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能保證和鼎盛一樣的速率,但漸漸便落後了,到第二個人的數據資料完成,宸天已經落後鼎盛小半。
“鼎盛好厲害!”JAMES妖麗的腦袋擠進路鷗然和程揚禹中間,“呵呵,不過,我們也沒輸哦。”
果然,雙方的運行進入最終階段時,宸天趕超上來,為了加快所搜的進程,鼎盛的工程師開啓多倍檢索,一絲輕微的異響從機房傳來,鼎盛的數據庫屏幕上出現了混亂,不匹配的數據無法被擇選出,造成了急速堵塞,系統承受不了過度的運行,開始出現死機。
“快,重啓系統!”
“不行啊,數據完成後才可以備份,現在重啓,前面的數據就全部丢失了。”
“強制退出,保存數據。”
“數據庫進入保護狀态,不能退出。”
“靠,誰TM負責檢查主機的!”再也受不了主工程師大吼。
路鷗然耳朵裏一陣轟鳴,搭在同伴肩膀上的手好像隔着一團棉花,觸不到實體,沒有必要再完成下去的測試。
“ZOE,派人檢查鼎盛的主機。”程揚禹沉聲吩咐。
JAMES站面阻止:“禹,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宣布宸天的權益?”
程揚禹冷峻的時候,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淩厲,幾個了解他脾氣的主管都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上趕着惹他不快,但JAMES全然沒有這種認識,反而瞪大一雙秋波難收的眼睛,誓要在當下判個高下。
“鼎盛的主機有問題。”
無懼程揚禹審視的眼神,JAMES的口氣略帶嘲弄:“那又怎樣?我們的主機和電腦都是自己采購架設的,一樣的條件和環境,如果說真的有什麽,那也是鼎盛自己人的疏忽。禹,既然是比賽,請你公平點。宸天為了今天,也是一樣付出努力的。”
“等查出是誰做的手腳,公平會有的。”
“你這樣做,本身就不公平!”
“規則是為人訂立的……”
“但主審者不可破!”
“都別說了!”路鷗然背着身,喝止兩人。
搭在工程師肩膀上的手,冷得發麻,等他想動的時候才發現,不止是手,腰部以下的身體全部都是麻木的,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腦袋被這種冰冷的僵硬感影響,語言也慢了半拍,那句凝在嗓子眼的話繞了又繞,說出來的時候,淡地已經聽不清了。
“鼎盛,輸了……”
背對着衆人站立的身影,良久都沒有動作,不動,不倚,沉得像尊雕像。
程揚禹懸在身側的手展開又握緊,腦袋裏一閃而過的念頭,終于未能成形。
路鷗然走過程揚禹面前的時候,他終于伸手想扶住身形虛晃的人:“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被一下擋開。
路鷗然看他的眼神,猶如在對視一個突然撞到他的陌生人,在其中程揚禹甚至窺到了一種可以被稱之為嫌惡的東西在滋生。
但很快的,這種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臉,是即使站在他面前,都劃上了天河般不可逾越距離的疏離。
程揚禹眯起眼,如舊的氣度不改,只是熟悉他的人都莫名感受到一股撲面的戾氣,不寒而栗,灏宇至尊無上的王者,動真火了。
JAMES那雙和臉一樣妖異的白指,好死不死偏在這個時候摟上路鷗然的肩。
“鼎盛的同步速率怎麽可以做到那麽精準的,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還有,你們的建模過程也比宸天的快……?”
