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提過的人都出現了
最近狀态不佳,寫得有點爛,恢複中。這個故事完全是想到哪裏寫哪裏,所以問題多多。果然挖坑還是要先完整構思寫好大綱神馬的才行啊~~
☆、相見
“小玉!”冬生看着眼前的人,又驚又喜,滿臉不可置信。
秦珠玉轉頭,看到冬生的臉,眼眶瞬間紅了,正要開口,卻被趙雪兒氣沖沖打斷:“秦小玉,你幹什麽?”
秦珠玉這才想起這號讨厭的人物,趕緊回頭對上她,同樣的怒氣沖天:“趙大雪,我才要問你幹什麽呢?在人家裏,跟人家相公拉拉扯扯,你要不要臉?”
趙雪兒哼了聲,陰陽怪氣橫了她一眼:“人家相公又不是你相公,幹你何事?我又沒拉你的顧大将軍。”
秦珠玉心虛地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人,想了想,對趙雪兒哼了聲,拉着冬生飛快跑了。
趙雪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兩人已經在夜色裏跑遠,氣得她在原地跺腳大叫:“喂!你還說我呢,你還不是和人家拉拉扯扯!我要去告訴顧輕舟。”
冬生一言不發地随着秦珠玉跑了一段路,又被她鬼鬼祟祟扯進一處小石山後面。
秦珠玉四處張望了下,确定沒人在附近,才又縮回頭,對上冬生。
到了這個時候,聰慧如冬生,自是心下了然。不過見她安然無恙,這些天心裏的擔憂便放了下。而剛剛的驚喜,經過這一路奔跑,也已經冷卻,餘下的便只有隐隐的一股怒氣和失望。
他之前連最壞的打算都已經想到,最糟糕也不過是小玉想起自己忘了他。但現下這情景,卻告訴他,她并沒有忘記他,只是沒來找他而已。
秦珠玉借着月色,見他臉色沉沉的不愉,心虛地撲在他懷裏,抱着他的腰:“書呆,我想起我是誰了。我也不是故意不去找你,是我爹爹和大哥不讓我出門。”
冬生任她抱着自己,屹立不動,開口的聲音卻冷冷沉沉:“你還記得我是誰?”
秦珠玉吃吃一笑,嬌嗔道:“你是我相公啊!”
“是嗎?”冬生冷冷嘲弄着問。
秦珠玉怔了怔,放開手,腦袋從他胸口擡起來,一個不滿,平日的蠻橫勁兒又上了來,用力揪了他兩把,惡聲惡氣道:“書呆,你幹嘛這樣?我不喜歡你這樣和我說話。”
冬生繼續冷笑道:“是啊!侯府千金!在下是不應該跪着說話才能令您滿意?”
秦珠玉一震,這下,當真被氣得猛吸氣,直接對他便是拳打腳踢,雖是虛張聲勢,倒也讓冬生疼得哼了一聲。
聽到這悶哼聲,秦珠玉立馬停下動作,但臉上還是憤憤的模樣。見冬生梗着脖子不看她,嘴巴一撇,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大哥和爹爹不讓我出門,他們一門心思以為我是因為失了憶被人占了便宜,還說要找出那人殺掉。我想和顧大哥退婚,他也不同意。我不知道怎麽才好。好不容易見到你,就連你現在也要欺負我。嗚嗚嗚……”
良久,冬生終于是嘆了口氣,擡手拍拍她的背,又捧着她的臉,替她擦了淚水,輕聲道:“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都要一起面對的,知道嗎?”
秦珠玉哽咽着點點頭,片刻,又委屈控訴:“那你還那樣對我說話。”
“因為我有點生氣。”
“哼!”秦珠玉不買賬的頭一偏。
冬生繼續低聲道:“還很擔心,很難過。”
秦珠玉轉過頭看着她,眼眶酸酸的,悶悶開口:“我知道。”
冬生想了想:“不管怎樣,我們得去和你父兄說清楚。就算之前你是不記得,但我們也是心甘情願成親,是拜了天地行了周公之禮的。”
“不行不行。”秦珠玉趕緊打斷他,“你不了解我大哥,他又兇又□,一心只認定了顧大哥做妹夫。如果知道這一年我是同你在一起,肯定會不讓你好過。”
冬生笑了笑:“沒關系的,說起來,我也确實是趁你失憶才有機會娶了你,也确實是奪了人家未婚妻。你父親和大哥要罰我,我也無話可說。”
“哎呀!真的不行。”秦珠玉急了起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大哥,他一個不滿意,殺了你也是有可能的。還有顧大哥那樣驕傲自負的人,肯定也不會放過你。”
冬生見她這樣堅決,又開始有些生氣:“難道你就讓我一直這樣裝作一無所知。你和顧輕舟的婚事已經讓皇上欽點。你是不是還要讓我眼睜睜看你和他成親?”
