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我想闖入有你的……

學過語文的都知道, 無意冒犯後邊應當再跟個緣由的。

可現在戛然而止。

特像是電影裏的留白。

李惜辰盯着便簽背面看了許久,看到自己雙頰發熱。

之後她找了張便簽寫下:【沒有。】

但沒有理由送出去。

這問題就像小石子砸進平靜的湖面,不說驚濤駭浪, 起碼要泛起一層層漣漪。

這漣漪一直到深夜也沒消散。

淩晨三點,在樓下瑟瑟發抖的鄭雲帆挨不住來敲了她家房門。

李惜辰在貓眼裏跟他“大眼瞪小眼”。

門鈴聲在家裏回蕩着, 經久不息。

李惜辰就是不開。

幾分鐘後, 鄭雲帆給她打電話。

李惜辰挂斷。

“李惜辰,你要凍死我啊。”鄭雲帆在門口抱怨, “我東西都在你家呢。”

對峙了十分鐘,李惜辰拉下門把手, 然後飛速回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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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雲帆一進門就吃了閉門羹,兩只眼盯着她卧室門,特想給她卧室門鑽個洞。

不過大半夜的, 他也沒去招惹李惜辰,乖乖回次卧睡覺了。

翌日一早,李惜辰外賣到的時候, 鄭雲帆還在卧室裏呼呼大睡倒時差。

她把自己那份吃了, 把另一份放在茶幾上,又回主卧裝鹌鹑。

然而剛過九點, 李惜辰眯了不到二十分鐘,鄭雲帆就敲她房門。

李惜辰:……

她真的很想給曲阿姨打電話。

讓她把這玩意塞回去。

要不, 帶回去也行。

她在床上滾了幾圈才一臉起床氣地起來開門, 然後看見頂着雞窩頭的鄭雲帆, 半眯着眼跟她說:“起來, 10點去醫院。”

“我不去。”李惜辰緊緊握着門把手,生怕鄭雲帆憑着力氣把她拽出房間,生拉硬拽帶去醫院。

“不行。”鄭雲帆打了個打哈欠, “我號都給你挂好了。”

李惜辰:……

“我不去。”李惜辰倔強重申。

鄭雲帆朝前伸手,李惜辰吓得往後躲,結果鄭雲帆的手在她腦袋上捋了下,幫她順炸毛,孰料還帶了她兩根頭發下來。

“你看看你。”鄭雲帆捏着她那兩根頭發說:“失眠掉發啊,以前頭發那麽多,現在都禿成什麽樣兒了。”

李惜辰氣炸,再次關門。

偏鄭雲帆還在門口說:“你別氣,我就帶你去醫院看看。”

“這又不是什麽大病,你真能好。”

“為給你挂一專家號,我昨兒個把自己都賣了。”

“明天就得回我家,你今兒還跟我置氣?”

“李惜辰,你有沒有良心?就去醫院看一下又不會死。”

“你昨晚睡了有一個小時沒?我看你燈亮到四點多。”

“……”

他的話又多又密。

李惜辰氣得給顧瓷打電話,結果顧瓷挂斷。

兩分鐘後,李惜辰家門鈴再次響起。

她坐在飄窗上生氣,鄭雲帆慢悠悠地去開門。

來的人正是顧瓷。

她自來熟地換鞋進門,然後白了一眼鄭雲帆,“你害不害臊?快三十歲的人了還來發小家蹭住。”

鄭雲帆被噎了一下,不甘示弱:“我樂意。”

“有沒有想過,你發小不樂意?”顧瓷說。

鄭雲帆:“……用你管。”

顧瓷抿唇,露出個危險的眼神。

鄭雲帆立刻轉身跑去小茶幾前吃早飯。

他們之間不見硝煙的戰争經歷過一輪以後,李惜辰才打開門走出來。

“吃早飯沒?”顧瓷聲音溫柔下來。

鄭雲帆在一邊嗤了聲,“雙标。”

“吃過了。”李惜辰悶聲悶氣地回答。

“他又惹你生氣?”顧瓷立刻找到讓李惜辰蔫了吧唧的罪魁禍首,偏罪魁禍首理直氣壯地坐在那兒,“我都是為她好。你自己摸着良心講,她這樣兒真的不用去醫院麽?”

