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阻擊失利
土樓子地域東北方向的阻擊陣地上,齊心衛帶着一營官兵正與一股從外圍馳援而來的日軍部隊激戰。
這是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杉山元到任後,新組建并重點打造的一支神秘精銳部隊,代號為“A部隊”,被杉山元稱作“尖刀中的尖刀”。此番杉山元連這樣的“壓軸老底”也一股腦兒派出來支援配合“加納部隊”,可見确實是想準備拼盡全力與八路軍一決雌雄。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齊心衛才不管他什麽“A部隊”還是“B部隊”,逮着就是一陣持續的猛烈火力打擊。
“王牌”對“王牌”,針尖對麥芒。雙方像是能量滿格的對決者,各以最大限度的兵器火力硬碰硬,狙擊陣地猶如被點燃了的火藥桶,槍炮之聲隆隆,焰火塵煙滾滾。
日軍“A部隊”人數衆多,各類火器又比較精良,就像楔子一樣妄圖不斷向裏一點點地釘,持續而猛烈的炮火壓制得一營官兵喘不過氣來。
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齊心衛他們拼死抵住,就像橫亘在“A部隊”面前的一座石山,“A部隊”的日軍鬼子雖然施以反複的瘋狂突擊,也難以突破這片阻擊陣地,前進不得。
狡猾的“A部隊”指揮員麻生大力郎看出了齊心衛他們兵力少、約摸只有一個營的兵力,決定充分發揚優勢火力覆蓋,削平八路軍的阻擊陣地,再運用優勢兵力沖殺。
“反複如此數次,這區區一個營左右的兵力,怎能抵擋得了我的‘A’部隊?!”想到此計,麻生大力郎心中甚是得意,立即指揮所屬日本鬼子停止分散射擊的進攻突擊,組織他們擺出最能發揚火力的“後三角”隊形。
在日軍“A部隊”組織隊形的時候,司號員小馬發現日軍的火力漸弱,以為是這股日軍被打退了,難掩心中喜悅,屈身跑到一營長齊心衛身邊十分興奮地說:“哈哈,哈哈,看來這幫小日本鬼子是要退卻了!我們阻擊成功了!”
作戰經驗豐富的齊心衛鄭重地告訴他:“可不能掉以輕心,我看這些日軍很有可能是在調整戰術部署!準備更猛烈的反擊吧!”又命令阻擊陣地上的八路軍官兵:“提高戒備,繼續打擊!”
果不其然,齊心衛話音剛落,日軍密集的彈雨就像驟然生發的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而來,高密度地覆蓋了整個阻擊陣地。
“轟隆!轟隆!轟隆……”一時之間,八路軍阻擊陣地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火光遮天蔽日,濃煙滾滾直上雲霄。空氣中疼着襲人的熱浪,一波接着一波,人被籠罩在其中就像處于一鍋達到了沸點的開水中。各式各樣的彈片、彈丸、彈渣、彈頭、彈珠、彈殼、彈丸、彈子石夾帶着火星子四處飛射蹦跳,像極了一群群無頭亂竄的蒼蠅。
“趕快尋找遮蔽物疏散隐蔽!”齊心衛一邊靈活地躍入一片淺坑躲避,一邊高聲提醒戰友們,但現場聲音雜亂成一片,哪裏還有人聽得見!這聲音甫一出口,就被轟隆隆的炮火聲吞沒了。
由于此前時間緊急還未來得及構築各種簡易工事,不少八路軍戰士在彈火紛飛中難以尋到遮蔽物,幾乎避無可避,陸續有人中彈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再也沒能站起來,英勇犧牲。
第一次參加戰鬥的錢吉子感覺自己耳朵都快要被震聾,腦袋裏全是一片混沌的嗡嗡嗡作響的聲音,他胡亂摸索着躲避,不知怎的就滾進到了一片亂石之中,那彈片彈珠一個個打在石頭上,碰撞出恐怖的火花和怪異的聲音。此時,又看到身旁不斷有戰友中彈犧牲,自己卻無能為力,不禁悲憤交加……他此前也曾成千上百遍想象過戰場的險惡,以為自己一定不會害怕,沒想到真正置身于這樣的場景中時,渾身竟然有些瑟瑟發抖。
