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偏執皇子(十七)

“淑妃娘娘慎言!”花戚硯猛然出聲打斷了淑妃的話,  語氣極其冰冷,“朝堂之上自有本相在,衆位大臣們也一向恪盡職守,  斷不會出什麽亂子,  北疆更有安樂王帶領着三十萬虎嘯營嚴陣以待,莫要危言聳聽在此處霍亂人心!”

這話說的有些僭越了,雖然衆人皆知花戚硯與淑妃的關系,但一個臣子這般與娘娘說話是萬萬不該的。

可淑妃卻似乎并未有什麽怒氣,反而像是真的意識到了什麽,垂了頭:“花相言之有理,本宮實在太過心痛,又被太妃的言語刺激,  故而失言了。”

而沈過則是在心裏掀起了滔天怒火。

要不是淑妃的那一句說漏了嘴,  沈過恐怕怎麽也想不到,這北狄的突然進犯居然也會和花戚硯有關系!

他是說為什麽這麽巧北狄會來進犯,為什麽這麽巧皇上突然死在了跟容封會面的時候,原來都是花戚硯的陰謀!

很可能自己與容封的關系通過叛變的鬼衛傳到了花戚硯的耳朵裏,  為了防止他們安樂王府在這種時候幫助容封,連通敵這種事情都做了出來。

沈過看着花戚硯的背影,心裏恨得不行,丞相?狀元?文曲星?

他配嗎?!

戰争是實在的殺戮,  每一把刀上的血都不會師出無名,為了國家百姓,戰死的将士在黃沙裏也自會安息,可若是被葬送在權利的漩渦裏,白骨也會怨念積深難以瞑目!

花戚硯掃了眼孝仁老太妃和榮親王,緩緩開了口:“太妃想知道太子殿下弑君的原因?這事兒,  讓候在外面的齊将軍來說最好不過了。”

齊刃丘也來了!

沈過心中一凜,他和容封猜的果然沒錯,這二人沆瀣一氣,此番便是帶着軍隊過來迫着在場的所有人承認那個莫須有的遺诏。

而且齊刃丘更能親自把那見不得人的皇室醜聞給抖露出來,坐實容封弑父的動機!

他立即上前一步:“禀淑妃娘娘,丞相大人,臣有要事啓奏,關乎邊境安危,還請聽臣一言。”

幾人都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突然開口的沈過,孝仁老太後先開了口:“安樂王世子要明白,當下還有什麽事情是比新立儲君更重要的!”

Advertisement

沈過擡眼,絲毫不懼:“自然有,比如方才淑妃娘娘所說,北狄進犯之事。”

淑妃聞言大驚:“世子休要亂說,本宮方才不過是情急之下順口一說,怎麽做得數!”

“那真是巧了。”沈過看了花戚硯一眼,把目光定在淑妃身上,“今日虎嘯營蕭副将快馬回京便是為了向聖上親禀此事。前日軍中斥候來報,北狄八部正在集結軍隊,意圖開戰。”

孝仁老太後一驚:“此事竟是真的!”

沈過垂眸:“竟與淑妃娘娘說的分毫不差,若不是臣相信淑妃娘娘和花丞相對皇上忠貞不二,恐怕就要以為娘娘比臣還早知道這事兒呢。”

榮親王立時反應過來:“淑妃娘娘你不會是與那北狄裏應外合意圖謀反——哎呦!”

孝仁老太後一拐杖打在榮親王腿上,怒道:“怎敢妄言!”

“榮親王!”淑妃氣的掉眼淚,“你無憑無據污蔑本宮,皇上屍骨未寒,你就想要謀朝篡位不惜污蔑本宮謀反,你真是好毒的心!”

“本王沒有——”

“夠了!”孝仁老太妃一拐杖狠狠敲在地上,打斷了二人即将爆發的争吵,“既然有軍事要務,我這老東西也不再多說什麽,花相如今又有了齊大将軍相幫,淑妃娘娘自然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說罷,她拉着一臉憋屈的榮親王出了內間去了外面。

花戚硯毫不猶豫撩袍沖淑妃跪下:“臣,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錘定音,八皇子繼位,已成定局。

一旁的宮女太監們也跟着跪下叩頭:“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過眸中暗沉,站的筆直,看向淑妃。

淑妃下意識躲閃了一下,又擡了下巴:“世子莫非想不遵大行皇帝的遺诏!”

室內一片寂靜,淑妃在等,花戚硯也在等。

他們在等沈過跪下,在等安樂王府面對北狄威脅以及塵埃落定的皇位人選時候的抉擇!

如果今日沈過為了容封反抗,那接下來恐怕便沒了風光的安樂王世子,只有一枚被握在手裏牽制着北疆的棋子。

花戚硯的咄咄逼人,和外面守着的骁騎營軍隊已經讓沈過無路可走。

他目光閃了閃,緩緩跪下叩首:“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

大行皇帝的靈柩在行宮停了三天後終于移回了皇宮,禮部衆人忙的腳不沾地,一邊籌備喪事,還要準備新皇的登基。

與此同時,太子容封弑君之事被昭告天下人盡皆知,被攝政王下令貶為庶人,同時刑部發了通緝令滿城搜捕容封,進出京都的所有門都被嚴防死守。

而且不知從哪裏傳出的謠言,說是容封的生母阮貴妃其實是骁騎營齊大将軍的妻子,被大行皇帝強搶入宮生下了容封,而容封也正是知道了此事才憤而弑父。

即便府衙貼出公告命百姓不得議論此事,但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并對容封弑父的事情深信不疑。