顧瓷:“……”

她拍了拍李惜辰的肩膀:“姐妹,我懂你。”

“出國那麽多年也沒見你管,一回來就獻殷勤。”顧瓷語氣不太好,“裝什麽大尾巴狼。”

“我……”鄭雲帆再次被噎,頓了許久後低聲嘟囔,“也不看出國是因為誰。”

“你說什麽?”顧瓷尾音上挑,含有威脅意味,鄭雲帆立刻低頭閉嘴。

“好了。”顧瓷安慰李惜辰:“不用理他。”

“行。”鄭雲帆囫囵吃完東西,收拾時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就慣着她。”

“跟你有屁關系。”顧瓷怼他。

“顧瓷。”鄭雲帆站在垃圾桶旁邊,忽然嚴肅:“你是她閨蜜,我就不是她朋友麽?”

“我看着她長大的,我能害她不成?”鄭雲帆單手叉腰,那件綠黃相配的花襯衫和房間裏素淡的裝修風格一點兒不搭,“她每天睡一個多小時,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她每天得多痛苦?不痛在你身上,你就這麽輕描淡寫地略過。”

“你現在全由着她,什麽都跟着她脾氣來,要是哪天她一個想不開,真做了傻事怎麽辦?你想過後果嗎?”

顧瓷瞪大眼睛。

這狗男人,出國這麽多年還是沒變。

幼稚、咄咄逼人。

她是真受不了。

當初她怎麽覺得這男人哪哪都好,恨不得跟他雙宿雙飛白頭偕老的?

要是能穿越,她一定把自己初戀的小火苗掐滅。

初戀就戀了個這玩意兒。

氣死她。

“我怎麽就沒想過?”顧瓷站起來和他對峙,振振有詞地反駁他,“這麽多年是我陪着惜惜的,你做過什麽?一個月打過一次電話嗎?平常連條消息不發,剛回來就裝好人,就你能裝是嗎?”

“啪——”

玻璃杯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透明的渣滓在木地板上折射陽光,格外刺眼。

李惜辰站在那兒,望着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吓到的兩人。

“你……”鄭雲帆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确實被吓到了。

平常李惜辰安靜慣了,這會兒突然來這麽一下。

尤其是那眼神,平靜中透露着絕望。

李惜辰也沒管地上那麽多玻璃渣,直接走到鄭雲帆跟前。

“惜惜。”顧瓷急得喊她,順帶去拉她手,卻被李惜辰輕易掙脫。

李惜辰盯着鄭雲帆看了許久才出聲,“你走。”

“辰兒。”鄭雲帆皺眉:“你這樣下去真不行。”

“不用你管。”李惜辰把他往外推,鄭雲帆也不敢使力氣,怕傷着她,只能任由她把自己往外推。

于是昨晚場景再次重現。

鄭雲帆被推到門外,李惜辰悶聲道:“你不是說了麽,再管我就是我兒子。”

鄭雲帆:“……”

“你走。”李惜辰再次重申:“不用你管。”

“李惜辰……”

鄭雲帆剛喊了個名字,門就被關上。

他又一次吃了閉門羹。

客廳裏,顧瓷已經拿掃把掃掉了玻璃渣。

李惜辰忽然很喪。

什麽都不想做,也沒和顧瓷打招呼,木讷地走回房間,關上門,任由自己放空。

良久,她躺在床上又無聲地哭了一場。

鄭雲帆和顧瓷剛才的狀态讓她想起了小時候。

李惜辰哭累了又睡着,不到半個小時。

她夢見了七歲時的事。

那年她去學古筝,手指被弦劃破流了血。

她站在客廳裏,第一次怯生生地提出反對意見:“我不想學這個了。”

她的父母為此爆發了争吵。

那也是第一次,她母親站在她這邊。

母親說不喜歡古筝,那就學個其他的。

可父親說她沒有一點兒毅力,做什麽都做不好。

學習成績也不好,以後可怎麽辦?

