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甜怕她,不要你

第55章我甜怕她,不要你

京城近日下了好幾場大雪。

雪花漫天飛舞, 紛紛揚揚一片,氣溫也一度降到了零下。

李阿姨在那天後和裴恬打了電話,說天氣冷, 她一個小姑娘就別跑來跑去了。

裴恬本想說, 這不礙事兒,但轉念一想,陳挽月的情況畢竟和常人不同。

對陸池舟, 她都會經常感到抱歉和愧疚,自己如果再冒雪去蘭汀, 可能還會給她徒增煩惱。

裴恬答應了下來。

反正陸池舟馬上也就回來了,到時候自己再和他一起去就好。

雖然放了寒假,但裴恬也不是全然沒有事情要忙。

上次比賽的還在進程中,裴恬抽時間,将陸池舟給的資料略讀了一遍,預備理出大致的思路和框架。

同時, 還忙着挑毛線給陸池舟織圍巾。

但不知怎的, 陸池舟不在的日子, 好像突然長了起來。可能是他工作忙, 裴恬能和陸池舟聊天的時間并不多。

偶爾打一次電話,男人的聲音也帶着沙啞, 似乎很是疲憊。

裴恬算着日子, 大概還有三天, 陸池舟就要回來了。

這時候, 已經逼近年關了。

晚上十點,琢磨着這是個合适的時間,裴恬給陸池舟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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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過了會,電話才接通。

陸池舟清了清嗓子, 才喊她:“恬恬?”

裴恬托着腮,伏在床上,低眼看着手機屏幕,唇線不自覺揚起,“在呢。”

她想他了。

盡管不想承認。

但就這樣說幾句廢話也好。

裴恬:“你在幹什麽呀?”

電話這頭。

陸池舟眼睫動了動,朝醫生抱歉地點點頭,醫生一聳肩,表示理解。

此時美國舊金山正在上午,國內時間應是深夜。

陸池舟默了會,找了個合理的答案:“我剛到酒店,準備洗澡。”

裴恬哦了聲,又期待地問:“還有三天,你是不是就回來了?”

陸池舟握住手機的手驟緊,他低垂下眼,喉間一片苦澀。

“這個項目有點麻煩,可能還要再過幾天。”

“啊?”裴恬有些失望,“怎麽要這麽久啊,你不會到過年都不能回來吧?”

“我…”陸池舟頓了頓,還沒說完,就聽那頭半開玩笑道:“不過沒關系,你要不回來,我去找你就是。”

陸池舟:“我會盡快趕回來。”

裴恬頓時眉開眼笑,“好呀。”

沒聊幾句,裴恬便嚷嚷着挂電話,讓他快點去洗澡睡覺,然後早點滾回來。

電話挂斷後,陸池舟盯着牆面,半晌未動。

“陸,女朋友?”聲音從背後傳來,問話的人金發碧眼,正是陳挽月專門的主治醫師凱文博士。

陸池舟擡腿,重新坐回原位,點了點頭,“是,女朋友。”

凱文了然地一挑眉,“是那個女孩嗎?”

陸池舟彎唇,“是。”

凱文聳肩,似是随口一說:“你不該瞞着她。”

陸池舟表情一頓,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我是怕她多想。”

凱文:“怕?怕她覺得月的自/殺和她有關?”他不贊同地搖頭,“你騙她,她就不多想了嗎?”

凱文觀察着他的表情,笑嘻嘻地吐出句話:“陸,我不喜歡你這種做事方式。”

“你總将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別人身上。”

陸池舟表情變了變,隐在金絲眼鏡後的眼眸晦暗不明。

凱文向來有話直說,他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除了怕她多想,你更怕她知道你的過去,你的無能為力。”

“你費勁心思,想給她呈現你覺得最完美、強大的表面,一如五年前的那個形象。”

“最根本的,是你害怕她這樣的人,會對這些負能量的事情感到厭倦。”凱文迎上他越來越沉的目光,一聳肩,輕飄飄吐出幾個字:“然後,不要你了。”

“凱文。”陸池舟眉間僅存的三分笑意褪了個幹淨,隐隐現出陰鸷,“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你只需要治好我母親,我的事,不要你多管。”

“是是是。”凱文吐了吐舌頭,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誰讓您是金主爸爸呢。”

陳挽月還未清醒過來。

這次是她的二次自/殺,雖然未遂,但卻是一個更為嚴重的信號和警示。

陳挽月在國內的醫院脫離危險後,陸池舟便用私人飛機帶她來了舊金山。凱文是治療她五年之久的心理醫生,比世上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她的心理狀況。

回國前,凱文說過,如果回國後陳挽月依舊沒有減輕自/殺傾向,甚至惡化,則第一時間送她回來,必要時,會開始電擊療程。

目前,陳挽月的各項身體體征已經恢複正常,但依舊未清醒。

凱文記錄了各項指标,一邊比對數據,一邊和陸池舟道:“月在最後一刻,有了求生意識,她控制了劑量。”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信號。”

陸池舟驟然擡起眼。

對上他的視線,凱文潑了層冷水,“但只是信號而已。”

“人的大腦非常複雜,可以說,月的自/殺傾向是長期的,但改變這種傾向的誘因是暫時的,或許只是那天發生了什麽,讓她在最後一刻改變了主意。”

時間緩慢得爬,裴恬數着日子,才堪堪過了三天。

但陸池舟還沒回來。

裴恬頭一回覺得,原來假期也可以過得這麽慢。

所以陸池舟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吊她胃口搞她心态,讓她望眼欲穿。

飯桌上,裴恬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嚼着米粒。

裴言之看她整天魂不守舍的模樣,冷笑一聲,“你是在數有多少粒米嗎?”

