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節

腦子裏全是窗簾上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平坦的水泥汀路像生出了許多的坑坑窪窪,高一腳低一腳的,像個才學步的孩子在奔跑。

屋檐下突然竄出一個人影,擋在了夢竹的前面,夢竹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半晌沒有看清眼前的面孔,但那一雙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嗖嗖的冷氣,她知道,是喬夫人。

“媽,你怎麽在這?沐軒回來了嗎?是不是沐軒回來了?”她使勁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喬夫人的面容,可是不斷從頭頂落下的雨水遮住眼簾,她看不清她的面容。

“你的丈夫,回沒回家你自己不知道嗎?”果真是喬夫人冷冷的聲音。

“我,我不知道,媽,是不是沐軒,是不是他?”夢竹又摸了一把頭上傾瀉而下的雨水,向不遠處的閣樓張望,那兩個人影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片漆黑,她雙腿一軟,就要倒下去。

“我以為你們李家的女子都能将男人的心套牢一輩子,倒不知是一代不如一代。”喬夫人冷笑。

夢竹掙紮着起來,就要向前奔去,喬夫人一把攔住,厲聲問:“幹什麽?”

“媽,您不是都看見了嗎?是不是沐軒,我要上去,讓我上去。”夢竹懇求道。

“是不是你也不能上去。”喬夫人冷冷道:“哈哈哈。。。喬夫人突然大笑:“李靜琴,這就是母債女還吧。”止了笑又冷冷地看着水人一般的夢竹:“你的女兒也該嘗嘗自己的丈夫抱着別的女人是什麽滋味。”

“媽,您讓我上去吧,求您讓我上去!”夢竹跪倒在雨水中,哀求着。

青蓮拿了雨傘追了出來,大叫:“小姐,小姐。”見夢竹已經全身濕透,急忙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對着喬夫人叫了聲:“老夫人。”

“把你家小姐帶回房去吧,在這裏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喬夫人冷聲說。

後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是喬夫人的丫環銀翠,叫道:“老夫人,您怎麽出來了?”

“少夫人恐怕是做惡夢了,銀翠,你幫着青蓮把少夫人送回房去。”

銀翠應了一聲,把披風給喬夫人披上,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的夢竹,夢竹兩眼發黑,雙唇蠕動:“讓我上去,媽,讓我上…”便緩緩倒了下去。

銀翠幫着青蓮将夢竹背回房去,也弄得一身都濕透了,青蓮掐了夢竹的人中,夢竹醒了過來,想要掙紮着爬起來,卻一絲力氣也沒有,只覺得喉嚨裏有什麽塞住似的,話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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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翠看着沙發上的夢竹嘆了口氣,這少帥府都知道,少帥新婚不久少夫人便病了,孩子也沒有了,少帥從此久不歸家,這少夫人怎麽會不瘋狂呢。

“青蓮,好生照顧少夫人吧,我回去換件衣服,還得照顧老夫人呢。”

青蓮點點頭,見夢竹迷迷糊糊如睡着了般,拿了衣服給夢竹換上,又用幹毛巾給夢竹擦幹頭發,可電源離得太遠,吹風用不了,只得連續換了幾塊毛巾,邊擦邊想着那窗簾上的黑影,心也平靜不下來。

擦着擦着,青蓮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一覺醒來,見夢竹滿臉通紅,詫異的摸了一把夢竹的額頭,燒得燙人,急忙打來冷水,用毛巾沾了冷水貼在夢竹額頭。

可一連換了幾盤水,還是降不下溫來,青蓮急得哭了,在房裏轉來轉去束手無策,又想着那窗簾上的黑影,更是煩亂不安,無意中瞥見桌上的電話,像是看見救星了,抓起就撥了李府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李媽,很快去叫醒了逸林,逸林一聽妹妹病了,司徒蕭又不在家,便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青蓮一見李逸林,哭着叫:“少爺,你看看小姐吧,一身好燙啊,是不是要請大夫啊?”

