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慘案發生(上)

“住手!”加納一郎環顧四周情況,心想終于将這些支那豬的嘴巴撬開了,趕緊興奮地向那個日軍鍘刀手擺了擺手,示意停止用刑。

還好那日軍鍘刀手反應快,一下子用力把住了即将落下的鍘刀,要是再慢一秒,女村民翠花指定就沒命了。翠花趁機從明晃晃的鍘刀下面掙脫出來,兩名日本鬼子又趕緊将她的雙手按住,讓其動彈不得。

加納一郎那獨眼裏閃着興奮的光,從先前所站的洗衣臺上跳下來,快步走到翠花跟前,問道:“你要檢舉誰?說吧!”

翠花想了想,說:“我要檢舉的人比較多!”

加納一郎一聽這話,更加興奮了,趕緊說:“檢舉得越多,立的功就越大,本皇軍大大的有獎!你快說,到底哪些人是八路軍的家屬?”

翠花零級一定,吊起了胃口,故意将話說得非常的小聲,就像小蟲子在飛一樣“嗡嗡嗡”的讓人聽不清:“……,……,……”

“什麽?我沒聽見,你大聲點!用手指也可以!快說,是哪些人?”加納一郎火急火燎地問,便問便靠近翠花。

“你過來!再靠近一點,我告訴你!”翠花說。

加納一郎警覺地警告:“你快說!老實點,可不要想着耍什麽花招!拖延時間也沒有用!”他以為翠花想故意拖延時間,又見兩個日軍士兵已經将她的雙手牢牢束縛住了,心想量她一個弱女人也耍不了什麽花招。于是,加納一郎果然就湊了過去,大聲說道:“我來了,你快說吧!”

翠花又用極其細碎的聲音說:“……,……,……”

“什麽什麽?大聲點兒說!”加納一郎聽不清,心中雖然有些惱怒,卻本能地偏着腦袋将耳朵湊到翠花面前,想要聽得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翠花猛然間拼盡全身力氣掙脫兩個日本鬼子的束縛,張起嘴巴就朝加納一郎湊過來的耳朵上猛咬一口,一下子就将加納一郎右邊的耳朵咬下了一塊肉。那半塊耳朵被翠花含在嘴上,血流不止。

翠花“呸”一聲将咬下的耳朵吐在加納一郎腳跟前,“哈哈哈哈”仰天大笑,大有“壯志饑餐日寇肉,笑談渴飲鬼子血”的快意。兩名日本鬼子見狀,齊刷刷地掄起槍托就向翠花的頭上砸去,當場将其砸暈。

“啊——啊——啊——”加納一郎猝不及防,疼得捂住剩下的耳樁子暴跳不已,怒叫不已,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之感從耳部傳遍全身。暴跳的加納一郎不小心,一腳踩在自己的半塊耳朵之上,心就更疼了,叫得撕心裂肺。

那些被圍捕的群衆原先以為翠花真會投降檢舉,剛才心中還在暗暗鄙視和唾罵,現在才知道翠花乃女中豪傑,機智過人,将這幫日本鬼子的頭頭咬掉了半只耳朵。現在聽着加納一郎的慘叫聲,他們感覺心裏出了一口惡氣!翠花的丈夫也為自己妻子的英勇義舉所折服,心想怪不得剛才自己叫她她沒反應,原來早就在籌劃這個事。但想到翠花這麽一來肯定完了,翠花的丈夫悲從心起,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流。

現場的日本鬼子見自己的頭頭耳朵竟然被咬掉了,都被吓傻了,怔怔地站立着,不知道做什麽好。特別是那兩個剛才沒能夠按住翠花的日本鬼子,簡直吓尿了,渾身直打顫,他倆估計會被加納一郎大卸八塊,或者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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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才有幾個日本鬼子圍上前來,想幫助加納一郎處理。豈料,加納一郎正在痛頭和氣頭上,大罵道:“都給老子滾一邊去!”

橋本宗仁趕過來,将一塊紗布遞給加納一郎。加納一郎接過紗布,敷在受傷的耳朵上,橋本宗仁又娴熟地幫他做了快速包紮。橋本宗仁在包紮的時候,都深深地為加納一郎感到心疼,為他那半只耳朵感到可惜。

“不就是掉了半塊耳朵嗎?沒事!鎮定!亂了方寸可不是加納一郎中佐!”加納一郎感覺自己剛才有點失态了,定了定神,告誡自己——他總是這樣,違反人性,熱衷所謂的“聖戰”,對自己不好,對別人更不好(想想也對,一個連對自己都不會好的人,怎麽可能對別人好!)。加納一郎強忍住疼痛,迅速鎮定下來,撿起掉在地上、被自己踩了一腳的血肉模糊的半塊耳朵,放在一塊白色的紗布上,将其包好——他還算對自己掉了的耳朵好(這也算是一種諷刺吧?)。

