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既你忘了,爺便提醒你,……

他雖沒有真正占有她, 可卻又已無處不及。他想要她的身體屈服,想要打破她所說不會取悅他的誓言,逼她主動求歡, 絕不可能!

可想到他方才最後折返說的今夜繼續,她的身子已先一步瑟縮發抖。原來人的身體和靈魂真的是可以分開來的, 從前她與明霖親近時,她是自願敞開的, 雖他的身子虛弱, 但被他溫柔相待時, 她仍能有靈肉合一之感。

卻恨這人, 他用和明霖完全不同強勢做派,用洶湧激烈的氣勢手段來覆蓋明霖曾到過的地方,她的心裏抗拒, 可她的身體卻無力反抗那自然的反應。

若今夜他還要如此折磨她--

雲聽猛地睜開眼, 眸中泛紅含恨的瞪着床榻內側,身體忽地聚了股力氣讓她翻身坐起,滿頭烏發順滑的垂落影影綽綽的遮住了身上春光。

待她身子平複勉強穿了衣赤腳下地時,那帳外被叮囑過的侍婢聽到動靜忙小心過來攙扶伺候,雲聽未有拒絕。

雖身子仍散發着暧昧之氣,面上暈着粉嫩光澤,眸中亦是波光潋滟魅惑衆生, 但那神情卻冷若冰霜。

雲聽獨自坐在浴桶中清洗身子,她不敢叫薔薇來, 她害怕被薔薇看到身上的痕跡, 就好像是被明霖看到她背叛他一樣,讓她羞恥,讓她無地自容。

“夫人...”

熟悉的活潑嗓音帶着心疼在上方響起時, 雲聽猛地自水中擡起頭,滴滴水珠自光滑細嫩的臉頰滑落,越顯得雪膚紅唇明眸黑亮,幹淨清澈得如出水芙蓉。

“薔薇?你出去!”

她自欺欺人的躲在水裏雙手交錯抱着肩背,卻不知那被黑發服帖的雪背上亦是被人愛不釋手留下的印跡。

薔薇心中一酸,她如何不知道夫人躲着自己是原因為何。忙眨了眼若無其事像過去一樣輕柔的為她洗發按摩,纾解她緊繃的身子,語氣輕柔道:“奴婢有幸跟在夫人身邊前差點被家中惡父賣去青樓償作賭債,奴婢雖不是夫人親手買來,但奴婢卻知,是因有了夫人,奴婢才能有機會脫離苦海,奴婢自進府那時便知,要好好服侍夫人效忠夫人,只要夫人過得好,奴婢就是立時死了也是開心的。”

“薔薇...”

雲聽隐忍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她與她主仆三載,親如家人,雖算不得心有靈犀但也不差多少,她如何聽不出薔薇是要寬慰她,不讓她背負內疚,可她越是如此,她便就越覺有愧。

薔薇知她心性敏感,便蹲下身來反握着她的手,笑容明亮道:“夫人您不要怕,奴婢會陪在您身邊的,無論您想要如何,奴婢拼死都要為夫人完成!”

雲聽何其有幸能在此世遇到如此多真心對她之人,薔薇的話極大的安撫了她內心的不安與自責,也讓她害怕的情緒得到了釋放。

主仆二人溫馨衷腸,鳳敖這廂卻陰雨欲來。昨夜他雖是在磨那小婦人的身子性子,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

玉體橫陳軟玉在懷只能淺嘗卻不能酣暢盡享,那股子邪火越憋越旺,燒得他整個人都仿佛要一觸既炸。本來他平日裏就不好招惹,如今一臉陰晴不定就更是看得朝中衆人兩股戰戰退避三舍。

龍椅上高坐的天子自也看出自己器重疼愛的外甥心情不快,又念及他剛返盛京立了大功,便金口一開,言及太尉鳳敖才幹出衆國之棟梁應當厚賞,遂當場賞了雙俸,禦賜紫金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貪官,雖未加官進爵,但就此賞賜一下,直接便是擁了那尚方寶劍在手。且他才如此年紀,又有天子如此愛重,再晉官職不過早晚之事。