“怎麽會?”秦珠玉撅着嘴不滿道,“要真這樣,我就和你私奔,我們回金疙瘩村。”
冬生無奈地搖搖頭:“這是能由着性子來的麽?你舍得你父親和哥哥們?你對得起他們的養育之恩?而且,我也不會做這種非君子所為的事。”說着拉起她的手,“我們現在就同你家人說清楚。”
“不行不行!”秦珠玉往後拖住他,眼見着又要急哭的樣子,“我大哥和顧大哥真的會殺了你的,我不能讓你有事。”
冬生回頭,見她這般執拗,知她是當真擔心自己,一時也只能作罷:“那你說要怎麽辦?”
秦珠玉抹着眼睛:“反正你現在不能讓我大哥他們發現,我不要你受傷。”她想了想,“等我和顧大哥取消了婚約再說。”
冬生重重嘆了口氣,終于還是讓了步:“好吧,我等你。”
秦珠玉見他妥協,立刻喜笑顏開,抱着他的腰道:“你不生氣了?”
“嗯。”冬生無奈地點點頭。
“那你親親我。”
冬生只得在她額頭輕描淡寫印了一下。
但這顯然讓秦大小姐很不滿意,垮下臉惡聲惡氣推了他一下:“不是這樣的。”
冬生白了她一眼,還是捧着她的臉,朝着那不點而赤的櫻唇貼上去。輕輕吻了片刻,又想到這磨人的東西,幹脆憤憤地用力狠狠輾轉肆虐一番。
兩人分開時,秦珠玉捂着被親腫的嘴唇,支支吾吾抱怨:“死書呆,你是要吃了我嗎?”
說完這話,才發覺別有深意,看着冬生深深的目光,聲音也放低了下來,哼哼唧唧開口:“書呆,等我能出門了,就去找你。”
冬生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輕聲回應:“好的。”頓了頓,又道,“記住,如果有什麽事應付不了,要想到我。我是你相公,不是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愚人節二更不是玩笑哦。哈哈,因為怕被人整,幹脆躲在家碼字不出門。大家節日快樂!
PS:小玉這樣的萌妹紙耍完霸道再撒嬌是完全有用的。但素如果是條真漢子,那就只能節哀了!
☆、不相識
因為見着了冬生,秦珠玉回水榭戲臺那邊時,幾乎是雀躍着跑過去的。她大哥秦伯松見她半天不出現,一出現就這般咋咋呼呼,非常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秦珠玉到底是有點心虛,嘴裏悄悄碎碎念抱怨了幾句,畏畏縮縮繞到離秦伯松遠一點的位置,靠着她四哥坐下。
秦季桓瞥了一眼她,随口問:“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去猜燈謎了。”秦珠玉信口胡謅。
秦季桓見她樂呵呵的跟之前一點郁卒模樣判若兩人,心生奇怪,湊近一看,又發覺她眼眶紅紅的,明顯是哭過,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疑問:“小玉,你怎麽了?”
秦珠玉不明所以,下意識反問:“什麽怎麽了?”對上他的眼神,才意識到是自己眼睛惹了禍,心道四哥肯定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哭,想到剛剛讨厭的趙雪兒,便故意嫁禍,“還不是皇宮那個小公主,她把燈籠都摘下來獨占了,害我都沒有燈謎猜,給氣哭的。”
秦季桓信了她的話,笑了笑:“怎麽還像個小孩子。
坐在另一端的顧輕舟也聽到了兩人對話,笑着插了一句:“是啊,玉兒都要嫁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
秦珠玉本來笑着的表情,僵硬着讪讪對他笑了笑,又幽怨地對上四哥的臉,兩人都默默相視一眼,無奈地露出兩副鬼樣子。
這時臺上的戲□已過,戲迷老侯爺也稍稍回神,聽到顧輕舟的話,點點頭對秦珠玉道:“小玉啊,剛剛爹爹和輕舟商量了下你們的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初一,你看怎麽樣?”