路鷗然剛才的那一揮手,仿佛用光了的力氣,對着JAMES的聒噪,他視若罔聞,只被他牽引着,走出這個令他丢失一切的地方。
程揚禹看他們走出自己的視線,很久沒有回神。
次日,結果出來了,鼎盛龐大的主機群的某個母板上,一處不太重要的位置燒融了。
長榮的杜震宇,攜款潛逃海外。
程揚禹捏了捏鼻根,最近他開始偏頭疼。
他頭疼的時候腦袋會發漲,很多東西被擠出去,只餘下兩件事,路鷗然,以及路鷗然離開時的背影。
雖然不至于疼到吃藥的份上,但他還是就着冰水吞了兩片止痛藥,醫囑上明确說明,藥物含有一定鎮定作用,請謹慎服用。
鎮定作用?能壓得住頭疼,鎮不住腦袋裏作怪的人。
程揚禹将說明書團成一團,扔進廢紙簍。
他早已不是十八青春情窦初開的小男生了,不會揪着一個人讨糖,不會對失之交臂感到惋惜,更不會将感情投注在某個人身上,他有很多選擇,只要他招招手,使個眼色,那些人就像餓饑了的飛蛾,沖他這團火奮不顧身。
但,他什麽都不想要了。
腦袋裏剩下一個堅定的聲音,反複念着同一個名字。
其實,你贏了。
掌心貼住脹痛的眼球,他幹笑出聲。
屋外飓風咆哮,雨水下落的密度大到整片整片的窗戶都被覆上一層水簾,看不清外頭的世界。電視機裏被風雨打成模糊一片的現場記者站在滔天宏浪前報道這次夏季季風的威力,其實不用看畫裏裏的圖像,程揚禹也知道這次風雨來勢驚人,大如黃豆的雨點砸在窗上哔哩啪啦,敲地塊玻璃好像都跟着在顫,箭陣般密集的雨還在簌簌下,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瀕臨崩潰。
天空中有一道驚雷,把烏壓壓的黑空撕開道明亮的口子,鼎盛沒能扛住這場風暴。
一個小小的失誤,引發了一連串的後續反應,太平洋上的蝴蝶一震翅,引發得是一場滔天海嘯。随後而來的每一波浪潮,越發不受控制地襲打着印有鼎盛字眼的巨輪。
在鼎盛敗北的數天之內,股票跳水,已投入使用的系統被發現嚴重BUG,合作夥伴被紛紛撬走或取消合同,連銀行也正式向鼎盛發出最後通知,漫天的箭雨中,鼎盛的企業形象和誠信支離破碎。
壓彎這條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來自灏宇國際的一紙解約書。
借此,灏宇國際與鼎盛的全部業務合作尚為開展,便告終結,雙方的業務關系轉由宸天科技全權接手,當簽字筆在雪白的文件上勾落最後一筆的時候,程揚禹腦袋中響起路鷗然說過的那句:“輸了,你養我。”
自己當時的心情,現在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路鷗然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異常清澈無争,仿佛一眼就能望到穿他的心。
那是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展露過的一面,以往收集的所有資料裏沒有,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沒有,就連想象中都未曾出現過的路鷗然,就這麽幹淨透徹,沒有桀骜和挑釁,甚至連一貫的掩飾和堅強都一并卸了,簡單地站在他面前要求。
那一刻,程揚禹心底的那句“我養你”,是由衷的。
但是,他的構架的想法在遇到他一句簡單直白的懇求時,忽然一文不值。
什麽都比不上那一瞬的豐足,心甘情願對着他将心來挖……
閃電如鏈擊破黑空,白晃晃一大片,耀得房間裏晝亮,玻璃窗映出一張冷峻的臉,和堅定的表情。
“路鷗然,我改主意了……”
風暴并沒有肆虐太久,第二天,洗盡鉛華的S市在日頭下格外閃爍光輝。
鼎盛的這場風波,也告一段落。
最終,程揚禹以高達37%的股份一躍成為鼎盛最大股東,獲得絕對發言權,生殺大權一手掌握。路鷗然為了此前的挑戰,付出了巨額代價,手中僅剩28%的占股權,屈居程揚禹之下,和他雙分天下。
鼎盛就像一塊松軟可口的蛋糕,被瓜分地四分五裂,連點渣都沒剩下。
