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裏有一條小門,可以從裏面打開。
出了李府,街道上冷冷清清,所有的大門都緊閉着,馬路上幾片稀疏的落葉被風掀起,打了個轉,沿着街道向前飄去,她打了個寒顫,才發現現自己穿着薄薄的睡衣。
顧不了這許多,她拼命的跑,耳朵裏只是那個聲音:“我會一直等!直到你來!”她在心裏狂叫:“沐軒,等等!沐軒,再等等!”
悠悠柔情 巍巍河山(6)
火車站排了一隊隊的士兵,他們從半夜就開始值班,都穿着厚厚的深藍色的制服,背着長槍來回巡走。
“少帥,現在已經七點半了,我們還要等多久?”阮敬遠站在司徒蕭旁邊,順着司徒蕭的目光看去,那個路口被霧色籠罩着,只有蒼茫的白色,少帥去似乎能穿過濃霧,看到極遠。
“等到她來!她一定會來!”他肯定地說。
阮敬遠嘆息一聲,并不敢說她如果不來怎麽辦?火車不能再延遲了。只能跟着他望向那片蒼茫的霧色。
突然,霧色中一個朦胧的影子,司徒蕭揉了揉眼睛,不錯!是一個女子的身影,似乎提着一個小箱子,在霧色中移動,他像一支勁弓射出的利箭,嗖地向她跑去!
能看清她了!那個身影烙在他腦海裏三年多,眉間尋顆朱砂痣像一顆紅豔豔的珍珠,向他奔來。
百米、十米、一米,她站住了,他也站住,看着她手中的箱子掉了下去,頭發散亂的粘在額前、眉峰,大滴大滴地汗水滴落,腳上穿着一只鞋,站在她面前大口大口的喘氣。
如一只雄鷹,他撲了上去,将她死死擁入懷中,焦灼的吻如飓風向她卷來!她似乎連站穩的力氣也沒有了,渾身軟軟的就倒在了他的懷中,任憑他的吻如雨點、如火焰…鋪天蓋地的落在她的唇、她的臉、她的額、她的眉…聽到他驚喜若狂的聲音:“我等到你了,夢竹!我終于等到你了!”
她看着他燃燒的雙眸,軟聲說:“是的,沐軒,我來了!”
敬遠帶着衆侍衛圍了上來,嘩嘩的鼓掌。司徒蕭橫抱起夢竹,大叫:“出發!”
如同輕快的燕子,抱了夢竹跑上車去,進了一個豪華的包間,敬遠跟在後面随手就将門關上。
他将她輕輕放在床上,她靠在那,傻傻的沖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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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裏有淡淡的山茶花的香味,一張小方桌上一盤形姿優美的山茶花,葉子濃綠而光澤,幾朵花豔麗的綻放,開在小小的包間裏,開在兩顆狂喜的心中,整個包間都是喜慶。
他坐在床邊,伸出手來,将她被汗水浸濕的頭發向耳後攏去,她抓住他的手,一雙大眼睛盈滿秋水,說:“沐軒!別人罵我,你怕不怕?”
她就這樣跟他走了,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社會輿論必會罵聲一片,紅顏禍水的罪名她必須擔當。既然跟了他走,她不怕被罵,可她怕他在乎她被罵,一個萬人唾罵的女子,他還要不顧一切的去愛麽?
她的手在輕輕地顫動,她出了那麽多的汗,手卻是冷的。他握緊了放在自己的懷中,問:“你怕麽?”她搖搖頭,他擁了她入懷,在她耳邊軟言輕語:“傻丫頭!罵你不就是罵我麽?”
罵你就是罵我,她和他是一體的!只覺得一波暖流淌便了全身,是從未有過的愉悅、歡欣和甜蜜,她嗅着那股渴望以久的既熟悉而又總是可望不可及氣息,叫:“沐軒,不要放手!”
“不會!永遠都不放手!”他将她摟得更緊了。
敬遠在外面輕輕的敲門,叫:“少帥,吃早飯了。”
司徒蕭慢慢松開,在她臉上一吻,說:“你走了這麽遠,一定餓了。”司徒蕭起身去開門,夢竹也起身坐在床邊。
兩位侍衛端了早餐進來,火車上的早點也是這麽豐盛,有她喜歡的稀飯和桂花栗子糕。
兩名侍衛放了下來侍立在側,司徒蕭說:“你們下去吧,要什麽,阮隊長會叫的。”兩名侍衛剛出去,司徒蕭便将夢竹扶上了床,笑道:“你連鞋子都沒有,怎麽下床?”說着笑着端了稀飯過來,又拿來糕點,一口一口地喂。
她索性就躺在那,喂一口就吃一口,多少年沒有過的溫暖,只一瞬間就全然彌補了過來,只覺得自己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她着實太困了,而且這一刻也太安逸,她吃着吃着,竟不知不覺睡着了。司徒蕭将她輕輕放下,蓋了薄被,靜靜地坐在床邊。
她睡得極安穩,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陽光從玻璃窗照進來,落在她的臉上,溫暖而祥和。
廚房過來問侍在門外的阮敬遠中午吃什麽,阮敬遠犯起難來,這會子,他怎麽去問,只得讓廚房中西餐都備上。
夢竹一覺醒來,見包間裏昏沉沉的,司徒蕭靠在床沿上,見她醒了,站起來說:“夢竹,你醒了。”她一看車窗,咖啡色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難怪沒有光線,正要起身,才想起沒有鞋。
司徒蕭問:“做什麽?夢竹?”