“啊!?這麽快?”秦珠玉下意識就叫了出來。
“快什麽快?要是你去年沒偷溜出去,你和輕舟早已經成親了。”秦伯松沒好氣地喝住她。
“四哥?”秦珠玉只得委委屈屈朝秦季桓求救。
秦季桓也心知這樣急,照秦珠玉那性子,肯定得鬧出大事,只得趕緊對幾人道:“小玉出了那麽大的事才剛剛回家,婚事還是不宜這麽趕吧。”頓了頓,又對侯爺說,“爹,難道您就不想小玉待在府裏多陪您一段時間。”
侯爺看着秦珠玉撅着嘴的小模樣,心道也是,女兒起死回生,剛剛回來,這麽快就嫁出去,還真是舍不得,便對顧輕舟道:“季桓說的對,你和小玉的婚期就緩緩吧,反正也不急于這幾天。”
顧輕舟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笑着應承說好的。
于是本來打算這晚當衆公布的顧秦兩家婚事,便不了了之。
不料,秦珠玉剛剛暗自松了口氣,便見到那煩人的公主趙雪兒,氣勢洶洶越過人群,直接朝侯爺這桌人跑過來。
出了皇宮,規矩便不再繁冗。對于趙雪兒的行為,侯府人也是見慣不怪。唯獨秦珠玉還對她之前拉着冬生的畫面耿耿于懷,見她過來,哼了聲,腦袋扭向了一邊。
趙雪兒的目标本來就是她,見她這模樣,指着她對顧輕舟道:“顧将軍,我看見秦小玉給你戴綠帽子,她剛剛拉着一個男人不知跑哪裏親親我我去了。”
秦珠玉沒想趙雪兒讨厭到這地步,告狀也就算了,還含血噴人——好吧,好像也不算是含血噴人。不過她當然是不會承認,跳起來就回指着趙雪兒道:“你少胡說八道,我是看我家客人被你這個臉皮厚的公主纏上,幫他脫離你的魔爪!”
這兩人打小不和,見面不吵架才叫稀罕。侯府人本來還對趙雪兒的話有些吃驚,教秦珠玉這樣一反駁,聯想到公主向來的所作所為,自然是相信了秦珠玉的話。
趙雪兒見衆人都無反應,只得拉着顧輕舟道:“我不騙你,秦小玉剛剛真的和一個男人看起來很不尋常,就是今年那個探花郎。”
秦珠玉一聽冬生的身份被她敗露,氣得差點跳起來,要和趙雪兒拼命,還是秦季桓攔住了她,然後笑着對一臉納悶的老侯爺道:“說起探花郎,是我邀請來的。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我正打算向父親您引薦呢。依我看,小玉應該真的是想好心幫助人家。”
“就是。”秦珠玉連連點頭,“我可不能讓客人在我們秦府被人占便宜。”
趙雪兒見沒有人信任她,只得氣哼哼甩甩衣袖,帶着侍衛走了。
只是,秦珠玉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卻見四哥起身,往後方走去。
她下意識轉頭一看,差點沒吓的從椅子上跌下去。
原來是,秦季桓适才回頭時,恰好見到人群中遙遙站着的冬生和人交談,便想着不如就現在就将這年輕人引薦給父親。
冬生剛剛和張瑾會合,兩人正說着話,稍一擡頭,就看到秦季桓朝這邊走來。再正了正目光,越過秦季桓背後,便是坐在侯爺旁邊的秦珠玉,正朝他焦急地擠眉弄眼。
他不着痕跡地扯了扯張瑾的衣服,低聲道:“待會你見到小玉,一定要裝作不認識。”
“嗯?”張瑾明顯沒反應過來。
“你現在別問為什麽,反正見到小玉一定要裝作不認識。”說完,便笑臉對迎面走來的秦季桓。
秦季桓來到他面前站定,也看到了張瑾,笑道:“原來張老板也在。”
張瑾見被大人物點名,嘿嘿笑道:“我随書生一起過來見世面的。”
秦季桓笑:“來者都是客。”罷了,又話鋒一轉,“正好現在臺上的戲沒什麽看頭了,不如宋兄和張老板就同我去見見我父親。”
其實冬生之前想見侯爺也不過是想确定秦珠玉的身份,現下确定,倒是沒什麽必要再去拜見,他不需要這樣的攀附。但想着畢竟也是自己岳丈,雖說身份不合時宜,但提前認識一下也是應該的。便随着秦季桓一路走了過去。
秦珠玉見四哥帶着冬生兩人走過來,緊張地都要手忙腳亂,匆匆拿起一杯水壓驚,還打翻了水杯,自是引來他大哥的不滿。
秦季桓帶人走到侯爺面前,輕聲開口:“爹,這就是我給你說的今年的探花郎。”
冬生躬身作揖,畢恭畢敬道:“在下宋冬生,見過侯爺。”
老侯爺确實是個惜才之人,轉頭看向冬生,樂呵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實是一表人才。聽說是從遠鄉考來的,不容易啊不容易!”