鳳敖領了賞心情也只稍稍好轉些許,心底仍是不快。尤其在出宮門時看到那雲浮德墜在百官末尾,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攀附權貴的模樣,一腔怒火終是找着了宣洩之口,騎着紅脂馬張揚跋扈就踏了過去。

“爺當是哪個蠅營狗茍之輩搖頭擺尾呢,原來是,”他故意執着禦賜的紫金鞭抵在額角沉吟兩息,才好似想起來般恍然大悟:“與妻妹茍合坑害嫡妻虐待親女,執掌禮部禮法的前侍郎,雲大人啊。”

帶着戾氣嘲諷的話一出口,剛還被馬匹拍的通體舒暢的幾位朝臣,忙不着痕跡的離了那明顯被找事的雲浮德遠了些,心頭那本來打算拉拔的心思也直接熄滅,有這位天子紅人太尉盯着,這輩子雲府就別想翻身了。

雲浮德如何不知其中利害,他甚至不知自己如何就得罪了這性子霸道的太尉大人,半年前那樁醜事已讓他在朝中民間丢盡了顏面,事後他幾番登門賠禮道歉才讓那淮安侯消了火氣,但便是如此,也已成了那府中厭煩之人。

便是這太尉府他也求見了不止一次卻屢次無門而入,私下裏他時常斟酌了數次到底因了何事被參了一狀官降兩級。可若說是看上那逆女,卻人分明是太尉自己放走的,那就說明人根本沒瞧得上眼,要麽唯一的解釋便就是太尉大人一時動了恻隐之心,被那逆女蒙蔽才連累得自己苦不堪言。

眼下明知他指桑罵槐他也不敢直起腰板,甚還得卑躬屈膝臊紅了臉主動告饒:“下官見過太尉大人,大人誤會下官,那都是無知百姓以訛傳訛,下官府中絕無此事!”

“嗤,”

鳳敖居高臨下的睥睨着他道貌岸然寡廉鮮恥之态,一想到他的聽兒就是在這人府中受盡了欺負還被打發嫁給了個病秧子,更差點被送到哪淮安侯府,這新仇舊恨齊湧上來,他能饒得了他才怪!

“雲大人這是在質疑本官污蔑于你?”

雲浮德心中大驚,平日裏最好的顏面此刻也顧不得,忙五體投地連聲解釋:“太尉大人明鑒,下官絕無此--”

鳳敖卻直接打斷他:“本官執掌盛京所有兵事,盛京內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安平與否都乃本官分內之職,你雲府那點肮髒醜事自己都擦不幹淨,還在本官面前妄言無事,你以為這京畿衛吃的都是幹飯,你以為本官這個太尉只是徒有其名?”

“身為我朝禮部官員,自己不修私德不遵禮法知法犯法,連累禮部,朝廷,官員名聲受損,亦令百姓無知效仿,致受害者甚,聖上此前便因此予你降官罰俸靜思己過,如今看來你是将聖旨當做耳旁風半點不曾悔過,連皇令都不放在心上,雲大人,果然心比天高啊。”

将這姓雲的一番指責的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冷汗直流,鳳敖心中那股郁氣着實疏散了些,瞥了眼宮門外漸有圍觀之勢的百姓,他冷哼一聲,調轉馬頭,斜斜瞥了眼地上,意味不明的嗤了聲,才低喝一聲驅馬離開。

只留下那備受官民指點的雲浮德半天起不來身,最後連滾帶爬以袖遮面的狼狽逃離。

有薔薇陪着,雲聽實是安生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天色正亮,但她的心緒也已平穩無波。

甚而在一出了門便見到那人時,她除了身子條件反射的顫了下,情緒已極是冷靜。

而鳳敖的臉色也不見早上陰雲密布,倒是通身舒暢精神飽滿,面帶笑意旁若無人便攬了她的腰輕松提起,幾個大步來到花園小亭中放着墊子的軟凳上坐下,極是親昵的與她碰了碰鼻低聲輕問:“何時醒的,身子可還好,可用了膳了?”

