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 卻一直沒出現……

25的人了, 這時候被喊聲小姑娘,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況且這話聽着也有些不正經。

但偏偏是從鄰居先生口中說出來。

那随性散漫的語調讓人覺得,不過是一個稱謂, 沒什麽特別。

可這随意的稱謂還是讓李惜辰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低地回了句,“我不小了。”

這聲音和關門聲重疊在一起, 陸斯越沒聽見。

上午陽光晃眼, 陸斯越放下了車內遮光板,還戴了墨鏡。

他也沒和李惜辰閑聊。

主要是李惜辰在車子剛起步時就開始裝睡。

裝得不像, 但很小心翼翼。

陸斯越心下了然,載着她去機場。

到達首都國際機場T2航站樓時已經整10:10。

鄭雲帆飛機落地的時間是10:20, 她提前了10分鐘到達。

但對鄰居先生來說,這個時間點似乎不太友好。

李惜辰之前只說要去機場,但沒點名哪個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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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陸斯越理所當然地載着她到離家比較近的那個, 可沒想到走到一半,裝鹌鹑的李惜辰忽然在路标上發現了問題。

她也只是在近幾年才變成徹頭徹尾的宅女。

作為地道北城人,去機場的路标她還是很熟, 于是在斟酌後還是小心翼翼開口:“那啥, 走錯路了。”

李惜辰怕影響鄰居先生的課,很貼心地說:“要不, 你把我放在路邊,我可以打車去。”

“嗯?”陸斯越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 “你确定?”

他話雖如此, 卻沒停下。

而李惜辰也自知失言, 沒再搭茬。

在這條車來車往的路上, 她能搭到出租車的概率為0%。

原本鄰居先生掐的點還挺準,但因為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對機場的錯誤認知,導致路途時間增加。

李惜辰其實有些着急, 她不太好意思耽誤鄰居先生的時間。

這樣會讓她有罪惡感。

而對方在車子到達後随口問了句,“你朋友幾點的飛機?”

“20。”李惜辰回答。

他也沒開車門,就讓她在車裏坐着,然後拿着手機給同事打電話。

“跟我換下課。”他說:“我下午都可以。”

“我這會兒在外邊,有點事。”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笑起來,“行,晚上請你吃飯。”

三言兩語把這事兒落實下來。

這真是一種神奇的能力。

車裏冷氣開得很足,李惜辰卻坐在那裏惴惴不安。

陸斯越在手機上發了幾個PPT過去,然後又接了通電話。

他仍舊是很平淡的聲音,“我和許老師換課了,下午兩點到四點我再上。你把前幾節課的PPT發到班群,他們做作業應該會用到。”

“嗯,下午兩點到四點和明天上午八點都是我的課。”他說着頓了下,“哦對了,明天上午那節和三班一起上,你跟她們學委要一下名單,我抽點。”

“沒辦法,學校要求。比起念人名,我也更願意講幾句弗洛伊德。”他話語裏調侃意味更甚。

他這次的通話時間長了些,應當是和他的學生在聊天。

李惜辰沒有刻意聽,但攏共就這麽大的空間,那些話總會落進她耳朵裏。

他挂斷電話時,李惜辰看了眼時間,10:16。

還有幾分鐘。

不說話總有些尴尬,但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過褲邊。

“你接完朋友就回家?”還是陸斯越先開了口。

李惜辰點頭:“嗯。”

随後又搖頭,“不一定。”

她也不知道鄭雲帆一會兒要去哪。

他向來沒個定數。

“我送你們回去?”陸斯越問。

李惜辰立刻搖頭,“不……不用了。”

她緊張得太過明顯,陸斯越沒再難為她。

“那我先走了。”陸斯越叮囑她,“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李惜辰點頭如搗蒜。

她從陸斯越的車上下來,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然而機場人來人往,人頭攢動,她根本不敢亂走。

也是在這時,她手機忽然響起,是鄭雲帆的來電。

而她身後傳來一聲喊,“李惜辰。”

“嗯?”李惜辰下意識挂了電話,回頭看向那道熟悉的聲音。

陸斯越站在不遠處,和她隔着人群。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嘴角揚着笑。

然後穿過人群,在人潮湧動中找到手足無措的她,一路小跑站在她面前,在她耳朵上挂了個口罩。

許是她錯愕的眼神太明顯,陸斯越順手在她衛衣的帽子上揉了下,“好了。”

他說:“我走了。”

李惜辰:“……”

很難去形容這種感覺。

但那一刻,她特別想跟在鄰居先生身後走。

不接鄭雲帆了,也不去做其他事。

心無旁骛地跟着他走。

可現實中她腳步未動,半張臉被口罩捂住,而耳朵上還殘留着鄰居先生的餘溫。

一直到她手機再次震動。

鄭雲帆的電話打進來,她吸了吸鼻子才接,“你下飛機沒?”