只是他這話說完,忽然又注意到冬生旁邊的張瑾,本來笑着的表情,微微變成了不解。
原來是張瑾看到了侯爺旁邊低着頭的秦珠玉,一時驚呆,嘴巴張開老大,一副見鬼的模樣。
秦季桓自然也發現了張瑾的異樣,輕聲喚了他一句:“張老板?”
“啊?”張瑾反應過來,下意識瞥了一眼冬生,卻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想到他剛剛跟他說的話,努力把自己的吃驚壓下,讪讪笑了笑,“我看到這位小姐,覺得有些面熟,仔細一看才發覺看錯了。”
秦季桓哦了一聲,雖說對于秦珠玉突然的安靜沉默有些不解,但是還是随口介紹:“那是家妹,秦珠玉。”
侯爺聽了,也呵呵一笑,拉起秦珠玉的手,朝冬生張瑾二人道:“是啊,這是小女。你們看,都被我這個當爹的寵壞了,見了客人,也不打招呼。”
秦珠玉別別扭扭擡頭,支支吾吾開口:“宋公子,張公子……”
冬生見她這緊張兮兮的模樣,忍住笑,揖手道:“小生見過秦小姐。”
張瑾讷讷反應過來,也趕緊學冬生的樣子:“見過秦小姐。”
秦珠玉對上冬生含笑的眼,那裏面篤定從容的安穩,讓她本來緊張不已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完成榜單任務,俺最忙的星期二都更了,自己都被自己感動~~2萬字好遙遠啊~~
☆、兩人相見
這幾日,張公子覺得似乎是做夢一般,雲裏霧裏,好不真實。還未從小玉是侯府千金秦珠玉的這個現實中回過神來,又見着一位據說是皇上小女兒當朝公主的姑娘,三不五時來找冬生。
他正酸溜溜地想着,死書生這下祖墳該冒青煙了。便聽碰的一聲,櫃臺被人猛地一拍,他吓了一跳,朝眼前一看,只見一個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的姑娘,朝他擠眉弄眼。待他再仔細一看,額滴神,他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呃,小玉姑娘……不,秦小姐……”張瑾一時語無倫次,結結巴巴。
小玉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問:“書呆呢?”
“後……後院。”
見秦珠玉聽了轉身就朝裏走,張瑾方才反應過來,從後面喚住她:“那個,小玉姑娘,書生他……”
“怎麽了?”小玉稍稍轉頭,不明所以。
張瑾吞吞吐吐道:“書生……書生……他……”
秦珠玉見他半天也放不出個屁來,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又朝後院跑去了。
當他跑到後院時,方才明白剛剛張瑾吞吞吐吐是為何。
冬生自然不知道秦珠玉駕到,還在認真教着公主詩書。說起來,對于這個公主,他也有些不甚其煩。秦府那次之後的第二日,這位金枝玉葉,就抱着一大摞書,跑來他的住處請教他。當然,說是請教他,其實不過是讓他幫忙完成宮中夫子布置下來的功課。
冬生本打算推脫了事,無奈這公主纏人功夫一流,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最重要是,他發現趙雪兒乃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完完全全的草包一個,也難為宮裏夫子給她的那些功課,想來是要她自己完成,必是不可能的。于是,冬生只得耐着性子,做一回好人,一遍一遍給她答疑解惑。
“趙雪兒,怎麽又是你?”秦珠玉一見這畫面,暴脾氣立刻就上了來,蹭蹭就沖上去,隔在兩人之中。
趙雪兒本在努力消化着冬生剛剛給她講解的詩句,被人打斷,自然是不高興,轉頭一看,又是宿敵秦珠玉,氣得摔掉手裏的書,同樣惡聲反問:“秦小玉,怎麽又是你?”
