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就成全你,明子,讓人拉到院子裏去,重打三十大板。”
見明子稍有遲疑,珏娘喝道:“還不快去!”
明子應聲出去。
院子裏響起沉重的板子聲。
“媽媽,這三十板子打下去,只怕會受不了。你明知道不是她,為什麽還要罰她?”
透過窗子,明子望着咬着雙唇伏在石板上的阿紫,唇間已有鮮紅的血滲出,那倔強的丫頭卻硬是一聲不吭。
“哼,不管是誰,責罰也不過是殺雞儆猴,不過讓大家畏懼罷了。罰誰不一樣?再說,這丫頭太有銳氣,不挫挫她,在這翠月閣裏她也成不了器,我正想找個這樣的機會呢。去,讓他們下手別太重,我還指着她給我掙花花綠綠的鈔票呢。”
“還是媽媽英明。”明子急忙應聲下去。
兩個漢子将阿紫托進翠月閣後院一間狹小的屋裏。
屋裏光線暗淡,在這寒冬裏更是陰冷得可怕,隐約可見兩張簡單的舊木架子床,這是阿紫和阿蘭的卧室。
阿紫被臉朝下丢在床沿上,半邊身體懸在床外,一只手無力的垂下,如同死去般了無生氣。
阿蘭含淚想将阿紫挪進去些,卻又不敢大動,只扯過麻布薄被輕輕蓋住阿紫的背部,不敢觸碰那鮮紅的臀部。
“對不起,阿紫。”
看着阿紫血肉模糊的臀,阿蘭忍不住哭出聲來。
“別哭,我沒事。”阿紫臉伏在枕上,濕漉漉的頭發散亂地粘在臉上,努力地擠出一絲淺笑。
“都怪我貪嘴,偷吃了廚房裏客人為春桃姐姐備宴的雞肉,可我真的就在腿上撕了一點點肉而已,我以為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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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小聲說着,又流下淚來。
“好了,我不說,也沒人知道,我都認罰了,你也不許再想了。”阿紫吃力的擡起床沿邊的手拉住阿蘭,輕聲安慰她。
“阿紫,你真傻?你不該承認。”
阿蘭既心痛阿紫,又恨自己膽小,犯了事,臨到頭又怕得要命。
“這事總要結了才好,總是要罰,與其大家受罰,不如罰我一人,也免了姐妹們大家遭罪。”
阿紫一只手使勁撐在枕邊,将身子微微往裏挪了挪,騰出一只手把粘在臉上的頭發往耳後捋了捋,發梢的汗珠子順着她的小指滾下來,直淌到手肘,像用無色的水筆在雪白的手臂上劃了一條,細膩無聲。
“媽媽可真夠狠心的,就吃了那麽一點點,就這麽罰。”
阿蘭恨恨地說,略帶憂郁的黑眸中除了惱恨,更多的卻是恐懼。
“這裏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算什麽,更厲害的你也不是沒見過。”阿紫冷笑道。
阿蘭不禁一顫,小翠死去的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閣樓裏和她們一般大的女孩原有六個,全是自小賣進翠月閣,因年歲太小,還不能接客,除學藝外,也伺候姐姐們。
和她們一起的小翠才十四歲,卻發育得胸脯挺拔、腰段纖細、翹臀圓潤。
一次在一個接客的姐姐房裏打雜被一個嫖客看中,珏娘便收了客人的錢讓小翠接客。
小翠死活不肯,求媽媽再緩上些時日。珏娘哪裏肯依。就讓明子将頭發茬子塞進她的私部,頭發茬子粘在嫩肉上,洗不掉,撿不出來,奇癢難忍。小翠不堪忍受,含淚答應了珏娘。
不料那嫖客是個變态,見小翠通體豐滿,百般蹂躏後,竟用煙頭燙小翠的**和臀部,小翠舊傷未除,又添新疤,身心俱疲,竟抑郁成病。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10)
那日裏那嫖客又來翻了小翠的牌子,小翠說什麽也不肯見,那嫖客惱羞成怒,砸了閣樓的一個茶壺。
這嫖客乃是翠月閣的常客,珏娘不能為了一小小茶壺與其反目,便将氣出在了小翠身上,逼着小翠帶病應酬他,小翠寧死不屈。
珏娘竟喪心病狂地命明子叫人将小翠綁起來,将貓塞進小翠的褲裆裏,再用皮鞭打貓,貓疼痛難忍就用利爪在小翠下體亂蹬亂抓。
可憐小翠下體被抓得疼痛無比,血從被抓爛的褲衩處流了出來,一直流到了褲腳。
珏娘也不讓醫治,本就已有病的小翠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阿紫偷偷去看小翠,被珏娘知道,把阿紫一頓毒打并關了起來,便再沒人敢去探望小翠。
不出幾日,一個如花的生命便香消玉殒。
至今,姐妹們想起這件事依然是面如土色。
阿紫自知珏娘心意已定,已是無力反抗,咬咬牙道。
“媽媽既已決定,女兒當然聽從,只是阿紫有一個要求。”
“你說。”珏娘目視阿紫。
“此人必須得與婚嫁之禮下聘,梳栊當日,也是一切随婚嫁之禮方成,否則阿紫寧死不從 !”
