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嬌嬌女子性子恁烈,張……

他控制着力度不讓自己捏碎了她, 咬着牙笑道:“看來是爺對你太過心慈手軟,以至于讓你如此不适應與爺親近。且放心,爺有的是功夫, 必會将聽兒你這毛病治好了。”

感覺到她驀地一震,他又是痛快又是憋悶的繼續說道:“爺想了想, 還是聽兒這個名字好聽,爺以後就叫你聽兒。你且記好了, 快快将你那前人之事忘卻, 也莫要再打着為那死人守身的念頭, 從現在開始, 叫這個名字的人,只能是爺!能碰你親你的,也只有爺!”

他鳳敖與人交手何曾避其鋒芒, 這名字以前旁人叫, 憑何要他退而求其次?他就是要她記得,現在,以後,都只能印下他的烙印!他還要她的身體迷戀他,離不得他!

雲聽胃腹抽痛,口中也因過度的活動而僵鈍微痛,腦中嗡嗡作響着, 心跳也快的似是要蹦出來,卻仍将他的話聽在耳中, 胸口一滞,

從胸中騰騰燃燒的怒火幾要将她整個人都燒着了,她不擅掩飾情緒的眼中更似燃着兩團熾烈的火焰,恨不得将這個無恥之人給焚燒殆盡!

可下一瞬她又悲涼的想到即便她守得住心又如何, 即便她欺騙自己說這本就不是她的身體又如何,現下這具身體裏的主人就是她,身體失于他人,她的心又能幹淨到哪去,且即便現下她未曾真正與他發生了什麽,她的身體都已經被別的男人碰了,她都已經配不上明霖,甚至玷污了他的妻子之名。

雲聽無法說服自己不要像一個封建社會的女子将清白看得比命還重,她是受過新思想新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她不應該将自己的人生價值全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可她太愛明霖,也可以說她太依賴,太需要明霖了,她二十年來的生命裏只得到過他全心全意不求回報的愛護與呵護,讓從未體會到這樣溫暖的她不顧一切抛下一切,只願做他不甚強壯的懷抱裏一個被寵愛着的女人。

可思及眼下處境,她只覺得荒唐荒謬,她真想跟他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也不願勉強自己虛與委蛇,可恨這權勢壓人,更可恨他就是着手握權勢之人,他捏着她的命脈,使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屈從,求全。

鳳敖看着她顫着睫閉上眼,方才放佛要化為實質的怒火與她呼吸間隐隐的哽咽都随此戛然而止,她好似是認命了,但緊握的手,颦着的眉,以及抿起的唇角都在無聲的告訴他,她雖受制于他,但她的心是不屈服的。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軟了心腸,拉了被子蓋住她薄衫都掩不住的玉白身子,擡手召來外室候着的湯藥,微微調整了懷裏任由擺布卻無聲抵抗的身子,舀了藥抵在她緊抿的唇邊,好心情的輕笑道:“嬌嬌女子性子恁烈,張嘴。”

見她黛眉愈颦長睫輕動,卻仍是不張嘴,玩味的揚了揚眉,又柔了聲哄道:“便是跟爺犟也莫要拿自個兒的身子撒氣,乖,把藥喝了,”

說話時湯匙也輕碰了下她殷紅的唇,見她仍不為所動,便似正中下懷般勾了唇,銳眸灼亮的凝着懷中楚楚動人的美人,擡手從侍婢手中取來藥碗飲了大口,捏着軸倔女子的雙頰,強行啓了那引人采撷的紅唇低首俯了下去。

制住她猛然掙動的身子,壓住她口中推擠的動作,強硬的一口一口将那苦藥渡了過去,而後意猶未盡的在其口腔掃蕩一圈,直将那殘存的苦味盡數斂去又享了其內熱燙的甜津才不舍的退了出來,而後不給她怒罵的機會,笑望着她大睜着火亮的美眸再次以口喂藥渡了過去,直将那藥一滴未撒的哺完,才擡了頭深吸口氣嘴角噙着志得意滿的笑,擡手托握住她的下颌擡高了些,慵啞笑道:“爺幫你扶着,這藥中的苦爺都替你吃了,可莫要再嬌氣幹嘔,”

話未說完又回味的眯了下眸,頗有深意道:“吐了也無妨,爺頭一回發覺,喂人喝藥,也別有趣意。”

雲聽掙紮欲嘔的動作霎時被定住,她雙眸噴火的怒視着他,因被托握着的姿勢不由己的便會吞咽,也每一次都能因此而回想到方才他那般喂藥的畫面,便連口中都好似還殘存着被外人入侵過的味道。

可看着他頗為期待的神情,她生生将那股欲望壓下,她怎會再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我要喝水。”

鳳敖聽着她咬牙切齒的要求,頗為遺憾的嘆了聲,沖一旁偏了下頭,不多時便端了溫度适中的清水來,卻是自己拿在手中,亮着眼期待道:“你身子嬌弱又未用膳怕是拿碗的力氣都無,還是爺來喂你穩妥。”

說着便将那玉瓷茶杯往嘴邊遞去,只還未碰到唇,便覺懷中一輕,一個馨香柔軟的身子便主動欺近他将杯子搶走,鳳敖順勢松了手卻未撤去,自覺的護托在底下免得她酥手無力摔了杯再惱羞成怒。

雲聽未察覺到他的細心,顫着手将杯中水一飲而盡後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口腹之中再無異味後,便攥着杯子瞪着他:“你還要如何!”

