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一支金釵簪在烏黑的發間,在燈光下金光閃閃,他認得那是母親的陪嫁物,躬下身來看,聞到她淡淡的體身,又見她如凝脂般的肌膚在綢緞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澤,那紅唇微翹,有如紅寶石般鮮豔,不由就湊了過去。
夢竹朦胧中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恍惚睜開眼來,見他目光迷離,微微喘息着對着她的唇壓了下來。她張嘴想要叫他,卻被他急急的堵住了,不由分說就纏繞住她濕潤的軟舌,開始掠奪她的芳香和甘甜,他總是這樣霸道無禮,不容抗拒,面對他的霸道的掠奪和侵占她卻總是渾身酸軟無力。
她被他壓得就要倒下去,幸而他一手托住了她的背部,另一支手便在她的柔軟處摩挲着,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害怕掉在地上去,他急促喘息起來,索性一把将她橫身抱到了軟榻上。
又中一陣掠奪般霸道的纏綿後,她躺在軟榻上,臉色緋紅,頭發散落開來,那支金釵掉在枕畔,她側身一手摸着被扯破的旗袍盤扣,一手撿起了金釵,嗔道:“你呀,就是一只三年沒見荦的猛虎,好好的一件衣裳給我弄壞了,幸虧這金釵沒有弄壞,不然,我可不知如何跟媽交待。”
他笑道:“可不是呢?誰讓你留洋三年,讓我相思病得了那麽久,衣裳破了我明日讓他們給你送一大把過來,中式西式,随你挑便是,這媽的金釵她可是寶貝似的,成日的戴在身上,怎麽今日給了你?”
司徒蕭知道,母親嫁給父帥後,跟着父帥東征西戰,外婆去世時也未能在旁盡孝,外婆給母親這支金釵,母親看得比什麽金銀珠寶都重要,今日給了夢竹,可見是極疼愛她。
夢竹将今日之事說了,司徒蕭才知那桌上的綢緞原是夢竹為母親做褲筒用的。母親是司徒蕭一塊心病,他不能責怪父親,眼看着母親失去快樂,失去希望,卻束手無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夢竹能與母親融洽相處。
他輕輕摟住了她,說:“夢竹,你真好。”
她的眼裏突然略帶一絲憂愁:“媽愛大帥這樣深,卻落得孤寂一生。沐軒,你現在是春風得意,也許不久這大好河山就握在你手中,有多少豪門小姐垂涎你這英氣逼人、器宇軒昂、文韬武略的少主,如若有一天你不愛我了,就把我放了,我可不願意像媽那樣綁在身邊受盡無盡的情感折磨。”
她對司長坤至今還是叫不出父親,一直喚做大帥,司徒蕭也随她性子,只道日後慢慢再改。
司徒蕭愣了一下,緩緩捧起夢竹的臉,說:“看我的眼睛。”
她擡眼看去,她的倒影占據他整個黑珍珠般的眸子,那裏面幽深似海,含着的仿佛全是對她無限的柔情,他右手兩指豎起舉過頭頂:“司徒蕭對天起誓,李夢竹是司徒蕭今生唯一的女人,今生今世司徒蕭決不負李夢竹!”
他從床頭拿起內衣,一條薄紗絲巾輕握在手,她一見,就是她三年前救他時給他包紮傷口的絲巾,只見他将右手食指伸進口中用勁一咬,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她驚呼:“你幹什麽?”他微微一笑,手尖在薄絲上游走,“天不老,情難絕”六個血紅小楷霍然薄絲上,她嚯地要起來拿創傷藥,被他一把抱住,他輕柔而深沉的聲音在耳旁劃過,如綿綿的清泉潤入心間,“夢竹,我決不會讓母親的悲劇重演。”
愛恨纏綿 情何以堪(18)
秋日的清晨霧氣蒙蒙,陽光透過薄霧再透過紗曼窗簾,只是淡淡的,柔和無比的一縷光彩,只覺屋子裏彌漫着甜美的氣息,夢竹伸過手去,卻是空空的,睜開眼睛一看,司徒蕭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被窩處依舊暖暖的,迸發出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她沉醉的嗅了嗅,想起昨晚不免失笑,這個饞鬼。
她伸手從枕下拿出那條絲巾,那六個血紅小楷端正的立在絹中,昨晚,他把它遞給她:“我貼身帶了三年多,現在,将它歸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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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輕撫那六個字,“天不老,情難絕”,她又笑了,笑得雙眼濕濕的,還是睜着朦朦的眼睛看着,不舍得放手。
