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提過的人都出現了

。周歲宴的□,自然是抓周。

侯爺抱着白胖胖的宋八月,将他放在廳堂鋪着攤子的地上,前方木案上,擺着準備好的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吃食……等東西。

這日,因為宋八月周歲,趙雪兒專程做了幾盤點心給他,可無奈秦珠玉一直看着自家娃,她沒尋着機會喂給宋八月。

這下瞅着案上的物什,趁人不注意将手裏的點心碟子也放在了上面,不過是離宋八月最遠的這頭。

宋八月在地上翻了翻,眼睛瞅到前面的各種玩意,也不等爹娘招呼,吭哧吭哧就往前爬。

衆人見他爬地這麽起勁,笑聲一片。

只是沒想,宋八月一路越過紙筆、硯臺、算盤……直接爬到最後面,兩手抓起那盤子裏的點心,留着口水往嘴裏塞。

秦珠玉定睛一看,才發覺,這盤子東西趙雪兒不知什麽時候偷偷放上的。氣得只跳腳。狠狠從宋八月手裏搶過來,扔回盤子,又将他抱回來原處,嘴裏嚷嚷:“這回不算,從來從來。”

趙雪兒看到她惡狠狠的眼神,只得将盤子撿起來,拿在手裏,退後幾步。

宋八月被他娘強行搶了美食,自然是哭喊着掙紮着小腿抗議。不過,等到被再次放在地上,他又咯咯笑起來,像個小兔子一樣,再次往前爬去。

這回,依舊是心無旁骛地越過了一衆物什,甚至一路越過了木案,直接爬到了趙雪兒腳邊。

趙雪兒愣了一愣,反應過來,趕緊将她單手抱起來。

宋八月目标自然是她手裏的點心,伸手便摸了兩個,再次往嘴裏塞。

秦珠玉看着兒子饞嘴傻樣,氣得跺腳就要跑過去搶過來,卻被冬生一把拉住:“看來八月就喜歡小嫂嫂的點心,再抓肯定也是一樣。”

秦珠玉見旁邊一衆家人,都樂得合不攏嘴,不好敗興,只得暗自罵了兒子一句:“小叛徒。”

自從抓周之後,宋八月算是徹底變節,每天一被他爹娘抱下床,就鼓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嘴裏含混不清地要找小舅媽,确切地說是找小舅媽做的點心。

趙雪兒自然也不負他望,每日一大早就端着不重樣的點心,來賄賂宋八月。

秦珠玉态度再惡劣,但總該是兒子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也不好對趙雪兒惡言相向。偶爾還會讓宋八月和趙雪兒嬉戲一會。只不過,自己打定骨氣堅決不吃。而且她一直以為,趙雪兒那種笨蛋,怎麽可能做得出好吃的點心,也就哄哄宋八月這種傻小鬼。

但時間稍長,每回問道香氣四溢的小點心,見宋八月吃得老香,有天秦珠玉終于忍不住,待趙雪兒離開,從宋八月面前的小盤子,拿起了一塊,送入嘴裏。

這一吃,她眼睛都快直了。

好吃,太他爺爺的好吃了。

可……這怎麽可能?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弄錯,秦珠玉幹脆一口氣将盤子裏的東西全部吃掉。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趙雪兒确确實實是一個不得了的點心大師。

宋八月本來慢悠悠吃得歡樂,見自己盤子忽然變空。朝他娘吧嗒的嘴一看,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自此之後,秦珠玉和趙雪兒關系突飛猛進。

俗話說,吃人家嘴軟,就是這個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100章,好遙遠,遠目中~~~~

☆、成名

在京城待了小兩個月,臨回鄉前幾日。翰林院郭大人,來侯府看望冬生。

這位郭大人生性耿直,自然不是因為冬生是搖身一變,成了乘龍快婿,就來阿谀奉承。而是打心眼裏惜才。

早前他就看中冬生才學,不料輕信讒言,以為他品行不端,差點毀了這年輕人。後來冬生離開翰林院回鄉,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中原因。這讓郭大人一直有些于心有愧。

冬生的離開當然和翰林院的那點風波沒有關系。也着實尊敬這位清廉的大人。兩人在侯府相談甚歡。

離開時,郭大人搓手嘿嘿一笑,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隐。

冬生見狀:“郭大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宋先生,你之前留在我那裏的文章,我着實喜歡,便讓人裝訂成冊,送去了書坊。書坊老板也贊嘆是好文章,沒經您同意便擅自做主印刷了好些。這兩日大概就會在京城書市上看到。”