總歸是一場和今天這場吵架無縫重疊的對話。

自那之後,李惜辰又去學了兩個月的古筝,無疾而終。

她是挺笨的,身邊人也都是為她好。

可有時候這種好對她來說太過負擔了。

顧瓷在她家待了一上午便離開,臨走前給她發了微信:【對不起啊惜惜,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瓦瓦:不要把鄭雲帆的話放在心上,明天上午九點我到你家樓下等你,行不?】

【瓦瓦:愛你呦,啵啵.jpg】

李惜辰回了個嗯,然後又把自己埋入枕頭裏。

她一整天沒下床。

暮色四合,她站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前,特想吃甜食。

她拉開抽屜,空了。

……

鄭雲帆這只狗。

跟小時候一樣,又偷吃她零食。

李惜辰在心裏罵了鄭雲帆幾句,然後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裏,在猶疑了十幾分鐘後,她起身回卧室換衣服。

鄭雲帆給她買的那些花裏胡哨的衣服占據了她衣櫃的半壁江山,但她也沒看,挑了以前常穿的黑色衛衣和黑色緊身褲。

出去時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全副武裝。

夏夜的風有溫度,掠過肌膚時帶着熱意。

李惜辰在樓下看到了鄭雲帆。

他單手插兜站在風裏,頭發有些亂,整個人也沒什麽朝氣,蔫了吧唧。

李惜辰略過他,徑直離開。

可他仍跟在她身後不遠處,跟只小尾巴似的。

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可李惜辰現在可太讨厭小時候了。

連帶着,也有些讨厭鄭雲帆。

這就是一種沒來由的、令人煩躁的讨厭。

去超市的路走過不少次,但這次格外的安心。

大抵還是因為老友在。

鄭雲帆有時讨厭得要死,可在某些方面從未出過錯。

譬如幫她打架。

幼兒園的鄭雲帆就能因為幫她揍其他小朋友流鼻血,還能在老師要請家長時很夠義氣地不供出李惜辰。

初高中也一向如此。

高中時有人笑他聲音娘,他也沒當回事兒。

但有人罵李惜辰笨,他上去就是一拳。

他們吵吵鬧鬧這麽多年,也沒真實質性地吵過架。

基本上兩三天就和好。

可這次,李惜辰真的很不想原諒他。

李惜辰進超市以後,鄭雲帆沒再跟着。

在李惜辰看過去的時候,他低頭戳起了手機。

李惜辰熟稔地走向放巧克力的貨架。

她掃蕩空了超市貨架上所有的巧克力,又去拿了最愛吃的糖果,最終低着頭思考片刻,又走到膨化食品區,伸手拿薯片。

但在踮腳拿貨架上最後一包黃瓜味的薯片時,手指忽然和人相觸。

她吓得像觸電一樣縮回來,大拇指輕輕撚了撚中指。

正常人應當會仰頭看和她拿同一包薯片的人是誰,但李惜辰下意識的動作是往後退半步,然後悶聲道歉:“對……對不起。”

說完扭頭就走,也不管對方聽沒聽見。

她聲音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對方自然是沒聽見的。

可她剛走半步就被人拽住胳膊。

修長的手指隔着布料和她相抵,溫度很高,不知為何,這樣的觸感讓李惜辰感覺熟悉。

熟悉到她不抵觸的程度。

可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只能看到一雙白色的球鞋。

大碼,邊上是藍色,肯定是個男人。

未等李惜辰再胡思亂想,熟悉的輕笑聲從後方傳來,“不擡頭看下?”