重新洗牌的鼎盛董事會首次會議之後,路鷗然站在厚重的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前,摸上銅制的把手,低頭笑了。
“在想什麽?”低沉的嗓音,令人動容的好聽。
路鷗然一怔,推開辦公室的大門:“進來看看你的新辦公室。”
程揚禹蹙眉,随他走進去。
路鷗然走得不快,程揚禹也就慢慢跟在他身後,他突然一停,來不及反應,兩個人迎面撞個正懷:“小心點。”
他的動作和路鷗然倒下的速度同時同步,下意識去保護他,根本沒有想旁他。
人還沒站定,就嘗到了路鷗然的回禮。
連着身體慣性揮出的一記老拳,狠狠砸上在自己臉上,那力道猛得簡直好像要殺了他,順着餘勢,兩個人擁着滾到地上。
路鷗然動作極快,一倒下立刻一個躍身壓住程揚禹高大的身軀,再次出拳。
“路鷗然,你瘋啦,吃錯什麽藥了!”程揚禹冷不防吃了他好幾拳,也怒了。
兩人扭打着,四肢疊纏,碰撞的肢體沒過多久就粘在一起,路鷗然跟豹子似得一瞪眼,跪坐着壓上程揚禹,手肘作勢壓上他的胸膛,卻被某處堅硬如鐵的物體刺到,身子一偏。
再不明白都明白了,危險的姿勢,擦槍走火。
程揚禹的眼睛一紅,重重把路鷗然掀翻在地,一個俯身,吻了上去。
被封地密密實實的嘴裏灌滿腥濃的鐵鏽味,那是自己送給他的紀念,他還給他。
暴虐的吻,像兩頭荒原上饑渴的野獸,程揚禹的力道大得簡直要把他拆了吃入腹。
路鷗然也豁開了張牙舞爪,重重地啃回去,戰得難舍難分。
***************,染了血紅,妖異的在舌尖連成蛛絲。
*********************,路鷗然一震,肅然清醒。
自己已經疼了,他還沒反應嗎?
刺痛來得很緩,等程揚禹有知覺,舌頭已經鮮血淋漓。
吐出一口血沫子,他說:“很疼。”又問,“解氣了沒?”
路鷗然一抹嘴,單手支起身子往後坐了些,靠在沙發背面嗤笑一聲:“程總您這是說笑呢,拿您撒氣,誰敢?往後您就是鼎盛的新主子了,要不要來試試這個椅子坐得舒服不?差點忘了,您還占着灏宇的坑呢?怎麽,要不要換換江山,讓我也坐坐?”
“拐彎抹角去激怒別人這點,你做得還不到位。我說過,如果你要,大方告訴我,我都會給你,但我并不欠你。”
“你他媽就是欠了我了。”路鷗然也不藏了,他最受不了程揚禹這副萬事在握的淡定,好像他是個活該被玩弄的小醜,“程揚禹,從認識我到現在,你到底算計了我多少?鼎盛的入圍,媒體手上的視頻,鷗歌的事,主機的事,所有這些你都參與了吧?還是說,你全部謀劃好了,就等着我一步步入甕?有你的,你做到了。張航手上的股份,你怎麽拿到的?連他這樣對鼎盛死心塌地的人都能搞定,還真沒什麽難得倒你。接下來你還打算要什麽,我的股份?還是整個鼎盛?”
一連串的問句吼下來,身體不受控地戰栗,縱使靠着沙發背,那種虛脫的痙攣感也絲毫沒有得到緩解。
程揚禹想靠過去,被他絕然的眼神制住。
“什麽時候開始觊觎鼎盛的?”路鷗然喘着氣,重重的呼吸聲無序,“別騙我,我要你一句實話。”
“我想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深邃的眼眸沉得瘆人,嘴角卻是挂着上弦月般的優雅,“我的确沒打算騙你。”
他沒否認也不想辯解,畢竟路鷗然講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對于其中不真的地方,他已經不想去分辯,反正說了路鷗然也不會信,不管他做沒做過,這些賬算是記在他頭上了。
不過,路鷗然至少說錯了一點。
程揚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站起來。
“是,我算計你,我欠你。”想過去拉他起來,但路鷗然決計是不會接受他的任何好意了,應該離開了,但身體還是直直地不動,“只有一條,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但是,你已經不相信了,對吧……
程揚禹走後很久,路鷗然才從地上起來。
其實那天即使沒有主機故障的插曲,鼎盛也一樣不會獲得最終的資格。
程揚禹,如果你知道真相的話,會不會覺得多此一舉?
