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危險!到後營去!”他神情嚴厲,絲毫不容她分辯。

夢竹看他輕捷地垮上馬背,扯住缰繩,用異樣的眼神回頭看她一眼,叫了句,“在後營等我!”便向前沖去,旁邊的侍衛都快馬跟了上去。

槍聲漸漸弱了下來,然後是一片靜寂,一陣陣硝煙缭繞着冉冉升向雲端,陣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召示這裏才發生多麽慘烈的戰鬥。

原來那邺軍見占不到什麽便宜,便熄了火,雙方便各自把持陣地對峙。

後方的賬篷裏,夢竹和思穎卻沒有停下來,正低頭給傷員包紮。突然賬篷一陣騷動,全場肅然,她正包紮的傷員也唰的站起身來敬禮:“少帥!”

她擡頭,他滿含笑意的打量她,深不可測的眸子裏隐藏着滿滿的喜悅,她還是那個阿紫,只是更添了一種優雅與豐腴。

“少帥好!”她也站了起來。

“夢妹?怎麽是你?”站在司徒蕭旁邊的李逸林又驚又喜。

“哥,我來幫你,我和思穎來做救護。”

“夢妹?哥?”聽了他們說話,司徒蕭很是詫異。

“少帥,這是我妹妹李夢竹。”又問夢竹 “誰讓你來的?媽知道嗎?”

“我給她留了信。”

“你真是胡鬧!”李逸林責斥道,“這是戰場!你以為是游樂園嗎?”

“哥,我不是來游樂的!我來救護傷員!”夢竹申辯道。

“好了,逸林,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責怪了。”

司徒蕭這樣一說,逸林也不便再開口了,夢竹感激的朝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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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遠,逸林,把傷員全轉到懷陽的醫院。”

兩人道:“是,少帥。”

“不過,少帥,那醫院只怕一時接收不了這許多傷員。”阮敬遠提醒道。

“先轉一部分過去再說!”司徒蕭臉色凝重,口氣卻不容商量。

簡單的晚飯後,逸林讓夢竹随司徒蕭的車回懷陽軍部,夢竹問思穎,李逸林說她要求留下 。

“哥,那我也留下。”逸林板了臉道:“別胡鬧,這是少帥的安排!”

夢竹想哥是拿少帥來壓她,但這裏是部隊,想來也有難處,只得點了頭。

聽聞他們還要開會,便借機去和思穎聊幾句,一來到這裏,兩人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走了出來,卻見思穎正和顧良站在一邊竊竊私語,她轉身要走開,思穎朝她招手。

她只得走過去,顧良笑着招呼道,“我們還要開會,你們聊。”

見思穎還呆呆看那高大的背影,夢竹笑着問:“真準備不走了?”

“是,顧良在炮火中,我又怎麽忍心獨自過安逸的生活,再說,你也看到了,不能轉移的傷員有多麽的需要我們,夢竹,我真希望你也能留下來和我一起,只怕李師長他不會同意。”

“誰說我要走了?”夢竹疑惑道。

“你不是要坐少帥的車回去嗎?”思穎問。

“少帥是要回懷陽駐軍部,明日定還要來前線的。”前方戰局未定,他必不會這麽快回去。

“對啊,那你明天還随他來嗎?”思穎有些驚喜。

“我當然要來。”夢竹點頭。

思穎拉了她的手,兩人會心一笑。

會議開了約有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她和思穎正在照顧傷員,林處長進來叫:“李小姐,少帥在車上等你。”

出來見一輛軍車候在外面,後車廂蕭然侍立着十幾個荷槍實彈士兵,夢竹知是司徒蕭的侍衛隊,敬遠給她開了車門,她進去,已坐在前座的司徒蕭回頭沖她一笑,她也笑了一笑。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7)

車子緩緩出了營地,夜暮落下灰色的帷幕,遠處是連綿的山脈,蜿蜒如盤着一條巨龍,兩旁的樹木有清香迎面而來,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聲。

他偏頭看她,“李小姐,真沒想到在這碰到你。”他鼻梁很高,從側面看更是棱角分明,即使笑着,也給人一種男子冷俊的美感。她也笑了笑,“是嗎?”

“李小姐為何不遠千裏跑到這戰火中來,這裏随時會有生命危險。”

“我哥不怕,這麽多将士不怕,我怕什麽?再說,這裏有這麽多的傷員需要救護,需要我們的幫助。”

他笑,她當然不怕,想起當初在那樣的時候她都敢救下他。

她也笑:“今天見這麽多的傷員需要幫助,而前線的救護人員又這樣的奇缺,少帥,為什麽不再建一支戰地醫療隊。”

他愕然地看着她,他正有此打算。

“李小姐有什麽建議呢?”做為一軍統帥,他當然能很好的掩飾他的驚愕,用一副平淡的口氣問她。

“現在有很多新型女性,她們很願意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尤其是軍人的親屬,他們更能理解軍人,并有幫助軍人的願望,就像我和思穎。”

他點頭微笑,若有所思。

突然她驚呼,手指着前方:“看,瑩火蟲!”

