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救治傷員
讓橋本宗仁因受辱而瘋狂,因暴怒而失去理智,正是王有林想要達到的理想效果。
一時之間,日軍反沖擊隊伍少了核心人物的有效指揮調度,拼殺士氣和戰鬥效果大不如前,在八路軍奮勇的對戰下,其反沖擊的速度和強度均明顯下降,并一度遲滞了下來,雙方激烈對沖、高烈度對碰,各有多人死傷,且各自的傷亡人數均在持續上升。
然而,橋本宗仁射向王有林的子彈實在是太密集了,王有林幾乎難以躲避,更別說找機會朝其下手了!怎麽辦?王有林心想,唯有采取行動進一步激怒這厮,再伺機尋找其破綻。
王有林知道扔梭镖是一個好辦法,因為梭镖就代表了對手的傷痛和恥辱。于是,冒着被射殺的危險,他飛起又投擲出一支梭镖,在這種嚴重的敵情顧慮下,梭镖不可能射中橋本宗仁。但王有林知道,這完全是一個“攻心镖”,對準的并不是橋本宗仁的某個身體部位,而是對準了其內心深處無影無形的自尊心。從這個意義上講,射不中其身體也無所謂,只要能将其更加激怒,那也算是命中了“靶标”。
那梭镖“嗖”一聲,從橋本宗仁的身旁飛過。與之同時,數不清的子彈射向王有林,他實在難以躲避,只得胡亂地一個閃身,未站穩腳跟,不慎扭倒在地上。出乎意料的是,兩顆彈丸一左一右從他的衣服上擦過,其餘子彈一個也沒射中他……“好險!”王有林心中暗驚。
對面的這個土八路明明可以出槍對射,卻依然用镖耍帥,以示對他的羞辱,橋本宗仁心中豈能不知王有林這樣的“小九九”,頓時氣血上湧,肺都要氣炸了:“八格亞路!你他娘的還敢繼續用梭镖羞辱老子?!看來你他娘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不知道老子的厲害啊!”
橋本宗仁暴跳着朝扭倒在地尚未來得及爬起的王有林施以更加猛烈地連掃連射:“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根本不給王有林起身的機會,妄圖将其扼殺于未起之時。
王有林在地上忽左、忽右、忽後不斷翻滾以躲避綿密的子彈,然而确是越躲子彈越多、越密。他越來越艱難,眼看就要被橋本宗仁射殺。
“再不能在這裏翻來滾去等死了,必須拼了!大不了與這狗日的‘刀疤臉’同歸于盡,雖說不賺,也不算虧,畢竟他也是日軍軍官。”王有林豁出去了,決定冒更大風險使出一招“蛇形向前”,力取橋本宗仁小命。
以前他打獵的時候,雖然常常用這一招出其不意地襲擊猛獸,可畢竟眼前的是持槍狂掃的日本鬼子,子彈随時可能把自己打成篩子,情況要比面對任何猛獸都兇險千倍百倍,他心中實在沒底,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将手中的槍一丢(如不丢槍就無法以最快的速度靈活前行),頂着彈雨奮力使出絕招。
橋本宗仁看見眼前的對手忽然猶如靈蛇一般靈活自如地極速“游動”了起來,蜿蜒向前,不禁大開眼界,竟有些看蒙了。轉眼之間,“靈蛇”就向前“游進”了一大段距離,橋本宗仁趕忙開槍連續掃射,竟也被其成功躲過,頓時大驚,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說時遲那時快,在地上蛇形而進的王有林于行進間揮手就連續擲出了兩個梭镖,一個梭镖擊中橋本宗仁的鋼盔彈射開去,鋼盔也被擊打得向後偏出了半個頭的位置,露出了光溜溜的額頭;另一個梭镖擊中橋本宗仁左面部,镖尖子插入頗深。
“啊——啊——”中镖的橋本宗仁本能地慘叫不止,一手伸去拔镖,一手仍端着槍胡亂狂掃,但由于疼痛難忍,他的槍口根本不受控制,在掃死了多名八路軍戰士的同時也誤射了數名日軍士兵。