秦珠玉也不答她,只氣沖沖噼裏啪啦道:“你別以為你是公主,就能為所欲為,看見人家相公好,就想搶過去是不是?我告訴你,沒門!”
趙雪兒還真沒有這種想法,她來找冬生,只不過是見着冬生不似別人對她唯唯諾諾敬而遠之,又不似有些人阿谀奉承滿嘴謊言,加之他學問着實不錯,便想着悄悄來請教他學問,免得日日被宮裏那幾個無良兄姐取笑,背地裏說她是仗着父皇寵愛什麽都不懂的草包。
可現下,被秦珠玉一激,心裏不愉,幹脆仰着頭道:“我搶不搶關你什麽事,宋先生又不是你相公。我還要讓父皇封他做驸馬呢!”
秦珠玉一聽,氣得臉都漲紅了,啐罵:“你不要臉!”
冬生眼見着着倆小祖宗馬上有捋袖子幹架的陣勢,趕緊上前拉住秦珠玉,對趙雪兒道:“公主,有些玩笑随便開不得,你這些話要是讓我娘子聽到了,她會不高興的。”
趙雪兒聽他這樣一說,一時有些愧疚,畢竟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又畢竟宋先生是個頂好頂好的人,他的娘子想必也是個頂好頂好的人。于是她軟下語氣道:“宋先生,我剛剛的話您別放在心上,我是說的氣話。您以後別不教我詩書就可以了。”
雖然她語氣軟化,但是秦珠玉聽這話卻不太高興:“宮裏不是有很多夫子麽?你幹嘛一定要他教?”
“因為他教的好啊。”
冬生看了眼秦珠玉的打扮,猜到她是偷偷溜來的,便對趙雪兒道:“公主,要不我們今天就學到這裏。”
趙雪兒不知他是因為秦珠玉來了的關系,還以為是自己剛剛那番話,便點頭應承,喚來侍衛,一道走了開。
待趙雪兒離開。秦珠玉才惱火地揪着冬生道:“快說,她找你多少次了?”
冬生覺得她吃醋妒忌的模樣,實在好笑,便摸了摸她的頭:“公主真的是就只是找我教詩書而已,你別多想。”
秦珠玉哼了聲,其實她并沒有多想。趙雪兒向來讀書讀得很差,她是知道的,為了摘掉草包的帽子,趙家公主可謂想盡辦法,但收效甚微,現下遇到冬生這麽個學識豐富又有耐心的好資源,想必是不願放過。可見着別的女子靠近冬生,秦珠玉就是不開心,很不開心。
“你偷溜出來的?”冬生看着她遮住臉的大帽子。
秦珠玉點點頭:“嗯,跟嫂嫂們去廟裏求佛的時候溜出來的。”
冬生眉頭微微蹙起,良久,才開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秦珠玉委屈道:“都是我大哥不講道理,非不讓我出門。”想了想,又接着道,“沒關系,以後我晚上悄悄出來找你。”
冬生搖搖頭:“你別再偷偷溜出來了,要是被你大哥發現,往後只怕想出門會更難。你等等,我會想辦法去找你的。”
“找我?去侯府找我?你有辦法?”秦珠玉疑惑。
“會有辦法的。”冬生握住她的手,“你現在先回去,別讓家裏人擔心了。”
秦珠玉自然是不願意,哼哼唧唧抱住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溜出來見到你,我不想這麽快回去。”
張瑾跑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兩人相依偎的畫面,他趕緊誇張地捂住眼睛,哇哇叫道:“哎呀,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冬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想拉開懷裏的人,卻被秦珠玉抱得更緊:“看見就看見,有什麽大不了的。”
冬生只好放棄了自己一貫的矜持,在張瑾眼前繼續表演卿卿我我。
張瑾走近,見兩人還未分開,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讪笑道:“小玉姑娘,你說你怎麽一不小心就變成了侯府小姐了呢?”
“我本來就是侯府小姐。”
“可是我聽說侯府小姐未婚夫是顧輕舟将軍,你在這裏摟着我們書生算是怎麽回事?”