他說着稍稍俯身,随意把那包薯片一丢,剛好丢進李惜辰的購物籃。

李惜辰這才錯愕轉身,帽檐剛好打在他下巴。

陸斯越沒察覺,不小心被打了個正着。

不算很疼,但猛地被扇一下也不舒服,他下意識伸手揉了下,然後就見小姑娘一臉驚慌地看着他,慌裏慌張道歉:“啊……對……對不起。”

本來都打算放下來的手又頓住,手指在那兒摩挲幾下,故意逗她:“對不起什麽?”

李惜辰:“……”

啊這。

都很對不起。

哪有人這麽問的啊。

真要論起來,應該是帽子對不起他。

而且要不是他站在那兒“偷襲”,自己也不會突然回頭。

這明明……

李惜辰腦袋裏想了很多話,但在對上那雙眼睛時又立刻低下頭,沒什麽力氣地說:“對……對不起。”

嗚嗚,也只能說對不起了。

“行了。”陸斯越從貨架上又拿了幾包零食扔到她購物籃裏,“沒打疼。”

李惜辰盯着零食嘟囔了句:“那你還……”

“什麽?”陸斯越問。

李惜辰立刻噤聲,連嘟囔都省略。

她往前走,陸斯越就跟在她身後。

不過誰都沒再拿東西。

“一個人出來的?”陸斯越問。

李惜辰點頭,又搖頭,把口罩往上戴了戴。

陸斯越也早已習慣了她這樣,又問:“吃晚飯了嗎?”

李惜辰搖頭,聲音細若蚊蟲,“還沒。”

“買了Katerina家的新品。”陸斯越說着走到收銀臺,示意讓李惜辰先結,“一會兒放你門口。”

一筐零食被倒在光滑的桌面上掃碼,叮叮的聲音響起,陸斯越順手拿了盒口香糖混在其中。

收銀員全部掃碼結束後敲電腦鍵盤,“有會員卡嗎?”

陸斯越見小姑娘說不出話,幫着回答:“沒有。”

“一共117元,請問需要塑料袋嗎?大袋三毛,小袋兩毛。”

“要大的。”陸斯越說着敲了敲櫃面,“拿包煙。”

“一起結?”收銀員問。

李惜辰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收款碼,微不可察地點頭。

然而當她把收款碼遞出去的時候,人忽然被往後擠,她瘦小的身子縮在鄰居先生身後,收銀員根本掃不了她的收款碼。

最後是鄰居先生結的賬。

他還幫着把零食裝進袋裏,自覺地幫李惜辰提上,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地走。

他……這是什麽意思啊?

李惜辰向來不太敢接受別人莫名其妙的好意。

尤其是鄰居先生。

他似乎對她格外好,是超越普通人善良的那種好。

這不由得她不多想。

可她在鄰居先生面前出糗過太多次,總是誤解他的善意。

要不……問一下吧。

或者回答他昨天的問題。

李惜辰腦海裏飛速經歷風暴,卻忽然撞在了一堵人牆上。

是鄭雲帆。

他那花襯衫還在随風飛舞,不太友善地看向陸斯越。

李惜辰卻沒理他。

這一撞才算把她的魂給撞回來。

她從兜裏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打開微信,回頭鼓起勇氣說:“那個……”

“嗯?”陸斯越輕輕挑眉,臉上仍帶着笑意。

李惜辰咬了咬下唇。

這個人……

笑起來真的很犯規。

她吞了下口水,艱難開口:“我把錢轉給你。”

“哦?”陸斯越也沒推诿,直接打開手機二維碼給她。

“叮——”

李惜辰掃碼成功。

不過是他的微信號。

他不會是真的有點什麽意圖吧 ?

李惜辰不由往那個方面想,然而下一秒鄭雲帆冷冷開口,“這位先生,你一直盯着別人女朋友笑,有點過分吧?”

