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忘在後臺沒發布，幹脆一起吧
第一章忘在後臺沒發布，幹脆一起吧。(10)
如何。
與此同時，一抹黑影悄然無聲出現在禦書房內，一閃身到了嚴棣面前。黑影手握一柄銀色長劍，搖曳的火光中寒光流轉，散發出森冷的殺氣……
“嘿嘿嘿。王妃娘娘好本事！不過相月國的男人都死光了？怎麽要勞動王妃娘娘親自與我們這些莽漢厮纏？”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至少十名武聖級強者的氣息自四面八方傳來。
說話的那名老者頭發雪白，同樣穿着一身白衣，幾乎與茫茫白雪融為一體，如果他不主動現身，憑着他至少十二品武聖的修為，宮裏頭一般的侍衛對他而言與土雞瓦狗無異，根本發現不了他更別說攔住他。
秦悠悠冷笑道：“你們教主呢。怎麽不來送死？！”一邊說她一邊往後急退，想先回到禦書房內再說。
十二品武聖如今在她眼裏也算不上什麽，她雖然只有九品武尊修為。但就如她自己所說，機關暗器在手面對十八品武聖都能抵擋片刻，十二品武聖更不在話下。根本不需要害怕。
只不過現在不是好勇鬥狠的時候，首先要确定妖怪相公的安全，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日後再說。
暗處五個武聖比她更早一步察覺有人潛入，都暗暗做好了準備，只等那些人靠近到機關裝置攻擊範圍內就開始發動。
秦悠悠說話之間，人已經回到禦書房門前，刺客現身她本該松一口氣，對付明處的敵人反而要輕松一些。
但是她卻總覺得還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暗處潛伏。
大殿門被推開的剎那，一道寒光掠過，秦悠悠想也不想發動暗器同時出掌。
嗡！一聲長鳴，伴随着無數金鐵碰擊聲響過，一柄帶血的銀色長劍被她的掌力與暗器的沖擊力震上半空，就這防禦攻擊的片刻之間，一個黑影狂奔到殿後，撞穿了琉璃窗往外疾馳而去。
鎮守殿外的無名武聖發現有人突然從禦書房內沖出來，都是大驚失色，他們配合多年反應極快，當即發動機關要将那人截殺。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入夜前檢查過一切正常的機關，竟然在這一刻部分失去了效用，而且剛好就是那黑影逃竄的路線上的。
他們受命死守禦書房，見那黑影一閃而逝也不敢去追趕，只能發出信號通知附近其他侍衛高手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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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外還有十個奉神教的武聖以及數不清的武尊高手虎視眈眈，機關突然部分失效雖然讓他們心神大震，但無論如何必須先保住禦書房，不讓任何賊子踏足禦書房前的石階半步。
外面機關發動的聲音、厮殺慘叫聲陣陣傳來，禦書房內，秦悠悠卻只覺得渾身冰涼，仿佛一切一切都在瞬間離她遠去。
面前嚴棣還坐在先前那張椅子上，一只手依舊按在開啓機關的樞紐上，不過他已經不會擡頭對她微笑也不會對她板着臉了。
他的頭顱無力地低垂着，半身浴血，鮮血還不住地從他左胸前的傷口裏湧出。
一劍穿心！
剛才她震飛的那一柄劍上沾染的血腥，是嚴棣的……
秦悠悠沖上前去，飛快點住他傷口周圍的經脈止住鮮血噴湧，撕下衣袖死死按住他前胸後背被對穿的恐怖傷口。
她感覺懷裏的身體越來越冷，她甚至沒勇氣去感覺他的呼吸。
她不住将自己的修為灌注到他的身體裏，緊緊抱着他，希望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的身體，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只要睜開眼睛，就會看到妖怪相公坐在床邊靜靜望着她的溫柔神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禦書房的大門被人一手推開，皇帝人未到聲先到：“永樂，你倒好，躲在這裏跟弟妹卿卿我我……”