鳳敖的目光卻流連在她被潤澤得更顯嬌豔的紅唇上,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出其不意的将她唇邊水漬抹去,極其自然的取了她攥在手中的杯子丢給侍婢,雙手圈住她低眸笑道:“自然是,睡覺。”

見她猛地睜大眼身子緊繃,他愉悅的暢笑出聲,俯下頭在那惦念已久的紅唇上偷了個香,順帶給了個喂藥威脅,止了她滅興的意圖,才志得意滿的柔言說道:“傻婦人,爺會能讓你餓着肚子睡覺?”

親昵的點了下她軸犟的額,接着說道:“便是你想,爺也憐惜不舍,好了,是要爺這般喂你,還是穿衣下床?”

“無恥!”

雲聽實沒忍住罵了他,他怎能如此厚着臉皮若無其事的好似二人本就親密的樣子與她說話親昵,卻真恐他再如喂藥那般喂飯,只能忍氣吞聲的扣住他手背上的皮要拉開他,咬牙說道:“我自己來!”

鳳敖睨着自己手背上那幾個青紫的月牙狀甲印,莫名笑了下,而後也不顧她的閃躲生疏卻強硬的替她穿了衣,途中瞥見她身上磕碰出來的淤痕,微眯了眸心中對造成這些痕跡的石府又記了一筆,面上卻笑意如常道:“爺來猜猜,方才那般激動可是以為爺做了什麽?”

邊輕彈了下她幹擾阻止自己興致的玉手,邊繼續說道:“聽兒還是不了解爺,以後你便會知,爺若要你,必是要與你清清明明的來,爺還不屑做那趁人之危之徒。”

雲聽卻是聽得心中冷笑,不會趁人之危那自己怎會在此?不過是禽獸未遂還要冠冕堂皇罷了。如是唾想着,在衣帶系好的瞬間她便迫不及待的尋着門身形不穩的快步出去。

許是喝了藥的緣故,用完膳後雲聽明顯感覺頭腦輕松不少,身體也恢複了些力氣,她側頭看着門外陌生的環境,仍不甘心的在死胡同裏企圖尋找生機。

她眼下是逃不了,但絕不會一直逃不了。她的脾性她自己知道,又硬又倔,便是在後世也無人能長久接受,更何況是在這要求女子溫柔小意三從四德的古代。她甚至不需要特意去僞裝自己,只要他從自己這裏得不到想要的,他便會不耐煩不在自己身上放心思,到那時,她便可以尋機脫身。

只是不知,她可以忍受多久,而這人又會新鮮多久。還有,她便是如今守寡獨身,可也擔着明霖妻子的名分,難道她要頂着明家媳明霖妻的身份委身他人,為他蒙羞嗎?可她又不願脫離明霖妻子的身份,哪怕只是個名頭,她也不想與他分開。

天下無透風的牆,便是她刻意隐瞞也總會被人察覺,就好比那石公子,他不就看到自己在般若寺被人糾纏的一幕了?

而便是她想隐瞞,這個霸道□□的男子明明行着不光明之事,卻還自诩堂堂正正不願同意,且那日明家那般大的動靜,左右鄰裏說不得早已看在眼中,她的名聲,明家的名譽,怕是也早已不複存在。

自己是夜間被他擄來,方才又說睡了大半日,怕此刻關于明家起火以及她被人擄走之事已經甚嚣塵上,那婆母她能承受得住嗎?

想到此她便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剛要擡腳時突然又心慌的想到一件事情,驀地回頭看向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男人:“這是哪裏,可還在若水?”

鳳敖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臉上每一分神情的變化,聞此方放下茶杯勾唇笑道:“怎麽?”

雲聽心中雖急,卻也記得不可沖動行事,雖做不到他如此淡定,但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情緒外露。

“事已至此,我已知自己逃不了你的手心,但你若一意強逼不肯讓步,恐自己也得之不喜。”

鳳敖着實驚異這樣冷靜之言竟會出自這倔強剛烈的小婦人之口,不免又更新奇有加,狹長的眉眼也盎然的微微揚起,擡了下颌示意淡聲說道:“那你待如何。”

雲聽垂下眸深吸口氣,穩了情緒後眸光褪去掙紮,擡眼堅定的看向他:“我雖是寡婦,但也是我夫明媒正娶的正妻,遂我最是不恥那插足他人婚約做那第三者,背叛者,更是從未想過要做他人之妾。你想要我不過是想獵奇,并非是要我改嫁做你太尉之妻,所以,我雖唾棄自己,但形勢所迫我可退讓一步。但也請你能禮尚往來,應了我不暴露于人前保全明家聲譽的要求。你想要的仍然可以得到,且這于你而言,并未有任何損失。”