上次打仗,加納一郎左眼被廢了,現在他的右邊的耳朵又被咬掉了一半,成了名副其實的“獨眼龍+破耳朵”。加納一郎很是郁悶,但他知道現在要維護自己的威風和領導形象,不能表現得太亂方寸。

“八格亞路!”加納一郎猛地抽出明晃晃的指揮刀,那兩個吓尿了的日本鬼子以為加納一郎要怪罪自己沒壓制好婦女翠花,以至于她咬掉了他的耳朵,倆人當即吓得“咚咚”跪倒在地,哀聲磕頭求饒:“加納中佐,饒了我們吧!加納中佐,饒了我們吧!我們錯了……”

沒想到加納一郎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将指揮刀揮向了已經昏迷的翠花,亂砍一陣,以此洩憤。翠花的軀體很快被砍殺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人群裏,翠花的丈夫哀哀而嚎:“翠花!翠花!翠花……我的翠花……你們不要殺我的翠花……翠花……翠花……”

聽到翠花丈夫的聲音,仍然覺得不夠解氣的加納一郎命令部屬:“将那個喊翠花的男人拖過來砍了!”那兩個先前吓尿了的鬼子見加納一郎并沒有怪罪他倆的意思,逃過一劫,心中一陣暗喜。

“嗨!”幾個日本鬼子領命,跑去将翠花的丈夫拖了出來,縛住其雙手野蠻粗魯地推到了加納一郎跟前,等候發落。

“你是這個潑婦的丈夫?”加納一郎火冒三丈地問道。

翠花的丈夫昂首挺胸,對着加納一郎怒目而視,見其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便對着獨眼的他狂罵道:“狗日的日本鬼子!活該被咬掉耳朵!活該被打掉眼睛!”這

狠狠地揭了加納一郎的傷疤,加納一郎現在還能感覺得到受傷的耳朵上似乎仍然在流着血,更加惱怒。他舉起手中的指揮刀,一刀劈向翠花的丈夫,将其砍死在地。

收拾了翠花和翠花的丈夫,加納一郎現在騰出手來,要收拾那兩個先前吓尿了的日本鬼子。現在,他倆還在為逃過一劫而暗自慶幸呢,不承想,加納一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起手中的指揮刀就是兩刀,手起刀落,兩名鬼子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就各自被削掉了耳朵,一個掉了右耳,一個掉了左耳。

“叫你倆害得老子掉了耳朵,也讓你們嘗嘗這個苦頭!”加納一郎怒道。

那兩個日本鬼子捂着各自的耳朵根子,疼得在地上打轉轉,也顧不上尋找自己掉了的耳朵。

其他的日軍瞧見這情形,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村民們看到日本鬼子狗咬狗,心中那叫一個爽!

加納一郎一手拽着指揮刀,一手指着被圍捕的錢家溝村民,又命令部屬道:“将這些支那豬一個個拖出來,繼續鍘刀伺候!”

一個、兩個、三個……

日軍殺人不眨眼,接連用鍘刀屠殺了幾十名錢家溝村民。鍘刀旁邊,村民們的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被咬掉了耳朵的加納一郎原先想,幹脆将這些支那豬“一攬子”一并解決了以洩憤,這樣痛快些。但他轉而又想,就要這麽一個一個地殺,讓這些支那豬感到畏懼,感到恐怖,感到痛苦。

殺到一半,屍體越堆越多,變态的加納一郎見鍘刀手也殺累了,于是說:“也別用鍘刀了,太費事兒!那裏有一口井,直接拉到井坎上殺,把腦袋扔井裏!”

那些日本鬼子依令而行,将剩下的村民一個個拉到井坎邊,把人按在井口沿上,直接拿刀砍。

“咔擦——咔擦——”被砍下腦袋直接掉入了井中,不時激起“撲通撲通”的聲音。

“把那些沒腦袋的屍體丢進豬圈裏!”變态的加納一郎又命令道。

日本鬼子掄起刀,在已被砍掉頭顱的村民屍體上一陣瘋狂的亂砍,又一陣瘋狂地踩踏,然後或拉或擡,一具具扔進豬圈裏。有的日本鬼子更可惡,還将用工具将一些豬糞掏起來,覆蓋在村民血肉模糊的屍體上,以示侮辱。

日本鬼子的瘋狂屠殺讓少數村民漸漸地開始膽怯,個別的忍不住哭泣和抽泣起來。“姜還是老的辣”,被圍捕的人群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鎮定自若、絲毫也不畏懼,他為穩住大家的情緒,敲起竹板唱起了民謠:“甲午祭,光緒血,紅毛番鬼進家鄉,殺我兄弟,辱我姐妹,磨我鬼頭刀,血祭我祖先!甲午祭,光緒血,紅毛番鬼進家鄉,殺我兄弟,辱我姐妹,磨我鬼頭刀,血祭我祖先!”

