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笑着說:“你晚一點見逸林更好!”心裏卻極為忐忑。
汽車沿着公路開時駐軍部,夢竹見路上甚少行人,兩旁的酒館茶樓等店鋪也鮮有亮燈營業的,兩旁的柳枝剩了幾片枝葉在秋風中拂動。
懷陽本也是繁華之地,現在如此冷清蕭條,想來戰打得很是激勵,怕被殃及的商家怕是已卷了鋪蓋後撤了,剩下的也只是在觀望準備如何應對,司徒蕭親自前來坐鎮,自然除了指揮也有安定民心的意思。
一下車,司徒蕭就對夢竹說:“夢竹,你早點休息,我今晚會有些事情。”夢竹點點頭。
接待夢竹的還是惠嫂,十分殷勤的問候了一路的辛勞,告訴夢竹昨日就将房間打掃幹淨,又開了一天的門窗透氣,只等着她來入住。
夢竹環顧四周,果然是十分的潔淨,窗臺上插了一束鮮花,幽香的氣息淡淡的充斥着房內,那盤文竹也還綠意盎然。
夢竹百感交集,繞來繞去,從時志邦府中救出司徒蕭已有六個多年頭了,已他重逢在懷陽,現在将與他在這裏開始嶄新的生活,她不怕将要面對的困難,只要兩顆心交彙在一起,她就是幸福的。
他此時擔心的是裕軍的處境,他知道他有着怎樣的野心,這次為了她,他變得如此被動,将士們背後有着怨氣,自己這個時候跟了他來,她下定決心不成為他的負擔。
司徒蕭一夜末眠,開會聽彙報等等一大丢的事等着他處理,辦公桌上一摞摞的資料或開或合,散亂的擱在幾部電話前,處理完實在疲乏,靠在沙發上小憩一會,睜開眼,東方已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他站起來向後院走去。
夢竹正站在窗臺上插花,聽了腳步聲早已知道是司徒蕭,司徒蕭從後面抱住她,她回頭嫣然一笑,問:“我插的花漂不漂亮?”
司徒蕭聞了聞,笑道:“很漂亮,只不過花前的女子更美。”
夢竹嗔道:“油嘴滑舌。”見他長了密密的胡茬,又問:“一夜都沒休息麽?胡茬都長出來了。”他一把捧起她的臉,用胡茬輕輕紮在她粉嫩的臉上,她心裏甜甜的,胡茬紮在臉上癢癢的,一種酥麻的感覺一直鑽到心裏去,嘴裏卻嬌聲說:“別鬧,當心惠嫂撞見!”他卻哪裏聽她的,将胡茬從她臉上一直紮到耳根後,又紮到雪白的脖頸上,說:“見了又如何?”她故意惱了,推他說:“你不羞我可羞呢,你一個大男人家的,拿了女孩子的絲巾帶着,都不知害臊!”
他才知道她竟然想起了那天在景岩那塊絲巾,從口袋裏拿了出來搖了搖,問:“是這個麽?”
夢竹氣急:“你竟還帶着?是什麽意思?”
他卻是不急不緩,将絲巾折疊起來,那絲巾極為輕薄,折了握在手中就不能見,她更急,跺了腳就往外走,被她一把抱住:“傻丫頭,原來你是會聽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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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惱道:“我吃哪門子的醋?你心裏要有別人,我走就是了。”她明知道他一定有別的道理,只等着他向她解釋,不過見他不緊不慢心裏氣惱罷了。
他見她懊惱的樣子甚是可愛,只是笑,更不急于解釋。她真來了氣,擡腳又要走,他一把拉了她說:“自己的東西都不認識了?”
她狐疑道:“我的?你什麽時候有我的絲巾?”
他抱了她到沙發上,說:“三年前,你送我的訂情物啊?害我得了三年多的相思病呢!”
她的眼忽地就紅了,原來三年來他連這塊絲巾都是一直帶在身上,他卻笑着說:“這幾日是越見你傻了,動不動便紅了眼,以前我無論做什麽你都是鐵石心腸的,幸虧我臉皮厚,不然,你怕是已做了鄭太太了。”
她捶他一拳,象棉花般軟軟的落在他胸前,說:“你是笑話我呢?還是責怪我?”
他握了她的玉指,她便伸出來沿着他的唇線畫着線,他的唇形極好看,柔軟中有着男子的生氣和活力。他看着她,眼中似有繁星無數,熠熠生輝,“我不笑話你,也不責怪你,我如此處境,你竟跟了我來,我唯有拼盡全力,脫了困境,給你全天下女子都羨慕的榮華富貴和一世真情!”
悠悠柔情 巍巍河山(8)
她的眼更紅了,問:“處境真的很難吧,逸林哥他怎樣了?”