眼疾手快的王有林迅即起身,又是“嗖”的一聲補擲一镖,梭镖勁厲堪比子彈炮彈,正中其眉心,刺入顱腔內,橋本宗仁立時摔倒在地,一動不動,暴斃而亡。
但就在王有林投擲梭镖之時,一顆子彈也擊中了他的右膀子,骨骼被擊碎,血流不止,想來右臂肯定是廢了。他也顧不了那麽多,沖上前去抵近暴斃的加納一郎,想要奪過其手中的輕機槍。
本就反沖擊受阻的日軍鬼子們,看到領隊死得如此奇怪慘烈,紛紛駭然,本能地有些慌亂,卻也很快穩住了陣腳。此時兩軍已然抵攏,各自沖入對方陣中,或開槍射殺,或以刺刀大刀搏殺,雙方陷入一片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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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林還未撿到那挺輕機槍,幾名日本鬼子就已經趕到,一邊向他猛烈射擊,一邊取了橋本宗仁的槍。此時王有林手中無槍,又受了槍傷,腰間僅剩一支梭镖,難以與幾名日本鬼子匹敵抗衡。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日本鬼子近距離舉槍齊射,交織的火網一點兒死角也沒有,王有林根本無處閃躲,頃刻間身中數彈,口中狂吐鮮血。
“死也要多拉一個小鬼子陪葬!”趕在倒地犧牲之前,王有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左臂猛揮,投擲出生命中的最後一支梭镖,射中那個端着輕機槍的日本鬼子喉部和胸口的結合部。那日本鬼子垂死掙紮三四秒鐘之後,一命嗚呼。
(閃回)
在王有林犧牲的那一剎那,連時光似乎也不忍讓他離去,對他戀戀不舍地慢了下來,宛如一條童話世界裏緩慢流淌的小河。
王有林想到了年邁的父母,覺得自己對不起父母,還沒有讓他(她)們享到什麽福,自己就這麽走了。想到父母知道自己走了以後一定會肝腸寸斷,他的心裏特別難受。親愛的父母啊,兒子不孝,您們的養育之情,兒子只有來生再報了……
長相娟秀俊俏,身段袅娜勻稱,梳妝打扮得體,渾身上下散發着迷人的氣息,活脫脫一個穿着八路軍軍裝的美人兒……王有林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他日思夜想的燕子姑娘。
忽然之間,他分明看到燕子向着自己走來,對着自己俏皮可愛地招着一對玉手兒,對着自己“咯咯咯”地笑,那笑聲宛若大珠小珠落到玉盤裏,激起靈動而圓潤的聲音,令他沉浸期間,陶醉極了。
他趕緊也向燕子招手,對着燕子一個勁兒地傻笑,笑得是那樣幸福而滿足。他最初參軍就是為了立軍功娶燕子,此時好像在問燕子:“親愛的燕子呀,你看我幹掉了這麽多鬼子,其中還有一個日軍大尉軍官哩,有林我還算厲害吧?燕子呀,這算不算是立下了軍功……”
他清晰地記得那日燕子拿着小喇叭,沖上戲臺子,臉蛋漲得通紅,羞澀地大聲道“誰現在報名參加,立了軍功,我就嫁給誰”的情景;清晰地記得自己詢問燕子說話可算數并得到燕子肯定的答複時,心中是多麽的激動;清晰地記得自己跑上臺去,當着衆人的面當場向燕子求婚,并得到接受求婚的幸福場景;清晰地記得燕子對自己的囑咐——希望你當一名好戰士,等你拿了軍功章,我就和你一起過日子!
幻境之中,王有林再次對燕子表白:“美麗、善良又勇敢的燕子,我是多少次幻想着迎娶你的美好場面啊,我是多麽想和你今生今世在一起相依相守啊!可惜老天爺不給我這個機會啊,我就要遠走了,就要遠走了……我在天堂去給你寫信、給你寫信,即使在天堂我也會想着你、護佑你,我要你好好的……燕子啊,燕子,我生生世世心向你!”
