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施澈很少露出這種受傷的表情,陳至渝最見不得施澈這樣,一有那種委屈的神情流露出來他就舍不得生氣。
恨不得掏心掏肺了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施澈。
為什麽不紅呢?
憑什麽他不紅呢?
下一個動作應該是陳至渝抱住他,把他按在懷裏,算是一種安撫他的方式。
而陳至渝湊近施澈吻了上去。
唇瓣貼唇瓣。
“……!”
施澈整個人愣住了,雙眼控制不住地放大。
這是在戲裏是嗎?
是的吧?
不是在夢裏嗎操!
施澈看了一眼坐在場外的徐绛一眼,他緊皺着眉,沒有喊停。
陳至渝索性閉上了眼睛,自暴自棄地就這樣吻着施澈,他擡手撫上了施澈的後腦,把施澈用力往他那兒摁。
施澈曾經也跟個二百五似的幻想過,萬一有哪天真能和陳至渝在一塊兒了,接吻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呢?
可能會跟師哥那些借位的吻戲那樣,很浪漫地在,一個電影院或者是學校門口的花店,溫溫柔柔地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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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澈根本沒有想到陳至渝也會有這麽“粗暴”的一天,狠狠捏着他的脖子,嘴唇觸碰不說,舌頭也伸了進去。
這頭一次跟人在片場紮紮實實地接吻,親得他頭皮發麻,跟走着走着突然被人點了麻穴一樣,腦子就是放空的,完全反應不過來應該把師哥推下去還是繼續保持。
空檔裏施澈深呼吸一口氣,幹脆也發了狠地吻回去,陳至渝拽了一把他的頭發,攬住他的肩,用手臂護住他的後腦。
太放肆了。
操,不想了。
反正他也管不住現在內心的小火苗,就任它燃燒去。
陳至渝粗重的呼吸聲都緊緊貼着施澈的耳邊,他終于想起來這還在片場,他一把抱住了施澈氣息不穩地道。
“你得活着,得觸碰世界的真實。”
這場戲拍完,工作人員已經不動聲色地背對着兩位演員了。
徐绛也背過身去,從助理那兒拿了根煙,手擋着風,點着了抽。
陳至渝把護住施澈頭部的手放了下來,
施澈遲遲不能從戲裏面走出來,他抱着陳至渝問:“你剛剛是親我了嗎?”
“是。”陳至渝說。
“可是戲裏沒這段。”施澈盯着他的眼睛。
“是我自己想的。”陳至渝垂眸看着他。
是他自己想的,是他想親他。
是陳至渝,不是容究。
徐绛抽完煙也沒和他們說什麽,估計第二次在片場出這種事徐绛也懶得說了。
只是喊副導演過來,把剛剛那段剪掉。
施澈猶猶豫豫,不太好意思上去再要一次視頻,在片場順拐走路。
那氛圍感簡直絕了,施澈自己看着都能感覺臉紅心跳的。
師哥說是自己想的。
自己想的!
什麽意思呢?
就是他自己想親的!
采過蘑菇了!親也親了!那這四舍五入就是在一起了!
謝邀,已經婚後生活了,很幸福,很圓滿。
工作人員正收拾着片場,快過年了,放年假是大家最開心的事情。
陳至渝站在角落一個還沒用過的鼓風機旁邊,他蹲着端詳着這個鼓風機,沒想明白徐绛把這玩意兒帶過來是幹什麽用。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鈴聲是很久之前施澈自己拿着他手機錄的張飛版本的《寶貝》。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
陳至渝被吓得直接抖了一下,差點把他手機扔出去。
“喂。”陳至渝接起了電話,“你這電話給我吓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我吃了你嗎?”經紀人沒好氣地說,
“別跟我貧,我問你,你看微博熱搜沒?”經紀人問。
“沒看。”陳至渝回頭看了一眼,徐绛皺着眉和副導演說着什麽,嘴邊呼出的氣全都變成了白霧,而且那白霧動得還挺激烈的,看起來像在争吵什麽。
陳至渝收回視線:“熱搜怎麽了?”
經紀人道:“有人爆出來你在酒店外背着一個人上車的照片,現在熱搜我已經讓人壓下去了,你給我說說什麽情況?”
“還有這種事?”陳至渝說,“誰閑的,我去酒店接個人都能讓人拍到。”
“你以為沒人盯着你麽?”經紀人不問出來不罷休,“那個是誰?”