他一眼看清楚殿內的情景，吊兒郎當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125 命不該絕
秦悠悠對後來發生的事情沒什麽印象，別人說她死死抱着妖怪相公不放，不住往他體內輸送真氣，直到力竭昏迷。
何滿子趕到時一邊救治重傷的嚴棣，一邊還要擔心她。如果不是醫者救治傷患的習慣與根植腦海的醫德約束，很可能直接扔下嚴棣，先救了她再說。
據說替她補充真氣的是皇帝，否則她很有可能把剛剛恢複的修為又徹底折騰沒了。
她被送到太後的慶春宮裏養傷，而嚴棣也被安排在旁邊的另一座宮殿之內。
兩人出事的消息被嚴密封鎖，就是重要的大臣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年節慶典後，有奉神教刺客入宮意圖不軌，被擊斃數人，太後受了驚吓。皇帝忙于國事，于是讓聖平親王及王妃留在宮中陪伴太後。
很快京中又傳出流言，說聖平親王夫婦陪伴太後是假，一個秘密練兵，一個在準備對付多麗國的軍械是真。
沒有人想到，這兩個在所有人心目中的最強組合，現在都在宮裏躺着。
秦悠悠清醒過來已經是三日之後，她茫然睜開眼睛，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間，過了好一陣才想起這裏好像是慶春宮的偏殿。
她一動，守在外邊的人就發現了，一邊揮手示意小宮女去報訊，一邊幾步沖上前來撩開帳子喜道：“好了好了，可算是醒了，真把我擔心壞了！”
秦悠悠遲疑了一下，認出是杜韋娘，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也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永樂呢？”秦悠悠幾乎沖口而出。
“沒事！傻孩子，王爺沒事，你不要怕！”杜韋娘顧不上什麽尊卑上下，伸手将她抱入懷裏，柔聲安慰。
秦悠悠那張小臉雪白雪白，眼裏全是驚惶恐懼，看得人心疼。
“真的？”她明明記得妖怪相公被一劍穿心。怎麽會沒事？莫非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王爺福大命大，如果有事，我還怎麽會在這兒？更不會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了。”杜韋娘一下一下撫拍着她的肩背，把她當小娃娃一樣安慰勸哄。
秦悠悠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不過還是無法放心：“我想見他。”
“好好，現在就帶你去見。”杜韋娘答應道。
她飛快取來厚厚的毛皮披風将秦悠悠裹好了抱到外邊。讓小太監用軟驕将她送到嚴棣養傷的宮殿去。
外面天色大亮，雪已經停了，秦悠悠坐在轎子裏只覺得打骨頭縫裏發冷，她既焦急想見到嚴棣，又怕發現杜韋娘騙了她。直到轎子停下，杜韋娘把她抱到另一座宮殿裏頭，她還是覺得手腳冰涼渾身僵硬。
太後與皇帝都在。見杜韋娘帶了秦悠悠來，皇帝難得地主動站起身退開幾步坐到太後身邊去，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秦悠悠眼睛裏根本沒有別人，只是盯着床上的嚴棣。
杜韋娘把她放到床邊，秦悠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嚴棣的臉。
暖暖的，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确實還活着！
心裏一松，秦悠悠差點沒軟倒在床邊。大顆大顆的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太後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溫柔道：“好孩子，不要哭。永樂沒事。”
殿上沒有旁人，連杜韋娘都已經退了出去，皇帝哼笑道：“永樂如果有事。朕都要陪着他去了，弟妹大可放心。”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的怪？