而如今後宮之事權由淑妃把控,前朝皆是花戚硯說了算,遺诏已經在廣宣門前宣讀,待崇康帝入了陵寝,就是八皇子正式登基了。

而花丞相遵照遺诏,已經從丞相位居攝政王,早早代理國事,骁騎營配合禁軍加倍了皇宮內外以及京都的防守。

但凡對遺诏有所質疑的大臣們皆被毫不留情地以禍亂罪名下了獄,整個京都人心惶惶,百姓們似乎也都知道,這天下怕是很快就要改姓花了。

沈過在房內緩緩睜眼,複魂丹的香揉雜着木系靈氣的清甜幻化作了惑神清魂的能力洗滌着他的經脈,所過之處清風拂面,靈泉落潭,舒服得他連帶心情都好了幾分。

500萬的積分買到了七字訣第二本“欲”,一晚上的時間順利修煉完成,沈過的修為也随之提升到了煉氣中期。

同時他也發現商店裏多了些其他的東西。

武器之類沈過目前用不着,奇奇怪怪的光環産品也又貴又顯得雞肋,但他發現了一個似乎有些意思的東西——靈寵蛋。

阿行說了,像靈寵這種具有靈智的東西很珍貴,通訊辦事自不用說,大多還有一定的戰鬥能力,足夠忠誠和有用,如果能買就一定要買。

價格當然也漂亮,1500萬。

沈過搖搖頭,即便是容封成功登位他得了1000萬,可還差10萬呢,再者,每次商店刷新都不一樣,這本“欲”字訣都是刷了好多次才遇上,不管多貴,他都直接買了。

運氣這種東西,實在說不好。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明亮,不知是映的雪色,還是今日出了日光。

這是沈過被關在曾經的相府,如今的攝政王府的第十天,不知外界情形,無法遞送書信,只被好吃好喝地供着,連房門都出不去半步。

算算看時間,如今押送軍饷糧草的隊伍應該已經到達了北疆,怎麽樣也不會讓身處邊境的安樂王他們難辦。

只是他不知那邊情況如何,北狄是否真的開了戰,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花戚硯這種喪心病狂的交易下無辜送葬。

那日沈過雖然低了頭,可花戚硯依舊不信任他。

失了手臂的這人變得更加多疑和心狠,凡事思慮極盡周祥之後才會行動。

比如沈過提出的軍饷之事。

花戚硯不是不給,就看沈過的态度,只要他願意在國喪之後與花戚硯繼續完婚,那麽安樂王府就是岳家,他會事事以安樂王府為先,如若不然,先帝陵寝和新帝登基各種事宜俱在手上,戶部是撥不出那麽多銀子的。

沈過緩緩下床披了件衣服,推開了窗子。

窗外的雪早已停了,厚厚的積雪在日光下反射出極其耀眼的光芒,分不清時間,看不清道路。

突然,遠處一只紅色的小箭以極快的速度射了過來,堪堪擦着沈過的耳邊穩穩停住,被沈過握在手裏。

唇邊勾起一抹笑,沈過慢慢放下窗子,聽得外面侍衛秋鞍突然出聲:“世子是起身了嗎?”

“嗯,今日還是有些冷。”沈過手上不停,把窗子慢慢放下,手上快速将那只紅色小箭收入了袖中。

還不待他轉身,門就被推開,一身暗紅色侍衛服的秋鞍帶着一群侍女們端着水捧着衣衫進了房間。

沈過漠然盯着秋鞍:“東西放下就滾。”

秋鞍不卑不亢行了個禮:“世子,讓侍女們好好服侍您,以免王爺怪罪。”

王爺?沈過心裏冷哼,自封的攝政王,還真是好大的威風呢。

“怪罪你們?那與我又有什麽關系。”沈過冷冷地看着他,“本世子今日心情極差,不要任何人服侍,都給我滾!”

秋鞍頭也未擡:“世子不要讓屬下為難。王爺特意吩咐過的,世子一切事宜,都必須由下人們來做,不能讓您動手。”

沈過眼裏暗芒閃爍,突然身形一動,擡起一腳猛然狠狠踹向秋鞍的腹部。

秋鞍不躲不閃,心裏只暗暗嘲笑這個病秧子世子,氣急敗壞打人又如何,就他那身子骨,能踹動自己一分一毫就算他是個男人。

打定了主意不會有事,秋鞍甚至連防護的內力都沒加上,但當他覺察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一腳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不含絲毫招式,可等踢到身前,只覺得蘊含着極強的勁力,甚至還沒碰到他的衣角就已經讓身體開始發麻,何止躲閃不了,更是連移動都做不到!

“嘭——”

秋鞍被踹得雙腳離地直直摔到牆上,再臉朝下砸在地面上,頓時就昏了過去。

“啊——”

“世子手下留情啊——”

周圍的侍女們吓得手一松,銅盆落地,水濺了滿屋,有人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另外就有人往外跑去報信了。

沈過才不管那麽多,如今紅箭已來,邊疆無礙,他忍得也足夠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容封:花戚硯,必死。

——

挂小黃v啦,今天加更!

感謝小天使的觀看,啵~

九十度,鞠躬!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