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娘呢,恭喜了!”

秦珠玉本是抱着好奇心跑過來的,想着小娃娃都是粉嫩可人的。哪知,見到這剛剛出生的嬰孩,竟然皺巴巴,連眼睛都未睜開。她說話向來直來直往,很不客氣地評價:“醜死了。”

杏兒相公對她說話風格早就了解,加上初為人父,高興都來不及,哪有心思去計較她的話,仍舊是開心地看着自家兒子,然後對兩人道:“你們也成親快三個月了,趕緊生個娃娃,好跟我家小崽子做個伴。”

說罷,便将手中的小娃娃小心翼翼往秦珠玉懷裏送:“小玉,來,給你抱抱我家小崽子。”

秦珠玉本來是不屑的做這件事的,但是當她看見那閉着眼睛的小鬼,小嘴巴微微翕張,小手小腳輕輕擺動,頓時就鬼使神差地将小東西抱在了懷裏。

看完小孩,回家進了院子後,秦珠玉忽然拉着冬生,陰陽怪氣道:“杏兒生的小娃娃真醜。”

冬生啞然失笑:“剛生下的娃娃都是這樣的。”

秦珠玉愣了愣,又用手比劃了下:“他的腳丫子才這麽點。”

冬生笑笑,沒再回她。

本以為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不想,秦珠玉卻似乎是和杏兒家的小崽子幹上了。

晚上,冬生早早睡去,秦珠玉卻輾轉反側,一直睡不着,腦子裏都是白日小娃娃的模樣。

冬生到底是被她吵醒,奇怪地問:“你今天怎麽了?”

黑暗中,他看不見她撅着的嘴,只聽她道:“杏兒的小娃娃真醜。”

冬生不明白她為何還在糾結這個,還未想好怎麽回她,只聽她悶悶的聲音又響起:“要是我們生個小娃娃,一定好看一百倍。”

冬生這才隐約知道她在想什麽,正要開口,她已經再次低聲開口:“書呆,我們成親三個月了,為什麽我還沒有懷小娃娃?”

“你想要小娃娃了?”冬生問。

秦珠玉其實也不太确定,想了想,道:“要是有個小娃娃,會好玩些吧。”

“這樣啊!”冬生想了想,笑道:“或許是我們做生孩子的事做得太少吧!”

秦珠玉咦了聲,一時沒反應過來。

冬生差點笑出聲,幹脆翻身将糾結的人兒抱在懷裏,“既然娘子想要生娃娃,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做生娃娃的事吧。”

待到衣衫被褪盡,秦珠玉才反應他說的是什麽,不免有些羞赧地差點紅透了臉。

冬生親了親她的鼻尖,溫柔地挺身而入,在她耳邊小聲呢喃:“娘子放心,我們生的小娃娃,一定很好看很好看。”

秦珠玉聽這話,心中欣喜,想到這是可以生娃娃的事,頭一次賣力迎合,一番雲雨下來,兩人自然十分愉悅。

只不過到了最後關頭,冬生一如既往地抽身而出。

秦珠玉在這方面實在知之不多,之前,她對冬生的這個行為,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今日想到了生娃娃一事,方才上了心,隐隐約約有些懷疑,只是又不太敢确定,便沒有張口問他。

況且,這樣的事情,她臉皮再厚,也有些問不出口。

只不過,心裏的疑問,卻是深深種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 失眠的人傷不起,爬起來更文

☆、求子大戰鬥

這般又過了些時日,旁邊杏兒家小子已經是又白又胖,杏兒男人整日抱着他在秦珠玉面前晃悠,秦珠玉本想裝作不屑一顧,可看到那小肉包子笑咯咯晃着嫩生生的小腳丫,她還是忍不住去想伸手去捏捏人家,到了後來幾乎是越看越喜歡,連面上假裝不過去。

可偏偏過了這麽久,她自己衣服下的肚皮一點都沒動靜,明明她和冬生生孩子的事就做得挺勤啊。

直到一天,冬生娘又見她在門口逗杏兒家的小豆丁,忍不住玩笑道:“丫頭,這麽喜歡小娃娃,你趕緊和冬生生一個啊,娘也等着抱孫子呢!”

這話真真是說到秦珠玉的痛處,只見她癟着嘴轉身,走到冬生娘面前,又看了眼院子裏咯咯吃食的母雞,忽然哭喪着臉悶聲悶氣道:“娘,我會不會是只不下蛋的雞啊?”