不過秦悠悠想到這一點，又瞄了一眼除了臉色有幾分蒼白憔悴，看上去還活得好好的皇帝，終于徹底放下心來。
她接過太後遞來的帕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幹眼淚，低聲問道：“我、我看到永樂被人一劍……”
她想起那情景都忍不住渾身發抖，莫非是她太激動了所以看錯了？
皇帝挑眉道：“永樂就是個天生偏心的家夥，心髒生得偏了一些，那一劍其實沒刺中要害。說來也是我們兄弟命不該絕。”
秦悠悠回想一下，似乎真是如此。
她經常趴在嚴棣身上，聽慣了他的心跳聲也沒有在意，現在被皇帝一提……難怪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原來妖怪相公的心都生得與旁人不同。
還好還好！
秦悠悠終于徹底放下心事，腦子開始恢複運作，擡起頭問皇帝：“那天晚上刺傷永樂的是什麽人？”
她想不通那人是怎麽無聲無息在五名武聖強者的監視下潛入禦書房的，更搞不懂為什麽嚴棣手就按在控制機關的樞紐上，卻不曾發動大殿內的機關。
她努力回憶那人的身手，雖然應該也是武聖級別，但也不至于強到這個地步。
或許有大殿內的機關，嚴棣依舊逃不過那一劍，但至少對方絕無可能這麽輕松地逃脫出去。
“多麗國或者說奉神教派來刺客。與負責修複禦書房的其中幾個機關師與工匠勾結，禦書房有部分機關，在你們進入之前就被人從中破壞，那人應該是提前潛入禦書房，以秘傳的縮骨功及龜息之法藏在地板下一處安置機關的暗格中，伺機而動。”皇帝只簡略說了幾句，大概還是有些事情沒有查清，所以也未再多言。
機關在關鍵時刻沒能發揮作用，他與太後似乎都沒有要責怪秦悠悠的意思，但秦悠悠卻無法不自責。
如果她在修複禦書房之初不是那麽大意，大部分沿用聖祖原本的設計的話，那些做內應的機關師就算想動手腳，也沒那麽容易。
因為想着禦書房是皇帝用的，既然妖怪相公沒事他也會沒事，所以她并沒有太緊張這事。
因為她沒有想過，那些世世代代為嚴氏效命的工匠與機關師竟然也會裏通外敵，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負責維護禦書房機關多年的，對自己負責維護的那部分機關熟悉程度可能更勝于她。
因為原本的設計确實已經十分精妙，她如果要改動提升，只能動用師父所說的那些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設計。她不願意，所以只好大部分沿用原本的，給了奸細可趁之機。
如果她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會違背師父的教導嗎？
會的，而且一定會！只要妖怪相公能夠好好地活着。
126 皇帝的計劃
妖怪相公那麽信任她，将自己的性命安全交托到她手上，她卻讓他差點兒沒命……秦悠悠每次想到這個就自責不已。
嚴棣挨那一劍雖然沒有刺中心髒要害，但受傷也不輕，幸好那一夜過去之後，他的修為漸漸恢複，身體因為真氣充盈傷口愈合極快，皇帝與何滿子都說他這種情況多昏迷幾日更有利于他的身體自我修複。
秦悠悠堅持待在嚴棣身邊，她要時時看看他，摸一摸他的脈搏呼吸才能安心。
何滿子反而比較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因為她先前不要命地全力将自己的真氣灌輸給嚴棣，加上心神受創，導致她的修為接連跌了好幾品，如今勉強算是七品武尊。
幸好她的身體經過聖泉改造，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
不過何滿子卻發現，她用原來的修煉方法已經無法提升修為。
秦悠悠自己倒不是太在意。她本來就沒打算追求什麽武道至高境界，也沒想過要打遍天下無敵手，九品七品對她而言只是動作快慢力氣大小的差別。
她知道這可能與嚴棣替她恢複修為的方式方法有關，他大概覺得，她跟他一起，時時替她灌注真氣，比她自己修煉要來得快捷簡單吧。
雖然又是擅自做她的主，可是她也已經提不起責怪他的心思。