如果你知道真相的話,我們還會不會有個開始……
☆、相思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經被全部重新,是的,全部,請從頭看……2333……就是這麽傲嬌……不要不要放開我……關于星星星星的部分,理解和配合哈,一定要繼續愛我~嘤嘤嘤~
風聲雨境之外,是聲色迷離之處,勝卻人間無數。
在“人間”工作久了,就不會相信處處都灑滿愛的屁話了。
正如小艾,他在“人間”待得越久,就越能把愛這個字當成個屁,天天對着不同的放,還不帶重樣。
靜下來學老人靠在角落裏給自己點支煙,也不真抽,就是體會體會,不是什麽好煙,越拙劣的越好,只是為了讓嗆人的味道灑滿鼻腔,才有勇氣踏進一間間充滿其他氣味的房間,強顏歡笑。
優渥的“人間”,并非誰都善待,除了第一個光顧過他的男人,沒有人,再善待過他。
本來也是,一個出來賣的,談情談愛太矯情,誰不是賺夠了洗幹淨屁股扭頭走人,他也不例外,至于至今還留在這裏的道理,他不說,但多半和那個俊美的恩客離不開關系。
他居然,有點想,再見到他。
聽說他是常客,卻在那次之後,再也沒有遇見他。
心裏抱了小小的念頭,時間久了,也就沒有那麽渴望了,到老天仿佛偏偏要在你失望前,吊足你的胃口,當小艾換上衣服開工的時候,居然看到那個男人一身落寞地倚在吧臺,或許這也叫命運吧,小艾在心裏對自己說。
“路少,要不要叫車送你回去?”縱使外頭關于鼎盛的事傳得滿城風雨,“人間”也不會忘記做好自己的本分。
“不……不用。”路鷗然喝了不少,這裏的酒好,他也不用再節制,醉醺醺地斜着眯眼,“給我開個房間,老樣子,只要新貨。”
酒保有點為難地看了醉成一灘的人,路鷗然這次來得急,其實根本沒帶錢包,“人間”從來沒有賒賬一說,可也輕易不會為難上賓,當然,如果他還算的話。
小艾走過來,恰好扶住他癱軟的身體:“交給我吧。”
他記得路鷗然說過喜歡幹淨的,所以,他一次也沒有賣給別人,有些人說不清楚為什麽,也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等了就是等了,給了,就是給了。
“路少,您好,我是小艾,今天由我服侍你。”
路鷗然悶聲嗯了一句,反正他現在也看不清楚,只是覺得這個人的聲音沒有那種圓滑的讨好,平淡的到也舒服。
“和經理說,今晚帳算在我頭上。”小艾想了想,說道。
“這你可為難我,你懂規矩的。”
“我知道,一切有我。”
看着他小心地攙扶着路鷗然上樓,酒保轉身淡淡搖頭,嘴裏若有似無的哼吟。
“你說相思賦予誰?”
推開SVIP的包間,小艾喘着氣将路鷗然扶到裏間私密的圓形大床上。
解開路鷗然的衣服并沒有費多大力氣,只是緊張還是讓小艾的手抖個不停,迷迷蒙蒙的路鷗然聽話得像個孩子,也不鬧也不吵,即使如此,小艾的動作還是十分輕緩,對着自己喜歡的人,即使是即将要發生的事,對于他來說也是神聖的。
替他脫到只剩一條內褲,小艾紅了臉,他還沒有正式和別人做過那事。
燥着臉蛋下床去到浴室,開大熱水把自己埋進去,借着濕潤手指滑到尾椎下面,一咬牙,也就進去了。
雖然是自己的手,也做了心理建設,但異物刺入的感覺依舊非常不舒服,尤其是他撐開手指擴張時,尖銳的痛疼幾乎讓他咬破嘴唇。
他忍下來了,他不會委屈床上的人,更沒有其他的要求,他只希望今晚,他的快樂,是自己給予的,這就足夠了。
身體逐漸放松下來,手上的動作越發輕快,他知道,時候到了。
沒有再穿任何多餘的東西,只以一條浴巾裹住自己往裏間走,忐忑和興奮如攙了辣椒的姜糖,呼哧呼哧的火辣,又止不住一次次舔舐甜蜜。
突然從明亮的地方像昏暗的裏間走,手習慣性地就向開關處尋,“啪”,燈亮了。
“你知不知道,動他,要付出什麽代價?”