“黑乎乎的,我想把窗簾拉開。”
他笑道:“拉開?對,有月光。”他過去就拉開了窗簾,銀白色的月色透了進來,她驚訝道:“我睡了整整一天麽?”
他從床下拿了一雙灰色的布鞋給他,說:“穿上吧!”
她一看,極大的碼子,定是他的,“暫時将就穿吧。”
她笑着套了進去,剩出一大截,也不管,穿了下床,他已将燈打亮。
一會,香飄飄的飯菜就送了進來。
她覺得極餓,狼吞虎咽起來,卻見他也是風卷殘雲的,她問:“你也一天沒吃麽?”他拿紙巾抹抹嘴,笑道:“等你一起吃更香。”
“還說我傻?”她嗔他一眼,他卻覺得那眼波極為嬌俏,心念一動,就吻上去。
她從不知道原來坐火車可以是一件這樣快樂的事,他也是。
他們仿佛不是去前線布滿硝煙的戰場,竟像是一對情侶出去旅行,也許是經過了太久的等待,經歷了太多的挫折,他與她多少次眼見就要擦肩而過,千辛萬苦一路走來,等待的幸福真真切切的到來了,竟有種朦胧的恍惚,仿佛不真切的感覺。
但他(她)實實在在的就在身邊,他們一時間忘掉了所有的煩擾,眼中只有彼此。
夢竹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倒是精神飽滿起來,穿着司徒蕭大了四五碼的鞋,開了窗,坐在窗臺邊的小方桌前看外面的景致。
月亮圓圓的挂在天邊,無數星星點點閃着晶亮的銀光,穿梭而過的房舍、山丘、田地都灑了一層淡淡的銀色,偶爾能見遠處房舍裏閃過一縷昏黃的燈光,很快又淹沒在兩旁繁密的樹影裏。
她的眼角濕潤起來,母親已經看了她留下的信吧,這會,不知是不是還在昏黃的燈光下細細看那每一個字句,是不是因為擔心着女兒不可知的未來而在燈光下垂淚呢?
悠悠柔情 巍巍河山(7)
司徒蕭從後面繞住她的腰,她本就苗條的腰身近來瘦弱得不堪一握,他心底泛起無限的愛戀,晚風将她的秀發吹拂到他的臉上,有些**,他縷了縷她的秀發,感覺她的肩在抖動,他輕輕扳了過來,見她雙眼含淚,捧起她的臉,用手一撫她柔嫩的肌膚,兩滴晶瑩的淚就滾落在他的手上。
“沐軒,我只有你了!”她抛下了家,抛下了名義,抛下了安逸舒适的生活,不計後果的投入他的懷抱。他吻了她的淚,緊緊的擁住她,看着天邊的圓月說:“我也只有你!沒有你,擁有了整個世界,我也不會快樂!”
兩人相擁着傻傻的坐着,雪白的桌布上是如火如荼的山茶花,桌旁是一對緊緊相偎的幸福的笑臉。
三日後到達懷陽。
火車到站時已是晚上**點鐘,車站上到處都亮着燈,四周的兵士們穿着統一的深藍軍服,挎着油亮的長槍,穿着皮制馬靴,有些嚴肅的排隊立着,有些漠無表情的巡回走動。
中間是兩排整齊的迎接隊伍,個個着了正裝,戴着五色帽徽的軍帽恭敬的立在站臺上。
夢竹想着就要見到哥哥,心裏有些緊張,不知如何面對哥哥,司徒蕭早已猜到夢竹的擔憂,笑着牽着她的手握緊了說:“逸林那我來說。”
半途上司徒蕭不知讓阮敬遠從哪找了一雙白色女式皮鞋給夢竹,大小也正合适,司徒蕭牽了夢竹下來,卻沒有見到逸林。
迎接的隊伍中,夢竹只認識那位後勤處的林處長。
司徒蕭似乎也有些意外,問:“李軍長呢?”
一位軍官敬了禮,答:“報告少帥,李軍長昨日去了前沿,本來今日說趕回來,現在還沒有消息。”
司徒蕭看了一眼旁邊的夢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