他順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灌木從中一群瑩火蟲一閃一閃的,像一顆顆在夜色中閃着瑩光的小鑽石,又似是漆黑夜空中閃爍的繁星。他看她眼中露出童真般的癡迷,笑道:“真的很美,李小姐很喜歡嗎?”

她點點頭,說,“小時候我想,要是晚上睡在床上,半夜醒來,賬幔裏全是一閃一閃的瑩火蟲,那會是怎麽樣的一種驚喜。”他看看她,像是被她的童真感染,凝神的望着那些飛舞中的瑩火蟲。

車子開到一座碩大的府院前,門口崗哨林立,想是到了懷陽軍部。

進了院內,整個庭院燈火通明,只覺裏面威嚴寬敞 。

司徒蕭對侍立身旁的敬遠小聲交待幾句後,一個叫惠嫂的傭人領着夢竹順着一條走廊走過幾重院落,進入一個庭院,裏面假山水石,樹蔭重重,最是樓前那幾株翠竹在幾盞雪白的路燈的照耀下,青翠欲滴,極是幽靜娴雅。

惠嫂帶她上了二樓的一個小套間,裏面全是西式陳設,潔淨敞亮,沙發桌椅,一應俱全。

惠嫂道:“小姐您有什麽需要只管吩咐,這幢樓平常也是沒人住的,只少帥來了才住。”

夢竹才知,這是司徒蕭在懷陽軍部的住所,想來平常也只是他和他的侍衛隊住。

“那少帥他住何處?”

“往常少帥來了就住這套間裏,他說這裏打開窗來,正對着院中那幾株翠竹,極是神清氣爽,今日恐怕是住三樓吧。”

想不到司徒蕭如此心細,幾天來沒有好好的沐浴,也不及細想,夢竹急不可待躺進浴池,只覺周身困軟,索性閉目似睡非睡的泡着,足有一個多小時,才換上睡衣出來。

不知誰把燈關上了,屋裏一遍漆黑,身旁一處卻光芒閃現,只見賬幔內瑩光閃閃,整個賬房像黑夜中晶瑩剔透的水晶宮般。好美的景致,好似在夢中一般,她竊喜。

突然聽到打火機的響聲,一束火光閃現,燭臺上的紅燭忽亮,映出一張英俊的臉。

他還是穿着那身戎裝,靜靜站在燭光中,英氣逼人。

季青算得上是一個罕見的美男子,清秀儒雅,渾身散發着濃郁的學者氣息,給人清新淡雅的美感。而他卻給她一種全新的感覺,知道男人原來還有另一種更讓人震撼的美,渾身透出一種以身俱有的威儀,威儀中的儒雅和俊逸,他看着她,那雙眼睛也似點燃的紅燭般,有一股火焰升騰。

“少帥?”燭光下她颀長的身影映在雪白的牆上,一襲淡紫的睡袍蓋到了腳踝,一雙眸子柔美如皎潔的月光,她笑起來,有一絲感動,這位英武威儀的堂堂少帥,白日裏在硝煙中奮戰,現在竟為她率性一言的童貞情懷,不計疲倦。

“李小姐,可我還是想叫你阿紫,你還記得我嗎?”他的聲音異常的柔和。

她輕輕搖頭。

“你說謊!”,那塊發出柔和光亮的玉靜靜的貼在她胸前潔白的脖頸上,V字領睡袍微微敞開,隐隐能見她胸前一條極深的溝壑,有幾縷濕漉漉的發絲散落下來,晶瑩的水珠滴落,珍珠般一閃便滾進了溝壑,他心底一陣燥熱,急忙收回目光,“我找了你三年,想不到今天卻在這碰到你,逸林告訴我,才知道你去留洋了。”

真是陰差陽錯,找救命恩人卻被誤會是追逃敵軍家屬,害她背井離鄉三年,也害得他苦苦找了三年。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她,讓她有些尴尬。

“對不起,少帥,其實我只是想忘記從前的阿紫,我只想做回我的李夢竹。”

忘記?不!沒有阿紫,就沒有今天掌管這九省天下的司徒蕭。他雖想着,卻點點頭,“我能理解,夢竹,我一直想問你當時為什麽救我?今天終于明白了,因為我與逸林長得有幾分相似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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