敲竹板的聲音很有節奏感,與民謠的韻律協奏在一起,猶如功能強大的鎮定劑。人群聽了這首民謠,逐漸恢複了平靜,不再膽怯,也不再哭泣。加納一郎被搞得雲裏霧裏,于是詢問站在身旁的一名漢奸翻譯:“那老頭子唱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漢奸翻譯就像搖着尾巴的狗一樣,唯唯諾諾地告知加納一郎說:“這是平山縣當年抵抗八國聯軍時的老詞曲兒。意思是不怕任何侵略者,要與侵略者抵抗到底。但是他們唱這老詞曲兒也沒有用,大日本皇軍大大的厲害,誰也戰勝不了!”

“媽的,一群支那豬!還敢嘴硬!還敢逞強!看老子不收拾你們!”加納一郎勃然大怒,對部屬道:“快去砸了那竹板,給我好好收拾一下那個老頭!”

幾名日本鬼子帶着刀沖進人群,來到那老者旁邊,将其拉起來就是一頓暴打,而且還砸了老者的竹板:“老不死的,看你還唱!打你個老不死的!八格亞路,打你個老不死的!”那老者頓時被打得頭破血流,鮮紅的血染紅了蒼蒼的白發,順着老者千溝萬壑的臉頰往下流淌,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和被砸斷的竹板上。

即便是這樣,那老者依然不屈不撓,頑強地用被砸斷的竹板繼續敲擊,試圖繼續說唱:“甲午祭,光緒血,紅毛番鬼進家鄉……”

剛剛才唱了一句,一名猥瑣的日軍軍曹用刺刀刺穿了這名老者的胸膛,兇殘地吼道:“老不死的,去死吧!”老者當場倒下,血流遍地。

這一幕幕殘暴的屠殺景象,都被日軍戰地記者渡邊醇一用相機拍攝下來。

日軍越是瘋狂殺戮,剩下的村民越是視死如歸、無所畏懼,大家堅毅的目光裏,滿含着不屈,滿含着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的深仇大恨。人群之中,一個腿部瘸了的殘疾村民身殘志不殘,憤怒地大聲吼道:“遭天殺的小日本鬼子,沖你大爺我來啊,沖你爺爺我來啊!”

“誰在叫?拉出來,繼續殺!”加納一郎怒道。

剛才那名猥瑣的日軍軍曹帶着兩個小鬼子,十分張狂地沖進人群,合力将瘸腿村民抓了出來,往井坎邊上推。瘸腿村民雖然殘疾了,但力氣卻不小,與三個日本鬼子拉扯起來。

那日軍軍曹推拉不動,照着瘸腿村民的背上就是一刀,瞬間鮮血淋漓。三個日本鬼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瘸腿村民連推帶拉,弄出了人群,将其按在井口沿上。

日軍劊子手正準備砍頭之時,加納一郎忽然說:“等一等!”頓了一頓,加納一郎又說:“将這個瘸腿的放開!”

那些日本鬼子不明所以,愣頭愣腦地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只得将瘸腿村民放開。

加納一郎用獨眼對着瘸腿村民陰森森地笑,一言不發。瘸腿村民不知道這家夥要搞什麽鬼名堂,沒好氣地回敬說道:“你個小日本鬼子想幹什麽?不要以為老子會怕了你!”

“別着急!你以為你是瘸子,老子不就殺你啊?想得美!”加納一郎慢慢走上前來,對瘸腿村民說道。

瘸腿村民說:“要殺就啥,要剮就剮,老子又不怕,還等個錘子啊!來吧!”

加納一郎說:“我這隊伍中也有一個瘸子呢!你不是不怕嗎?你不是牛逼嗎?我大日本皇軍也不占你的便宜,就讓大日本國的瘸子和你這支那瘸子平等地比試比試,看看誰厲害!你敢不敢比?”原來,加納一郎想通過這種方式羞辱現場的錢家溝村民,好讓這些村民屈服。

瘸腿村民心想,那敢情好,反正是一死,現在還能在死前殺掉一個日本瘸子,當然很好。于是他慨然而答:“好啊!比就比!就怕你這日本瘸子比不過老子!老子從來就沒有怕過你們這些小日本鬼子!”

“山本十六郎,你過來,和這個支那瘸子比一比,展現一下大日本帝國的威風!”加納一郎叫出那個日本瘸子

“嗨!”從日本鬼子的隊伍中,忽地蹦跳出來一個人,身形矮小,腿粗臂短,頭型如豬,長得甚為拙劣,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一搖一擺的,讓人看了就覺得可笑至極。山本十六郎雖然穿着八路軍的軍服,戴着八路軍軍帽,卻依然掩蓋不住其一副消矬而猥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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