“施澈。”陳至渝說,“他被人喊去……有點事情,喝多了不能自己走。”
經紀人頓了頓:“你最近跟施澈是不是走得有點過于親近了?”
“有嗎?”陳至渝說,“這不是都在同一個節目組麽,總不能讓他出事情。”
“……”經紀人想了想,“好像也是。”
陳至渝笑了起來:“之前讓我們綁cp的是你,現在嫌我跟他走太近的也是你,我該怎麽樣才能讓您滿意呢我的好經紀人姐姐。”
“你們這個熱度有點太高了,我怕有人傳你跟男的……”經紀人說,“你沒彎就成,後期我還得幫你接戲,別擋着自己大紅的前途。”
本以為陳至渝會安撫她一句,結果下一句又把他心髒提得吊到了嗓子眼。
“那可不一定。”
經紀人:???
“對了,我問你件事,”沒等經紀人,陳至渝突然想起來那天在衛生間的時候對他說的話,“《搗藝導》最大的投資方是誰?”
“問這個幹什麽?”經紀人說。
“我叔叔公司?”陳至渝猜測說。
“……誰告訴你的。”經紀人說。
“那就是了。”陳至渝忽然有一瞬間無語,還有點頭疼,這事之後肯定會被人扒,他實在搞不懂他叔叔在想什麽,“那你們這種事怎麽不提前和我說?”
經紀人在公司也待了挺長時間,而且又是一直帶的陳至渝,她和陳至渝叔叔自然也挺熟了,她道:“那告訴你了你還會聽從安排麽?肯定以為我們想要從施澈身上掏點兒什麽出來,你會肯這麽安排?”
“所以就編一個‘很大的金主方安排的’這樣的自誇式謊言來讓我先安穩下來?”陳至渝道,“有些許無語。”
“你別給我整出什麽事來啊,你叔叔這次花了大代價,最後第一名肯定是給你的,資源也是內定的為你打造的。”經紀人說,“好不容易靠綜藝吸了點粉,別又來一出給我整沒了。”
“合同都簽了,我又不會退出。”陳至渝說,“但是你跟我叔叔講,最後的名次我不需要他給我安排什麽第一名,大家都是公平競争,誰願意來個綜藝節目陪跑別人。”
經紀人沒說話。
“我資源又不缺,他開公司的,我能怕我找不到好戲麽?”陳至渝嗤了一聲,“問題不在于這個,我剛開始來這個節目就是為了能讓我寫戲的能力提高點兒。”
“哦,是嗎。”經紀人說了一句,“我倒以為你是因為施澈來的。”
“我的經紀人就是聰明。”陳至渝說,“百分之九十都是因為他。”
“最後再托您幫我去問問我叔叔,”陳至渝說,“施澈合同什麽時候到期,打聽一下。”
經紀人警惕道:“你問施澈合同幹什麽?”
“問問不行嗎?”陳至渝笑笑,“你不會以為我會把他拉到我叔叔這兒吧?”
經紀人狐疑道:“也不是幹不出來。”
“放心。”陳至渝道,“我看看施澈在合同到期前能不能找着退路。”
經紀人一聽損害不到陳至渝利益松了口氣:“行吧,到時候幫你問問,不過你也稍微注意點,施澈畢竟只是你的搭檔,以後他要比你火了,肯定是要競争資源的。”
陳至渝嗯了一聲:“知道。”
陳至渝挂了電話,手機在手上旋轉一圈,打開微博搜了下關鍵詞。
大部分都讓人給删了,還是有些圖片流出來,有點糊,是個動圖,看起來像是監控界面被人調出來的一樣。
現在輿論已經漸漸變成了為什麽五星酒店會不保護客戶的隐私把監控放出來,要讓酒店給個說法。
陳至渝放下了手機。
酒店門口他也算小心了,狗仔為什麽會拍到……這估計得問那位雷爺。
想來雷爺也不會把他怎麽樣,應該只是一個警告,畢竟陳至渝手裏還抓着他的把柄。
“陳至渝!”
陳至渝沒聽見。
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陳——至——渝——”
陳至渝猛地回頭。
只見施澈仰天喊道:“陳至渝收工吃飯啦!”