“正下電梯呢。”鄭雲帆問:“你已經來了?”

李惜辰:“嗯。”

随後挂斷電話。

李惜辰仍陷在剛才的悸動中出不來。

他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沖動,想擁抱他一下。

就像那天去感受他的溫暖一樣。

可人不能太貪心。

她似乎逾矩了。

可心動如果能控制,那大概也不叫心動。

李惜辰站在人潮裏,看似是最低調的。

但大夏天穿衛衣戴口罩,哪怕是在有冷氣的航站樓裏,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鄭雲帆下了電梯以後給她打電話,“你人在哪兒呢?我沒看見你啊。”

李惜辰:“門口。”

“門口人那麽多,你穿什麽顏色的衣服?”鄭雲帆一邊四處張望一邊絮絮叨叨:“我們也就分開四年吧,你怎麽還能變得我不認識了呢?我看三圈了都沒看見你。”

李惜辰無奈,她只踮腳在人群裏掃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拉風的鄭雲帆。

嗯,拉風。

拉風到李惜辰看一眼就想扭頭走的程度。

這小朋友從幼兒園就喜歡奇怪的配色,紅配綠是他衣服裏最基礎的色系,更離譜的黑配黃,紫配紅,總之他是把一些在大衆審美雷點上蹦迪的配色給玩明白了。

可沒想到多年未見,他還是這樣。

他墨鏡推到額頂,穿一件綠色的短袖襯衫,戴了條夜店風的項鏈,牛仔褲上的洞破到李惜辰想拿針給他縫起來的程度。

李惜辰在原地猶豫兩秒,最終還是做了這麽多年堅持做的事情——不放棄每一個智障兒童。

她嘆了口氣:“你別動,等我。”

李惜辰把口罩往上拉了下,一直拉到她眼睛下方。

寬大的衛衣帽子把她額頭遮了一半,她嘗試着穿越人群走向鄭雲帆,但在走了幾步後目光忽然和鄭雲帆對上。

随後,鄭雲帆瞪大眼睛,他立馬拿出手機給李惜辰打電話。

“做什麽?”李惜辰沒好氣地說。

鄭雲帆的表情從吃驚、錯愕到不可置信,緊張兮兮地喊:“李惜辰,你別動。”

李惜辰:“……”

她果真沒動。

這才算印證了鄭雲帆的猜想。

鄭雲帆先把額頭那本來就不遮視線的墨鏡摘下來,皺着眉盯着面前那一團“黑乎乎”看。

他在機場像風一樣地奔跑,然後急剎停在李惜辰面前。

李惜辰別扭地把口罩又往上推了推,恨不得這口罩可以做成防毒面罩,只讓她露個眼睛在外邊。

“李、惜、辰?”鄭雲帆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喊出她的名字。

李惜辰尴尬到腳趾可以原地扣出一座大別墅,她很想讓鄭雲帆閉嘴,但鄭雲帆直接摘了她的帽子和口罩,驚訝又錯愕,“Fuck!你怎麽瘦成這樣兒了?”

李惜辰:“……”

這朋友的嗓門多年如一日。

永遠能把他們變成人群裏的焦點。

李惜辰默默低下頭,戴上了自己的口罩和帽子。

可鄭雲帆并不覺得有什麽,他捏着李惜辰的後脖頸,“交代一下,你這是什麽打扮?”