“有林你不要走,有林我嫁給你!”他分明聽見燕子在不斷地告訴自己、挽留自己,分明感覺到燕子在使勁地拉着自己的手,不讓自己走……
生命已然消逝,美好不曾逝去……
(閃回結束)
沖擊與反沖擊呈現拉鋸之勢,宋遠航他們與日軍激戰正酣,槍聲點點,刀光劍影,血濺肉飛,不斷有日本鬼子被擊倒砍翻,發出一聲聲慘叫,不時也有八路軍官兵戰死戰傷……
混戰持續升級,烈度前所未有,腳下的蔥蔥郁郁的野草很快被踩踏得全數倒伏、毫無生機可言,雙方官兵的血水滴流到地面,混流在一起,地皮土層被踐跺成了血泥漿,踩在上面發出“吧叽吧唧”的聲音。英勇無畏的八路軍官兵,付出慘重代價後,終于沖散了日軍的反沖擊隊伍。
反沖擊失利,橋本宗仁暴斃,加納一郎萬分震驚惱怒,帶着“加納部隊”主力慌忙前出到第二道塹壕(也是最後一道塹壕),依托塹壕全力實施攔阻射擊。
外圍的多支八路軍部隊在與日軍的大決戰中取得勝利,八路軍主力旋即順勢一鼓作氣直插制高點地域,發起沖擊,支援山腰上正與日軍“加納部隊”激戰的第七一八團。
“快,快,快,跟我來!”已經擔任救護隊隊長的李穎也領着一隊救護人員進入了作戰地域,盡最大努力尋找并搶救傷員。大家一線撒開,平推前進,以提高尋找傷員的效率。
救護隊雖然不是直接作戰,但危險程度一點兒也不低,因為她們在工作時,不時有流彈飛來,或者會有敵人的再次突擊,或者會躲有還未陣亡的敵人,總之什麽意想不到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危險因素很多。有一回,幾名醫護人員正在為一名受了重傷的八路軍戰士緊急開展戰地手術的時候,敵人的一發威力巨大的炮彈就掉在了旁邊,大家無一人幸存。進行戰地救護,類似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救護隊的每名隊員都有一大把驚險刺激的故事,講都講不完。
此次戰鬥可謂主力與主力的大決戰,異常慘烈,敵我雙方都傷亡慘重,并且戰鬥在多點展開,戰線拉得長,傷員分布的地域廣,需要大量救護人員分組分頭多路行動。李穎的所在救護隊出發前,隊員不太夠用,白歌便主動請纓跟着一起上。像白歌這樣的八路軍戰士,大都是“一專多能”的,不僅精通自己的專業,而且對其他專業基本也都會兩手,因而搞醫護衛勤也不是什麽難事。其實醫護專業的李穎,也經常幫着白歌她們的文藝分隊組織戰地演出和宣傳鼓動。
沿着第七一八團官兵沖擊跑過的路線,救護隊隊員們一路向前平推而進,看到大量戰友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場面觸目驚心,令人心碎。搖搖頭、再搖搖頭、又搖搖頭……白歌連續探摸了20多名戰友的鼻息、脈息,沒有一個有生命體征,怎麽喊也喊不醒。她多麽希望這些戰友只是睡着了啊,多麽希望他們只是躺在祖國的大地上休息一下啊,多麽希望能将他們喊醒,多麽希望他們睡一覺還能醒來,過一會還能站起來……
“大家快來,快來!這裏有個重傷員!”在一個碩大的彈坑旁邊,李穎發現了一名躺在血泊之中的戰友。
大家聞訊迅即圍攏過來看到,一位八路軍戰士的右腿已經被炸斷了,只剩下小半截,頭部也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戰友同志!戰友同志!”李穎俯身一探,發現氣息尚存,趕緊将他抱住,喊了幾聲,竟然将他叫醒了。