“沐軒呢?”逸林一臉怒氣,真是太不像話了,妹妹病成這樣,他竟然不在家。

“思穎小姐沒告訴你嗎?自小姐回來,姑爺他都沒回來睡過。”青蓮擦了擦鼻子,紅着眼說。

逸林大為驚異,思穎從來都沒跟他說過,他還以為夢竹和司徒蕭和好如初了呢。青蓮欲言又止,不知該不該把那窗簾上兩個暧昧影子的事告訴逸林。

“哥,哥,快,快去看思穎…”夢竹突然醒了,掙紮着坐了起來。

李逸林有些奇怪:“看思穎?夢妹,你都病成這樣了,我讓人去找醫生來,你別亂動。”

逸林吩咐了自己的侍衛去找醫生,他則扶起了掙紮着起來的夢竹,夢竹艱難的站了起來,不顧逸林勸阻,要下樓去。

逸林不知何事,見夢竹頑強地掙紮着要去,只得扶了她一起下去,青蓮撐了傘緊跟在後面,想着不知要發生什麽事,心撲嗵撲嗵的跳。

卷二愛恨纏綿 情何發堪(38)

思穎将壓在身上的司徒蕭推開,起身将壁燈打開,司徒蕭滿身的酒味濃濃向她襲來,只覺胃中十分的難受,急忙跑到衛生間狂吐起來。

擡頭看着鏡子中蒼白的臉,她的雙眼放出可怕的光芒:“司徒蕭,李逸林,你們害死了我的顧良,害死了我孩子的爸爸,我會讓你們知道,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麽樣的滋味。”

低下頭來,她輕撫着肚子,目光突然又溫柔如水:“寶寶,別怪媽媽讓你聞到這麽濃厚的酒氣。媽媽要為你爸爸報仇。媽媽也是不得已的,你一定要原諒媽媽啊。”

兩個月前,就因為李逸林的一意孤行,葬送了顧良的年輕的生命,葬送了顧良一個師所有将士的生命!司徒蕭做為一軍統帥,因為李夢竹的裙帶關系,将李逸林扶上了都統的位置,才會有這樣慘烈的戰事發生,他們全都罪有應得!

多少個眠之夜,她對鏡插花,插的卻是白花,因為她深愛的人已經和她陰陽相隔,她本要随他而去,可是她懷了他的孩子,那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她決定活下來,懷着他的孩子孤獨地活在這個世上。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能一個人靜靜的回到他們的世界,回想他們曾經的美好和甜蜜,回憶那個激情的夜晚。

那是她一生最難忘的一個夜晚,仿佛知道就要陰陽相隔,他們緊緊相擁着,她沒有拒絕他的激情,把最美好的東西給予了他,幾天後,就得到他陣亡的消息。

思穎用水洗了一把臉,穩住自己憤恨的情緒,回了房去,司徒蕭仍然撲在床上輕輕的打着鼾聲,手裏緊緊的抱着絲綢被,思穎想起剛才的情形,不禁冷笑:司徒蕭,你也有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吧,你現在知道,與自己相愛的人分隔是多麽痛苦的事了吧?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想着剛才的情形,思穎依然胃中翻騰。

剛才外面下着暴雨,思穎一個人對着鏡子将一朵朵白色的菊花插進發間,她從不流淚,只是默默的插着,一朵,兩朵,三朵…,直到發間插了滿滿的一圈,像個美麗的花環。

突然門被人重重的叩響,她急忙将發間的花摘下,開了門,司徒蕭一把撲了上來,抱着她就吻了下來,嘴裏含糊不清的叫:“夢竹,夢竹,我愛你,我愛你。”

濃郁的酒氣撲來,她的胃猛的翻騰起來,想要掙脫,突然見前面夢竹的房裏燈光忽的亮了,便抱緊了司徒蕭,低聲在他耳邊說:“是的,沐軒,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司徒蕭狂熱的将一個個滾燙的吻壓了下來,人卻站立不穩,仿佛要倒了下去,她急忙摟緊了他,慢慢的往床上移動。

司徒蕭把她撲倒在床上,她被他沉重的身子壓在了身下,好不容易挪動了身子伸出手關上了燈,司徒蕭已經沉沉的睡去,呼出濃濃的酒氣來。

她相信對面的房裏正在看一出好戲,胃翻騰着,她沖進了衛生間,奇怪的是現在隔了也有這麽久了,還是沒有動靜,她冷笑,難道她真能如那日見到茉莉和司徒蕭在一起那樣不動身色,即使是那樣,她出來後不是也差點摔倒嗎?

她偷偷躲在窗簾後掀起一角,隐約可見下面不遠的通道上幾個人影,夢竹跪倒在地上,那個擋在她前面的背影一定是喬夫人了,雨聲很大,也聽不清她們說些什麽。

她放下窗簾,走到床前,擡起左手,狠狠的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沖進鼻來,她的胃又難受起來。她強忍住,将手指放在床單上,殷紅色的血滴在床單上,像是盛開了一朵豔麗的花。

“夢竹,對不起,不要怪我狠心,誰讓你的丈夫和哥哥害死我的愛人,而你,卻每天在我面前展示你的幸福,你以為我缺少那些衣服和手飾嗎?我缺少的,只是一個愛我的和我愛的人。”

她将手指壓住,直到沒有再冒出血來,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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