冬生娘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蠢丫頭,這種事情急也是急不來的。”

秦珠玉撇撇嘴,低頭小聲道:“那為什麽杏兒成親一年,孩子就已經生出來了?”

冬生娘拍拍她:“我和冬生爹成親快兩年才有了冬生的呢。”

“是嗎?”秦珠玉下意識道,卻又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眉頭糾成一團,欲言又止的模樣。

東生娘會意:“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就好,我們娘倆還有什麽說不得的。”

秦珠玉哦了一聲,咬咬唇,腦袋伸向前,湊在她耳邊,紅着臉小聲嘀咕了幾句。

冬生娘眨眨眼,怔了一下,脫口而出:“這樣當然是懷不了的。”

說完,看着秦珠玉臉色微紅,面帶幽怨的模樣,頓了下又,朝她招招手道:“別管那小子搞什麽鬼,你照着我做的就行。”

秦珠玉好奇地湊到她跟前,聽她小聲在耳邊叮囑了幾聲,了然地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婆媳兩人合力炖了一大鍋鼈湯,端給冬生時,說是溫書辛苦,要好好給他補補身體,然後齊齊敦促着他喝得精光。

冬生也沒多想,見着兩人期待的目光,很配合地完成了任務。

只不大補過了頭,身體難免有些反應,

到了晚上就寝時,這反應便全然爆發。尤其是待秦珠玉鑽進被窩,兩人身子挨着身子,冬生瞬間覺得燥熱難耐。

這可是三九大寒天啊!

冬生是讀書人,向來認為君子不應思□,所以成親前才一直獨善其身。如今成了親,體會了其中滋味,又因是新婚,便一直放任自己,幾近夜夜笙歌。

可再怎麽放縱,也該是有節制的,此時想着昨晚已經行過這事,而且還不止一次,便努力打消身體的绮念。

秦珠玉已經感受到冬生渾身發熱,心裏略略暗喜,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動靜,終于是忍不住問:“書呆,你很熱?”

“嗯。”冬生在黑暗裏啞聲應道。

秦珠玉又問:“那你幹嘛不把衣服脫了?”

冬生聲音愈加暗啞:“不用,過會就不熱了。”

“還是脫了吧。”說着,秦珠玉便翻身去扯他的衣服。

冬生無奈,也确實是覺得燥熱,便順着她的手,将自己亵衣脫掉,光着身子躺在被窩裏。這樣,倒真的少了幾分燥氣。不料,他剛剛心中松了口氣,準備閉眼睡去,卻感覺秦珠玉的手,覆在他胸口,慢慢往下滑去。

“小玉,你幹什麽?”冬生有些壓抑,雖然秦珠玉平日肆意膽大,但在床上,她還是拘謹害羞的,有時候情到深處,他忍不住說幾句放浪形骸的話,她都會紅着臉,用她慣有蠻橫方式掐他打他,來掩飾無所适從。可這會兒,她怎麽會做這樣大膽的動作?

秦珠玉也不出聲,只是手繼續往下滑,如果冬生稍稍留意,便會發覺她那只作亂的手,其實在微微顫抖。

待到她的手到鑽進亵褲裏,冬生終于是沒法再坐以待斃,一把攥住她,再次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惱羞成怒向來是秦珠玉的做人原則,被他這樣明知故問,幹脆一翻身,抱住他,惡聲惡氣道:“我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冬生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确定你要?”

秦珠玉腦袋昂了昂,倨傲的語氣掩飾着心虛:“當然。”

說完,便很豪氣沖天地将冬生吻住。

這種時候,理智到底至死浮雲。加之冬生被她這樣一撩撥,本來燥熱未平的身體,立刻又星火燎原。

兩人很快纏作一團。帷帳曼紗裏,自然又是一番旖旎無限。

不過這回,秦珠玉是帶着使命的,雖然到後來腦子是混混沌沌,雲裏霧裏,不過卻一直未忘記大事,雙手雙腳将身上的人纏得死緊。

到了最後,冬生眼見把守不住,想趕緊抽身而出,哪知他還才剛剛動,秦珠玉便又纏了上來,連帶着身子下面也縮得厲害,這種銷魂滋味,饒是聖人也無法自拔,終于還是失守。

秦珠玉感覺到身體內的一股溫熱交融,重重舒了口氣,手腳軟軟倒下躺在床上,腦子裏快活地冒出白嫩嫩的小娃娃模樣,人則已經是雲裏霧裏,不知今夕何夕。

冬生倒是恢複得快,皺眉看了看床上殘跡一片,頗有些懊惱,趕緊披上衣服下床,飛快端來一盆水,打濕了毛巾,将床上暈乎乎的人兒半扶起來,耳語道:“小玉,來擦擦好睡覺。”

秦珠玉迷迷糊糊,任他動靜,只不過在感覺到身下異狀時,她猛地睜開眼睛,将他一把推得老遠,惡狠狠吼道:“你幹什麽?”