他的臉色未曾因她的話而變化一分,依舊是唇角微揚,卻又高深莫測。

雲聽迅速收回打量他臉色的目光,重新凝聚在他眼中繼續說道:“你知道現今世道聲譽比命大,明家家風清正備受此地百姓崇敬,若因我而名聲有污,一死以保清白并非無有可能,到那時,你所掣肘于我的把柄也将蕩然無存。也許你并不将這一府性命看在眼中,明府存亡也動搖不了你高高在上的權貴太尉之尊,但公道自在人心,想來你也不想做一被世人背後唾罵之人吧。”

這是她第一次與人談判,還是與這樣一個各方面全面碾壓自己的男人,雲聽她緊張的心都恨不得要跳出來。

她知道自己的思慮定然是不周的,可這已是她所能考慮到的所有。正如她所說,她願委曲求全保全明家,可明家願意接受這樣屈辱的保全而存嗎?偌大一個明家本就只剩下她們婆媳二人,若再得自己背叛,已失去了丈夫,兒子的婆母還能承受得了如此打擊嗎?她還有堅持下去的理由嗎?

她不知道明家會否是将名聲看做比性命還重的人家,但她知道,若明家真寧願滅亡也不願受這污名,那麽作為引起這一切的根由,她必然也不會茍活。

鳳敖看着她臉上漸漸變得決絕凜然的神情,便知她心中作是何打算。

倒是沒想到這小婦人還真靠着股拗勁尋到了條不算生路的生路。

正如她所說,區區一個明家他确實不放在眼中,便是那明府真有悍不畏死之風寧死不屈,他也有的是辦法将那滅族之名易改文章,普羅大衆,根本不會探聽到任何真相。

他心中不過念頭稍動便已有了百種應對之策,嘴角噙着的笑不為人知的添了絲狂傲與諷意,他看着她單純堅毅的神情,無比憐惜,傻婦人,她不知權力可只手遮天,更不曾見過,何為殘酷。更不知,她的威脅于他,毫無力量可言。

但他奇異的并未将此告知進而打壓她,她有句話他确實贊同的,說白了他費了心力是要自己痛快的,而不是費了時間精力自己找不痛快的。

何況他也不想這小婦人萎靡不振生機不現的模樣,且馴獸乃至訓人之道意在松弛有度,他也确實不想這小婦人給逼急了壞了自己情趣。

他心中有了主意,面上卻不置可否道:“那麽,聽兒是想要做什麽?”

雲聽壓下聽他如此叫自己的排斥與反感,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掩在袖中緊緊攥握着的手也驀地松了松,

“你需得做到不讓此事被世人得知,保全明家清譽。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鳳敖眯了下眼,上揚的唇角明顯下沉,倒真是一心為夫的好賢婦。

“說完了?”

雲聽能聽得出他語氣裏的不快,卻不欲去深入探究,用力握緊手為自己打氣,執拗倔犟的美眸直直看着他:“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言出必行,你于我沒了興致之時,便是我離開之日,那時我于你已無任何價值。若你應我這兩點,我便,應了。”

鳳敖方才不悅的心情急轉而上,由陰轉晴。他眸光發亮的看着她,連她臉上那僞裝不了的不情願與冷若冰霜都未能令他消減了喜意。

得她親口一句應了,可真是不容易。

且這小婦人也并非胸大無腦的草包美人,還有些眼力勁知道審時度勢,聰明的沒再追問他幼稚的期限之事。

不過她還是天真啊,便是日後他對她沒了興致,以她這般容貌之姿,他便是看着也覺賞心悅目,又怎會讓自己的女人流落在外,有被他人奪去之隐患?而說不定,待到那時,反是她自己深陷其中不願離開呢。

還有那明府,令他心中不快之人已然不存于世,左不過如今只剩下一個孤寡婆子,若識趣,他便好心如她所求放她一馬,便是興時庇護三分也未嘗不可。

令知情人三緘其口确不過他一句話之事,但他也得讓她知道,他鳳敖的勢,也非是那般輕易便能借的。

“聽兒莫不是忘了,那流言可是自那明家自己傳出的。此事想來你應也是知情者吧。”

雲聽瞳眸一顫心中發緊,她當然知情,婆母特意未挑期滿之日便是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只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警覺。

但即便現有作繭自縛之行,她也得讓他來解決,因這本來就是他生的事,自是得要讓他負責。

“事已至此,太尉大人該想着如何解決才是正理。”

這脾性還真是犟到家了,鳳敖心下恨鐵不成鋼的看她一眼,此刻她就應該小意溫柔的撒撒嬌,哄得他歡心了自是什麽都有了。卻還離他恁遠,梗着脖子連個玉手都不舍得伸出。

這小婦人,實不能以常理測之。

但她好容易松了口,他也不想再逗她壞了興致,既山不就我,那我來就山便是。撈到懷裏吃到嘴裏,才算贏家。

遂他便單手擡起沖她揚了揚眉,眸含雀躍:“常言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聽兒既想爺出手,又已親口答應,那還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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