冬生皺皺眉,又笑了:“不打緊,我知道就好了。”

郭大人哂笑:“宋先生,你放心,書坊賣了書,該給你的錢一兩都會給你的。”

待他走後,冬生也沒上心,搖搖頭回屋,收拾行李,準備過幾日,拖家帶小返鄉了。

只是,誰都不想,僅僅幾日,冬生那本小集子,竟然在京城聲名大噪,頗有些洛陽紙貴的味道,就連皇宮裏都得了消息。

文武百官,先前知道顧秦兩家解除婚約,秦家千金又莫名嫁給鄉野山民出生的探花郎,便一直以為這探花郎耍了手段,攀附秦家,哪是什麽靠學識取勝的書生。現下,才明白,人家真是才學了得,又有了秦家做後盾,怕不是将來會平步青雲。

于是,想攀附結交的聲音,源源不斷傳入侯府。

在各官的恭維慫恿之下,老侯爺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當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執意要他多留一陣,并設宴迎賓,将他這個才子女婿,鄭重介紹給京城的達官貴人。

多留一陣,冬生是應承了。但關于自己被引薦一事,卻有些躊躇。他的身份和侯府着實相去甚遠,如今身份更是連小翰林這種芝麻小官都不是,也沒有想過再進京入仕,完全沒有必要和這些京城貴胄結交。

委婉給侯爺說了自己想法,哪知他尊敬的岳父,大手一揮:“我就是讓他們這些人看看,我秦某人的女婿,就算是從鄉下來的,那也是人中之龍。”

冬生撫額暗嘆,看來只能硬着頭皮,去應付一衆虛僞勢利之人了。

晚上的時候,哄了宋八月入睡,秦珠玉見冬生有些郁郁寡歡的模樣,猜到他是為明日宴會一事有些不愉,哼了一聲道:“明天那些人,我也不喜歡得很,不過沒關系,反正你也不準備做官,随便應付一下就好。”

冬生笑:“那豈不是會讓侯爺丢了面子。”

秦珠玉嗤了嗤:“爹爹就是這點讨厭,死要面子。”她想了想,“不管,明天我要一直跟着你,反正我在京城早就臭名昭著,那些人要是說不好聽的話,我教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冬生笑得更開:“早知道你是京城小霸王,打死我都不敢娶你的。”

秦珠玉立刻秀眉橫擰,做出惡狠狠的模樣:“既然我是霸王,你就更加不可能不娶我了。”

“為什麽?”

“因為霸王會硬上弓啊!”

冬生笑出聲:“我說小玉,你的臉皮還可以再厚點!?”

秦珠玉不以為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臉,很淡定地道:“那是,人家都說我臉蛋吹彈可破,臉皮自然應該再厚點。”

冬生見燈光下,她臉色紅潤白皙,也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自打生了宋八月之後,秦珠玉圓潤少許,少了些少女青澀,添了份成熟風韻,只是那撇嘴昂頭的動作,還是一如既往。

“小玉。”冬生稍稍正色,“你嫁給我,到現在有沒有一點後悔?”

秦珠玉也收回剛剛那欠扁的模樣,只是片刻,忽然眼珠子又烏溜溜一轉:“當然後悔了,我可是堂堂侯府小姐呢,跟了你一個窮酸書生,怎麽說都是虧了。”她說完,往冬生懷裏一撲,“不過我可是聽說了,你那小集子賣了好多,書坊會有不少錢給你呢。你要是把錢都給我買好多漂亮衣服從京城帶回去,我就不後悔了。”

冬生白了她一眼:“你還少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哥哥們那裏騙了多少銀票,怕被人知道,還天天藏着不敢亂花。”

秦珠玉眼睛瞪得老大:“咦?我藏得可好了,準備離開了京城再花的,你怎麽知道?”

