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甜你還是要我的

第56章我甜你還是要我的

明明是個豔陽天, 但裴恬卻依舊覺得徹骨般寒冷,她恍惚了下,右手撐住牆壁, 才勉強站穩腳步。

周奕看到她蒼白的臉色, 又瞅了眼老太太,不贊同道:“奶奶,你可別又聽風就是雨, 有些話不能亂說。”

老太太瞪他一眼,毫不客氣地伸手拍他後腦, “誰亂說了?我什麽時候亂說過?”

“救護車隆隆響,就你睡得和死豬一樣聽不着,鄰居們都傳開了。”

周奕還想再說,裴恬打斷他,沖老太太點點頭,聲音滿是哽咽的鼻音, “謝謝周奶奶, 我知道了。”

“請問, 是哪一天的事啊?”

老太太:“我記得清楚, 就一周前,很好記。”

一周前。

就是她來的那天。

裴恬閉上眼, 吸了吸鼻子。

老太太看她這樣, 輕嘆了聲:“唉, 姑娘, 這人生就沒什麽過不去的事,你別太擔心,你男朋友沒和你說,肯定就是沒太大事。”

說完, 她牽起狗繩,沖薩摩耶打破:“走了!回家!”

薩摩耶圍在裴恬腿邊打圈圈,吐着舌頭笑,就是不肯走。

看老太太牽半天拉不走,周奕拉過狗繩,“奶奶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帶大白回去。”

“也行。”老太太憐惜地掃了眼女孩恍惚的神色,随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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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恬捂住頭,似脫力般,後背沿着牆壁緩緩下滑。

狗狗很通人性,湊到她身邊,斯哈斯哈地蹭着她的臉。

周奕牽着狗繩,不遠不近地站着,沉默地看着她。

裴恬有一搭沒一搭地揉着狗狗的腦袋,想了好一會,還是覺得這事過不去。

她面無表情地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撥通那道爛熟于心的號碼。

幾秒後。

電話被接通。

裴恬單刀直入,語氣很冷:“你在哪。”

那頭沉默了好幾秒。

久到裴恬失了耐心,她驟然提高了聲音,“我問你在哪!你為什麽不回答我?是你口中的海市,還是京城?”

但陸池舟給了她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在舊金山。”

一瞬間,裴恬想砸了手機。

仿佛回到五年前。

陸池舟突然就帶着陳挽月,消失得無影無蹤,留她一個人傻傻等待,相信他不會走。

那時他去的地方,也是舊金山。

她被同一個人騙了兩次。

陸池舟是不是真的就覺得,她的信任和包容是無止境的。

情緒上腦,達到崩潰的節點。良久,裴恬輕輕眨了下眼,眼淚突然毫無預兆地成串滴了下來。

大白舔了舔她的臉,将眼淚全部舔走,糊了裴恬滿臉口水。

“不好意思。”周奕連忙從口袋中抽出紙巾,遞給裴恬:“擦擦吧。”

裴恬接過紙巾,真誠道謝。

此時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很明顯,将二人的話盡收耳裏。

陸池舟語速很慢,一字一頓:“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裴恬深吸一口氣,語不成調:“你管得着嗎?我愛和誰和誰在一起!你要樂意待在舊金山,就在那一輩子不要回來!”

說完,未等那邊回話,裴恬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她拿起紙巾,胡亂在臉上擦了一通,随後站起身朝周奕點點頭,“謝謝你,我先走了。”

周奕輕抿着唇,低頭牽着狗繩,“沒事,回去慢點。”

裴恬嗯了聲,又伸手揉了揉大白的腦袋,“也謝謝你,下回我給你買火腿腸。”

大白搖着尾巴,開心地朝她叫了兩聲。

裴恬直接打車回了家。

期間,她的手機不停響,陸池舟一直在給她打電話。

裴恬只瞅一眼,便幹脆地挂斷了電話。

她找到了李阿姨的號碼,撥了過去。

這回,那邊接通了。

李阿姨聲音不大,似刻意壓着嗓子:“恬恬小姐?”

“李阿姨,我什麽都知道了。”裴恬語調異常冷靜,她問:“挽月阿姨現在怎麽樣?”