冬生似乎是有些無辜地攤攤手:“我就是想幫你弄幹淨,不然不好睡覺。”

秦珠玉此時眉毛已經豎起,幾乎是目眦欲裂的模樣:“你胡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懷娃娃!”

冬生愣了下,旋即又笑了開,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臉安撫她,卻又被她哼了聲揮開。

“我不是不想你懷娃娃,是現在不能懷。”冬生在她身旁坐下,“你想想,我開年就得進京趕考,一去說不準就是小半年,你要是懷了娃娃,誰照顧你?”

他本來是想她在這方面迷迷糊糊,也就沒多做解釋,想着順其自然便好,卻不料她竟然是知道了。

秦珠玉聽了他的話,皺着的眉頭稍稍松開,猶疑着悶悶開口:“是這樣嗎?那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之前你也沒說想要小娃娃,這段時間你才提過,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放心,我們會有娃娃的,肯定比杏兒家的好看。不過得等到我參加了科考,定下來後。行嗎?”

“行吧!”雖是這樣說,但秦珠玉語氣還是有些失落的。

冬生見她失望的小臉,想轉移目标,便随口問:“之前你不是不懂的麽?怎麽突然知道的。”

秦珠玉坦然道:“我問娘的。”

冬生一口氣被噎住,雖說婆媳無話不說是件好事,可這種夫妻閨房的問題也去請教他娘,還是有些丢人的。便咳了咳道:“以後有什麽問題,直接問我就好,不用問娘的。”

“哦。”秦珠玉腦子還在想着還要那麽久才能有娃娃失望得很,便随口讷讷應了聲,應了之後,又想起什麽似的,撇撇嘴鄙夷道:“你自己還不是許多都不知道!”

呃!冬生撫額。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本來唧唧歪歪風格,加之樓主是兩k黨,一章沒還講啥內容就沒了,所以就更顯墨跡。

樓主也覺得一章兩千字是少的有點坑爹,所以想問下大家,是希望日更2000,還是隔日更3000+呢?

☆、臨別風波

生子一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歡歡喜喜的過年。農村過年總是特別熱鬧的,秦珠玉整日吃飽喝足,又跟着大壯二強日日伸長脖子等着看串村的戲班子表演。到了正月初五六,見冬生娘開始為冬生準備東西時,方才想起冬生馬上要啓程去京城趕考一事來,而這一想,問題就來了,原來是冬生這一走就是三五個月。

三五個月呢!秦珠玉掐指算了算,她和冬生統共在一起大半年,成親更是才三個多月。這馬上要分別這麽久,想着就已經受不了。

這樣想着,她便趁着晚上睡覺時,向冬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書呆,我想和你一起去京城。”

冬生想也沒想就拒絕她:“別鬧了,從這裏到京城大半個月的行程,我又沒那麽多錢租馬車,難道讓你跟我一起風餐露宿?”

“沒關系的,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行了,等考試一結束,我就回來。現在,睡覺!”

實際上,也從來沒聽過有哪個趕考的書生,還千裏迢迢帶着媳婦去的。

不過,冬生顯然低估了秦珠玉的執拗,本想着她只是說說而已,聽自己拒絕也就打消了念頭。哪知,第二天一早,冬生一睜眼,就見她幽怨地坐在床邊,看到他睜開眼,便道:“我要跟你去。”

冬生不為所動:“不行。”

“我要。”

“不行。”

“我要。”

“不行。”

“我要……找娘說去。”

冬生正準備繼續拒絕,秦珠玉卻話鋒一轉,氣哼哼地跑了出去。

冬生娘聽了她說,自然是跟冬生态度一樣:“冬生是去趕考,又不是去玩,你跟着幹什麽。”

秦珠玉一聽,急了,拉着冬生娘的手直嚷嚷:“我想去,我可以照顧書呆的,他備考的時候,我可以給他做飯洗衣服。”

冬生娘默默想了想頭天中午,這丫頭差點燒了竈房的情景,不确定地問道:“你确定你能照顧冬生?”