張瑾典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秦珠玉聽了,狠狠從冬生胸口離開,等着他道:“書呆是我相公,我和顧大哥很快就會解除婚約的。
張瑾對她的回答,表示還算滿意,點點頭:“你這态度還差不多,不然我們書生以前可就白疼你了。”
切!要你說!秦珠玉鄙夷地乜了他一眼。
冬生看了看天色,再次催促秦珠玉:“小玉,你趕緊回去,要是回去晚了,你大哥怕是會罰你。”
“罰就罰呗,反正我被罰慣了。”秦珠玉卻是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冬生無奈,只得放低聲音語重心長道:“小玉,聽話,別任性了,小心你父兄擔心。”
秦珠玉見他眉頭微蹙地看着自己,撇撇嘴,不情不願道:“好吧。”
罷了,又靠在冬生脖子蹭了蹭,才轉身欲走。
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剛剛的趙雪兒,眼珠子轉來轉,來到張瑾身旁,湊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張瑾側耳仔細聽着,罷了,嘿嘿一笑,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秦珠玉這才滿意地一笑,轉身邊同冬生揮手道別,邊輕快地飛走了。
秦珠玉回到侯府,悄悄開溜的事,自然是早就傳到了他大哥耳朵裏,結果不想而知,一頓臭罵,外加面壁一晚。
……………………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一起更了
☆、夫子與學生
不料,幾日後,冬生果真出現在秦侯府。
說起來也是湊巧。秦伯松的兩個兒子,均已十四五歲,可大致是受父親影響,整日只知打打殺殺,讓他們靜下來讀書,簡直比登天還難,這些年,斷斷續續也不知氣走了多少夫子。這不,前幾日,請來的知名老夫子,見課堂上兩人大半時間都閉着眼睛睡覺,一氣之下,說自己能力有限,教不了這倆祖宗,讓秦家另請高明,揮揮衣袖走了。
秦家正為此事煩着,秦季桓去翰林院辦事時,恰好遇見冬生,便腦子一閃,邀請他去秦家給大哥那兩個小子當夫子。
冬生自然是求之不得,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秦珠玉在府裏見着冬生時,又驚又喜,一等冬生下午來府裏給侄子教學,便跑到大哥書房外徘徊,巴巴地從外面望着裏面的情景。
秦伯松見她這樣,以為她在府裏悶得慌。想起了念書,于是幹脆将她趕了進去,讓她和兒子一道學習。
這可真是中了秦珠玉下懷,每天喜滋滋地一早就在書房等着。
她兩個大侄子小聰和小惠,本以為有了這個好玩的小姑姑作伴,課堂會沒那麽枯燥。哪知,上了兩天,才發現,這姑姑是真來上課的,每日撐着腦袋,盯着夫子,似乎聽得極為認真。
最最重要是,他們本來想着既然課堂上玩不了,那麽就睡覺打發,反正這夫子看着也是好欺負的人。
哪知,他們通常才剛剛趴在桌上阖眼,人夫子還未發話,可惡的姑姑,便一拍桌子,惡聲惡氣将他們叫醒:“不準睡覺,好好聽課!”
聰惠二人,真是想撞牆的心都有了,小姑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勵志了。可畢竟尊卑之分在那裏,秦珠玉又是府裏最跋扈受寵的主,兩人只得老老實實做出苦學的樣子。
這樣過了幾日,秦伯松對冬生非常滿意,還想着要不要将他從翰林院要過來,讓他做秦府門客。但是見着這年輕人腳踏實地,并無趨炎附勢之心,便暫時作了罷。
相較于秦伯松,秦季桓便想的沒有這般簡單。在他看來,小妹似乎那裏不對勁,不,簡直是太不對勁了。
姑且不說她再也不叫嚣着要出府,也不說她破天荒和兩個侄子待在書房聽夫子教學。最最重要是,一次,他心血來潮,去看看侄子們的讀書情況。不料,讓他從外面看到的卻是,他家小妹坐在椅子上,盯着講學的夫子,眼睛一眨不眨。就算秦季桓這方面再愚鈍,也能看得出,那委實不是一個學生看夫子的眼神。
待到下學,秦珠玉見到四哥在門口,也沒在意,只是笑嘻嘻對他道:“四哥,我去送送先生。”
秦季桓笑着對兩人點頭,然後叫住準備如瘋鳥出籠的兩個侄子:“小聰小惠,四叔有話問你們。”
兩個小子和四叔向來比較親近,便嬉皮笑臉地站住。
待秦珠玉和冬生走遠了些,秦季桓才開口似是随意問:“你們倆有沒有氣宋先生?”