他柔聲安慰道:“夢竹,不用擔心,逸林不也是我的哥哥嗎?我必會竟全力保全他。”
她知他竭力掩飾,也不再問,說:“餓了吧,下樓吃早點去。”
兩人下了樓來,惠嫂端上熱氣騰騰的面條上來,司徒蕭知夢竹喜吃稀飯,皺了眉問:“怎麽是面條?”
夢竹答道:“我讓惠嫂準備的,你吃了早點,也不知要忙到什麽時候,喝一點粥,一會就餓了。”
正吃着,見門口探了一個頭,一閃又出去了,司徒蕭問:“誰?”
外面應道:“我,陳然。”一個戴眼鏡穿軍裝的男子走進來,夢竹認識他是在景岩和她們一起回來的那個秘書。
陳然看了夢竹一眼,欲言又止,司徒蕭清楚不會是好消息,可若瞞着夢竹,只怕她更憂心,沉吟幾秒,說:“有事就說吧。”
“李軍長從前線來電,鄒師長他們的陣地守不住了,李軍長命令他們住後撤。”
雖然有心裏準備,司徒蕭的心還是為斷的往下沉。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随即擺了擺手,陳然退了出去,夢竹見司徒蕭面色凝重,心裏也如同有一盤火烤着,只是不能聲張。
司徒蕭走後,夢竹在房裏翻了幾頁書,心中焦慮,合了書走下樓來,惠嫂正在打掃,見了夢竹問:“李小姐中午吃什麽?我讓廚房準備着。”
夢竹問:“阮隊長有說過少帥吃什麽嗎?”惠嫂說:“阮隊長跟廚房說中午只做李小姐的。”
夢竹“哦”了一聲,她知道這是司徒蕭的專用廚房,他不在這吃,難道?她又問:“那晚上呢?”“也是做李小姐一個人的。”
夢竹急忙向前院去,果然見院中停了數輛軍車,有兩輛載了滿滿兩車将士,已經徐徐啓動,院中還排着整齊的軍列,一個個莊嚴肅穆,随着指揮縱身跳上軍車後廂中。
夢竹急忙尋找司徒蕭,見軍車中間一輛,後車廂的士兵服裝與其他的不同,正是司徒蕭的侍衛隊,奔了過去就敲車門,司徒蕭下了車,問:“夢竹,你怎麽來了?”
“我跟你一起去!”司徒蕭見她目光澄澈堅定,撫了撫她的秀發勸道:“我讓你和逸林都随我到炮火紛飛的陣地上去,逸林見了你,我怎麽說?回了去州,我又怎麽和李夫人交待?聽話,等我回來!”
夢竹拼命搖頭,她與他才相聚,她一刻也不願與他分離,何況他要去的是炮火紛飛的戰場?她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死生契闊 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她認定與他的一生。
“你在那,我會擔心的!”他厲聲說道。
“你不在我身邊,我也會擔心你的!”她不由分說拉開車門便鑽了進去,阮敬遠站在旁邊,司徒蕭搖搖頭,嘆口氣說:“一到這時她就這樣的倔脾氣,就讓她去吧,你們要全力保護她的安全,她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唯你是問”
阮敬遠答道:“是,全力保護李小姐!”又問車廂後的侍衛:“聽清楚了?”侍衛齊聲答道:“清楚!”
司徒蕭坐了進來,夢竹靠在他肩上,說:“沐軒,我不需要特殊的保護,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我都不怕!”
汽車出了懷陽城,住山上崎岖的山路上駛去,兩邊都是密密的山林,開了近十個小時,才找了一個略為空曠的地方歇腳,大家拿了身上的幹糧下來吃。
阮敬遠在一棵大樹下鋪了一塊小毯子,讓司徒蕭和夢竹坐。夢竹将它收了起來遞給敬遠說:“大家都是随意坐的,行軍在外,不需要有這麽多的特例。”說着往草叢中一坐,司徒蕭也笑着坐了下去。
阮敬遠從近幾個月來所歷的事中對這位看似嬌怯的李小姐有了認識,知道她是外柔內剛鮮有的剛毅女子,心底暗自佩服。
有侍衛遞來了幹糧和水,兩人便坐在樹下吃了,幸而早上吃的面條,不然早已是饑腸辘辘。
十幾分鐘後大家陸續就位,繼續向前開撥。天色漸晚,四周漸漸朦胧起來,只聽到車突突的響聲,間或路旁時有時無的流水聲,山林間歸鳥的鳴叫聲。
夢竹漸漸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頭側過去靠在司徒蕭的肩上。他聞到她發間淡淡的香味,一看,原來是剛才他随手采了兩朵野花,她不知何時簪在發間,淡淡的湖蘭色,在夜色中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