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夫之婦?!”……

“嬷嬷, 你可有聽過女子處子之身,會,還原之事?”

“還原?”

柳嬷嬷委實被他口中異想天開之語驚到, 甚至連從他口中說出這女兒家之事的驚愕都掩了下來。

卻還是認真想了想,笑看着他說道:“世子怎會有此一問?女子一生只有一次落紅, 自不會有複原一說。不過,倒是也有些手段, 能令落紅再現。”

“哦?”

鳳敖驚訝的挑了下眉, 不答反問:“嬷嬷仔細說來。”

柳嬷嬷想到歷來後宮陰私, 慈善的眉眼不由肅沉下來, 溫和不缺精明的眼不着痕跡快速看了眼他額外專注的表情,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如悉說道:“世子身為男兒自頂天立地不知女子間的陰私詭計, 按理說老奴不應與世子談及如此女子私事, 但既您發問了,老奴定知無不言。”

眼見他皺眉不耐,柳嬷嬷不再賣關子,忙說道:“您所問之事,據老奴所知,及推測,應有兩種解釋。其一, 便是這女子,用了體內填血之法。其二, 便是這女子本就是處子之身。”

鳳敖才思敏捷瞬間便明了她話中之意, 但第一個,他卻是想都未想就排除在外。那小婦人恨不得與他素不相識,更不想要得他寵幸, 自更不會用那手段造假。

可第二個,他眉頭似悅似怪的皺了下,昨夜他行時确實并未感覺到那阻擋之物,他雖知她已嫁過人,還與那前夫恩愛甚篤,可那時他仍想着她那短命鬼前夫病怏怏的身子如何能與她行得了房,說不得她或可還保留處子之身,卻那溫暖卻暢通之感還是叫他失了望。

他本已将那失落抛開,卻不想至深時竟再遇阻礙。

也是他真在意這小婦人才如此計較,否則若只是一時興起,又明知她有過丈夫,她是否處子之身只會讓他的興致高低不同,根本不會讓他心中惦記,還特特不恥下問。

“不是第一個,但那女子确是有過丈夫,爺也确是有感,無,有,”

他不想将她的身子內裏過多告知外人,遂說出的話便實是有些隐晦。

柳嬷嬷本就心有猜測,再聽他費心描摹便已确定了她這位小主子回京後另開了府居住,定是有了旁的女子。

只是不想,那竟是有夫之婦。

不笑時,尤其皺眉時越顯嚴肅的臉沉了瞬,已是對那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的女子生了厭惡,且聽他言語間帶着不容錯認的維護之意,就更認定那女子狐媚。

但她自深宮而出早已練就了面不改色之能,面上絲毫不顯道:“若不是第一個,那照世子所感,”

她皺了眉想到世上确有那身子不同的女子,心內斟酌了番,終是照實說來:“要麽是這女子夫婿無能破了假身,要麽,就是這女子身子有異,處紅,較深,較厚。”

難道世子爺便就遇上了這麽一位身懷異禀的女子?

鳳敖如此方是恍然大悟,凝在眉宇間的不解也徹底散了開來。他的聽兒便就是那身子有異的女子,再加上她那病秧子亡夫,沒甚本事未破了她真身,才讓自己得了這至寶。

雖确定那男人已得了她的身子,但鳳敖心中的愉悅卻分毫不減,一個形同半萎的無能之人憑什麽與自己比?她從前受了委屈,日後自會明白誰才是好的。

弄明了心中疑事,鳳敖便再無心停留,他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她,她那般嬌弱,他昨夜興如毛頭小子累極了她,恐這會可能還起不來身。且他也幾日未曾休息,确是得需養精蓄銳,左右近來京中無事,此刻回去正可與她同床共眠。

如此想罷連話都未說草草揮了下手,人便已大步出了門,騎上紅脂寶馬如來時一樣旋風般又不見蹤跡。

柳嬷嬷保持了恭送的姿勢一會才起了身,望着已沒了人影的方向半晌,終是嘆了口氣。

罷,難得見世子如此興致,左右不過一有夫之婦,能哄得世子開心便罷,若真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勾了世子的魂智,亂世子言行之兆,再報于公主知也不算晚,眼下便不掃他的興罷。