冰冷涼薄的詢問響起在身後,後頸落入一只戴了皮質手套的大掌中,身體便動彈不得了,脊背貼上一個人,是他不可能抗衡的戾氣。
“人間的BOY真是越來越膽大了,還是說,你認為自己的命比別人的硬?”
季風的到來,使初夏都出現一絲寒秋的陰冷,開了空調的房間裏,剛沐浴完的男孩身上泛起一層疙瘩,但他不敢動,因為頂着他後背的男人,戴了皮手套的手正扯開身上唯一的浴巾。
“唔……嗯……”
*******************,男人的動作很粗魯,他并不是為了安慰他的躁動而出手,所有的一切都是教訓,**********************,皮質手套粗燥的質地,快要把那裏磨破。
“嗚……求求你……放過我吧……”
哭告無門,酷刑還在持續。
“聽說你不賣,為什麽?”
得不到回答,**************************************,滿意地聽到痛苦的哭叫。
“啊……是我不想……”
“在人間,你有這個權利嗎?”
那個聲音冷冷嗤笑,手上松了兩分,***********************,男孩哪裏受過這種刺激,幾乎站都站不穩,抖着一雙腿,嘶嘶地抽泣。
“是你不想,還是因為他?”身後的人,輕輕撞了他一下,催促他給出答案。
痛苦中,積聚的酥麻讓汗水順着脖頸流向後背:“是……是我自己不想……”
“我得說,你真的是……很不老實。”臀部被猛地一頂,男孩再也無力控制,重重撞上門框,那人似乎不再貼着他,但全身唯一桎梏在他人手上的地方,卻傳來越發猛烈的痛楚,力道和速度都完全放開,比雨點更密集的蹂躏,火辣辣折磨一處。
比這種折磨更可怕的,是身後冰冷可怕的陳述。
“哦,對了,他最不喜歡不幹淨的東西,別說是別人玩過的,就是碰了也會嫌髒。”
男孩虛浮的意識在掙紮中中斷,********************************************,疼得他幾乎跳起來。
“唔……疼……”
“疼嗎?那就好好記住,不該你惦記的事,別惦記,不該你妄想的人,就連做夢,也不要奢望。”
猛然騰開手指,*********************************,沿着門框癱軟在地,****************,從今往後,他的确不配了。
“懂了,就可以滾了。”
關門的動靜不大,男孩走的時候,連鞋也沒有套上,但路鷗然還是被吵醒。
“好吵……”
特別隔音的房間裏,靜了好一會兒,站在床邊的人才慢慢坐下。
脫了手套,撫過路鷗然粘在額頭上的碎發,這個人就是這樣,睡覺的時候容不得一點打擾,因為他時常發噩夢,所以一旦入睡被吵醒,脾氣會特別的暴躁。
“不吵不吵,我陪着你。”
床的半邊随着另外一具身體的份量凹陷,手臂溫柔環顧路鷗然的腦袋,将他迎入胸膛,溫暖讓路鷗然滿意地将頭置于來人的心房旁,安靜的房間中,心跳聲清晰。
路鷗然有些安心,糾緊的眉頭緩到一半,突然擰起來。
“為什麽騙我?”低低喃聲,略微痛苦。
似乎感同身受,有力的手掌撫上後背:“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
“我差一點就相信你了……差一點……”
比貼在身上更暖的,是淌進耳朵的幾個字,而後那雙唇虔誠地吻上了他的耳垂。
“我答應你,就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
懷裏的人換了更親昵的方式将腦袋埋起來,或許是舒服了,意識也就沉沉墜墜地睡了,呼吸聲越見平順。
抱着他的人,幾度哽咽。
他不會知道,像這樣和衣擁着他共枕,也是自己全部的夢想。
他更不會知道,就算這樣一個簡單的擁抱,就足以讓他全身顫栗。
他抱着的,是他無處宣洩的相思。
“路鷗然,我喜歡你,很久了。”
