他了,正在大樓外——”
路德一口氣差點堵在胸前,沖着手機氣急敗壞地喊道,“蠢材,你們追錯人了,還不趕緊回來!”
該死!又被他跑了!
忽地,手機響起古怪的鈴聲,路德一怔,就聽“歡迎随時來追我”的卡通鈴聲不知何時被黑了進去,簡直是魔音繞耳,聽得路德郁悶不已,才意識到剛才那原來就是自己的手機,不由一拳砸下去,只聽“咔嚓”一聲,手機報廢了。
有匪君子·全劇終
作者有話要說: 劇終~~~撒花~~~
附贈十八歲唐鄢其老大一枚,感謝大家收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