這名戰友左眼已經睜不開了,有眼勉強睜開一條縫,像是在看着李穎、白歌和其他隊員們,又像是聚焦不了光線,什麽也沒有看,口中“咿咿……啊啊……”說不清話,吐着血色的泡泡,顯然是意識模糊,沒幾秒又連右眼的縫也緊閉上了。
“趕快,趕快!”李穎她們分工展開緊急手術,消毒、上藥、包紮,有的處理頭部傷口,有的腿部傷口,有的給他喂水……一陣緊張的忙碌後,傷口被簡單處理完畢,李穎安排隊友将其快速後送,以便進行更好的治療。
沒有半點兒休息,李穎和白歌她們撒開一線,争分奪秒繼續平推前行,搜索受傷戰友。她們知道,時間就是生命,每快一分一秒,就有多發現一個傷員、多救下一個傷員的可能。如果耽擱的時間長了,很多原本可以救過來的重傷員就可能會失去生命。
在一片亂石堆裏,八路軍勇士們的血将大大小小、各形各狀的石頭染遍了,一顆顆“紅石”“血石”極其耀眼——熱血太熱了、太紅了,似乎将堅硬的石頭也浸透了,要将它們熔化成赤誠的鮮紅。他們有的俯卧、有的橫躺、有的仰卧、有的側卧,有的斜斜倚靠在石頭上,有的蜷縮着身子,有的仍然保持着沖鋒的姿勢,其中一個手中握着一枚尚未投出的手榴彈,保持着向敵陣投去的姿态……白歌一個一個地探摸,尋找幸存者。
一名全身血肉模糊的八路軍戰士被炸彈炸得扭曲,一只眼珠子掉了出來,剩下紅暗暗、空蕩蕩的眼窩,左面部被彈片削掉了一塊肉,一塊滴着血的肉皮子吊在下面……“戰友同志,你死得好慘!可以想見,你犧牲的時候是有多麽痛苦啊!”白歌見狀萬分痛心,心裏默默為他祈福,希望這位英勇犧牲的戰友在極樂世界無災無痛。
為了幫助這位戰友恢複完好的身體,讓他不再極樂世界缺失眼睛、面容可怖,白歌用顫抖的手将他掉落的眼珠子撿了起來,安放回他的眼眶內。當她扶着這位戰友滴血的臉皮意圖為他“複位整容”時,驚奇地發現他似乎尚存氣息。
她激動地将一手置于這位戰友的鼻孔前,一手捏着他手腕上把脈,發現果然有呼吸,但脈搏相當微弱,幾乎感覺不出來。
“還有救!還有救!”白歌十分興奮地叫喊道:“這位戰友同志還有救!大家快來,大家快來幫忙啊!”
李穎她們聽到呼喊,迅速趕了過來,大家密切配合,為這位戰友實施緊急搶救,很快使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可惜的是,這位戰友的右眼保不住了,左臉上也會留下永恒的大塊傷疤,大家不免有些沮喪,白歌連連對着昏迷的他說:“對不起,戰友同志!對不起,我們沒能為你保住眼睛,沒能為你保住面容!”
沒想到,這位戰友竟然奇跡般地說話了:“沒關系……謝謝你們救了我……已經很好了……等我康複了……我還上戰場……還殺日本鬼子……”原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其實他的左眼雖然保住了,但附近的肌群受到了右眼肌群的震動牽連,傷得不輕,今後也很可能産生一定的功能障礙。
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戰鬥英雄仍然不忘回戰場、殺鬼子,大家為他所說的這番話、為他的崇高精神與不屈血性感到無比佩服和感動,紛紛為他打氣:“戰友同志,你會早日康複的!一定會的!”