不奢望他聽見的話,更像是對自己信仰的虔誠,卻意外在講完後得到回應。
“我也是……”
路鷗然阖着眼,牢牢地揪住他的衣襟。
“程揚禹,你個混蛋……”
攬着他的雙臂,頓了下,輕輕将他抱緊,像摟着畢生的寶貝一樣小心。
吻如雨下,當第一個長吻結束,路鷗然發出一聲淺哼,淡淡的呻吟,像枚核彈在耳膜身體引爆狂潮,他已經錯過太多次,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
ENTER路鷗然身體的時候,他忍着眼淚許諾,懷裏的這個人,他再也不會放手。
紛紛攘攘的雨,時斷時續,又浸淫了這個都市好幾天,城市的排水系統經受了數十年來最嚴峻的考驗,一如改朝換代後的鼎盛集團,也在經受着前所未有的壓力。
站上浪口風尖的人,不是鼎盛的當家人路鷗然,而是市場部總監,安靖。
“安總,又一批退單,對方連我們的電話都已經拒絕回應,下午我會和小李趕過去,看看能不能聯絡到他們的負責人,再談一次。”
“不必了。”安靖腳下步子一點不緩,邊走邊安排,“我親自給她們的郭董去電,另外,我也約了幾個老客戶一起出來吃頓飯,挑幾個市場部和他們關系好,又能喝的給我,不要多,剩下的人,繼續追新的項目,争取月底拿下幾個新合同。”
安靖名義上是市場部的總監,其實私底下所有人都知道,正主路鷗然不在,鼎盛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是安靖。
雖然路鷗然和安靖當初進入鼎盛都是從底層做起,但太子爺和跟班的待遇畢竟親疏有分,安靖是怎麽一步步上來的,大家都明擺着看在眼裏,論業務能力和勤懇,說他安靖是拼命三郎也不為過,所以在鼎盛員工的心目中,安靖這個招牌,是響當當的。
但,絕沒有人敢因此忽略路鷗然的地位,因為,安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電梯直升懂事長辦公室,如今路鷗然撂挑子玩失蹤,為了工作便利,他的辦公地點就臨時遷了上來。
“Elaine,通知技術部和運營部,下午2點準時會議。還有,把這個月所有的退單全部整理一份給我。”
“安總……”女秘書欲言又止。
忙碌的日程安排,讓安靖無暇顧忌:“有事?”
女秘書想了下,搖頭。
“那快去吧,時間緊迫,做事仔細點。”
其實是有事的,只是她不被允許說,點了點頭,一轉身像個兔子似的逃開了。
安靖摘了眼鏡揉了揉眉心,推開董事辦的大門。
黑色皮質總裁椅上的人,笑容和煦無害。
“安總監,好久不見。”
他早該想到,能讓董事長一秘花容失色的,還能有誰。
帶着手套的指端拂過椅子的扶手,低沉的聲音笑着說:“早就聽說路鷗然能坐上這個位置,安總監的功勞是獨一份的,鼎盛虎将,要說他的一半的江山是你打下來的,都是客氣的了。”
“哪裏,您擡舉了。照顧好路董是我份內的事,我自然全力以赴。”
“哦,也是。”英挺的長眉一暼,邪氣頓揚,“人要是為了自己,做什麽都會全力以赴,更何況本來就該有你一份,你拿回去也沒什麽不妥。只拿走12個點的股份,以你的功勞,實在太委屈了。”
“那還要多謝程總手下留情,要不然我恐怕連這個數也拿不下。”安靖一反常态,笑得泰然自若。
程揚禹審視了他一眼,斯文幹淨的普通男人,一看就很認真嚴謹,鼻梁上厚重的眼鏡片遮住目光,貼合他的性格,将什麽都藏在那副鏡片之下,容易被人忽視和淡化的氣質,又可以讓人産生近乎安全的信賴感,倒是十分妥帖的僞裝。
不知道路鷗然是不是因此聞不到他身上那股子味兒,程揚禹可是熟悉得很,那種和自己一樣的同類才會擁有的蕭狠的味道,他又怎麽可能忽略得了。
“你該謝謝那個為了打壓鼎盛股值,不惜洩露系統漏洞,破壞後臺主機電腦的人,沒有他搞出這麽多動靜,以安總監的資歷,多少年才能擠進董事會?”