冬生再白她一眼:“我也不想知道,可是某人做賊心虛,一到晚上我去沐浴時,就從床下拿出銀票躲在屋子裏數,生怕自己弄錯。”

噓!秦珠玉趕緊緊張兮兮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我問哥哥們要錢他們彼此都不知道,而且還把大哥那兩個臭小子的私房錢給全部贏了過來,我數了好幾次,有兩千多兩,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們。”

“什麽?兩千?”冬生雖然知道她藏了好多銀票在床下,但也沒拿出來看,本想她也就騙點零用錢,哪知膽大包天如此,他一個文書工作十幾年的俸祿也不過兩千。他好笑又好氣地捏了她一把,“小玉,你得把錢還回去,尤其是兩個外侄的,連小孩子的錢都騙,說出去別讓人笑話。”

“我不。”

“聽話,明天就還回去。都做娘的人了,還幹這種事。書坊的錢,到時全部給你拿着。”

“真的?”秦珠玉剛要高興,又趕緊悻悻躺好,“還是算了,我怕讓我拿着又給丢了,那次要不是我丢了錢,你也不會被李元欺負。”

說完,想起什麽似的,她一骨碌坐起來跳下床,從床底下摸出那疊銀票,塞給冬生:“這個也給你保存,我怕自己弄丢了。”

冬生想了想,既然她不肯還回去,那只得自己退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芝麻蒜皮,明天也就是下一章,決定煽點情,俺容易麽俺??

☆、護夫

次日,侯府高朋滿座,滿眼望去,盡是錦衣華服的達官貴人。冬生一身素衣,多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只不過,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個道理不假,衆賓客雖然對這位出生低微的探花,心中有些想法,但不得不承認人家确實才學了得,看起來一表人才,否則也不會被秦家那位刁蠻小姐相中。

侯爺如今對自己這個女婿滿意得不得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家閨女是個什麽禍害,雖說之前有個顧輕舟,可倘若不是因為兩家關系,打小一同長大,顧家小子想必對她避之不及。而這個一表人才的冬生,竟然在對小玉身份毫不知情的情形下,能看上她,那丫頭也算得上三生有幸。

這大抵就是前世注定的緣分。

侯爺在主位坐上,招呼衆人:“各位今日賞臉光臨寒舍,老夫非常榮幸。此前小女成親,因為是在外地,沒有機會宴請大家。今日府中略備薄酒,就當是補請。同時也鄭重向大家介紹老夫的這位乘龍快婿。”

他說着,朝身旁的冬生示意了一下,又繼續:“想必大家也早已經認識,或者聽說了老夫的這位女婿——宋冬生,前年的小小探花。”

他說完,立刻有人恭維附和:“侯爺謙虛了,宋公子如今名滿京城,哪裏只是小小探花郎。外面都道宋探花才學蓋世。”

侯爺很是受用,捋着胡子朗聲大笑,笑過之後,又朝冬生招招手:“冬生,你和小玉兩人快去一一敬大家一杯。”

秦珠玉笑嘻嘻端好酒跟在冬生後面。

這些人冬生沒見過幾個,實際上就連秦珠玉也認識不多。不過總歸都是京城貴胄,冬生雖然出生低微,但自有讀書人的清高,語氣謙遜客氣,但神情依舊卻不卑不亢。

秦珠玉跟在他旁邊,見他如此穩重從容,心中不免得意。

只是,總有一些人有那麽一點不懷好意。

比如,一圈酒敬下來。這樣的話,總時不時從一些人口中說出來。

“能做上侯府的乘龍快婿,宋公子真是好福氣。”

“宋公子一表人才,有了侯府支持,以後如若平步青雲,還望多多提點。”

……

諸如此類雲雲。

或許說者并未多大惡意,但是心裏那點惡意想法,昭然若揭。無非當冬生這個無名小輩,費盡心機攀上侯府。

冬生倒不以為然,自己身份和侯府一比,難免不讓人胡思亂想。聽了這些話,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可一圈下來,秦珠玉銀牙緊要,臉色都快氣青了。

回到位子上,終歸還是坐不住,仰口灌了一杯酒,忽然拍桌站起來,決定一吐為快。

“小玉……”冬生以為她要當衆使性子,輕聲喚了一聲。

她卻只瞥了他一眼,便轉過頭。

侯爺也不知她是要鬧哪出,擡頭問道:“小玉,你這是要幹什麽?”

