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鄉
作者有話要說: 大學四年沒幹別的,就寫了個這玩意,汗顏......
在我小的時候,媽媽告訴我說:這個世界上原本有一種能像天使一樣自由飛翔的人。她還說我一生下來就能夠懸浮在空中,只是後來我長大了把這件事忘了而已,她說的是那麽認真,以至于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對此深信不疑,那時候的我經常在風和日麗的天氣裏去草地上來回奔跑,伸展着雙臂,不時地縱身躍起,企圖尋找回我幼時的天賦。
爸爸是農場裏的修理工,我把從他那裏學來的一切手藝都用在了一件事上——制造出一件能帶我飛上天空的飛行器。我造的試驗品一個比一個優美輕盈,那時候的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我能夠重拾自己的魔力,飛上藍天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但是最終,爸爸離去,媽媽開始活在夢裏,生存的壓力讓我明白自己就算是站在一張草紙上,也不會離開地面半寸。
仰望天空,原本視線裏的自由飛翔的用雲雀逐漸地被轟炸機取代,死神的黑色鬥篷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每天的日子都像是一個輪盤賭,空氣像是凝固成了固體,如果總是待在一個地方就會覺得窒息,因此雖然是這樣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但每個人都還是在忙碌着,盲目的忙碌着。
我早就不再造那些幼稚可笑的飛行器了,每天繁重的工作閑暇裏除了吃飯和睡覺,我唯一的樂趣變成了折紙飛機,每每看着各式各樣的紙飛機在陰霾的天空變成一個孤零零的小點時,我的心裏還是會不自主閃過一個念頭:它飛的那麽遠,是不是因為我的超能力?但随即就會甩開這個傻念頭,繼續開始沒完沒了的工作。
我曾經有過三個妹妹,她們活的最長的還沒學會叫我哥哥,活的最短的則是哭一聲都沒來得及。每一次孩子的離去都讓媽媽傷心欲絕,不過現在好了,她們都在媽媽的夢裏活了過來,爸爸、妹妹們,甚至還有永遠也長不大的我,他們都在媽媽的夢裏活的很好,雖然媽媽把已經長大的我一個人丢在現實裏,但是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畢竟她是快樂的,在這樣的時代,瘋癫的快樂也是一種幸福。不過這樣的日子還是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改變了,我們迎來了我的弟弟——彼得。
我的弟弟叫彼得懷特,可媽媽卻堅持叫他“白”,那是媽媽的祖先所使用的古老語言,而且因為彼得像媽媽一樣,長着烏黑的頭發和一雙深井一般的黑眼睛。戰争的陰影一日暗似一日,但彼得卻在媽媽的呵護下無憂無慮的活着,他不太說話,卻會用眼神和人交流,他總是溫順的叫人心疼,仿佛下凡的天使一樣,與世無争。是的,他就是天使。我永遠都會記得第一次看見彼得在媽媽的臂彎裏熟睡時的樣子,那樣輕盈的漂浮着,周身緩緩流動的風吹佛着他柔軟的發絲,也把媽媽的寬松的衣袖吹得有如海浪一般。彼得就那樣熟睡在媽媽虛環着的手臂上,沒碰着任何東西,就像是傳說中睡在海面上那些晶瑩剔透的氣泡裏的天使一樣。媽媽心滿意足的微笑着說:“喬,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天使呢…”
如同彼得熟睡時的姿态一樣,他是個像風一樣自由的孩子。他最愛去的地方是一座廢棄的教堂,他喜歡坐在高高的頂上迎風眺望遠方。每次看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的時候,我都會在心中升起一種錯覺,放佛下一秒他就會随着風飛走離開我們遠去,但那是不可能的,彼得十分的依戀我們,尤其是媽媽,只要在下面輕輕地叫一聲他的名字,他就會開心的笑着向我們揮手,轉身回到閣樓裏,不一會就從教堂裏面跑出來撲向我們。我一直不明白彼得是怎麽做到的,他怎麽能那麽快的從那麽高的地方下來,每次我問他他都告訴我說那是他和媽媽的秘密。我對他們倆的小把戲沒有再刨根問底,只要能讓媽媽的精神狀況好一些,秘密什麽的又有什麽關系呢。
爸爸去世之後,我接替他做起了農場的維修工,不過現在個時候擁着這片農場的富翁已經為了躲避戰火去了更加安全的地方,附近農場的主人也相繼離開這裏躲到別處,大片大片的土地就這麽荒蕪着,只剩下窮人們在這裏茍延殘喘。我每天都還繼續着巡視農場的工作,利用有限的材料修補那些已經千瘡百孔空的圍欄、畜棚,以及流浪到附近的牧人家裏那些少的可憐的勉強可以稱作是家具的東西。這其中我花費精力最大,修的最多的,還是要算那座教堂了,雖說是廢棄了,但媽媽仍是這裏唯一的虔誠教徒,她每天都要來這裏度過大半天的時間,祈禱、發呆、做夢,後來是帶着彼得一起,為了讓他們不受風吹雨淋,我使盡了渾身解數才沒讓這座破房子散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