“鎮定!鎮定!別怕!別怕!你是好樣的!”錢吉子在心裏默默為自己打氣,又鼓起了勁,握緊了手中的槍。他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方,據槍向着日本鬼子的方向射擊。作為一名年齡很小的新兵,他原本沒有槍,這把槍是戰鬥打響前,哥哥錢大壯送給自己的。
Advertisement
遠處,一名八路軍小戰士全身着了火,四處撲騰滾動也無法将火熄滅,周圍的戰友見狀也紛紛幫他拍打撲火,可在這樣的高溫環境中,烈火又如何被撲得滅?這名小戰士最後在哀叫聲中撲騰滾動一陣後,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被活活燒死,那罪惡的烈火在他身上越燒越旺,猶如日本鬼子一樣狂熱無比,似乎想要一瞬間将這名勇敢的小戰士燒成灰燼。
周圍的幾名八路軍戰士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戰友被越燒越黑、越燒越小,心中在滴血,眼眶在充血——是的,沒有淚水,只有熱血!帝國主義的妖火再瘋狂,也無法燒盡八路軍戰士的信仰信念與鋼鐵意志,也終将會被英勇的中國人民所撲滅。
日軍的急襲火力覆蓋一陣,“A部隊”指揮員麻生大力郎料想阻擊陣地上的八路軍定然傷亡不小,旋即命令部隊對八路軍阻擊陣地發起了新一輪的沖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叭叭叭,吧吧吧,嗒嗒嗒……”敵我雙方又是一陣火拼,各種火器的聲音猶如一團團亂麻攪纏在一起,難分誰是誰的槍聲,簡直是不辨你我。
激戰中,伏擊陣地上的八路軍由于先前損失較為慘重,逐漸開始落于不利的危險境地。但大家在營長齊心衛的帶領下,依然死死地固守在自己的陣地上,就像一塊“硬骨頭”,日軍怎麽啃也啃不下來。
“錢吉子,錢吉子,吉子,吉子……”戰事緊張,無暇他顧,齊心衛打了一陣子才發現原本在自己身邊的錢吉子不見了,于是一邊指揮打仗,一邊焦急地尋找錢吉子。“說什麽也不能讓錢吉子有事,如果吉子真出了事,那就無法面對焦急的錢大嫂了,無法面對英勇戰死的錢二牛了,無法面對老錢家的所有人了……”焦急萬分的齊心衛不斷地為錢吉子祈禱:“千萬不要有事,你小子千萬不要有事……”
還好,齊心衛在一片亂石崗中發現了正在全力射擊日軍的錢吉子,心中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矯健的齊心衛一個魚躍騰挪到了錢吉子身旁,問道:“吉子,沒事吧?”
“我沒事!齊營長你也沒事吧?”錢吉子頭也不回,專注地朝前方射擊打鬼子。
齊營長拉了一把錢吉子,嚴肅地說:“跟我走!作為我的通信員,就要好好負責我的指揮通信,你小子可不能到處亂跑喲!”他這是怕錢吉子再次走丢了,所以順便給了個“警告”,好把他帶在身邊護住他。
“哦,知道了!”錢吉子答道。說話間,已經跟着齊心衛來到了一個地窩,快速掩蔽起來。二人剛剛掩蔽好,一顆炮彈就落在附近“轟隆”一聲炸裂開來,騰起一陣陣泥土石子和煙灰。
陣地上火網交織,日軍雖然略占上風,卻也傷亡不小。
“八格亞路!八格亞路!八格亞路!”日軍“A部隊”指揮員麻生大力郎發現仍然是久攻不下氣得暴跳如雷,他故伎重演,如法炮制,再次集中所有兵器組織起“後三角”隊形,對八路軍阻擊陣地展開瘋狂的火器急促射、火力全覆蓋。
麻生大力郎扯着極其別扭的粗嗓子,狂妄地大聲叫嚣道:“大炮和機關槍,給老子把前方土八路的阻擊陣地鏟平!鏟平!鏟得平平的!”随着麻生大力郎那近乎變态的聲音,日軍“A部隊”齊射的子彈炮彈向着齊心衛他們急速飛射而來,“轟隆,轟隆,轟隆!”