李惜辰:“放手。”

鄭雲帆直接從後邊勒住她脖子,但不敢跟以前一樣那麽用力,怕把她脖子給掰折了。

多年未見,鄭雲帆一如既往的狗。

其實在見他之前,李惜辰還覺得兩人四年未見,應該是有些隔閡在的。

可鄭雲帆太狗了,狗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兩人的關系一瞬間拉近,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先欺負哭李惜辰,再拿着第二天零花錢買一大堆好吃的,眼巴巴地湊過去求原諒。

“你這是來接人還是搶銀行?”鄭雲帆問她。

李惜辰:“……”

她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殺、人。”

鄭雲帆這才松開手,他繞着李惜辰看了三圈,還是覺得變化太大了。

不過他一向大大咧咧,轉念一想,人還活着,那就行了。

他拎着自己行李箱,随手把胳膊搭在李惜辰肩膀上,重得要死。

李惜辰逃離開。

“你減肥減過頭了吧?”等車間隙,鄭雲帆和李惜辰說:“可別減了,學學人家外國妞兒,體态豐腴,你再看你,豆芽菜似的。”

李惜辰:“……”

她又沒減肥。

只是飯量小,再加上心情不好,瘦成這樣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你最近在幹嘛?還有錢沒?”鄭雲帆問:“是不是跟上個公司掰了以後就沒再找過工作?”

“嗯。”李惜辰随口應了聲,不過沒透露自己經濟窘迫的事兒,遮掩道:“還有錢。”

“那你靠什麽掙錢?”

“接劇本。”

鄭雲帆瞟她一眼,“李惜辰,你沒吃飯嗎?說話怎麽有氣無力的。”

李惜辰:“……”

兩人上了車。

都在後排,一左一右。

車子駛出機場後,司機師傅問去哪兒,鄭雲帆碰了下李惜辰:“快報地址。”

李惜辰震驚:“去我家?”

鄭雲帆理直氣壯,“不然呢?”

李惜辰原以為鄭雲帆應該要回家。

畢竟四年沒回國,曲阿姨幾乎每天在朋友圈明涵內涵,偏偏這只狗先聯系自己,現在還要去她家?

李惜辰想說這不合适,但鄭雲帆絲毫不覺得,理直氣壯登堂入室。

上樓的時候拎着他那草綠色的行李箱,一邊走一邊吐槽:“你怎麽租這麽偏個地方?還沒電梯,是沒錢嗎?”

“小爺出錢給你換地方住呗。”鄭雲帆話多,說了一路,李惜辰耳朵裏沒聽進去幾句,基本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直到聽到鄭雲帆要給她換房子,她內心警鈴大響,立刻拒絕,“不要。”

“我打算過些日子買房。”鄭雲帆說:“地段都看好了,在征合路那邊,高層,給你租我那兒。”

李惜辰:“……”

她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一邊開門一邊說:“我這裏很好,我不搬。”

這個地方是她難得找到的避風港。

離家不遠不近,地段合适,房租也合适,性價比高。

在北城租兩室一廳,價格起碼飙到7000起,但李惜辰這房子撿漏,才4500。

她開了門。

鄭雲帆一進門就皺眉,“講真,咱還是換地方吧。”

正在給他取一次性拖鞋的李惜辰有些氣了,“你閉嘴吧。”

鄭雲帆:“?”

不過鄭雲帆口嗨一下,真進了李惜辰家裏,乖巧得一批。

先自來熟地把行李箱扔進了次卧,然後去廚房看了圈,嘴就沒停過,“李惜辰,你家沒圍裙?”

“你中午想吃什麽?”

“中餐還是西餐?”

“你家附近有菜市場沒?”

“和我出去買菜吧。”

“李惜辰,你到底多久沒做飯了?鍋都生鏽了。”

“李惜辰,你人呢?回話。”

李惜辰整個人埋在懶人沙發裏:“……”

沒什麽好說的,就是絕望。

她沒想到這麽多年,鄭雲帆還是一如既往地吵。

而且比以前更吵。

從他進了她家,他就沒安靜過。

不一會兒,鄭雲帆系着圍裙站在廚房門口,把圍裙摘下來,随手團了團扔在茶幾上,“算了,出去吃吧。”

李惜辰瞳孔地震。

救命!

她真的不想出門啊。

可鄭雲帆已經做起了計劃,“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地方嗎?”

“外……外賣?”李惜辰試探着問。

鄭雲帆無語。

“我要吃中餐。”鄭雲帆指着一家店,“就這家了。”

李惜辰卻在做最後的掙紮,“我不餓,不出門。”

“不行。”鄭雲帆态度強硬,“當陪我了。”

最終,李惜辰還是陪鄭雲帆出去吃了飯。

盡管這個過程很難。

鄭雲帆還逼着她換了件衣服,說她一身黑,太吸熱。

可李惜辰近年來的衣櫃裏衣服色系都很統一,基本都是深色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件壓箱底的淺藍色長裙。

好像是大四那年買的。

鄭雲帆看見以後幫她回憶起來,這是鄭雲帆送她的出國禮物。

當時還買小了,腰上緊一圈,可現在穿起來略顯寬松。

可想而知她瘦了多少。

鄭雲帆看了她一眼,“吃完飯帶你去買衣服吧。”

李惜辰:“……”

她門都不出!買什麽衣服啊!