珏娘看阿紫堅毅的神情,知道她是能說到做到,略一沉呤,“好,媽媽答應你,那,媽媽就替你安排了,包準你滿意。”
珏娘換了一副笑臉,眼角深深的魚尾紋将厚厚的白粉劃成一條條的,如鬼魅般可怖。
珏娘自有她的打算,如今阿紫做為清倌紅遍雲州城,卻被時督軍盯上,時志邦雖說為了女人舍得花錢,但終歸是一大軍閥,如若哪一天強行霸占了阿紫,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趁着現在邺軍和裕軍的戰事慘烈,盡快将阿紫給人梳栊,不但可以大撈一筆,幸許也能斷了時志邦的念想。
競價那日,“吉祥茶莊“前,人聲鼎沸,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全雲州城的男女老少都恨不得擠進來看熱鬧。
人人聽聞雲州城裏的達官顯貴、富商臣賈、豪門闊少、幫會首領的風流老爺公子們在這裏為“翠月閣”的清館阿紫梳栊競價,都想看看是誰能一擲千金,于萬千人中奪得此豔福。
場上的主事将阿紫的要求公布後,下面的人都議論紛紛。
“一切都要按婚嫁之禮操辦?這倒是少見。”
“就是不娶做姨太太,那也就等于包了出來做外房了。”
“底價一千塊。”
就像拍賣一件物品般,臺上報出價來。
人人咋舌,這老鸨,味口不小!
不過看那姑娘,如天仙般,也要這身價。各種議論不絕于耳。
“一千二百塊”
“一千五百塊。”
“一千八百塊。”
“兩千塊。”
“兩千二百塊。”
竟價正在火熱進行,突然人潮湧動,督軍時志邦被數十軍警擁進了貴賓雅間。
時志邦自那日見過阿紫以來,沒少在阿紫姑娘身上花心思。
那日督軍時志邦帶了一行随從,滿面春風,進了“翠月閣”。
“哎喲,督軍老爺,你多時沒召姑娘出局,今日怎有閑瑕來我‘翠月閣’了,姑娘們都想死你了!”
珏娘內穿一大紅洋紗短背心,外罩一件有眼紗之紗衫,腰間露出一疊如雪的肥肉,揮舞着手中繡着大紅牡丹的真絲方巾,媚笑着扭着腰肢迎了上去,肥肉一顫一顫的讓人擔心要從紗眼中擠了出來。
珏娘話音未落,卻又轉過身拉長了臉厲聲喝斥丫頭們。
“一群廢物,還不快給時督軍時老爺上上好的西湖龍井!我平日裏都是怎麽教你們的?”
丫頭們急忙恭恭敬敬奉上熱呼呼的龍井茶。
“前方戰事吃緊,老爺我打了勝戰回來,這一高興,就親自來了。”
以督軍這樣的身份,原是不輕易來這閣樓的,要見哪位姑娘,只點了過去出局。
而這時督軍,行事原就不避嫌,是個率性而為之人,現在前方打了勝戰回來,路過翠月閣,一時興起,便走了進來,自是來看他的老相好春桃姑娘。
時督軍揭開茶蓋,拂了拂,悠閑的輕品一口,抿了抿。
西湖龍井清香之氣瞬間四溢。
“時老爺,春桃姑娘可是等了您好些時日,您沒召她,春桃姑娘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都快病了!”
聽珏娘那誇張的口氣,倒像是這春桃姑娘只伺候他時督軍一人,他不來,生出相思病來了。
丫鬟們聽了是忍俊不禁,卻又不敢發作,活脫脫做憋死狀。
這時督軍乃是風月場老手,聽了只是淡淡一笑:“春桃姑娘可在?”
“可不巧,春桃姑娘本是在家等着督軍老爺的,可是今日陳老爺差人來請,說是在府上專門為春桃姑娘請了梨園的名角唱堂會,請春桃姑娘過去,春桃姑娘本是不想去的,可陳老爺都來請了三回了,老爺您也是知道的,我‘翠月閣’開門做生意,怎麽能得罪得起這些個財神爺呢?再說,也不想老爺您今天就來了。春桃姑娘走時還特意囑咐我,時老爺要是來召,一定得代她向您陪罪。”
這珏娘的口才可是一流,要是別人也就罷了,這陳老爺也是蘇州大戶,籌集軍饷還得他出力。
時志文品了一口茶道:“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