李阿姨遲疑了會。

裴恬猜測,她該是在等待陸池舟的指令。

果然,幾秒後,李阿姨回答:“夫人很好,現在就等她醒過來了。”

裴恬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她繼續問:“你們在舊金山哪家醫院?”

“不要和陸池舟說!我和他吵架了,并且暫時不想原諒他。”

話畢,裴恬還威脅道:“李阿姨,你要是不站我這邊,我就哭給你看!”

最後李阿姨還是成功倒戈,悄悄給她發了定位。

裴恬回家收拾了行李。

對于她突然要出國的事情,程瑾表示難以理解,“馬上要過年了,你還出去野什麽野?”

裴恬收拾行李的動作一頓,她心虛地嘟囔:“我就是想出去玩嘛!在家裏都閑到發黴了。”

和程瑾磨了好半晌,裴恬才成功獲得批準,當天下午便踏上了去機場的路。

裴恬坐在候機室,翻看着李阿姨給她發的地址。

與此同時,陸池舟還在不停換號碼給她打電話。

打一個,裴恬拉黑一個。

與此同時,陸池舟的微信,再次被她關進了小黑屋。

但在拉黑之前,裴恬還是不舍得那條喘息的語音,翻了好久才翻到那條,悄悄點了收藏。

京城到舊金山,有十一個小時的飛行時間。

裴恬撐着頭坐在飛機上,心情複雜難言。

她突然就想起了五年,現在該說是六年前的自己。

那時候裴恬連信用卡都是綁定了的裴言之手機,自以為偷天衣無縫偷買的機票,早在下單的後一秒,就被裴言之知曉。

裴言之默許了她的行為,同時喊了數個保镖一路跟着她,才導致她沒在下飛機就被偷光了錢包。

似乎他早就知道,這是場沒有結果的見面。

權當她是去和陸池舟,道最後的別。

那場一腔孤勇的旅行,最終,只感動了裴恬自己。

回憶起這些時,裴恬眼睛發酸。

話說的比誰都狠,但生氣後,眼巴巴跑去舊金山的,還是她。

說到底,裴恬還是不舍得。

不舍得讓陸池舟自己一個人面對再次被抛下的感覺。

想讓他知道,她還在。

但心疼歸心疼,陸池舟這種行為,根本不能容忍。

她是絕對不會理他的。

絕對不會。

一路上,裴恬的心情複雜難言,索性不再想,她帶上眼罩,昏昏沉沉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時,空姐提醒她飛機降落。

裴恬下午登的機,等下飛機時,舊金山還是白天。

她有些不适應地眯了眯眼。

裴恬搭車,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李阿姨發來的醫院位置。

裴恬還拖着大行李箱,一路氣勢洶洶地沖進了醫院。

她曾想過,在見到陸池舟時,一定橫眉冷對,秉承把他當空氣的态度。

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生氣了,還是很難哄的那種。

裴恬來時想的好好的。

但卻忽視了陸池舟的不要臉程度。

而大腦在見到他時,也不争氣地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在陳挽月病房外,看見陸池舟的。

當時,他長腿彎曲,腦袋靠在牆上,正在和一個穿着金發碧眼的男醫生說話。

陸池舟喉結滾動,表情籠罩一層紗霧般的愁緒。

不知說了什麽,男醫生哈哈笑出聲,語調帶着幸災樂禍和玩世不恭。

“這還能怎麽辦?”他吹了吹口哨,用着流利的中文道:“當然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抱她,親她,然後扔床上,做到她沒力氣鬧。”

裴恬愣在原地,腦袋還在思考這個“她”是誰,下一秒,似有什麽特殊的感應般,二人同時扭過頭,和她的視線對個正着。

裴恬被看得全身發麻,沒來得及做好冷若冰霜的表情,便見男醫生“哦豁”了一聲。

随後,陸池舟像被按了什麽開關般,擡起長腿,大步朝她走近。

男人漆黑的眼眸隐隐有光跳動,深不見底。

裴恬被他一把抱入懷裏,當着男醫生的面,陸池舟近乎瘋狂從她的眉心往下親,連呼吸都失了控,他低聲呢喃着,一聲聲喊她寶貝。

“你還是要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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