在被臺上擔架,即将後送前,這位戰鬥英雄出人意料舉起了右手,努力顫抖着向在場的醫護人員敬了一個特殊的“盲軍禮”,表示謝意。由于他的手、頭都受了傷,并不能施展開來,手只舉到了一半還不到,并為過肩,但白歌、李穎和其他隊員們都看出了這是一個軍禮。大家也紛紛齊刷刷地舉手回了标準的軍禮,向其致以崇高的敬意,并噙着淚花目送這位戰鬥英雄。
大家繼續向前搜索傷員。來到一片血淋淋的陣地上,只見八路軍戰士與日軍士兵的屍體相互交錯,刀槍劍戟淩亂不堪地散插四處,有的斜插在地上,有的插立在人的身體上,有的橫割在人的頸部,有的砍在石頭上被擊鈍,有的幾個相交在一起;血水無聲淌流,有的流到角落裏已經凝固,有的沿着山坡往下依然汩汩而流;一些地方散落着白色可怖的糊狀物,應該是戰鬥中飛濺灑出的腦花……大家一看此處,便知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八路軍與日軍的白刃格鬥、慘烈肉搏。
不忽略一個戰友,不放棄一線希望,李穎她們也是逐個地細致查看,又發現了兩名八路軍重傷員。其中一名氣若游絲、岌岌可危,他在戰鬥中不幸雙手各被砍掉一截,雙腿也已廢掉,腹部被一個日軍士兵用刺刀插穿,刺刀仍然留在腹中;另一名腦補遭受重創,渾身血跡斑斑,氣息稍顯強一些,但依然有生命危險。
“分別展開手術!”李穎她們判斷了兩位傷員的傷勢後,立即分為兩個小組,對其施救。她們按照“先難後易、先重後輕”的原則,首先緊急處理致命的受傷部位,所有人都一片忙碌……
就在手術進行到中途之時,附近一名尚未斷氣的日軍軍曹醒了過來,他發現八路軍救護隊正在為對手施救後,舉起手槍朝白歌所在的那一隊手術小組瞄去,眼看就要開槍射擊。白歌她們忙着救戰友,沒能注意到巨大的危險已經來臨。
“啪叽——”日軍軍曹摳動扳機,然而手槍的響聲竟然是空槍挂機——原來,槍裏已經沒有子彈了。射殺不成的他郁悶難當,準備掙紮着爬起身來前去襲擊救護隊。
空槍挂機的聲響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白歌她們足以聽得到。聽到聲響的白歌警覺地轉過頭來,發現了拿着槍的日軍軍曹,大喊一聲:“有鬼子開槍,注意隐蔽!”(白歌她們并不知道日軍軍曹的槍裏已經沒有子彈了。)正在手術的隊友們迅速卧倒,以防止被突如其來的子彈射殺。
“啪!啪!”白歌一邊呼喊,一邊已經以閃電之速拔槍射擊了,她連開兩槍,一槍射中那日軍軍曹的左胸,一槍射中其頭部“爆頭”。兩槍都是致命打擊,将起未起的日軍軍曹立刻斃命。一名隊員尚不放心,趕緊跑過去,“啪”一聲,補了一槍。
大家接着進行手術,李穎安排一名隊員再次對現場進行仔細搜索,囑咐說道:“如果發現還有活着的日本鬼子,當即送他上西天!”白歌又安排了一名隊員退出手術,作為專門的放哨人員在附近執勤,以更有效地應對可能出現的其他突發情況。
李穎她們的專業技術非常娴熟,手術進行得十分順利,也很高效。不一會兒,手術結束了,兩名重傷員亦被安排後送。在接下來的搜索清理中,救護隊隊員們接連又發現了好幾個重傷員,并分別做了應急處理。
大家繼續前進,在離土樓子廢墟不遠處的一片血染的陣地上,李穎和白歌她們像此前一樣逐個尋找傷員、查探生命體征……當李穎将一名趴在地上、以面覆地的八路軍戰友翻轉過來之後,驚訝地叫出聲來:“大壯!怎麽是你?你怎麽樣了?”
此時的錢大壯已經奄奄一息了,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抽搐不已。也許是為了緩減疼痛,他嘴裏咬着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石頭,還喊着一些土。
“姐妹們,快來幫忙啊!大壯他在這裏!大壯他受了好重的傷!”李穎急切而緊張地喊道。她确認眼前的真的是錢大壯後,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那次錢大壯和錢二牛兄弟非要喊她親他們的情景,浮現出他們兩兄弟調皮搗蛋可愛得就像不懂事小孩兒那樣的模樣……看着錢大壯極度難受的樣子,她幾乎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和情緒,急得快要哭出聲來,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轉:“大壯哥,大壯哥,我不要你有事,我不準你有事!”她的這幾聲“大壯哥”,喊得是那樣自然而然。
“大壯,大壯,你怎麽樣了?”大家圍将過來,紛紛關切德問,并準備為錢大壯實施緊急手術。這次白歌她們吸取了此前的教訓,手術前首先查看了有無還沒有死掉的日軍。一名隊員還真發現了一個日本鬼子還沒有斷氣——他就是與錢大壯一直扭打在一起、并與之一同被震得暈了過去的那個日軍軍曹。八路軍救護隊員沒有絲毫猶豫,順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照着那日軍軍曹的頭部就是幾下猛砸,果斷送他上了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