裴恬:“……”

程瑾頓時打斷裴言之這沒來由的氣,敷衍地轉移了話題,“還有五天就過年了,你有沒有問幾何今年怎麽過?”

她遲疑了會,又提議:“要挽月方便,可以讓他們來咱家過嘛,不然大過年的,就他們母子倆,也怪冷清的。”

裴恬眼睛一亮,爽快答應:“好呀,我一會就去和他說。”

想了想,她又改了主意:“不對,我明天就去找挽月阿姨,先和她說!”

“等哥哥回來,我再給他個驚喜叭。”

“可以啊。”程瑾笑眯眯地,用手肘碰了碰裴言之,“聽見沒?你提前準備個紅包,到時候包給幾何。”

裴言之:?

他在心中冷笑。

這母女二人剛剛還一唱一和,完全将他排除在外,到要錢了就找他了?

“他做夢。”裴言之嗤了聲,“陸池舟要真倒插門,我還能考慮考慮給個紅包。”

“……”

次日,京城是個難得的豔陽天。

裴恬打了雞血般,起了個大早,又請家中阿姨做了份小湯圓。

随後便興沖沖地拎着飯盒,請司機送她去了蘭汀。

裴恬撐在車窗上,看見暖洋洋的陽光順着透明窗戶,從膝蓋爬到臉頰,開心地眯了眯眼。

說不出心情為什麽這麽好,但就是好。

如果能一起過年,就再好不過了。

就好像,一切都沒變,還是多年前的模樣。

轎車行駛到別墅門口。

裴恬蹦下車,沖到栅欄前按門鈴。

按了一下又一下,但裏面始終沒應。

裴恬蹙起眉。

她拿出手機,找到李阿姨的號碼,按了撥通。

等了良久,那頭顯示無人接聽。

裴恬只好站在原地,繼續按着門鈴。

按理說,家裏不該沒有人在。

陳挽月幾乎不出門,李阿姨就算出去,時間也很短,她等一等便好。

一刻鐘後。

裴恬有些站不住,想着也沒什麽人路過,她便坐在了門前的石階上,将飯盒抱在懷裏保溫。

她翻着手機打發時間,不知等了多久,面前突然傳來道粗粗的喘息聲,裴恬一擡眼,發現是只薩摩耶,正伸着舌頭朝她吐着氣。

薩摩耶脖子上還套着根繩。

只是主人不知所蹤,很可能被撒歡遛彎的狗狗給甩到後頭了。

裴恬看着朝她笑的薩摩耶,沒忍住,伸手笑眯眯地揉了揉它腦袋。

直到頭頂傳來道腳步聲,有人長身立在她面前,伸手就去牽狗繩,兇巴巴道:“過來,亂跑什麽?”

裴恬擡頭看去,愣在原地。

來人好死不死,不是別人,竟是周奕。

一個讓她看一眼都會尴尬摳地的男人。

那次之後,雖然兩人還是一起上課的同學,但大學課堂,不想有交集是非常簡單的。再加上比賽的延遲,兩人就默契地沒再聯系過。

所以,當此刻沒有外人,二人又四目相對時,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尴尬。

“你…”周奕蹲下身,手順着薩摩耶雪白的毛,漫不經心地問出了後面的話:“也住這嗎?”

“不是。”裴恬搖頭,“我是來看我…媽媽的。”

“媽媽?”

裴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解釋道:“就我男朋友媽媽。”

周奕順毛的狗一頓,喉結滾動,半晌也沒說出話。

好在這時,有人打斷了二人這尴尬到窒息的對話。

“你亂跑什麽!再亂跑別吃飯了!”

裴恬被聲音吸引,擡眼望去,發現是一位精神奕奕的老太太,她中氣十足地走近,拉過狗繩,一邊拉還一邊罵。

“還有你,連大白都拉不住,讓它亂跑,跑丢了怎麽辦!”老太太又兇了周奕一句。

周奕摸了摸鼻子,讪讪朝裴恬介紹:“這是我奶奶。”

裴恬連忙站起身,朝老太太打了招呼:“周奶奶你好,我是周奕大學同學。”

老太太一愣,看見她,又瞅了瞅周奕,幾個來回後,頓時眉開眼笑:“哎。”

“你是來…?”

裴恬指了指身後的院子,“我來看我媽的。”

“媽媽?”老太太面色一凝,看起來無比驚訝:“住這兒的是你媽?”

裴恬臉微紅,她抿唇笑,坦然道:“以後就是啦。”

老太太拖長了聲音,有些失望地噢了聲。

下一秒,她面色疑惑地問:“姑娘,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這兒的女主人,不在啊。”

裴恬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不在?”

老太太四處環顧一圈,走近在她耳邊,謹慎地放低了聲音:“這戶人家啊,前段日子女主人鬧自殺。”

“大半夜救護車都嗡嗡的,直接将人帶走了。”

“唉,也不知道救沒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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