秦珠玉一臉嚴肅,對他回道:“爹爹,女兒有些話要當衆說說,您別攔我。”

侯爺此刻心情很好,便由着她去了,只揮揮手道:“行,你有什麽說吧。”

秦珠玉抿抿嘴,慢悠悠開口:“在座的各位都是京城有身份的人,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從來都是人人都敬着你們畏着你們,聽到的都是阿谀奉承,溢美之詞,便自以為高人一等。實際上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脫掉你們那層與生俱來的光鮮外衣,和大街上的販夫走卒根本毫無區別,甚至還不如。”

衆人聽她這般說,有些按捺不住的騷動。一些位居高位的長者,已經輕咳出聲示意不滿。

“小玉!”侯爺眉頭微蹙,想要打斷她。

但秦珠玉卻置若罔聞,繼續道:“我這話說的不好聽,不過你們也不用着急,聽我說下去。我之所以這樣講,因為我和你們一樣。我生在侯府,打小養尊處優,不說為非作歹,過去也着實幹了不少仗勢欺人的事。然而有一天,我不小心淪為了平民,沒有了光鮮亮麗的身份,才知道,我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而我的相公,他出生平凡,但是他靠自己努力,一步一步考上舉人探花。在你們眼裏,因為他沒有任何背景,又娶了侯府小姐,必然是心機深重,必然是為了自己平步青雲。但是我想告訴你們,他從來沒有想過如何追求過名利,甚至還離開了翰林院在小縣府做一個小小的文書。所以你們不用狹隘地将你們的想法,加諸在他身上。他娶我這個侯府小姐,也絕對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實際上一開始,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侯府小姐。他準備娶的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姑娘。至于我,看中的也不是他探花的頭銜,不是所謂名譽京城的才子。我想說,不是誰生來就高人一等,也不是誰生來就比別人卑微,如果你們學不會尊重別人,即使頂着再高貴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堆敗絮而已。”

她說完,憤憤地坐下。又喝了一杯酒,方才想起看冬生一眼。

冬生正嘴角含笑,一動不動看着她。見她轉頭,悄悄從下面伸手,握住了她。

她這番護夫言論,着實一棒子打到了一大衆人,賓客大都因此臉色陰晴不定。

倒是侯爺愣了愣神,忽然拍拍手,高聲道:“說得好!”罷了,又對衆人道:“小女性子直,諸位如果覺得這番話不中聽,就當她不懂事,如果覺得有幾分道理,不妨也可以好好想想。”

大家見侯爺發話,也不好表現不滿,只得零零散散拍掌附和。

一時,稱贊的話語此起彼伏。

“秦大小姐說的極是。”

“秦小姐宋公子伉俪情深,令人羨慕。”

……

宴會結束,賓客悻悻散去。本來想着巴結侯府的才子姑爺,方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有打算步入官場,甚至連在京城常駐的打算都沒有。

當然,這些人最想不通還是,侯府如日中天,這宋大才子,為什麽竟然一點借勢的打算都沒有。功名利祿人人向往,為何他偏偏不為所動?

想來想去,只能得出一個一個結論:大致真的是書讀多了,書生意氣罷。

一向對冬生有些微詞的秦伯松,在宴會後,也終于和顏悅色。拍拍冬生的肩膀:“小玉在家十幾年,個性乖張任性不懂事,還不如你教她的這兩三年,如今看到她這麽明事理,做大哥的很欣慰。”

冬生轉頭看了眼,正在對趙雪兒顯擺自己能說會道的秦珠玉,呵呵幹笑兩聲道:“哪裏哪裏!”

他确實什麽都沒教她的媳婦兒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魅力?

呃!冬生抖了三抖。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不想煽情了~~鹵煮正在構思新故事,本來準備寫個氣勢磅礴霸氣側漏的大故事,後來一想還是算了。這個是唧唧歪歪,下個就寫雞飛狗跳吧。哈哈哈哈哈~~~

☆、外傳之恰似一個太監上青樓

最近張瑾有點憂傷,他來京城三年,酒樓生意雖是越做越好,但每月掙的那點銀子,他老爹根本瞧不上眼,三天兩頭托人給他帶信,叫他回鄉繼承家業。

張家家大業大,只有他一根獨苗,繼承家業是遲早的事。可他知道其實他老爹想他回去,首要目的不是繼承家業,而是給他老張家傳宗接代。

他家裏那幾個媳婦,因為他常年不回家,讓她們守活寡,早已經歡歡喜喜領了休書,帶着張家給的豐厚遣散費回了娘家,而且還先後再嫁。

張瑾對此倒是很欣慰,總算沒有耽誤人家。

但是這日張公子從侯府出來時,覺得自己有點憂傷。

他特別喜歡冬生家的小八月,但是抱着逗了沒多久,就被秦珠玉搶回去了,還惡言相向,說什麽,你喜歡小娃娃,自己生去,別老是眼饞我們家八月。

切!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個小娃娃麽?他自己到時生個十個八個,眼紅死他們!