秦珠玉被這樣一問,自然是有些心虛的,嘟囔了兩聲:“反正不會給他添亂。”

冬生娘拍拍她的手:“小玉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冬生,可這也是沒辦法,你就在家跟娘一起等他回來,行不?”

“誰舍不得他了!”秦珠玉下意識反駁,說完又撇撇嘴,不耐道,“對啦對啦,我就是舍不得他。”

冬生娘見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噗嗤笑出來。

“娘,你別笑。我就是想跟他一起去京城。你想啊,有我陪着他,他心情肯定很開心,一開心呢就會考得很好,對不對?”

雖是一番無賴話,冬生娘卻是聽得有些躊躇了,想着自己這些日子的點滴,這兩人在一起後,冬生似乎真的開心不少。

正想着,冬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冬生娘擡頭猶豫着問:“冬生,要不……你帶着小玉一起去京城?”

冬生皺皺眉:“娘,你怎麽也跟着小玉一塊胡鬧,路途那麽遠,到了京城也不知什麽時候安頓,我一個男人倒是住哪裏都無所謂,可小玉是個姑娘家,萬一受了委屈怎麽辦?”

“書呆,不會的。再說,我也能吃苦的。你看娘都答應了,就讓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秦珠玉語氣裏帶着點不自覺的嬌嗔。

饒是平時,被她念一念,什麽過分的要求冬生都會答應,只是這次不是小事,冬生說什麽都不讓步。

秦珠玉撇着嘴,惡劣地想,我天天念,讓你耳朵都長繭,看你答不答應。

秦珠玉說到做到。

晚上睡覺前,揪着冬生:“我要跟你去京城。”

冬生翻身,默。

早上起床時,冬生睜開眼,便是她放大的臉,嘴巴一字一句吐出來:“我要去京城。”

飯桌上,她坐在他對面,扒了幾口飯,冷不丁冒出:“我要跟你去。”

冬生看書時,她會突然從背後冒出來,嘿嘿一笑:“我要去。”

冬生眼見有些扛不住,向他娘求助,她娘卻只是重重嘆口氣,然後默默飄走了。

到了第三天,冬生終于是禁不住秦珠玉的死纏爛打攻勢,只得點頭答應了她。當然,也只是嘴巴上答應,心裏想的卻是,到了啓程那天,悄悄走掉便好。

不過,看到秦珠玉開開心心去收拾行李,心裏還是有些不忍。

說到底,他自己也舍不得她。

臨行前一晚,冬生有意和秦珠玉溫存,糾糾纏纏許久,秦珠玉終于是沉沉睡去。

冬生卻是蹑手蹑腳穿好衣服,又在她暖暖的小臉上吻了許久,才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冬生娘在院子外牽了馬等了許久,見他出來,小聲道:“睡着了?”

“嗯。”冬生接過缰繩,語氣有些悻悻的不愉。

“你真的要這樣悄悄走?”

“不然呢,要帶着小玉一起麽?”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娘……”

“好了,知道知道。你一路小心點,娘會替你照你顧媳婦兒的。”

冬生點點頭:“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頓了頓,“小玉醒來知道我悄悄走後,肯定會發脾氣,你好好安撫安撫她,別跟她一般見識。”

冬生娘笑:“知道,娘不會欺負你媳婦的。”

“你告訴她,我一考完就回來,給她帶好吃的還有漂亮衣服回來。”

“知道。”

“讓大壯二強多陪她一起玩。”

“好的。”

“她要什麽你都買給她。”

“一定。”

“再告訴她,我一回來,我們就生小娃娃。”

“行吧。”

“還有……”

“夠了!”冬生娘終于忍不住,要不是怕吵醒屋內的秦珠玉,她差點就要吼出來,“你要這麽舍不得,幹脆就将人帶走。婆婆媽媽,你不煩你娘還煩着呢。趕緊走,要等人醒了就麻煩大了。”

冬生讷讷地“哦”了聲,念念不舍地看了眼院子內,當然是什麽都看不到,最終是在他娘不耐煩的眼神中,慢慢牽馬離去。

“啊!”