心中思定後,剛出了主院迎面便碰上府中那幾名妾室,她目含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三人,這一個個的也都是如花似玉環肥燕瘦,又都是盛京官家裏的嫡女,且進府那般久不僅沒能生兒育女,也沒聽哪個得世子爺青眼,如今竟連個寡婦都比不過?真真是白瞎了這番好運道。

恨鐵不成鋼的皺眉搖搖頭,知道她們此刻來此何意,只說了句世子已離開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雲聽從未有過如此激烈的房事,她與明霖之間向來是溫柔如水,緩如春風,甚至于他們更喜于擁抱親吻這等親昵纏綿。

遂如鳳敖這般無論是親吻還是行事都極其強勢霸道不知休止的行徑,雲聽根本就受不了,再加上她本就愁緒結心,茶飯微小,身子骨便就更羸弱纖瘦了些。

這半是昏迷半是睡的一覺,直接睡到了黑夜降臨才堪堪醒來,腦中催想着要起身沐浴,卻一睜眼對上的,便是那一如狼般眸露掠奪霸占之意的恣睢俊臉,令她心口不由便是一堵。

鳳敖卻是對她厭煩的表情不以為意,他令她如此勞累她心有怨氣也是應該,

“聽兒甚是嬌弱,看來爺得好好将爺的寶貝養得白胖起來才是。”

含笑說完,他目中當真含着躍躍欲試之意,笨手笨腳的為身子無力的嬌人穿了衣,以體力優勢強喂了膳食補藥,又抱着人美其名曰飯後百步走有益身心調養,在府中好景致之處轉了轉,待摸到她指尖微涼才歇了興致大步抱着人回了屋。

卻便是回去他也不曾松開手,洗漱更衣全是他漸有熟練的做得,他似是得到了愛不釋手之物興致勃勃樂在其中。

雲聽的冷言冷臉甚至冷漠完全打消不了他的興致,且他只在二人第一夜後給了她一晚的時間休息恢複,此後一月餘,除卻上朝公事,他便如同連體嬰一般作何都不與她分開,到了夜間更是樂此不疲近至天明。

雲聽不知他為何有那般好的體力,他怎就不精盡人亡?如此這般一個月晝夜颠倒下來,有他強迫着吃飯喂藥,她除了精神欠佳,氣色與身子竟然比從前還好。

府中伺候的奴才因着那人癡迷般的寵愛喜氣盈盈笑逐顏開,而那人更是食髓知味不知節制,看似大家都好,可唯有她心中戰戰,尤其是天色漸晚想到他那虎狼之欲,她便無比害怕。

這一月多來,他每日裏回府必定帶着不計其數價值連城巧奪天工的華貴之物獻寶于她,他那身淩厲狠辣的手段也全盤收起,對着她柔情蜜語體貼備至。甚至還主動帶她出府賞雪觀燈,或立于高處俯瞰盛京全貌,看豪門設宴看宮廷繁華。一切真如他所說,他用行動讓她感受人間富貴,所謂情深。

可她的心卻越來荒蕪,她的靈魂仿佛與身體分離開來,一個固執的不理外事,一個被迫着感受人間繁華。

她不知這樣的日子多久是個頭,更不知為何這麽久了他還沒過了興致,她更害怕,他每次事後留了東西給她,既不許她刻意清理,也未曾吩咐備藥,她厭恐他這樣的自私霸道之行,會讓她懷孕。

她在這裏孤立無援,她要不來,也弄不到藥,只能尋機背着人多喝冷水,或是故意泡到水涼了才出來。同時也無比慶幸從前在雲府時,年年冬日受凍令原身小小年紀染了宮寒之症,彼時她遺憾在明府未能徹底調理好,而今她卻慶幸身子未愈。

雲雨歇後雲聽不顧身子疲累執意要起身洗漱,而不出意外又再次被他攔下,她閉了閉眸深吸口氣,嗓音綿啞卻語氣冷然道:“我要沐浴。”

鳳敖閉着眸擱在她發頂一動不動,攬着她的腰慵懶餍足道:“不急,知你喜潔,稍待爺為你洗,你且安心睡下便是。”