“他媽的,反正是一死,還躲什麽炮火,不如沖下去和這幫狗日的日本鬼子拼了,和這幫狗雜碎拼了,多殺幾個日本鬼子才好呢!”阻擊陣地上的八路軍官兵哪裏還顧命,紛紛嚷嚷着要直接沖下去和日本鬼子幹。有的雖然身負重傷,依然躍躍欲試,誓言要拼死戰鬥到底。說着說着,這些人就要冒着炮火躍出陣地。
就連司號員小馬也躍身而起,就等着營長齊心衛一聲令下,準備吹沖鋒號了。
還是營長齊心衛鎮定自若,他深知不能逞一時之勇,而必須保存有生力量,盡量将這些日本兵拖住,為土樓子地域的圍攻戰創造條件。他厲聲吼道:“起什麽哄?都給老子回來,都給老子回來,守住陣地才是硬道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誓死堅守!”
那些就要躍出陣地的八路軍戰士,被齊心衛硬生生吼了回來,繼續躲避日軍炮火,堅守陣地,及時避免了大家的無謂犧牲。
不幸的是,司號員小馬在躲回掩蔽物的過程中,一顆炮彈徑直落到了他的身旁并猛烈炸開,反應甚快的司號員小馬雖然迅速卧倒,卻依然被炸得血肉模糊,當即倒在了血泊之中。“小馬,小馬!”齊心衛見狀,用嘶啞的聲音叫道,那聲音凄凄而拳拳。
小馬原先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孤兒,他那時只知道自己姓馬,齊心衛參軍前就已經把他帶在身邊了,并為其取名“馬國生”,喻意為國家的孩子,希望他以國為家、為國效力,還教育他要以天下為家。後來齊心衛參加八路軍,也把他帶到了軍營。
齊心衛與馬國生感情篤深,情同父子兄弟,看到馬國生中彈十分難以接受,真想跑過去趴在小馬身上大哭一場,但作為指揮員,齊心衛知道自己是大家的主心骨,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一定要堅強而不能失态,而且現在也分不開身去到小馬身邊。
錢吉子雖然剛入伍不久,但也已經和司號員馬國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見狀趕忙沖了上去,一把将身受重傷的馬國生攬在懷中,撕下身上的衣服為他堵住傷口,口中不斷地說道:“國生哥哥,國生哥哥,你怎麽樣了?你怎麽樣了?感覺好些了嗎?感覺好些了嗎……”可是馬國生渾身都是傷口,錢吉子哪裏堵得住,鮮血從身體上的一個個窟窿裏向外汩汩而流。
“不要堵了,不要堵了……我沒事的!”馬國生自知命将休矣,再堵傷口也沒有什麽用,倒是非常坦然地反過來安慰錢吉子,臉上的表情雖然極其痛苦,卻仍然帶着笑容。
“嗯、嗯、嗯……國生哥哥,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不要說話……我知道你會沒事的!”錢吉子仍然是一個勁兒地撕下衣服,為馬國生堵傷口,不一會兒就将身上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錢吉子十分傷心,眼淚止不住地一個勁兒往外湧,滴落到馬國生的血肉模糊的軀體之上。
“吉子弟,吉子弟,莫哭……啊!堅強……莫哭……”馬國生艱難地舉起手來,為錢吉子抹眼淚。
錢吉子哽咽着說:“我不哭,我堅強,我不哭!”話是這麽說,眼淚還是止不住流。此時,又有炮彈在身旁爆炸,錢吉子也顧不得去管,兀自徒勞地用手為馬國生捂身上的彈孔,想要拼命幫助其止住鮮血大量湧出。
馬國生又從胸間掏出一封血染的信件,艱難地向錢吉子交待說道:“吉子弟,這八路軍文藝小分隊的白歌托我轉交給宋遠航排長的信……但這段時間部隊一直在打游擊,我也一直在奔忙,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将信件轉交給宋排長,耽誤了人家的事情……但信一定要交給人家,答應的就一定要做到……現在只能麻煩你幫忙轉交了……”
“好好好!我轉交,我跟宋遠航排長很熟,我肯定能轉交到他手上,你放心……”錢吉子将這封染透了鮮血的信件接過來,對馬國生說:“國生哥,國生哥,你不要動,也不要說話,我為你堵傷口……你不要動,不要說話……你會好起來的……”語氣甚是焦切。
日軍“A部隊”的炮彈子彈像是永遠都用不完,火力急襲越來越猛烈猖狂,在滾滾的熱浪與濃煙中,馬國生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錢吉子化悲痛為力量,鄭重地将馬國生的沖鋒大喇叭取下來背在自己身上,端起槍繼續參加戰鬥。齊心衛從錢吉子的口中得知,與自己感情篤深的司號員馬國生永遠沒了,禁不住一陣哀嚎——雖然他先前就知道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馬國生生命難保,一定程度上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這個現實終于降臨時,他終于抵擋不住內心奔湧的悲傷,流下了一行行熱淚。
男兒血,英雄淚……
齊心衛似乎聽到了馬國生以及許多戰死的八路軍戰士在對自己說:“營長,請不要為我哭泣,戰友,請繼續與日本鬼子血戰!”