次日一早,只聽得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

冬生娘匆匆忙忙沖進房間,便見秦珠玉手忙腳亂地穿衣服,見到她,一雙眼睛裏已經是眼淚直打轉:“書呆走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是在騙我!你們都騙我!”

話說,秦珠玉睜開眼睛,發覺冬生不在身邊,心裏嘎登一下,直覺不妙,跳下床翻了下櫃子,果然見冬生那個小包袱已經不再。傻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怎麽能騙她!

冬生娘假意咳了咳:“小玉啊!冬生也是萬不得已才騙你的。既然他已經走了,你也就別想了,老老實實等他回來就行了。”

“我才不!”秦珠玉穿好衣服,站在地上紅着臉大吼大叫,“我要去追他。”

冬生娘愣神間。她已經背着自己準備的那個小包袱,一溜煙跑了。

哎呀!這死丫頭!冬生娘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

出門時,正巧遇見串門來的大壯二強:“咦?表姨,表嫂這是怎麽了?剛剛跟她打招呼也不理,跑得跟兔子似的快,眼睛也跟兔子似的紅紅的。”

冬生娘瞪了兩人一眼,沒好氣道:“她這是追冬生去呢,你們趕緊去把她攔回來。”

“啊?”

“哦!”

秦珠玉跑得就真的跟兔子似的。一直到了村口,三人才追上她。

冬生娘氣喘籲籲在後面,命令前面的兩個小子:“快把你們表嫂攔住,別讓她追了。”

大壯二強得令,也顧不得太多,一人一只手,将秦珠玉拉扯住。

可這時的秦珠玉就跟犯了性子的牛犢子一樣,怎麽也拉不住,何況她還有點三腳貓功夫在身。冬生兩個可憐的表弟,很快就挂了彩,不過有令在身,也不敢松手,只得生生挨着她的拳腳。

片刻之後,冬生娘已經追上來,喘着粗氣,加入這混亂的戰局,一把将秦珠玉抱住,又拉下她的包袱,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別鬧了!”

這一聲怒吼,總算是讓秦珠玉安靜下來,只是,片刻之後,卻見她嘴巴一撇,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大壯二強愣住,不自覺地就松了手。冬生娘也有些無措地放開了她。

得了自由的秦珠玉,伸手用袖子抹了把眼淚,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臉嘤嘤哭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強忽然開口:“表嫂,別哭了。你看,表哥回來了。”

“我才不信你。你們都是騙子。”

“真的,不信你擡頭看。”

“我不!”

“小玉,你在幹什麽?”

“管你……”

後面的髒話還未出口,秦珠玉忽然回過神般擡頭,便見冬生牽着馬,站在自己幾步之遙,皺着眉,疑惑又擔憂地看着她。

她猛地從地上蹦起來,跑過去抱住他又打又踢:“你這個騙子!竟然敢偷偷離開。”

冬生被打得呲牙嘆息:“我這不是知錯就改,回來接你來了麽!”

“哼!”秦珠玉推開他,腦袋一偏,“你不接我,我也會追上你的。”

“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在丢人?”

“誰啊?我怎麽不認識!”

“行了,上馬吧。”

秦珠玉喜滋滋爬上馬,對在場的另外早已無語的三人,揮揮手:“娘,大壯二強,我們走了,你們就乖乖在家等着書呆高中吧。”

三人齊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要進京了,狗血神馬的會不會來呢,會不會呢……無限回聲ing

☆、進京了

大半個月後,冬生和秦珠玉終于是抵達京城。此時二人都是風塵仆仆的模樣,活生生兩個初次進京的鄉巴佬。

天子腳下的人,即使是普通城門守衛,也自覺高人一等的,見着這兩個明顯異鄉人,微微有些輕鄙的眼神。

好在冬生向來是随遇而安的性格,也沒放在心上。他本以為秦珠玉會因此不悅,可進了城門後,卻見她一直四處張望,表情興奮又迷惑不解。

“是不是第一次進京城,很興奮?”冬生轉頭看着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風餐露宿,讓她那張本來白皙小臉黯淡了不少,臉頰也微微削瘦。他不是不心疼的。

秦珠玉點點頭,片刻,又抓着後腦勺道,似乎是很迷茫的樣子:“可是,我覺得這裏好熟悉。”

冬生自然沒放在心上,只道:“等安頓下來,我們好好逛逛。”