因為嚴棣的意外，皇帝在年節當夜往思帝鄉禁地發出求救急信，次日結束祭祀的長老們一出禁地得知事态嚴重，馬上派出最厲害的幾名長老前去皇宮增援。
在長老們的監督之下，秦悠悠醒來當日，禦書房曾被破壞的機關都盡數修複了。
年節之後停朝三日，皇帝又開始在禦書房恢複他忙碌的日子，秦悠悠與嚴棣則在禦書房一側的配殿內養傷，以确保安全。
據說年節當夜，靠着禦書房外新布置的機關也着實重創了好幾個奉神教的高手。宮裏暫時恢複了平靜。
他們都不想洩露嚴棣重傷的消息，而秦悠悠身為王妃，本也不該出現在禦書房，所以秦悠悠平時足不出戶，只有晚上或清晨，禦書房清場了沒有任何其他外人。她才會出來走一走，檢查一下周圍的機關是否運作正常。
秦悠悠住進配殿第一天就聽見禦書房那邊傳來激烈的争吵聲，開始時她也不以為意，以為是皇帝因為最近自己與兄弟接連受傷，諸事不順所以才會脾氣暴躁。結果第二天争執聲越來越大，她便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仔細一聽，似乎是皇帝與幾個機要大臣在為禦駕親征一事争持不下。
皇帝想要親自帶兵上戰陣。好報多麗國奉神教接連派人行刺搗亂的大仇，大臣們卻認為打仗的事，有聖平親王以及衆多将軍去操心，皇帝是萬金之軀，不該輕易涉險。
言辭之間，幾乎明示對方有江如練這樣的絕世高手在，一個人就敢單槍匹馬殺到相月國皇宮重地來殺死衆多高手将皇帝刺傷，萬一到了兩軍對壘的時候。對方再次殺上來，皇帝還怎麽躲過這一劫？
皇帝很堅持，大臣們也自覺有理。雙方陷入僵局。
秦悠悠倒是有些明白皇帝的心思，不過還是覺得他此舉不智。
晚上她照例與梁令一起檢查禦書房外的各處機關。
太後身邊的女官尋梅死後，梁令暫時頂替她的位置保護太後。前幾天因為嚴棣重傷，太後堅持命梁令前來伺候嚴棣，自己身邊另外換了一名武聖強者作護衛。
秦悠悠走到禦書房外的白玉階之下，正好撞見皇帝大步從禦書房裏走出來。
皇帝見到秦悠悠，臉上煩悶氣惱的表情一收，笑道：“弟妹啊！”
秦悠悠側頭望着他，道：“你想禦駕親征？萬一遇上江如練打算怎麽辦？”
皇帝懶洋洋道：“反正有永樂在京中坐鎮，朕又不會死，弟妹不覺得由朕出戰才是最合理的嗎？”
“你不會有事，但是保護你的那些人，還有你帶的兵将他們怎麽辦？”秦悠悠的問題很直接。
皇帝臉上的笑容一收：“你們一個個就認定了朕是個敗軍之将，一定會在陣前被江如練追殺得狼狽而逃是不是？！江如練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他與永樂一樣，在這個時候根本不适合上戰場，江如練如果敢來，哼！誰生誰死只有天知！”
為了避免奉神教的人潛入，禦書房方圓三十丈內，戌時起就會徹底清場，皇帝說話也肆無忌憚了許多。
他沒明說，但秦悠悠清楚他的意思，皇帝是想以自己為誘餌，引江如練上戰場，然後布置一個“殺氣陷阱”對付他，催動他的真氣爆發引來晉升陸地神仙的生死劫。
這事涉及嚴、嚴棣兩兄弟的隐秘，無法對群臣解釋清楚，應該說，皇帝确實是這個計劃的最佳執行者。
皇帝見秦悠悠沉默不語，冷冷道：“這些事情你沒必要插手，你安心照顧好永樂就是了。多麗國一日不滅、奉神教一日不亡、江如練一日不死……我們兩兄弟乃至嚴氏都不會有安寧的日子。朕受夠了每年那一日都要擔驚受怕、戰戰兢兢的滋味。”
秦悠悠渾身一震，想起幾日前嚴棣渾身浴血歪靠在禦書房內那一幕，心底深處似乎有一團毒火在燒！
如果多麗國、奉神教、江如練統統不在了，那就不會再有人能威脅到嚴棣的性命，她也不需要每年那一日都擔心害怕幾日前的噩夢重演。
這個念頭一旦誕生便再也遏制不住，一句話幾乎未經考慮就沖口而出：“你把禁地裏的大炮運出來吧。”
“什麽？”皇帝很意外，但神情很快變成了狂喜：“真的？！”
“真的……”秦悠悠聽到自己冰冷而肯定的回答。
心底裏有個聲音在不停制止她：你知不知道那尊大炮出現，會害死多多人？！大炮一開，就是數百上千的生命瞬間隕滅！
另一個聲音卻在大聲反駁：戰争哪有不死人的？一場戰争上死亡千萬人，與連綿不絕的戰争中陸續死千萬人，有什麽區別？！那些要傷害永樂的人，必須盡快解決，他們死了，我的永樂就安全了！難道只許他們來屠殺傷害我們？
皇帝仿佛怕秦悠悠會改變主意，馬上放出與思帝鄉禁地衆位長老聯絡的專用信鷹，通知他們盡快将水底石洞內的大炮運送入京。