陳至渝笑了一下,把手機放兜裏去:“來了。”
春節前後,這個城市多添了一點過年的氣息,劇組一起約着吃了一頓火鍋。
施澈的飛機是晚上十一點的,和陳至渝同一班,他們可以安安心心吃一頓。
火鍋店就是那種路邊攤,自己家開的,店裏沒什麽人,老板直接爽快地請他們去了後院裏吃,把桌子都給他們搬了出去。
老板非常熱情,一聽這邊都是大明星,直接道:“快過年了,大家也都辛苦了,今天吃的随便拿吧!”
陳至渝不好意思,跟老板按自助餐算了所有劇組的錢,準備六個人平分,一起請劇組吃一頓年夜飯。
“太客氣了啊!”
“那我們今天就敞開了吃了,哈哈哈哈哈!”
《搗藝導》節目組和其他人自帶的工作人員很開心,院子裏熱氣騰騰的,施澈看着旁邊花壇裏的枯枝敗葉都覺得他們有生機極了。
“來,預祝我們三個小組的戲順利殺青。”《搗藝導》劇組的總導演仍舊戴着那副墨鏡,他舉起一杯啤酒站了起來,“辛苦大家了。”
大家一起站了起來,用杯子在桌上磕了磕:“辛苦啦!”
施澈沒喝酒,裝了一瓶橙汁。
陳至渝用裝着椰奶的高腳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辛苦了,小澈。”
可能是春節回家的心情太過急切,他們一行人吃完飯就各走各的路回家去了。
其他人訂的機票都比他們早,散場之後陳至渝看了下時間,也才八點多,空下來的時間陳至渝和施澈在火鍋店的這條街散步。
老板給他們介紹說這邊直走到頭有一個公園,裏面有一些游樂設施,覺得想去的話可以去看看。
人一放松下來就渾身癱軟,跟躺在棉花上一樣,陳至渝和施澈吃飽了,剛好通往那個公園的地方和機場順路,到時候打車就可以去機場。
他們慢慢走着,他們吃火鍋吃得滿面紅光,風吹在臉上也沒有那麽冷,反而覺得很舒服,給他們散熱似的,一下又一下撫着他們的臉。
“冬天吃火鍋太舒服了。”陳至渝舒服地嘆了口氣,“鴛鴦鍋……我就應該買點那邊的火鍋底料帶回去。”
施澈笑道:“我喜歡那邊的土豆,好吃。”
陳至渝回頭盯着他:“你這話說的,那邊土豆跟其他店的有什麽不同嗎?”
施澈看了他一會兒:“好像很有道理。”
他們對視了幾秒,同時笑了起來。
施澈嗆了一口風,一邊笑一邊彎着腰咳嗽。
“哎你悠着點兒。”陳至渝趕緊去拍拍他的背,低頭看看他的臉,“讓我看看。”
施澈擡臉。
陳至渝點了點頭:“還好沒嗆死。”
施澈打了他一下:“不能咒我。”
那個老板沒有騙他們,夜公園确實有挺多游樂設施,旋轉木馬、激流勇進、鬼屋、空中自行車……都是生鏽的。
除了摩天輪。
夜公園的燈光也不明亮,五十米一盞燈,煞白煞白的,配上生了鏽的旋轉木馬稍微有點恐怖片的味道……
施澈想着想着突然覺得頭皮發麻,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同時他旁邊的師哥也跟着他一起抖了一下。
施澈搓了搓手臂:“師哥,你覺不覺得……”
陳至渝接着他的話說了下去:“有點瘆得慌。”
施澈點點頭:“瘆得很。”
環境有點讓人覺得透心涼,但是他們大膽,兩個年輕人一起走到公園門口,泛了黃的路标底下有兩個人影扭來扭去,遠看像連體嬰兒一樣。
更何況旁邊草叢裏還有沒了一只眼睛的半截旋轉木馬的身體……
這場景說實話是有些吓人的,但是他們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倆小情侶摟在一起接吻。
施澈:“……”
陳至渝:“……”
陳至渝的表情瞬間像吃了一口黑蒜一樣難看。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來的。”施澈無語了很久,“打車走吧,還是機場這種大家都戴着口罩沒法兒接吻的地方适合我。”
陳至渝拽住了他:“不準走。”
施澈回頭指着那倆連體嬰兒:“那不然你在這兒看着?”
“被半截兒木馬盯着他倆都沒覺得怕,你怕什麽?”陳至渝回頭看了一眼,“這種事沒幹過嗎?我們能輸嗎?不能輸啊。”
說完陳至渝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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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澈:太突然了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