“不必,我早便與你說過不喜假他人之手。”

雲聽随口敷衍便再次掙了身子要起來。

“再是着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鳳敖睜開眼,濃黑的眸猶帶慵懶卻眼底已清明一片。他支起身子垂了眸探究的看着她,倏爾一笑:“爺與你說過,有了孩子便是爺的長子,沒甚可顧慮的。聽兒若立了這大功勞,爺自也會有重賞予你,便是你想要天上星,爺也能想方設法為你摘了。”

于此事上,雲聽寸步不讓,她可以退讓以身飼虎,可她絕對無法接受孕育他的孩子!

仍有霧氣氤氲的明眸倏地擡起,與他幽深的目光對視中無有絲毫避諱:“先前你所要我已應你,可你不能得寸進尺無度要求。此事莫要再提!”

鳳敖不是第一回 領教她于此事上的艱拒,可她越是抗拒,他便越想要她同意。

縱他迫她順了他,可這些日子他事事順她,讓她,除卻公事便一心一意的陪着她,真真可謂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哄她逗她只為博她一笑。

只這小婦人實是硬倔,二人日日同床共枕魚水交融,她的态度竟無有一分軟化。

鳳敖暗自吸了口氣不欲壞了此間溫意,勸自己終是時日尚短,待日子久了,她覺到他的寵愛呵護自會慢慢敞開心扉。

這一日,雲聽難得白日裏有些精神怔怔的呆站在院中,雙手下意識藏在鬥篷下按在腹部。黑白颠倒久不見陽光的作息令她雪白的臉更顯透明,烏黑晶瑩的瞳眸更黑更潤,因了充分滋潤氣色紅潤,連唇色都無比嬌豔。

不多時,她眨了下眼,餘光掃了下周遭垂首随侍的奴婢,如此久了,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曾記得,他也不曾要她記得,因她白日裏多半睡着,醒來也都是他不假他人之手操控,夜間就更是只有彼此二人。

而她唯一熟悉的薔薇,直過了半個月傷才痊愈,但她卻不敢再與她親近,她怕再會在不經意間連累了她,她得先将她送走,讓他再沒有可以任意掣肘她的軟肋。

再擡眼時,烏黑瑩潤的美眸中已暗藏堅韌。

鳳敖自政事府出來,一如前日欲策馬離開,只剛欲喝馬便聽得身後有人喊道:“太尉大人留步!”

他不耐的偏了頭看去,便見那吏部尚書正提着官服快步走來。到底是行無大差同朝效力立身尚算得上持正,他便願按捺住心中急切,給他片刻時間。

“劉大人有何事。”

劉尚書在他馬前站定穩穩了氣息,胖如彌勒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拱手道:“勞太尉久等,下官見大人近日春風滿面氣度高華想是遇上了極合心意之事,遂便想趁此好時邀請大人至飛鶴樓一聚,恰近年關,怕您屆時事物繁多不敢多擾,不知大人可否賞臉?”

鳳敖斜睨着他,仔細打量他臉上的神色,緩緩眯了下眼,玩味說道:“能勞動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出面,看來那真正的宴會之主,身份非同一般啊。”

劉尚書能掌吏部游刃朝堂,心思謀算都非常人能及,若非與那淮安候乃多年故交,又恰逢這鳳太尉近來春風滿面,他是真不願摻和進來,而今既是已被察覺,他若再遮遮掩掩反倒弄巧成拙,左右他話已帶到,這二位權貴如何,便就不是他所能插手的了。

遂他臉上的笑意只稍稍頓了下便又若無其事的哈哈笑道:“太尉大人明察秋毫,下官确是受了淮安侯爺所托,道是欲與您重修舊好,只不知大人可願賞臉否?”

鳳敖冷哼一聲,倒不是對他,這老狐貍左右逢源誰也不得罪,他自不會無故遷怒。卻是那淮安候既想握手言和還放不下面子,真是又當又立虛僞得惹人生厭。

再加之聽到他的名號不免叫他想起大半年前他府上老太太和那小纨绔曾打他聽兒主意之事,心中立時便就又惡了五分,連日來神清氣爽的好心情也被敗了幾分。

二人間隔着奪人之恨怎可能握手言和,若他府上不出錯,那他就放他一馬,若他自己找死,他自會連帶舊恨一道收拾了他!