不可能的。

她硬着頭皮去陪鄭雲帆吃個午飯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要去商場?

這簡直是淩遲。

鄭雲帆選了一家典型的中餐廳,口味偏辣,味道很好。

即便如此,李惜辰吃得還是不多。

那飯量看得鄭雲帆直皺眉,“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惜辰心一緊,回答得磕磕絆絆,“沒……不可能。”

鄭雲帆将信将疑,“我感覺你這像厭食症啊。”

每道菜都只吃了一口,然後喝了半杯水,就放下筷子說自己吃飽了。

飯量還沒小孩兒大。

後來在李惜辰的堅持下,兩人沒去商場,而是直接回了李惜辰家。

不過鄭雲帆從網上給她下單了很多衣服,頗有要把她打扮成“全幼兒園最好看小朋友”的架勢。

當然,他下單的時候李惜辰并不知情。

李惜辰還深陷在他竟然要住在自家的恐懼之中。

她嘗試着和鄭雲帆商量,能不能在晚上離開。

結果得到了鄭雲帆肯定的回答:“不能。”

“啊這……”李惜辰站在次卧門口,看鄭雲帆熟稔地鋪床,她正想理由呢,鄭雲帆忽然手頭動作一頓,“辰兒,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忽然被叫小名的李惜辰表情崩了。

談戀愛?

怎麽可能。

可這表情看在鄭雲帆眼裏就是坐實了他的想法。

“可以啊。”鄭雲帆往床上一坐,一副老父親語氣,“他多大了?做什麽的?在哪兒工作?長得好不好看?有沒有照片?”

李惜辰:“……”

“沒談。”她跟鄭雲帆說不下去,無奈扔下句, “最多讓你住一天。”

然後離開次卧。

李惜辰回了房間。

整整一下午她都把自己悶在房間裏,刷劇看書,還收到了宋導的消息,說這次的劇本比之前要好太多,基本上沒問題了,只需要微調就行,微調要他自己來,調完後再給李惜辰看,然後見一面再商量。

這算是多日來難得的好消息。

鄭雲帆竟然也沒打擾她,下午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然後窩在懶人沙發上打游戲。

一直到傍晚,鄭雲帆敲她門,喊她出去吃飯。

李惜辰悶聲悶氣,“不去。”

“你是不是病了?”鄭雲帆問。

李惜辰:“被你氣病了。”

鄭雲帆在門口磨了好一陣兒,李惜辰還是堅決不開門,也不出去。

“那你晚上吃什麽?”鄭雲帆無奈。

李惜辰:“喝牛奶。”

鄭雲帆:“……”

他讓李惜辰在家裏等着,他出去買飯。

可出了她家,鄭雲帆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對勁兒。

想來想去,他打給了顧瓷。

李惜辰在鄭雲帆出門以後才到客廳來。

還好,鄭雲帆雖狗,但基本的江湖道義還是有。

沒把她家折騰成狗窩,甚至還幫她拖了地。

她在落地窗前站了會兒,沒多久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鄭雲帆回來的也太快了吧。

李惜辰不解。

她回頭看,鄭雲帆氣勢洶洶地走到她面前,甚至沒關家門。

“怎……怎麽了?”李惜辰磕巴着問。

問得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主要是鄭雲帆表情太吓人了,活像她做了什麽錯事似的。

“李惜辰,你生病了?”鄭雲帆盡量平靜地問。

李惜辰搖頭,眼神飄忽,“沒,沒有啊。”

“你明天跟我去醫院。”鄭雲帆一錘定音,“我讓二叔找人挂專家號。”

“我不要。”李惜辰問:“你是不是聽顧瓷說了什麽?”

“還需要說什麽嗎?你現在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麽狀态?”鄭雲帆很生氣,“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我……”李惜辰皺眉,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這種情況持續這麽久了為什麽不去醫院?”鄭雲帆質問她,“難道真要到昏迷或者是死了才覺得自己有事嗎?為什麽要排斥醫院?只有那裏才能治好你,不是嗎?”