這一連串的體貼關心,倒真像二人恩愛甚篤相濡以沫了多年般似的。

雲聽自不會給他好臉色,她知她應順着他,依着他,讓他漸覺無趣,不将自己與明家當回事後才能有機可乘。而她本也是如此打算的,可事到臨頭她卻如何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但她更知沒有人能受得了一直得不到回應,或是每日裏面對着一張死氣沉沉冷若冰霜的臉。且她知道他如今興致高漲不外乎是她的容貌,及未攀附于他的新奇有趣。

彼時在若水他或可只看到自己,可回到了這盛京,作為位高權重衆人争相巴結的太尉,什麽宮廷宴會同僚聚會時,席上貴女俏婢乃至舞女清官,毛遂自薦的投懷送抱的,都必多如那過江之鲫,便是他那太尉府中定然也有的是絕色美女等待他的臨幸,與那些柔情婉轉善解人意,貌美不凡的女子相比,不識時務的自己,即便容貌絕色,但一個不解風情的女子定然不會讓他執意太久。

而今他應了自己隐瞞名姓之事,她只要等,等一個月或是三個月的興趣新鮮期過,到那時,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雲聽心中如此作想,她心中亦無比清楚一件她刻意回避着的事,那便是她所設想的一切前提,便得是他得到了她,止了渴,否則,他只會谷欠求不滿進而越發夢寐以求,可偏偏這卻又是她極度抗拒的。

鳳敖本就未指望她回他話,以她的性子,昨夜那般磨她,她再見了他定然恨不得拿刀捅他,再或是她被他吓到唯唯諾諾懼了他,而現下她不過是冷臉以對,既未打也未罵,已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遂在她冷着臉游神中時,他似是無有所覺般,悠閑惬意的懷抱佳人,閉了眸靜心聽暖爐啪響冷風呼嘯,嗅着懷中佳人身上沐浴過後清甜誘人的茉莉馨香,只覺繃緊了一宿的腦中終得了安閑舒心,甚而隐隐有昏昏欲睡之意。

只他到底自小習武,警覺非常,又年輕力壯精力充沛,不過稍稍眯了眼便覺精神大好,是以當懷中小婦人自以為小心的掙動時,他連眼都未睜,便勾了唇,語氣慵懶道:“怎麽了。”

雲聽身子一僵感受着腰間驟然加重的力道,知自己不答他便不會松手之意,同樣被箍在長臂內的雙手條件反射的握了握,而後緊抿着唇撇開臉語氣生硬道:“不想坐。”

鳳敖卻是哈哈大笑出聲,也終于睜開了眼,眸中含着喜愛看着她,猛地貼近了她,湊到她被暖陽照得透明的耳垂邊似碰非碰暧昧低語:“不想坐,那你想做什麽,嗯?”

雲聽仿佛被針刺了般猛地向上彈了下,沒想到剛還緊圈着她不放的人竟會順勢松了手,但她卻沒有多想,瑩白得似透明般的臉頰上暈滿了紅霞,卻非是那羞澀之态,而是被氣紅的。

這種露骨之言她以前從沒被人冒犯過,明霖翩翩君子自更不會說,也只有他這等強霸無恥之人才能若無其事信口說出。

她站在原地深喘了兩下,忍了又忍才将蠢蠢欲動欲要打他的沖動壓下,冷着眸看也不看他便要離開此地。

“慢着。”

鳳敖語音淡淡的叫住了她,望着她聘婷袅袅,烏發白衣聖潔如仙的背影,眸中的笑意淡去,唇角勾起的弧度亦帶着莫名意味:“看來聽兒當真是将爺的話當做了耳旁風了。”

雲聽驀地瞳孔一縮晶眸微亮,她不知他因何突然話音變冷,他口中的話又所指為何,但卻是隐有期待之色。

便也未回身,就這般玉立在亭邊,冷聲說道:“太尉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意有所指令人來猜。”

鳳敖眯了下眼,敏銳的聽出她冷硬的話中極力隐藏着的,雀躍?

“聽兒姿容絕世,理應配得豔色,這般寡淡之色,實不配你,”

他目不轉睛看着她陡然僵硬的背影,卻勾了唇繼續說道:“既你忘了,爺便提醒你,日後,這等白衣,便莫要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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