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11.28【二更】讓他服盡軟,折盡……

“雲珏……啊不,長寧公主怎麽又告假了?”阮茗姝看着那個空蕩蕩的位置,問身邊的人。

自謝清芸設宴那晚後,雲珏就一直告假,阮茗姝倒是問過謝清芸,可對方答得含糊,她縱然覺得有問題,也不曾追究。

之後,雲珏糾纏尹敘,企圖借尹敘躲過和親的消息傳出來,阮茗姝才知道那晚尹敘也出現了。

于是,阮茗姝也不疑惑了,她只剩感慨。

雖然與雲珏相識不久,更談不上什麽姐妹情深,但昔日裏雲珏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是深深刻在許多人腦海裏的,包括她。

即便嘴上數落着她不知禮數,但平心而論,同為女子,哪個不羨慕那種活得恣意快活,不管什麽事都敢去做,哪怕捅了天都有人兜着護着的人生?誰又真的想做什麽守規矩知禮儀,一言一行都跟戒尺量過的淑女?

不過是想在這個世道活得有頭有臉,就該這樣約束罷了。

雲珏她,大概一輩子的丢醜,都是折在尹敘這裏吧。

如果她是雲珏,這輩子都不會想再和尹敘有交集了。

感慨完了,阮茗姝照舊邀謝清芸一道用飯。

兩人行至思行廊下時,忽然聽到了少女驚喜的歡笑聲:“真的嗎?”

阮茗姝和謝清芸幾乎是同時停下,循聲望去。

勝文欄邊立了一雙男女,不是尹敘和秦懷月還能是誰?

雖然謝清芸霸了榜,但這并不妨礙秦懷月往小勝文欄上貼文章,尹敘一來國子監,她便瞅準時機拿學問作話題,這不,又将人拉來勝文欄求點評。

“我有時候真的懷疑這秦懷月和雲珏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對着男子時連路數都一樣。”

謝清芸目光冷冷的看着那頭:“誰知道呢,或許這位尹郎君,就喜歡這樣的。”

說完,謝清芸轉身離開,阮茗姝看一眼那頭,也轉身跟上去。

眼不見為淨。

……

這頭,秦懷月手落在自己的詩詞上:“尹師兄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只是想讓你為我作評,也不必這麽拒人于千裏之外吧?我可是聽說,師兄最擅詩詞歌賦,若得你高贊者,必是佳作!師兄不肯為我作評,定是因為它在師兄眼中還沒那麽好。”

尹敘負手而立,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女學這邊傳言,雲珏今日又告假了。

“尹師兄?”秦懷月湊近了一步,尹敘眼神一動,往旁邊站了一步:“我已許久不輪詩詞,早就生疏了。我的評斷又如何作數?”

如今的女學,除了雲珏是熱門的談資之外,僅次于雲珏的便是秦懷月了。

相比那懶散不上進的少女,秦懷月堪稱認真努力,尤其在詩詞方面,而她似乎對讓他評論詩詞有什麽執着。

秦懷月目光閃閃,直勾勾的盯着尹敘:“你的傷好些了嗎?”

尹敘:“無礙了。”

秦懷月眼珠一轉,撇撇嘴:“上次你換的藥是我買的,你受傷的秘密,也是我守的。”

尹敘這才看她一眼:“你要如何?”

秦懷月彎唇露笑,輕快道:“我想與師兄……談詩詞,論歌賦,更上一層樓!”

尹敘靜靜地凝視秦懷月的眼睛,良久,男人掀唇一笑,淡淡道:“亦無不可。”

秦懷月雙眸一亮,摻了些明媚笑意:“那……今日散學後,我等你!”

……

尹敘自從升任後,來國子監也不過點個卯,并不會久留,但今日,他一直留到了散學。

看到了羅開元和馮筠得的甜頭,尹敘再次成為了争相讨教的香饽饽。

散學時,尹敘還覺得耳邊嗡嗡不斷,走出國子監,秦府家奴上前告知,秦娘子已先行回府沐浴更衣,留了他們來接引尹敘。

尹敘臉上沒什麽表情,欣然接受,乘馬車到了秦府。

秦懷月也是遠道而來,如今所住的宅邸也是聖人所賜,府中除了她再無旁人。

奴人沒有将尹敘帶到會客的正廳,而是将他引到了一個幽靜的房間,有書有案,有琴有香,有爐有茶,紗帳垂下,層層隔開,一時說不清到底是個書房還是個茶室,亦或這裏本就是打發時間的閑室,做什麽都行。

“尹郎君請稍後,我家女郎馬上就到。”

房中帶了一股幽香,尹敘面不改色,舌尖輕輕舔了一下牙。

尹敘在房中轉了一圈,看過各個角落,目光最後落在堆滿書冊的案頭。

秦懷月她還真喜歡詩集,案前正放着的,就是一本詩集。

尹敘眼尾輕挑,剛要細看,一個柔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尹師兄久等了。”

尹敘回頭,就見秦懷月穿了件粉色紗裙緩緩走來。

天氣已經有些熱,褪去國子監統一制式的白袍,少女柔軟的身段在若隐若現的紗裙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許是剛剛沐浴過,秦懷月身上帶着一股香香的濕氣。

“白日研磨寫字,手上和袖口都沾了墨漬,懷月這才先行一步回來更衣,以免怠慢貴客。”

秦懷月走過來,在尹敘面前站定,“我閑時便愛寫詩,出了學中張榜的,這裏還有幾首,尹師兄可願幫我掌掌眼?”