可她就是很排斥醫院。

這是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鄭雲帆剛回國,什麽也不知道。

又憑什麽高高在上地指責她?

“我不去。”李惜辰眼睛裏已經蓄了淚,他那指責的語氣太令人委屈了。

“不可以。”鄭雲帆否定,“我明天陪你去。”

“我真的不去。”李惜辰再次篤定地說。

“李惜辰。”鄭雲帆猛地吼了聲,吓得李惜辰打了個冷顫,她仰起頭看向鄭雲帆。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

生日都只差半個月。

“你能不能別這麽矯情?”鄭雲帆煩躁地說:“生病了就去醫院,又不是什麽治不好的大病。你這樣兒是作給誰看呢?!”

作。

矯情。

這些字眼就像是針紮進李惜辰每一個毛孔裏。

疼得她想哭。

于是她推着鄭雲帆出門,“你給我出去。”

鄭雲帆:“我出去也行,但明天你得跟我去醫院。”

“我不去。”李惜辰把他推到門口,更決絕了。

“你不去醫院,非要等到無藥可救那天嗎?你看看自己都瘦成什麽樣兒了。不出門,不社交,不吃飯,不工作,你要把自己變成野人嗎?!”

鄭雲帆質問聲巨大,把李惜辰搞得打了個奶嗝,她瞪着圓滾滾的眼睛說:“不用你管!”

随後砰地關上門。

而鄭雲帆在門口氣得踢牆,一腳踢出去,疼得他原地打轉。

于是他也急了,“李惜辰!你還不用我管!”

“我以後再管你!”鄭雲帆指着門立Flag,“我是你兒子!”

氣死他了。

怎麽他就出國四年,李惜辰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非得替李惜辰出了這口氣不可。

正想着,他看到了站在樓道裏的人,對方文質彬彬,長得挺好看,手裏拎着白色禮品袋,略帶錯愕地看着他。

鄭雲帆面上一時挂不住,嘟囔了句:“沒見過吵架啊。”

随後就下了樓。

等他離開以後,陸斯越才不疾不徐地上樓。

他回來得有些晚了,只聽到了後邊幾句。

特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而且一個能讓小姑娘發脾氣的人,那必定是熟人。

熟人、男人、長得還不錯。

這些條件都指向了——男朋友。

或者是暧丨昧對象。

這個認知讓陸斯越有些不太高興。

她上午去機場,接的就是這個朋友吧?

陸斯越先把買的蛋糕挂在她門上,卻又很快拿回。

李惜辰在家沒哭太久。

就一分鐘,她打電話給顧瓷,不明所以地問她:“不是都分手了嗎?為什麽還要聯系?”

顧瓷:“……”

這話也戳到了顧瓷的肺管子,她沒好氣地說:“誰讓你發小有毛病。”

李惜辰:“我跟他絕交了。”

顧瓷沒信,敷衍地回答:“好巧,我也是。”

她站在家裏巨大的落地窗前,樓下就是鄭雲帆孤寂的身影。

李惜辰直接拉上了窗簾。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李惜辰才覺察到不對勁兒。

這不對勁兒來源于鄰居先生。

今天他沒有敲門來問她,他們照舊的三句話還沒說。

難道他還沒回來?

被鄭雲帆氣得,她什麽都沒聽到。

然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家門被敲響。

是獨屬于鄰居先生特殊的節奏。

李惜辰立馬小跑到門口,看了下貓眼。

鄰居先生的頭發是濕的,換了身睡衣。

他仍是懶散地站在門口,聲音溫柔:“今天感覺怎麽樣?”

李惜辰悶聲:“有些不好。”

“在家裏做什麽?”

“發呆。”

“吃晚飯了嗎?”

“還沒。”

他說:“東西給你挂在門上了,一會兒記得取。”

沒等李惜辰回應,他便回了家。

而這天晚上,李惜辰收到了Katerina家的新品蛋糕,草莓提子口味。

奶油醇香,入口絲滑。

最特殊的,大抵是裏邊的便簽。

鄰居先生的字跡比平常要潦草一些。

[Katerina今天出了兩款新品,但考慮到你吃不完,所以只買了一個,明天再幫你帶另一個口味。=^-^=]

而這張便簽的背面是:

[一直忘記問,你有男朋友嗎?

PS:無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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