“血戰到底,血戰到底!”齊心衛怒吼兩聲,釋放出的能量似乎比日軍炮彈子彈的能量還要大,铿锵的話語擲地有聲,以至于持續的爆炸聲中在場幸存的戰士們依然将“血戰到底”四個字聽得十分清晰。
又是一陣血戰,又是一片傷亡,又是一批英靈。情狀極其慘烈,八路軍固守依舊。
對此,日軍“A部隊”的指揮員麻生大力郎感到十分震驚:“區區一個營左右的兵力,我動用如此猛烈的炮火進行這麽多輪的飽和式覆蓋打擊,竟然還将這幫土八路攻不下來!這幫土八路到底是人是鬼?是神是仙?八格亞路!八格亞路!”
為了進一步規避日軍炮火,減少其對我造成的傷亡,齊心衛命令勇士們向左右兩側最大限度地分散開來,并囑咐他們:“堅決固守!首先确保保存自己,爾後再圖消滅鬼子!”
這些不屈的脊梁在齊心衛的率領下,更加奮勇地固守陣地,日軍“A部隊”雖然又進行了連續的火力急襲,卻也無可奈何。麻生大力郎氣急敗壞地大喊:“八格亞路!八格亞路!八格亞路!”卻拿不出任何辦法。
就在齊心衛他們的狙擊戰鬥艱難進行之際,第七一八團餘下的主力人員也已投入到了制高點圍攻戰和土樓子圍攻戰。
加納一郎和橋本宗仁指揮兩部分日軍互為依托負隅頑抗,竟然也抵住了八路軍一輪又一輪的突擊沖擊。二人所率的日軍雖然傷亡較重,但也給圍攻的八路軍造成不小的阻力,就連第七一八團偵察連副連長也不幸中彈犧牲。
這個時候,上級的命令來了:“在東北方向阻擊日軍增援部隊的你團一營受到重創,危在旦夕,阻擊防線就要被日軍‘A部隊’突破,形勢十分緊迫!令你團立即調出部分兵力全力增援一營,務必将日軍‘A部隊’攔截下來!”