少女媚眼如絲,仿佛下一刻,周身便要散出蛛絲,細細密密的纏住面前的男人。

尹敘盯着她,眸光一寸寸冷了起來:“秦懷月,念在你女兒家的清譽,所以我才來這裏與你說個明白,我這人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也無意與你有什麽。今日你若明白了我的意思,此後各自安好,那便也沒什麽了,但若你懂也裝不懂,下回,你這顏面可就護不住了。”

秦懷月眼中的熱情陡然折半,又努力鎮定,試圖再度靠近。

果然,尹敘眉頭一皺,似乎有了反應。

男人的手擡起來,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肩頭。

秦懷月心砰砰的跳,可就在她以為尹敘要撫摸自己時,男人忽然掐住她的脖子,反手将她放倒按在書案上。

秦懷月猝不及防,尖叫一聲,瞬間引來幾個守衛在外的家奴。

“女郎!”

“你……你放手!”

秦懷月滿眼震驚,不可思議的看着尹敘:“你……”

尹敘喉頭滾了一下,那專門針對媚藥的解藥在喉頭散發着要命的苦澀,可他吃的面不改色。

他眼神很冷,手比眼神更冷。

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露出了近乎冷漠的嘲笑:“這種招數,還真是百試不爽,叫人惡心。”

秦懷月一怔,忽又笑起來,對沖進來的下人道:“都滾出去!尹郎君在與我過招而已,還能真的傷了我麽?滾!”

來人面面相觑,只好又退了出去。

秦懷月是會寫功夫的,可尹敘這手小擒拿練的十分老練,加上男人力道的天生優勢,一時竟讓她掙脫不開。

她輕輕笑起來:“啊,我懂了。是不是雲珏此前也對你用過相同的招數?你是就範了?”

尹敘的眉頭皺了皺,直接松開了秦懷月。

秦懷月連忙站起來,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麽風情了。

她不解的看着尹敘:“你不會真的喜歡雲珏那樣的吧?尹敘,聖人都要送她去和親了,無論你們誰對誰有意,都是不可能了?”

說到這裏,秦懷月眼中閃動着異樣的光芒,“還是說,你打算救下她?又或是有什麽別的法子?其實你無需瞞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得不到你,成全你也不錯啊。”

尹敘眼中情緒幾經變化,秦懷月難以勘測。

少頃,卻見男人輕笑一聲,不無嘲諷道:“我原以為,秦女郎多少與雲珏不同,卻沒想,你們也不過是一類人,叫人厭惡。今日的話,你最好記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尹敘轉身就走,不見學中的半點溫和。

秦懷月死死握拳,一袖子打翻琴臺邊燃着的香。

也不知是不是這香的緣故,秦懷月竟覺得熱血沸騰,又與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征服欲。

什麽學中典範,名門貴公子。

這種男人,就是要好好馴服,讓他服盡軟,折盡尊嚴!

尹敘,你等着!

……

“女郎,隴西有消息了。”彩英急匆匆從外面進來,将隴西八千軍送嫁的事說了出來。

而這絕非什麽噱頭,自消息抵達長安時,隴西已經有調兵的動靜。

“咳咳……”雲珏擁着被團兒坐在床上,一張小臉兒慘白。

“知道了。”

彩英坐在床邊,将放溫了的藥遞給雲珏:“女郎,使君和将軍絕不會放任你們不管的,你可得快些好起來。”

被尹敘送回來那晚,雲珏坐在門口哭了許久,她喝了酒又吹了夜風,大半夜竟開始發熱。

雲珏的身體一向很好,但也不知是不是身體好的人一旦病一回便如山崩地裂。

她的發熱反反複複,始終難以斷根,這才告了假,安安心心在府中休養。

雲珏老老實實喝完一碗藥,小臉緊緊皺在一起。

放下藥碗,她一連往嘴裏塞了三顆蜜餞,緩過來那陣才問:“阿謹呢?”

彩英如實道:“有您吩咐,大家都不敢亂來,趙郎君好生生在房中歇着呢。”

雲珏這才點點頭,重新躺下休息。

彩英原本覺得,隴西既然有了回音,那就代表将軍和使君并沒有放棄女郎和郎君。

眼下她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這樣才能在隴西接應之時不拖後腿!

然而,彩英還是太樂觀了。

次日一早,竟有護軍前來,将長安鎮遠将軍府團團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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