李惜辰:“……???”

別人女朋友?

誰?

哦,是她。

她怒瞪鄭雲帆,然後又小心翼翼去看鄰居先生,結果整個人被鄭雲帆的花襯衫擋住。

……

啊!可惡!

陸斯越很快收斂笑意,把那一袋零食遞給鄭雲帆,随性地反問了句:“是嗎?”

那随性的語氣聽起來很像諷刺。

鄭雲帆脖子一梗,“不然呢?”

“沒事。”陸斯越敷衍笑笑,“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李惜辰急了,她摘掉口罩,整個人跳起來,“鄰居先生……”

“嗯?”陸斯越停下,回頭看。

他單手插兜,逆着光,那雙多情又風流的眼睛帶着幾分包容的笑意。

李惜辰的嘴巴微動,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陸斯越只沖她揮揮手,“早點回家。”

等他背影消失,李惜辰氣得踩了鄭雲帆一腳。

讨厭死了。

“你就是談戀愛了。”鄭雲帆反倒理直氣壯,“怪不得要趕我走。”

李惜辰又踩他。

鄭雲帆特欠地說:“你喜歡他什麽啊?沒我帥呢還。”

李惜辰:“……”

她咬牙切齒地怼:“沒鏡子總有尿吧。”

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鄭雲帆:“???”

陸斯越上車後點了支煙。

不遠處兩人還劍拔弩張地吵着。

他還是第一次看小姑娘有這麽豐富的面部表情,不對,是猙獰。

氣得她脖子青筋都爆出來。

是男朋友嗎?

看起來有點像,又不太像。

之前她朋友也說過,小姑娘單身。

不過沒和本人取證。

這時突然冒出個男朋友。

陸斯越心情有些沉。

剛好蘇一白打來電話,“哪兒呢?”

“外邊。”陸斯越整個人都很懶散,提不起勁兒。

“晚上一起吃飯。”蘇一白說:“我跟楊芮正開車去你那邊呢。”

“哦。”陸斯越說:“地點發來。”

“花樂小館。”蘇一白頓了頓,“聽起來心情不好,你咋了?”

“沒。”陸斯越皺眉,“挂了。”

蘇一白:“……”

陸斯越否定的一點兒誠意都沒有,以至于蘇一白在被挂電話以後給他發條語音,“要不是你不婚主義,我真懷疑你是戀愛了。”

陸斯越:【?】

“我只見過戀愛中的男人,情緒如此不穩定。”蘇一白懶洋洋地怼。

陸斯越這頭沉寂兩秒,發條語音:“還有暗戀的。”

哦吼。

蘇一白成功炸了。

陸斯越沒顧上管他。

微信上顯示有七條未讀,他切回主界面,是剛剛加為好友的李惜辰。

她的微信名是——陳熙裏,是他很喜歡的一個編劇。

只是那編劇沒開微博,沒資料,作品也少得可憐,只有一部文藝片《枝桠》。

他就是很喜歡那部《枝桠》,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

李惜辰的消息刷了屏,每條都很短。

【沒有……】

【那不是……】

【我……呃……我沒有男朋友】

【他是我發小】

【他瘋了】

【鄰居先生,你別在意】

她還給陸斯越轉了200。

陸斯越眼疾手快截了屏。

随後,就見那消息一條一條被撤回。

幾秒後,對方又發來一條。

【我都是在胡說八道的。】

嗯?

陸斯越的手指摁在語音上,聲音輕快不少,“你都胡說八道了什麽?”

“是指——”他頓了頓,“你沒有男朋友,還是他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陸斯越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小姑娘的窘态。

一定是滿臉通紅,蔓延到白皙的脖頸。

再配上那雙可憐兮兮的淚眼。

他思及此,笑得溫和,沒再發語音,而是不疾不徐地戳着手機發消息。

【我名字是陸斯越。】

【對了,我也沒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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