第七一八團團長許志國、政委劉黃河當機立斷,火線提拔作戰勇敢的宋遠航為偵察連副連長,并迅速抽組出一支精幹的隊伍,命宋遠航帶隊不惜一切代價增援一營。
“勇士們,跟我上!”宋遠航帶着支援部隊從土樓子地域向着東北方向的阻擊陣地迅猛沖殺而來,對堅守阻擊陣地的一營官兵實施強力支援。
“報告麻生君,發現一股八路向着這邊狂奔而來,可能是他們的支援部隊!”日軍“A部隊”的觀察員發現情況後,火急火燎地向正帶着日本鬼子猛攻八路軍阻擊陣地的指揮員麻生大力郎報告。
“八格亞路!八格亞路!如果再攻克不了這個阻擊陣地,就大大的不妙了!趕緊格老子沖沖沖,不要命也要趕緊拿下這塊陣地!”麻生大力郎臉色一沉,陰郁得猶如一大片黑壓壓的積雨雲。旋即,他攆着一群火牛一樣,指揮日軍部隊作死地往上沖,妄圖一鼓作氣沖破齊心衛他們的防禦陣地。
日軍一邊死命地猛沖,一邊于運動中發射猛烈的炮火,齊心衛他們所在的陣地上彈如雨下,幾乎被炸成了一鍋沸騰的熱粥。
雖然如此,但八路軍官兵們卻一掃郁悶之氣,更加激情昂揚,因為他們也發現友鄰正在往這邊趕來支援,曙光就在眼前了。
“大家穩住,現在着急的是這幫日本鬼子,我們只要穩紮穩打,等到援軍到來,這幫日本鬼子就更沒有辦法了!”齊心衛通過電臺告訴大家,防止有戰友打得興奮了躍将出去。在這樣的情形下,齊心衛這招可謂非常英明。
誰料,那些日本鬼子在麻生大力郎的驅使下,也打紅了眼,個個不要命地沖,越沖越高,越沖越近,眼看就要抵攏阻擊陣地了,齊心衛他們即便連續開槍也射殺不過來。如若再不出擊,就只有展開肉搏戰了,由于人數遠遠不及日軍“A部隊”,一旦進行肉搏戰,肯定要吃大虧。
“全體都有,發起反沖擊,殺他個片甲不留!”戰場态勢瞬息萬變,齊心衛果斷下達命令。随後,一馬當先躍将出去,端着槍就是一頓猛打猛射,連續射殺數名日本鬼子。
陣地上的其他八路軍官兵在齊心衛的帶動下,也紛紛躍出,拼殺突擊,與仍在瘋狂向上沖擊的日本鬼子酣戰。
“叭!”忽然一聲,齊心衛中彈了。原來,狡詐無比的日軍“A部隊”指揮員麻生大力郎發現了齊心衛的位置,斷定他就是八路軍阻擊陣地的指揮員,于是端着槍向他射擊,并且一擊命中。
麻生大力郎本來是要想“爆頭”的,但齊心衛的身體在不停地沖鋒扭動,他打得偏了一些,仍然命中了腰身。“叭!叭!”麻生大力郎又緊接着追加兩槍,幸好齊心衛中彈後立即一個反身卧倒,避過了這兩槍。
“齊營長,你中彈啦!”錢吉子幾乎是眼見着那子彈射入了齊心衛的腰身,心中無比着急,一邊失聲叫道,一邊與幾名戰友一道向麻生大力郎回擊。然而,麻生大力郎的反應也是甚快,趕緊躲避開了。
“齊營長,齊營長,齊營長……”錢吉子和幾名戰友一起向齊心衛靠近過來,口中喊着他,眼中噙着淚。
只見齊心衛一手捂住中彈部位,一手持槍繼續射擊,臉上雖然痛苦卻無半點畏懼之意,他一字一字的艱難說道:“他媽的,小日本鬼子這子彈多沒勁,打在老子身上軟不塌塌的,沒有什麽了不起!”
錢吉子被這樣的場景給深深震撼和感動了,他與幾名戰友一起想要将齊營長轉移到安全的地帶幫其救治,卻被齊心衛拒絕了。
傷勢不輕的齊營長喘着粗氣,全然不顧自己的腰間在流着鮮血,凜然而道:“繼續打,繼續打,不要管我!打日本鬼子要緊,不要分身、不要分心!這點兒傷還奈何不了老子!他媽的小日本,幹!幹!幹死這幫狗日的小日本!”
雖然身負重傷,齊心衛依然不減神勇,指揮着一營官兵照着那些日本鬼子奮勇射殺,日本鬼子沖上來一排,就被射殺一排,又沖上來一排,又接連倒下……每一排日本鬼子沖鋒,後面的大隊伍就進逼幾米——麻生大力郎想通過這種方式,占領齊心衛他們的陣地。
日軍的“人海戰術”湊效了,很快,一群群日本鬼子就踩着自己那些倒下同伴的屍身沖了上來,一營官兵也毫不示弱,有的開槍射殺,有的奮力揮着刺刀亂砍亂戳,兩軍厮殺混戰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
血染陣地,雙方傷亡都甚為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