“我真的覺得自己來過這裏。”秦珠玉心思還在自己的迷惑中,想了想,拉着冬生道,“前面拐角處有家包子鋪,蛋黃包很好吃。”

冬生無語地跟着她,不想,到了轉角處,真見着一家小巧別致的包子鋪,頓時有些傻眼。秦珠玉見自己想法沒錯,喜形于表地蹦跶到鋪子前,沖着小二道:“我要四個蛋黃包。”

“好嘞!姑娘可真是趕巧,正好剩四個蛋黃包。”小二将包子裝好遞給她。

秦珠玉轉頭,啃了口手中熱氣騰騰的包子,對冬生道:“書呆,快給錢。很好吃的不騙你,我們一人兩個。”

冬生上前給了錢,接過她手中的包子,輕咬一口,果真美味。再轉頭看她,正好迎上她笑眯眯滿足的表情。

這一刻,他心中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形容的微妙感覺,他抓不住頭緒,卻莫名恐慌。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個包子,再擡頭時,秦珠玉已經将自己那兩個消滅幹淨,歡快地打着嗝,似是意猶未盡。

冬生沒多想,将手裏剩下的包子遞給她:“吃吧。”

秦珠玉愣了下,本想擺手拒絕,但是眼神瞟到還冒着熱氣的包子,舔了舔嘴唇,終于還是拿過去,然後掰成兩半,遞回其中大的那半給冬生:“我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冬生欣然地笑笑,心中的不安卻仍舊揮之不去。

“小玉,這麽久了,你有沒有想起點什麽?”過了片刻,冬生小心翼翼地問。

秦珠玉還在專心地吃着包子,完全沒心沒肺的模樣:“沒有啊,一點都沒有想起。”

“那你希望想起來嗎?”冬生繼續問。

“無所謂的,反正想起來了也沒什麽差別。”秦珠玉吃完最後一口,擦了擦嘴巴,嘿嘿挽住他的手,“就算想起來,你也還是我相公。要是你考上狀元,我可就是狀元夫人呢!”

冬生搖頭笑笑:“要是考不上呢?”

秦珠玉想了想,咧嘴一笑:“那也還是舉人夫人。”

她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因為人生地不熟,兩人牽着馬,到了晚上才找到住處安頓下來。

是近郊的一座簡陋宅子,已經有兩個進京趕考的舉人住在裏面,都是讀書人,環境算不得複雜。冬生也稍稍放心。

除了冬生外,秦珠玉對讀書人都沒多大興趣,也就沒在意這兩個臨時鄰居長得是圓是扁,和冬生收拾好屋子,便早早休息。

也真的是,太累了。

可到底還是硬邦邦的床鋪,比一路的風餐露宿好不了多少。第二日醒來,秦珠玉也還是腰酸背痛得厲害。

此時已經臨近春闱開考時間,冬生沒有精力顧及這些小細節,便将錢袋交給秦珠玉,讓她一個人去買點被子之類的用品。

秦珠玉想着自己如今為□,自然是要替冬生分擔瑣事,何況她跟着他來,就打定了心思要照顧他,做個好媳婦。要讓他吃得好,睡得好,開開心心好好考試。

懷着這樣的心思,秦珠玉揣好冬生的錢袋,雀躍地出了門。

興許是潛意識作祟的緣故,秦珠玉一路竟然是輕車熟路。她自己倒是沒多想,只是覺得大致從前是來過的,所以才有些熟悉感。

找到賣被子的地方,她很有成就感地跟人還掉了三分之一的價錢,然後背着床厚厚的被子,在熙攘的京城大街中,一路走到一路瞧。

走着走着,她忽然聞到一股甜絲絲的香味,嗅了嗅鼻子,正是在現做的糖人。

冬生之前告訴過她,所帶銀兩不多,到了京城得省着點花。秦珠玉咬了咬嘴唇,心道,吃一串糖人應該不算亂花吧。

腦子在猶豫,腳步卻已經先行一步移動。

“老板,我要一個。”秦珠玉兩眼放光地看着小販手中靈巧的活。

“好嘞,馬上。”小販手中的糖人正好做了大半,不幾下,就已經完成遞給了滿臉期待的秦珠玉。

秦珠玉給了錢,接過糖人喜滋滋地舔一口。本準備離開,但是又想到了冬生,便讓小販再給她做一個,自己則蹲在一旁邊吃邊等着。

“少爺,您想吃糖人麽?”