安靖心裏不齒,真是賊喊抓賊:“是啊,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他。不過,這些不也正是程總樂見的嗎?你和宸天的合作,私下裏,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15%?30%?還是這次合作的全部利潤?就為了借着灏宇的手,把鼎盛當跳板,漂漂亮亮地進軍國內市場?程總,您也不過是替別人做了一回嫁衣。”
“那是宸天的本事,鼎盛有能耐的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安靖不說話了,程揚禹的話聽在他耳朵裏別有所指,是他沒有攔住路鷗然,讓他相信了眼前這個男人,他應該更堅決的,是他不夠勇氣。
程揚禹瞥他一眼,淡淡地問:“安總監已經是鼎盛董事會的持股人,我很好奇下一步安董會做些什麽?”
安靖拉開座椅坐下,笑地格外歡愉:“自然是和程總想的一碼事。”
眼神在空氣中狠狠一撞,火星四濺。
程揚禹的臉色沉下來,直言不諱:“你動不起他。”
“這話你說了不算。”總算是挑明了,安靖也不再掩飾,“從17歲開始我就認識他了,我倆一起上的大學,一起畢業,一起進鼎盛,一起走到今天。論認識的時間,我比你長,論對他的了解,我比你深,他需要誰,我比你清楚。”
深邃的眼越發陰冷,嘴上的笑意勾勒危險的訊息:“我一直認為,你對于我的敵視,正是因為你了解他。”
“程總,您一直都這麽自信嗎?”
“不是自信,是肯定。”
“那可未必,或許,是你晚了。”
勝券在握的态度絕對不是在說笑,程揚禹太陽穴邊的神經一跳,眼神冷得可以殺人。
安靖目光柔和地躍過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戀人:“鷗然的事,就不勞程總多費心了。”
程揚禹站起來,談話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
安靖在後頭叫住他:“程總,忘了告訴您,包括鷗然在內的董事會一致決議,在鷗然休假期間,由我代替他履行鼎盛首席執行官的職責,稍後,您會收到正式的董事通知函。”
對路鷗然的稱呼從人前的路董,驀地換成了象征親密的鷗然。
“安靖。”優雅的人,冷酷的聲音宛如地獄來歌,“最後給你一個忠告,和莊家賭牌見好就收,不然我向你保證,你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惡魔
作者有話要說: 對的,更新了,酷愛來誇誇我,求收藏,求打分,求喂養,喵~~~愛所有沒有放棄我的乃們~~~
路鷗然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酒果然是個誤人的東西。
第二個念頭,怪誰呢,是自己又沒守住底限。
第三個念頭,和底限一起沒有守住的,還有他的貞操。
真他媽搞笑,貞操?如果男人也講究那玩意兒,那他丢失的,還是彌足珍貴的童貞。
這事要是換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酒後城門失守,簡直可以預見又是一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八點檔大戲,按套路不是貓浴室把自己洗蛻皮,就該刑偵追兇操刀剁了禽獸的老二了。不過這事擱男人身上就沒那麽複雜了,揉揉酸疼的後腰,路鷗然走進浴室洗了把臉。
不得不說,“人間”的少爺服侍地相當不錯,除了身上殘留了少量歡愛的痕跡,幾乎沒傷到他,走路坐下一切如常。唯一影響他心情的,是自己付了錢卻讓別人給上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實在不符他的性子,更不是他為人的原則。
算了,作為第一次來說,其實不算太差。
下回去“人間”或許還點他,不過一定要換自己在上面。
打開冰箱,吃喝俱全,看日期新鮮的程度,安靖來過。算起來,自己失蹤也幾天了,是不是該給他去個電話什麽的,就當感謝下他送的香瓜和橙。
還在找手機,家裏的電話到先響了。
“喂,安靖……”路鷗然掏出一個橙用下巴夾着轉身找刀。
“很希望是他麽?”
……
橙子落在地上滾出老遠,直接沒入沙發底下。
心像被潑開的酸汁濺到,鹹鹹澀澀,撣不掉,抹不去,咽不下,路鷗然站定不動了。
“你很信賴安靖,為什麽?”
他都已經不動了,偏偏有人不依不饒,何必呢,很疼的。
“程總是在關心自己的員工嗎?”兩只嬉鬧的麻雀撲哧撲哧砸在窗臺上,還沒起來就你争我奪地互啄起來,路鷗然看滿意了,已經是好一會兒之後“安靖是鼎盛重要的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