“本官沒空,叫他收了心思去。”

策馬的快意與快要回到府上見到他聽兒的愉悅令他的心情剛剛好轉,便就有那不長眼的東西又來攔路。

鳳敖此刻已沒了心情再将時間浪費到外人身上,狠厲的眸極冷的瞥了眼膝行讓路的婢女小厮唇角挂了抹森寒笑意,重重揮了下鞭疾風而過。

身後小跑着跟随的呂金臉不紅氣不喘的停在二人身前,他彎下腰認真認了認人,而後驚訝的挑了下眉:“孫侍妾身邊伺候的?”

被問到的二人還處在被太尉那冷威一瞥的顫栗中,又聽呂管家叫出了自家主子的名頭,不知為何莫名的寒意霎時将二人包圍,越發的匍匐在地不敢起身,卻是也不敢不答,便顫着聲結結巴巴道:“回,回呂管家,是,是的。”

“孫侍妾特意派你們在此攔截大人?有何要事?”

“回呂管家,是,是主子,有事,有事想要與大人相商。”

呂金了然的揚了揚眉,什麽有事,不就是久不見爺不甘寂寞了,可惜啊,他家爺全副心思都在那位雲夫人身上,真真是把那邊當作了府邸住着,只怕是連這孫侍妾是何許人都給忘了,再加上這大膽的敢當街攔路,便是爺回了也只會發落了她。

了解了情況待會若他家爺問起他也有答可複,便未做停留随意将人打發了便腳步飛快的向前追去。

當那匹毛發光亮的紅脂馬,與其上那身穿暗紅色麒麟莽服英姿勃發的偉岸男子自街上一閃而過,立在高閣中憑欄望着的德馨公主才收回視線,緩步來到閣中暖榻坐下。

微偏了頭問向旁邊:“若本宮記得沒錯,瑾兒這陣子仿似都是下了朝便回了府,除了來給本宮請安,便都是待在他那府中,如此安安分分的,倒真是奇了。”

一旁的奴婢福身回道:“回殿下,您說的不錯,世子爺自搬來這裏确是每日裏大多前後此刻回府,極少出門。”

德馨公主點了點頭,又看向另一側的柳嬷嬷,神色如常道:“看瑾兒近來行事,再依你之言,看來那府中,确是有蹊跷了。”

柳嬷嬷恭敬的福了身後,神情極是嚴肅:“奴婢此舉确有僭越,但世子爺于女色之上從未如此癡迷,不僅另府而居,還日日陪伴,若那女子家世清白倒也罷了,以世子尊貴随意納入府中便是。可奴婢思及世子偶然所言,那女子竟仿是,有夫之婦。世子爺被這等品行的女子迷住,恐非是好事,遂奴婢才鬥膽,将此事報于殿下知道。”

“有夫之婦?!”

德馨公主委實吃驚不小,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從小便桀骜不馴狂傲霸道,可卻沒想到,他如今竟是胡作非為到,與一個有夫之婦糾纏不清日日厮混!

“胡鬧!”

帶着玉戒精心保養的膚白手指啪的下用力拍在桌上,威儀風範的鳳眸內冷光閃爍,她雖想立時便将他叫來問個清楚,但卻深知他性子狂傲若就這般強行命令,只會适得其反。且他最厭被人管教控束,若得知柳嬷嬷今日之舉,怕是母子親情,主仆之情都會生了嫌隙。

且如此之久也未聽得他朝中失儀,公務延誤,想來還未完全被那婦人迷惑。

“去查一下那婦人底細,仔細莫要被懋瑾察覺。”

“是,殿下!”

待那親衛領命離去,德馨公主已面色無異,左右不過是個女子,只要無有大差不狐媚惑主,私下裏得他歡心養着便是。

若真礙了鳳敖名聲神智,自再留不得她。

“此事你莫要再管,只當無事的回去,本宮自有安排。”

柳嬷嬷心上一松,忙躬了身領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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