秦珠玉正吃着,旁邊有人的對話響起。因為背對着,她看不到別人。而別人也只能看到有一個被被子擋住大半個後腦勺,蹲在地上的姑娘,誰會去在意。

“沒有,只是想起小玉從前總纏着我給她買這種東西,一時有些傷懷罷了。”

小玉?背對着二人的秦珠玉翻了個白眼,竟然跟她名字一樣。

“少爺原來是想小姐了,人死不能複生,已經一年了,少爺您就放寬心點罷。”

“阿福,你相信嗎?我一直覺得小玉沒有死。”

“阿福也希望是這樣,可是小姐如果還在的話,怎麽這麽久了都不回家?”

“我也想不通。哎,算了,我們走吧。”

“诶。”

兩人剛剛轉身走出幾米遠,蹲在地上的秦珠玉便啃完了糖人,拍拍手站起來,複又繞到前面,還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離去的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尤其是那身長玉立的那位,整個人有種不羁的風流姿态,竟然讓她莫名熟悉。

秦珠玉抓了抓腦袋,懵懵的感覺一閃而過。

那小販遞給她做好的糖人,笑着打趣道:“姑娘,你是看剛剛那位公子吧?我将才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俊了。”

“我就是覺得他有些眼熟。”秦珠玉轉頭又看了眼漸漸遠去的背影,“老板,你知道他是誰嗎?”

老板搖搖頭:“看那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貴,我這種做小生意的怎會認識?不過那公子倒是在我這裏站過幾回,也不買,就那麽看一會,好像挺難過的樣子。”

秦珠玉重點顯然和小販不同,只見她撇撇嘴:“有錢人就是摳門,連串糖人都舍不得買。”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來,因為故事沒有國仇家恨,所以繼續走瑣碎叽歪路線,對不住了~~~

☆、丢錢

秦珠玉的開心并沒有持續多久。

當她拿着給冬生捎回的糖人,一路往回走時,很快又被街邊的各種景象吸引。

京城不比邊遠小城,十裏長街,白日全然是珠翠羅绮溢目,車馬塞途,來往人群更是摩肩接踵。

就在秦珠玉又看中一個頭釵,猶豫許久準備掏錢買時,忽然發現一件讓她驚慌不已的事情——她的錢袋不見了。

秦珠玉對錢財實則沒有任何概念,但總還知道,這錢袋裏的銀子是冬生帶來的全部盤纏,兩人這段時間吃穿用度全都指靠着它們了。

不見了錢袋,可真是件天大的事情。

秦珠玉腦子一下就懵了,慌慌張張上下摸了好幾遍,确定不在後,急的一跺腳,趕緊往來時的方向跑去,一路跑還一路撞到了不少人,收獲了好多聲罵罵咧咧。

這時的她,也顧不得太多,只是低着頭在地上尋找,生怕錯過一線機會。

當然,傻子都知道這必然是徒勞無功的。她的錢袋早不知流落在了哪個京城小賊手中。

在家中溫書的冬生,到了太陽快落山時,見秦珠玉還未回來,不免有些着急。想了想,閣下書卷,準備去外面找她去。

剛走到門口,恰好遇見被着床被子,一手握着根糖人,耷拉着腦袋走進來的秦珠玉。

“怎麽去了這麽久?”冬生見她回來,放下了心,随口問。

秦珠玉站在他面前半響,才緩緩擡起那張已然髒兮兮的小臉,紅着眼睛,幽幽開口:“書呆……”

冬生見她這模樣,吓了一跳,拉過她來上下打量:“你這是怎麽了?”

“錢丢了!”開口時,秦珠玉的聲音已經依稀哽咽。

冬生愣了下:“你是說錢袋裏的錢都丢了?”

“嗯。”秦珠玉點點頭,“整個錢袋都丢了。”

說罷,眼淚已經是吧嗒吧嗒掉下來。

冬生見她這悔恨委屈的模樣,哪裏還忍心責怪,只趕緊拉着她安慰:“丢了就掉了,沒關系的。”

秦珠玉抽抽泣泣抹了把眼淚:“那我們吃什麽?”

“沒事,沒事,我明天拿幾幅字畫去賣。”冬生其實也有些發愁,京城不比家裏,人生地不熟的,他一個默默無聞的書生,也不知道字畫能不能賣出去。可見眼前的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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