有了聖祖的大炮，他要擊潰多麗國的把握是十成！
皇帝原本有些懷疑大炮的威力是否真有聖祖遺書中描述的誇張，不過這些天以來數度見識過禦書房機關的恐怖威力，而看秦悠悠的态度，分明這樣的機關還算不上最頂尖的，可想而知，聖祖秘而不傳的大炮以及那些機關圖紙上所述的軍械威力是何等驚人。
秦悠悠仿佛感覺不到他的激昂興奮，默默檢查過禦書房周邊的機關，然後回到偏殿。
她坐在嚴棣身邊，就着燈光打量着他蒼白的臉色，慢慢伏在他枕邊低聲哭泣起來。
不知道是為嚴棣的重傷哭，還是為自己不聽師父的話而哭，又或者是為那些即将命殒在炮火威力下的人而哭。
這一夜秦悠悠睡得極不安穩，夢裏全是大炮轟擊下數不清的人血肉橫飛、一雙雙孤兒寡母嚎啕飲泣的畫面，早上醒來的時候人恍恍惚惚，好像不曾睡着過一般。
太後照例借着擔心皇兒政務繁忙，飲食不周的理由，一早過來禦書房看望。
她走進配殿就見剛剛起來梳洗過的秦悠悠臉色蒼白的憔悴模樣，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臉蛋道：“怎麽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永樂醒了見你這樣，得有多心疼？”
秦悠悠任太後将她拉到身邊坐下，低聲問道：“母後你都不怪我嗎？我說會好好保護永樂的，結果他成了這個樣子……”
太後嘆了口氣道：“原本是怪的，不過見你滿身是血暈倒在永樂身邊……永樂出事你不比本宮少傷心幾分，就覺得怪不下去了。”
她笑着拍了拍秦悠悠的肩膀道：“而且你是永樂的心肝寶貝，他醒了如果知道你被本宮和永康欺負了，不知道要對我們繃着臉多久呢。”
秦悠悠垂下頭，心裏的猶豫不決又一次被壓了下去。
妖怪相公對她這麽好，她為他承擔這點愧疚不安又算什麽？
太後盯着她把早點和滋補身體的湯藥都吃完，才起身離開。
梁令走上前，小心道：“王妃，你吩咐從禁地送來的東西就在另一邊配殿，你是現在過去還是……”
不必皇帝解釋吩咐，他也知道事關重大，所以不敢太過催促。
秦悠悠望了一眼躺在床上靜靜沉睡的嚴棣，深深吸一口氣道：“現在就過去吧。”
禦書房另一側配殿內，所有雜物都被搬空了，皇帝與三名中年機關師站在那尊烏黑锃亮的大炮模型旁，神情是壓抑不住的興奮激動。
今日他們就要一起見證聖祖遺物的風采，雖然這只是一個模型，但是有了它，搞清楚裝嵌的方法，離親眼目睹它可怖威力的那一日也不遠了！
127 如何悠悠
秦悠悠在親手觸摸到大炮的一剎那，也抛開了所有雜念，沉浸在一種無法言述的既興奮又專注的特殊感覺之中。
她第一次在禁地裏見到這尊大炮，就想将它組裝起來，與野心無關，純粹只是出于機關師的愛好與習慣，就像一個美食家突然見到傳說中才有的珍馐佳肴，要忍住胃口不動一箸，太難太難。
雖然把這尊大炮完整組裝起來，它也只是模型，不可能真的發射出炮彈，展現它的真正威力，但就這個組裝的過程也令秦悠悠期待非常。
仿佛透過這個過程與千年前那位機關大師進行了一次面對面的交流，真正絕頂高手之間的交流。
對方提出一個難題，而秦悠悠在深思熟慮之後一點一點組合出完美的答案。
當秦悠悠将最後一個零件都裝嵌完成之後，她看着大炮呆了好一陣才如夢初醒。
旁邊三個機關師已經合作将整個過程仔細記錄下來。
他們停下手時才發現面前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大疊稿紙，上面全是他們記錄內容，一雙手又酸又麻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精神疲憊卻還是忍不住興奮得全身發抖。
太值得了！聖祖與眼前這位天工聖手齊天樂的弟子才有資格稱為真正的機關宗師！
齊天樂應該也是，畢竟如此出色的弟子是由他教導出來的，他的弟子已經如此厲害，真不知道他本人的機關術會高超到何等程度！
衆人擡頭望見大殿窗外透進來的橘紅色光線，發現大半天竟然就在這不知不覺之間過去了。
秦悠悠心中的激動與滿足慢慢褪去，看着這尊已經裝嵌完成的大炮模型，腦子裏忽然又浮現起昨夜噩夢中所見的那些可怕場景，忍不住倒退兩步，不敢再看它一眼，也沒理偏殿上的皇帝與其餘三名機關師，轉身匆匆推門走了出去。