“什麽事?管家?”是青蓮的聲音,“少帥讓送來的東西。”接着是幾人沉重的腳步聲,然後聽青蓮驚訝地叫:“什麽時候報了這麽多成衣來,少夫人還沒起床呢。”管家應道:“是少帥吩咐的,讓每一款都拿一件來,合尺寸的全都留下。”“好吧,先放這,等少夫人起來再試吧。”聽到幾人出去的腳步聲,再接着是青蓮不可置信的聲音:“天哪!這得幾天才能試得完啊?姑爺這是搞什麽啊。”
夢竹小心翼翼将絲巾收起,開了門縫問:“怎麽了?青蓮。”青蓮指着房中三四個大木箱,說:“小姐,姑爺這是怎麽了?你看這一屋子的衣服。”夢竹透過門縫一看,撲哧笑出聲來,說:“他想在家裏開成衣店呢。”
吃過早飯,夢竹開始試穿那些衣裳,試了半箱不到,已累得直不起腰來,青蓮捧了菊花茶來,坐下喝了一口,管家又在外邊叫:“少夫人,青蓮姑娘。”
青蓮開了門,只見一位夥計又提着一個手提箱進來,青蓮張大了嘴,“老天,不會吧,還有啊?”夢竹也瞪眼看着來人,管家說:“少帥讓珠寶鋪送來一箱珠寶,說是選些合适的每款送一套過來。佩上您那些衣服。”
管家從夥計手中接過箱子,遞給青蓮,青蓮輕輕打開,只覺滿室生輝,各種精致的珠寶名鑽琳琅滿目,只閃得人睜不開眼來。
管家帶了夥計出去,青蓮還在那張着嘴,半天才說:“小姐,姑爺還讓你開珠寶鋪啊?”
時光不知不覺從指尖流逝,轉眼已入冬了,夢竹肚子也微微隆了起來,得知夢竹有孕那日,司徒坤和喬夫人都樂得合不擾嘴來,特別是喬夫人,徐媽說,都不記得小姐笑起來是什麽樣子了,那日裏卻整日的合不擾嘴。
夢竹不敢說是在懷陽懷上的孩子,也不許司徒蕭說,所以她們見了都說,這才多久啊,肚子都有了,怕是個壯小子吧。
少帥府和諧而寧靜,喬夫人将注意力轉在了未來孫子的身上,對待李文麗和司徒坤不再那麽冷漠,有時,夢生約了喬夫人和姨娘,與軍中來訪的将軍夫人們玩幾圈麻将,她也欣然同意。
司徒蕭軍務再忙,晚上都盡早的回來,每日讓廚房熬了粥,燕窩、蓮子、雪耳、白果,每天換着花樣,親手喂給夢竹吃,每天這個時候,就是夢竹最幸福甜蜜的時刻,這時他不再有在外面冷俊的表情,鋒利的目光,有的只是為人夫為人父的溫情和憐愛。
夢竹總是微笑着看他将粥放在嘴畔,輕輕的吹上兩口,再送到她口中,有時候她撒嬌地說:“今天不吃吧,我不餓。”他就會變了臉色,很嚴肅地說:“不行,一定得吃。”然後再換了口氣溫聲勸道:“聽話,乖,就吃一點,一點點。”
前線捷報頻頻,李逸林已手握重權,成了除司徒蕭外獨據南方的裕軍實力派,就是原來跟着司徒坤的老将軍們也望塵莫及。他躊躇滿志,只等着手韌時志邦,為父報仇。
這天司徒蕭極晚還沒有回來,夢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朦胧中似乎聽到客廳中有輕微的動靜,卻沒有開燈,難道是他回來了?可每次他回來都是迫不及待地進她房中的。
她悄悄的爬下床,輕輕打開一道門縫,一股濃烈的雪咖味撲鼻而來,司徒蕭坐在沙發上,煙霧纏繞在他四周,手中夾了一支雪咖,那火光在黑暗中如一只幽靈的眼睛,他擡手放進口中一吸,那火光明亮起來,隐約照見他緊蹙的眉頭。
他碰到什麽難事了?因為她有身孕,他從前從沒在這吸過煙,夢竹輕輕走了出來,喚了聲:“沐軒。”他仿佛驚了一下,急忙把煙掐在煙灰缸裏,說:“你醒了?”
“是不是有什麽難事?”夢竹坐到他旁邊,靠在他肩上。 他抱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怎麽了?沐軒?”夢竹伏在他肩上,伸手撫摸他的臉,他的臉棱角分明,能摸到清晰的眉骨和高高的鼻梁,十分的骨感。他捉住了她柔柔的玉指,在他臉上輕輕地摩挲,他說:“夢竹,顧良他出事了,思穎回來了。”
夢竹一驚,抽回了手,看着司徒蕭問:“沐軒,你說顧良他怎麽了?”
司徒蕭手掌輕輕掃了掃額頭,手撐在額頭上,低頭沉聲說:“顧良犧牲了。”
夢竹腦子嗡嗡的響,顧良犧牲了?那個思穎等了許久,盼了許久,為了他毅然陪在炮火中,上次她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