兩人趕緊搖頭,小聰苦着臉回答:“我們哪裏敢?別說氣先生了,就是偷偷摸摸想睡個覺,都會被小姑姑揪醒。昨天小惠頑皮,在花園裏捉了只毛蟲,悄悄放在先生書本裏,先生自己倒只是皺了皺眉頭,扔出去便作了罷。可姑姑竟然跑出去撿了回來,氣沖沖丢進了小惠脖子裏。現在小惠脖子還紅着呢!”
他說到這,小惠趕緊配合地扯下衣服,露出脖子給四叔看。
秦季桓看了看,還真是,想來這兩小子沒有說謊。這樣看來,小玉就更有些奇怪了。雖說宋先生确實是個不錯的人,講學也講得極好,但他家小妹腦子裏可沒有尊師重道這一茬。她倒不會像兩個侄子一般作弄人,但府裏來過的夫子,她哪裏有給過幾個好臉色的,一個不滿意,就求着父親把人給打發走了。
奇了,真是奇了!
小聰見四叔一臉糾結沉思的模樣,又笑嘻嘻道:“不過這個先生我倒是挺喜歡的。以前小姑姑欺負我們,連爹爹都由着她來。但是先生就不一樣了,昨天小姑姑把毛蟲放在小惠脖子裏後,先生就很生氣,讓姑姑馬上帶小惠去清洗,還讓她給小惠擦藥。你沒看小姑姑當時的樣子,一臉的不高興。我們還以為先生要被她打了,可沒想她只把書扔在先生身上,然後就氣哼哼帶小惠去清洗上藥了,回來時,還特別得意地要先生誇她,哪裏還生他的氣。”
“是啊是啊。”小惠忙附和,“小姑姑給我擦藥的時候,一直都在罵先生。我也以為先生要遭殃了,可一回來,聽到先生誇獎她,她就一點都不生氣了,我還從來沒見着小姑姑這麽聽誰的話呢,以後我們和先生搞好關系,就不怕姑姑了。”
“是麽?”秦季桓略微沉思,複而才對兩人揮揮手,“好了,你們去玩吧。”
待兩個小鬼告辭,秦季桓才想着剛剛離去的兩人,趕忙疾步朝府中大門方向走去。
秦珠玉和冬生自然是走得很慢的。主要是秦珠玉磨磨蹭蹭,想和冬生多待一會。雖說在府內,兩人得隔着點距離,但總歸比見不着面好一些。
“書呆,四哥真在幫我想辦法,等我和顧大哥解除婚約,我們馬上告訴爹爹和大哥。好在他們都很喜歡你,到時肯定就不會怎麽為難你的。”
冬生點點頭:“沒關系的,這事慢慢來,別讓你父兄傷心就好。我不急的。”
秦珠玉撅着嘴,哼哼兩聲:“可是人家很急,現在雖然能見面,可還要裝作什麽都不是,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難受。”罷了,又惡聲惡氣道,“人家想和你睡覺!”
呃!冬生撫額,擡頭看了看上空的青天白日,這可是大白天呢!
秦珠玉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繼續道:“有時候一覺醒來,發覺房內空蕩蕩的,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有多害怕。”
原來她是說的這個。
冬生笑着看了她一眼:“那你讓丫鬟陪你不就是了。”
“我才不要,我就要你。”秦珠玉恬不知恥地說完,忽然朝左右張望了下,見沒人,便鬼鬼祟祟上前一點,伸手握住冬生的手。
冬生看了眼她:“會被人看到的。”
“哪裏有人。”秦珠玉拉住他不放,又接着道,“就拉一會。”
冬生無奈,只得由她去了。
秦季桓匆匆走過來時,恰好就看到這一幕。自家小妹竟然主動去拉宋先生的手,而宋先生竟然也沒放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家四公子,此時此刻,不由得有些淩亂。京城倒也出過這般秘聞,世家小姐仰慕府裏才華橫溢的夫子,不顧身段跟人偷情私奔。小玉這性格,要是喜歡上誰,不管不顧主動追随,倒也不無可能。可問題是,她不久前,才告訴自己喜歡他那神秘相公,大有非卿不可的架勢。可現下,怎麽又和來府裏沒幾日的夫子牽扯上了。難不成,她也要學宮裏那位小公主,見着好看的男子,便要收了人家。
況且,這宋先生不是有一個感情篤定的妻子麽?
亂了,亂了。
秦季桓滿面愁容地跟上,可惜不遠處那對小夫妻,絲毫未覺。
秦珠玉歡歡喜喜将冬生送出了大門口,雀躍着往回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