天空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鵝毛大雪。秦悠悠失魂落魄走回與嚴棣暫住的偏殿，坐在角落裏看着窗外的白雪發了一整夜的呆。
她會答應裝嵌大炮，嚴棣的事不過一個誘因，她心中其實也一直蠢蠢欲動……師父如果知道了，以他對自己的疼愛縱容，大概也不會舍得責怪她。但是她會忍不住自責，她甚至有些不敢面對她所作所為帶來的可怕後果。
她該怎麽辦？秦悠悠心裏不斷自問。
多愁多恨亦悠悠……她現在還怎麽悠悠得起來？
因為這一日一夜的折騰，次日太後來到偏殿時，見到秦悠悠的模樣吓了一大跳，命人馬上請了何滿子入宮看她。
秦悠悠的身體沒有太多問題。有的只是心病，太後知道何滿子與秦悠悠相識多年，也能得她的信任。正是眼下能夠開解她的最好人選。
何滿子聽完秦悠悠說心事，嘆了口氣道：“我也不贊同你替相月國造出如此可怕的軍械……不過如今天下多國并立，紛争不斷，每時每刻都有百姓死于戰亂，若是他們将來真能一統天下善待百姓，讓百姓安享太平，這也不算是壞事。”
他身為醫者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打仗厮殺之類的事情，他将秦悠悠當成親妹妹一般。不忍她難過才勉強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道理是這麽說，但是兩個人都明白，如果親眼看到大炮在戰場上收割無數生命的畫面。他們是絕對無法心安理得的。
秦悠悠澀澀一笑道：“但願如此……”
何滿子遲疑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不要太難過了，你這個樣子讓齊叔叔見到。他要心疼死了。”
他心裏暗嘆一聲，嚴棣這個聖平親王，果然并非良配，悠悠從來快活無憂，嫁他不過這麽短短一點時間，就成了這個樣子。
可惜他沒什麽本事，眼睜睜看着她越陷越深，卻一點點辦法都沒有。但願嚴棣康複後好好對她，否則他說什麽都要想辦法讓悠悠平安離開，永遠遠離這個只會讓她繼續難過讓她痛苦的男人。
有人分擔心事，秦悠悠的心情好了一些，加上杜韋娘領了太後的懿旨，日日盯着她吃飯睡覺，幾日後狀态相對回複正常。
她鴕鳥地強迫自己忘記大炮的事，每日陪在嚴棣身邊，宅在偏殿裏倒騰些小玩意打發時間，例如給太後和皇帝做了好幾件防身的機關暗器，給小庭花做了一個精巧音樂盒，上了發條就能發出美妙的樂聲，給杜韋娘做了個會替人捶腰捶腿的木頭人，給梁令做了好幾個沒人能拆解的“保險箱”。
她故意不去聽不去看外邊發生的事，專注于自己的小小世界，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月。
奉神教的人不知道是認定嚴棣已死，還是在計劃着什麽更可怕的陰謀，同樣沒有任何特殊的舉動。
這日何滿子來替嚴棣把脈，說他的身體馬上就會徹底複原，随時随地都會醒來，秦悠悠興奮得一整夜沒睡守在他身邊，可惜他還是沒醒。
快天亮時被杜韋娘發現，才将她押到一側的軟榻去睡覺。
她确實累了，躺在軟榻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醒來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她眯着眼睛想伸個懶腰，才一動就發現身邊似乎多了個人！
她迷迷糊糊地腦子都沒轉過彎，睜開眼睛擡頭一看，一張好像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就在離她不到幾寸的地方。
是嚴棣？永樂？她的妖怪相公？！
“你別告訴我，你竟然不記得我的樣子了……”熟悉的聲音有些無奈地傳來。
秦悠悠眨眨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你閉着眼睛十多天了！”話裏是濃濃的委屈與控訴。
言下之意是見慣了他閉眼睛的模樣，所以忘記了他睜開眼睛是什麽樣子嗎？嚴棣低頭溫柔地親吻她的眼睛、臉蛋，一點一點吻幹她臉上的淚珠，然後吻上她的唇。
這樣她總該記得了吧？可以與她如此親密的只有他。
秦悠悠抱緊了他的脖子，熱情回應他。
這是她的妖怪恩公，她不是在做夢，他終于醒來了！
