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卡。”徐绛把錄像看了一遍,滿意道,“不錯。”
施澈站在一邊等着徐绛和副導演的批評。
他感覺剛才那場自己的發揮空間不大。
“喂。”陳至渝肩膀靠了靠施澈,學着蔚然剛剛在戲裏喊容究的那一聲,“喂。”
施澈很快地低頭小聲道:“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
陳至渝笑瘋了。
但施澈預想中的批評沒有劈頭蓋臉地下來。
“挺好的,”徐導看着屏幕裏面的回放,喊他們兩個,“你們兩個來看看?”
施澈雖然年紀小,這樣靠顏值吃飯的演員如果沒有好的演技支撐的話,在影視圈子裏其實是比較難混的。
施澈和陳至渝看了一遍,陳至渝點點頭:“施澈這個特寫帥。”
施澈道:“謝謝師哥。”
徐绛看了他們一眼,笑了一下:“兩個人都很好,也不用在這兒互誇了,多膩歪。”
一般來說在拍戲的時候都是禁止拍攝的,都得等劇組官方的微博發花絮,但由于《搗藝導》綜藝節目的需要,《共犯》這部影片會讓自家攝影師跟拍。
由于是在正式拍戲,節目組會适當放寬一點要求,改保密的還是保密,只記錄一些拍攝花絮,定期發微博,留給大家懸念。
粉絲們自打《搗藝導》播出以來就一直追着這個節目,保持着粉絲們的本分,沒有爬牆到其他藝人那裏去。
新一期節目就是大家的錄制的花絮,播出之後反響異常熱烈,施澈發現自己的微博底下比平時多了起碼一倍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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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你們也太真了吧!】
【嗑到了!!姐妹們都給我嗑!】
【謝謝徐導演給施澈了一次機會!讓我們渝澈有生之年第二次合作!(雙手合十.jpg)】
【殺瘋了殺瘋了,施澈正經演起劇來也太帥了吧!還有陳師哥好适應這種痞帥痞帥的角色!兩個人的定位也太棒了,這種互相救贖的感覺!】
施澈往下翻了翻,突然看到有一個評論,以很快的速度迅速升到前排。
【大家都不看徐導的電影嗎……許導之前導演的片子都是同性題材的,所以這次?】
這條評論一夜之間被頂上了熱評第三,搞搞挂在施澈的評論區。
華生你發現了盲點。
cp粉們炸了。
唯粉也炸了。
而施澈本人不知情,還在樂颠颠地跟陳至渝在片場喝奶茶。
今天陳至渝請客,請了徐绛導演幫忙總不能讓人|大老遠地趕過來就這麽無償幫自己指導,陳至渝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于是給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點了奶茶。
施澈今天一大早就被助理叫醒了,稍微有一點困,他站在化妝鏡前面揉眼睛,還不知道陳至渝已經買了奶茶給他。
“昨天晚上沒睡好啊?”化妝師問。
“啊,沒有。”施澈說,“眼睛不太舒服。”
他昨天戴了一天美瞳,眼睛很幹,洗完澡之後就直接忘記滴眼藥水了。
助理道:“我有,我給你備着了。”
施澈不太好意思:“哎,麻煩了,下次我一定記得自己帶着……”
助理笑了笑,她帶過挺多小演員,之前帶過的一個小男生也是新人,前期沒有什麽好資源,後來被一個男人帶上了車,晚上通宵就沒回來。
後來她調到施澈這邊來了,那個小男生後期的資源應該比施澈要好很多。
施澈這種長相,以助理的小道消息有時候也能聽到那麽一耳朵,外面想要包施澈的人也有,新人期又“便宜”,金主們只需要滿足他們目前的要求就行了。
施澈面上單純,但心裏其實什麽都懂,只是施澈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偏偏就是想靠自己,那麽多捷徑擺在跟前也不願意多走一步踏上去。
大概骨子裏多少也是有一種傲,不肯低頭,不願服輸。
助理道:“外面有你師哥給你點的果茶,幫你留了柚子的,你記得去拿。”
“師哥點的?”施澈問。
“他點的,”化妝室裏的空調很暖,助理把衣服挂到旁邊去,“不過是加冰的,徐導說要買熱的等等還是得含冰塊,還不如現在就直接喝冷的降降溫。”
施澈想了想含冰塊的滋味,無奈道:“但是說實話我寧可喝點冰的,含冰塊太難了。”
助理嘆了口氣:“施澈你就差一個大紅的機會了。”
施澈心态倒挺好:“糊也挺好的,就比方說很多狗仔都不屑于我的行程,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朋友出去玩。”
之後的一段時間,《搗藝導》節目組的三對搭檔争相上了熱搜,每一對都有cp粉,包括胡期和葉晗雙這兩個直男都有人在嗑。
《共犯》裏面的容究從那天被蔚然撿回去之後就一直和蔚然一起住了,容究睡在客房,蔚然睡在主卧。
蔚然摸不透容究的性格,明明住在一起了,容究也不随便喝蔚然冰箱裏面的東西,不随便蓋蔚然房間的被子,有時候大夏天也不會開他房間的電風扇。
蔚然覺得納悶,但容究也總是板着臉很冷漠的樣子,終于有一天想鼓起勇氣去問問這個渾身帶刺的少年。
“到時候你開門,鏡頭給到你的手特寫,然後屋子裏的光從亮到暗,窗簾是拉開一隙的,”陳至渝站在徐绛面前和施澈說。
這是徐绛對陳至渝的要求,按照自己對劇本的理解來嘗試安排一場戲。
“我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因為這麽大的屋子一直是你一個人,你的父母給你那麽多錢以為你會去請阿姨來照顧你,但是他們不知道你的錢都在那群混混手裏。”陳至渝慢慢說着,他第一次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自己編劇當導演。
徐绛點了點頭,認可陳至渝的說法:“這場表情特寫會比較多,都是細微的,要注意眼神,我再補充一些。”
“你很珍惜這種共患難感覺的朋友,所以想讓他跟你關系好一點。”徐绛說,“但是我的戒備心很強,因為長期在這種環境當中,我是憤懑的,又心疼又有些讨厭你這種被迫妥協的弱懦性格,我帶着刺,但是我又想走進你,把你從這趟渾水裏揪出來。”
施澈想了想:“我不敢去反抗,但是我又不忍心看着容究被欺負,我以為把容究接回來可以讓自己心裏好受一點,可我本質終究還是那群混混的共犯。”
徐绛滿意地點點頭。
施澈深吸了口氣:“好,明白了。”
“《共犯》第十二場,一鏡一次,Action!”
偌大的屋子裏,施澈站在客房的門口,他在猶豫需不需要和門內這個少年溝通,思索再三,他終于打開了這個門。
細小的浮塵被門的動作帶到了空氣當中,迎着窗簾照射|進來的光線胡亂飛舞。
陳至渝坐在地板上,冷漠地擡眼,轉頭看過去。
施澈挺着背,卻依舊給人一種強撐着的隐忍。
容究一直以為有錢人家的少年吃喝應該要比他這種無家可依的人要好,可是面前這個人,面色蒼白,嘴唇血色很少。
陳至渝拍着戲,突然腦子一偏覺得想要潤一潤這個唇。
施澈的唇不是戲裏蔚然那樣真的很幹的,施澈的唇永遠都是水潤潤的,就像夏天的櫻桃,看起來口感很好,很好親的樣子。
所以施澈收完臺詞之後,陳至渝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他直接把腦內的想法脫口而出。
“為什麽不親我?”
“……”
片場所有人安靜了片刻,全部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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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至渝:有人無意識地說夢話,有人無意識地出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