這樣想着,他雙腳不由自主地踏向了紅花樓的方向。

紅花樓是京城有名的青樓,也是張公子最熟的一家。

“喲,張公子,好久沒見您來了!”青樓一見張瑾,立刻熱情地将他往裏帶。

張瑾雖然不是京城世家子弟,但出手闊綽,長得也很是俊朗,在紅花樓頗受歡迎。

“青青呢?”張瑾被帶入包房,随口問老鸨,青青不算是樓裏紅牌,但是性格讨喜,張瑾和她挺談得來,每回來都點她。

老鸨笑了笑:“青青正在伺候別的客人,不過張公子最重要,我馬上去叫她。”

張瑾哦了一聲,呆呆在房內坐下。

“咦?張公子,今日怎麽好似不開心?”青青一進門,反手将門關上,便發覺張瑾愁眉苦臉同往日嘻嘻哈哈不一樣。

張瑾看了眼青青,很老實地回答:“心情是有點不好。”

“哦?”青青走過來,半抱住他,将臉貼在他頸窩,嬌嗔:“那張公子看需要奴家唱個什麽小曲,才能讓您高興?”

張瑾眉心微蹙,将手從青青衣襟胸口伸進去:“今兒我們不唱曲兒。”

青青愣了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往他腿上一坐,靠在他懷裏,掩嘴吃吃笑道:“公子真壞!知不知道奴家等這日可是等了兩年了。”

溫香軟玉在懷,張瑾暫時忘了心裏的那點擔憂。他将青青抱上床,手忙腳亂地将她脫得只剩下肚兜。

美人如玉,欲遮還羞,這個時候,只怕是柳下惠也是把持不住的。

張瑾半壓在青青身上,娴熟地邊摸邊蹭。片刻之後,青青已經是被他撩撥地面紅耳赤,□難耐。

只是,又過了小半響,張瑾仍舊沒什麽進展。

青青迷蒙着睜開眼,疑惑地看了看他。只見他滿面通紅,汗水已經密密布滿額頭。

到底是青樓女子,青青主動環住他的腰身,雙手一點一點從他的肩膀往下滑落,然後是胸口小腹,再到小腹以下。

當她的手幫忙解開張瑾的褲子,再滑進裏面時,忽然怔了一怔。但她很快想到他進門時,愁眉苦臉的模樣,以為他是疲乏過累。

便嫣然一笑,翻身趴在張瑾身上:“張公子最近是不是很累?”

張瑾出了一頭汗,如今累是不累,但心裏煩躁倒是不假,便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青青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讓奴家好好伺候公子吧!”

張瑾躺在床上閉着眼,再點了點頭。

青青将他脫得幹幹淨淨,看着身下人的身體,饒是見慣不怪,也多少有些羞澀。畢竟是年輕精壯的男子,這樣的身體不是不吸引人的。

她雙手握上那軟軟的東西,賣力展示在這煙花地學來的技能。

青青陪睡不多,但只要點了她的男人,必定會對她念念不忘。所以她對自己這方面的技能還是頗有些信心的。

可是,她上下其手半響,那軟軟的東西也不見漲大半分。

她有些疑惑地再看上去。只見張瑾盯着自己的動作,眼神裏卻不見半分淫亵,只是有隐隐約約的煩躁。

青青還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幹脆埋下頭。就在她的嘴唇差點碰到時,張瑾忽然起身一把将她拉開,不耐道:“算了,我這東西六七年沒醒過了,估摸着你也是喚不醒的。”

青青啊了一聲,半天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

張瑾本來在穿衣服,聽到這聲哦,難免惱羞成怒,轉過頭沒好氣道:“誰都不準說,知不知道?”

青青連連點頭:“我們做這行的,這點操守還是有的。張公子盡管放心。”

張瑾皺眉吐了一口郁氣,從衣服裏掏出一錠銀子,扔在她手裏。

青青看着沉甸甸的銀子,喜笑顏開,道:“要不公子聽聽曲兒再走,奴家又學了好幾首新的。”

張瑾揮揮手:“聽什麽聽,沒看我心情差得很麽!”