128 嬌妻兇猛
秦悠悠睡着後不久，嚴棣就醒來了。
他摸着秦悠悠的臉蛋嘆氣道：“怎麽瘦了這麽多，這模樣十足是當日把你從江裏撈起來時一般。”
他已經去見過皇帝與太後，也從杜韋娘以及梁令等人口中得知他重傷昏迷後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再看秦悠悠現在這個荏弱的樣子，更覺得心疼。
近半年時間裏嬌養出來的好氣色一下子被打回原形。
秦悠悠揉揉眼睛，哼道：“如果你這樣了，我還好吃好睡白白胖胖，你該氣得要殺人了。”
嚴棣失笑，揉揉她的腦袋道：“好，現在我沒事了，你從今天起要乖乖吃飯睡覺，早日養得白白胖胖。”
“你的傷……”秦悠悠這些天來都替他上藥，自然知道他傷口的複原情況。
不得不說十八品武聖即使不是妖怪也差不多了，那麽嚴重的傷勢，竟然在短短十幾天內就徹底沒事了，甚至連疤痕都沒留下，自愈能力之強讓人嘆為觀止。
而何滿子也說過，他的昏迷不是因為傷重所致，而是以這種幾乎徹底休眠的方式來更好地恢複身體與體內受創的經脈。
他什麽時候醒來就代表他已經完全康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只是秦悠悠依然忍不住懷疑，十多天前那恐怖的一幕讓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她無法相信嚴棣竟然真的這麽快就完好無損。
“全好了。你先吃晚飯，吃飽了我讓你仔細檢查一遍。”好好一句話說到後來變得暧昧非常。
秦悠悠瞪了他一眼，忽然覺得牙癢癢地好想在他身上磨磨牙練練爪子，不過她還是等确定過他的身體情況再說吧。
杜韋娘與梁令很快送了飯菜過來，秦悠悠這才發現外面天都黑透了，她這一覺竟然從天剛亮睡到天全黑！
杜韋娘看着她與嚴棣倚靠在一起的親熱模樣也開心不已，打趣道：“果然有王爺陪着，王妃才睡得格外香，這幾天就沒睡得這麽安穩過。”
秦悠悠臉蛋緋紅。嚴棣環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得又收緊了一些。
他心裏一直認為秦悠悠對他不夠上心，但是真的看到她為自己憔悴成這樣，又禁不住心裏歉疚難過。
只此一次，他這一生再不會讓她如此彷徨無助，恐懼心疼。
嚴棣安然無事，秦悠悠又記挂王府花園寶庫裏的大嘴和小灰。這些天都是向駐雲飛打聽它們的情況，她沒能親眼看見總覺得不安心。
宮裏諸事不便，嚴棣也想早些回王府去，兩人用過晚膳便到慶春宮辭別太後，連夜返回王府。
确認過大嘴與小灰确實如駐雲飛所說的平安無事。重重壓在秦悠悠心頭的烏雲終于散去大半。
回到繡樓，太監們準備了香湯讓嚴棣沐浴，嚴棣揮退準備伺候的小太監。抱着秦悠悠在她耳邊低笑道：“你不是想檢查一下我的傷勢嗎？我們一邊洗你一邊仔細看清楚。”
“好啊！”秦悠悠态度出奇地大方，任由他将她拖到浴間去，更主動替他褪去了衣袍。
明亮的燈火之下，嚴棣胸口的肌膚光潔平滑，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曾受過劍傷的痕跡。
秦悠悠試着将真氣送入他傷口附近感覺內裏的情況，嚴棣也配合地撤去護身罡氣，任由她的真氣在他要害部位游走。
要知道秦悠悠如果有心害他，此刻只要稍稍動念。就可以截斷他的心脈，将他的心髒震碎。除了至親至信之人，絕對不會有一個武道高手願意讓人如此施為。
秦悠悠終于百分百确定他沒事了。才慢慢把手收了回去。
“放心了？”嚴棣抱着她的腰笑問道。
秦悠悠點了點頭，向着他粲然一笑道：“放心了……”然後啊嗚一口狠狠咬在他胸口上，一雙爪子也沒閑着。當即在他的肩膀與手臂上劃出幾道血痕。
她那一口很用力，在他胸口上留下上下兩行帶血的印子。
嚴棣突然遭受攻擊，卻只是靜靜抱着她，不反抗也不出聲喝止，就這麽任由她發洩。
“你要覺得不解氣就多咬幾口，多抓幾下。”嚴棣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長發，好像在安撫一個亂發脾氣的小孩子。
“你是混蛋！”受害者沒哭，咬人抓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