說完,甩甩衣袖拂袖而去。

出了門口,青青忽然又從裏面追上,塞給他一張單子,悄悄附在她耳邊:“公子,這是我們紅花樓的秘方,很管用的。你拿去試試。”

說完,便跑了回去。

張瑾嗤了聲,邊走邊打開那單子,雖然他識字不多,但裏面幾個字還是認識的,虎鞭,鹿茸……

他一口郁氣上來,将單子狠狠撕成粉末,扔在路上。

回到酒樓,郁氣還未消退。下人又急匆匆跑過來:“公子公子,老爺又來信了,還說是什麽十萬火急。”

張瑾實在想不出來,他老爹除了催他傳宗接代,還有什麽更急的。

漫不經心打開信件,只是幾行讀下來,張瑾一雙眼睛已經瞪得老圓。

原來他老爹寫的信,簡單來說就是:你老子天天勸你生兒子繼承張家香火,可看你二十好幾,一點動靜都沒有,老子實在等不起了,張家不能後繼無人,所以老子只能親自上陣,給你娶了個後娘,準備趁這幾年,給你生幾個弟弟。

張瑾對他老爹娶後娘沒什麽意見,他老爹也能算是個人物,可活了半輩子只有他娘一個老婆,他娘過世多年,也沒再娶。如今他出門在外,老爹娶了後娘也是很好的。

只是,信末的話,卻是讓他如同淋了一桶冷水。什麽叫做,你老爹下月和玉娘成親,你有點良心的話,就回來喝杯喜酒。

玉娘?望春樓那個玉娘?他後娘?

張瑾瞬間覺得淩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委婉地替漲工資洗白~~~

☆、外傳之恰似一個太監上青樓

回鄉一個月的路程,張瑾快馬加鞭只用了半個月。日曬雨淋,風餐露宿,于是俊逸的張公子,在抵達自己門口,已經成了一個連府裏家丁都認不出的落魄鬼。

開門的是張家管家,他上下打量了兩眼滿臉大胡茬衣衫褴褛的人,揮揮手:“去去去,哪裏來的叫花子,咱這裏要辦喜事,別觸了我家老爺黴頭。”

說完便要将大門關上。

張瑾眼疾手快,趕緊擋住門,由于長時間奔走,聲音已經沙啞:“你看清楚點,本少爺是誰?”

管家愣了下,又上下打量了下,卻還是沒認出來。誰能想到這個叫花子模樣的人,會是張家那個體面少爺。

管家正要再次揮手趕人,身後響起了個清靈的聲音:“關伯,這是我們家少爺回來了,你沒認出來?”

管家怔了一怔,回頭看了眼玉娘,又轉回來定睛仔細一看,終于是一拍大腿,跑上前扶住張瑾,聲音都顫抖了:“額滴神啊,我的少爺,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張瑾沒好氣地哼了聲:“你管我變成什麽樣,我都是這個家的少爺。”

“是是是,少爺,咱先進屋洗洗澡換身衣服。”管家拉着他唯唯諾諾點頭。

張瑾邊随着他走,邊狠狠斜睨了眼笑靥瑩瑩的玉娘,陰陽怪氣低聲道:“某些人想做張家夫人,恐怕沒那麽容易。”

玉娘也不惱,繼續笑得雲淡風輕:“說起來,少爺也回來的是時候,過兩日,老爺就正式娶我過門,少爺也好喝杯喜酒。到時,玉娘就算是少爺的娘了。以後玉娘喚少爺一聲小瑾可好?”

張瑾睜大眼睛看着她,快要噴出火來,只是被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只有惡狠狠地呸了一聲。

洗完澡換好衣服,平日那個衣冠楚楚的張公子,便又恢複。他跑到大廳,張員外早已經在那裏等他。

看到他後,先是沒好氣地戳了戳他的腦門,然後才氣得氣喘籲籲罵道:“混小子,還知道回來?老子還以為要等到老子斷氣的那天你才會回來。”

張瑾摸了摸腦袋,委屈道:“我去年年底不是回來過麽?”

張員外聽這話,更加暴跳如雷:“你不說還好,一說老子更來氣。你去年統共在家待了六天,有五天是在望春樓。我張某人怎麽就養了你這個不孝子。”

張瑾等他老爹喘完粗氣,嘿嘿舔着臉道:“爹,你真的要娶玉娘?”

張員外哼了一聲,在椅子上坐好,不緊不慢道:“家裏大紅燈籠都挂起來了,難道你覺得會有假?”

“玉娘她是個青樓女呢?”

“玉娘向來賣藝不賣身,全城人都知道。再說你老爹我也一把年紀,能娶個玉娘那樣如花似玉的姑娘,是我的福氣。”

張瑾咕哝一句:“你也知道自己別人家老許多!”

“你說什麽呢!?”張員外眼見又要發火。

“我是說你也為我想想,你娶個比我年紀還小兩歲的姑娘做我後娘,你叫我情何以堪?”

“這城裏後娘比兒子小的比比皆是,你有什麽好難做的。反正你也不待在家裏。”

張瑾眼睛一亮:“你是說,如果我待在家裏不走了,你就不娶玉娘?”

張員外像看白癡一樣看了眼自己這唯一的兒子:“你愛走不走,我現在一點都不稀罕。總之,玉娘我是娶定了。”

張瑾氣得哼了一聲,沖他爹吼道:“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樹梨花壓海棠。”

張員外雙目一睜眼,抄起手邊的茶杯就朝他砸去:“你這混小子,從前讓你好好讀書怎麽都不肯,今日倒是會吟詩造句了!”

張瑾左避右閃,差點被砸倒,灰溜溜跑了。

在他爹這裏吃癟的張公子,只能去找玉娘。

說起來玉娘也委實不是什麽十八娘了,張瑾記得她就比他小了一兩歲,掐指一算,如今也是二十好幾的老姑娘了。饒是她再紅牌,到了這個年紀,也難在望春樓待下去。難怪她會嫁給他爹這個半老頭子。

張瑾聽下人說過,本來他爹是沒打算娶玉娘的,但聽說那個前知縣老婆哥哥的小舅子看上了玉娘,威逼利誘要娶玉娘做妾。全城人都知道那男人就是個霸王無賴人渣,曾經□過他家的小丫鬟,搞大了人家肚子還不認賬,生生逼得人家小姑娘跳了井。

張員外是個好人,這些年同玉娘也有些交情,平日宴請達官貴人,多靠了玉娘那把嗓子和琴聲裝點門面。見她被那惡霸糾纏,幹脆大掌一拍,決定娶她。

張家是當地首富,那惡霸雖然不滿,但也沒什麽話說。再說,張員外雖然年歲大了點,但正室過世多年,也未納妾續弦,于情于理,玉娘嫁給他都是走了大運的一件事。

不過,張瑾才不信這些說辭。人人都道玉娘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可他知道,那臭丫頭才不是看起來那樣賢淑,骨子裏都是壞水。

他會這樣,都是拜她所賜。

這事要從七八年前說起,那時的張公子方才十四五歲,剛剛青春萌動的年齡。張員外平日忙着生意,沒時間管教這唯一的兒子。張瑾生性好玩,不小心便交了幾個三教九流的朋友。這些所謂的朋友,大都看中的是張公子一擲千金的豪氣。

于是,懵裏懵懂的張公子,在某天被他的朋友帶入了城裏最大的青樓望春樓。又在懵裏懵懂的情形下,他被一個青樓姑娘帶入了一間包房,懵裏懵懂地被脫光了衣服,準備開始他的初體驗。

正當張公子就要開始他作為男人的征程時,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撞開,他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穿好褲子遮擋,便見一個大致是走錯門的黃毛丫頭。只見她見慣不怪地瞥了眼房內的人,又将視線移到張公子下方,然後鄙夷地嗤了聲:“毛都沒長齊就來這種地方,也不嫌丢人!”

于是,在黃毛丫頭時期的玉娘鄙夷的目光中,張公子忽然很沒出息的萎了,這一萎就是六七年。

自此之後,張公子雖然是望春樓常客,但也只是喝喝花酒。至于玉娘,不過兩三年便從個黃毛丫頭變成了望春樓的頭牌,而且還只賣藝不賣身,端着份清高,也沒幾個人敢鄙薄她。

張瑾自她開始接客起,就不停地點她,偏偏屢屢遭她婉拒。

玉娘有種很不得了的本事,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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