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見周重遠垂着頭幹看着地面,也不說話的樣子,賀牧伸手覆上先前擊中的位置,聲音裏滿是濃厚的情緒,“對不起,重遠,真的,全是我的不對。”

周重遠還是沒說話,一時間兩人所處的空間裏靜谧的都能聽到賀牧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賀牧的聲音裏帶了哽咽,“你太傻了,真的,我說的沒事,就是沒事的。”

“那算我多管閑事?”周重遠話音一落果然看到賀牧眼裏的難受,只是那份重量成千上百的重複刻在他的心上,變成心上血,化成的朱砂痣,日日夜夜的成為鞭策他不斷成熟的長鞭。

“我不是這個意思——”賀牧匆忙的止住,語音卡住的地方突兀而匆忙,卻抓緊了時間,“以後別不告訴我去做這些事,我也會理解你,重遠,”賀牧倒靠在周重遠肩上,就算這時候周重遠把他推開他也沒力氣管那麽多了,“沒有人教過我談戀愛,我也不知道怎麽對一個人好,過去我以為好好管着你,讓你未來更好就是對你好,後來發現你其實并不喜歡,我也在改。”

周重遠在賀牧一反常态的婆婆媽媽裏紅了眼眶。

他聽到賀牧用他氣若游絲的語氣在他耳邊說着像是誓言那樣的東西,聽出賀牧一遍遍叫他時候的認真,“重遠,別說我和你沒關系,別說我不能管你,真的,我等了十幾年,才有一個你,為了和你在一起,我用光了我所有愛人的勇氣,所以你別拒絕,行嗎?”

周重遠擦着眼眶想,還好,賀牧這貨沒有說,愛上你我再也不能愛別人這樣的話,否則他今天一定會果斷且堅定甩掉眼前白天還氣勢洶洶甩了他一個實打實耳光的男友,重新換上一打嶄新又百般聽他話而不是處處管制他的新朋友。

周重遠認真的擦着眼角不小心滲出來的雨水,終于笑彎了嘴角,還好,賀牧這個和他一樣傻的蛋沒有讓這件事變得更沒法收場。

賀牧說完上面的話,像是打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般輕松,一天完全不足的營養攝入讓他險些連支撐他自己的力氣都沒有,被周重遠堪堪扶住的時候還在強打着勁說話,只是那些細弱的蚊子般的語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說些什麽,索性就閉上了嘴,安心的讓對方攙扶着他,像是把青年歲月直接剪短,一齊步入老年期般互相攙扶着,走向未知的死亡。

教室裏的燈光在他們兩相互交錯的影子後接二連三的漸漸熄滅,美好的像是絕佳的戲場最終落幕的那一回,讓人就這麽遠遠看着,忍不住關了燈起身離開。在路上走着還忍不住回頭,想要看看他們往後的故事。

賀牧耳邊是周重遠嚣張到沉穩的言語,“我靠,賀牧說實話,你這手太狠了,我追妹子都沒拿出來過,現在就這麽讓你占了個大便宜,趕先了啊。”

到家後泡了杯糖水端到賀牧面前,“快點喝掉,我還要騎車回去,媽的,又晚了。”

賀牧在無力間抽空叮囑,“別說髒話。”

“好了,知道的,”周重遠不耐的揮手,卻是把話聽進了心上,“快點喝,有勁了自己搞點東西吃,我放了杯牛奶在那,”說着朝着茶幾上擡擡下巴,接着道:“走了,再晚我媽又要說。”

“路上注意。”賀牧端着暖和的水杯,縮了縮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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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周重遠果斷出門,而後像是想起有什麽感人肺腑的話還沒說,又從門後探出個頭來,“賀牧你混蛋,我對你這麽好,你以後不準打我!”

“好。”周重遠沒能聽到賀牧低低的應聲,就光顧着自己說話:“你說你到哪裏找我這麽好的人去,把你的事當成我自己的事來心疼,還為了你和滅絕吵架,超丢人我都忍了,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兇我,兇個屁啊!還打人!”

賀牧也不再說些有的沒有,只是應道:“好。”喝下的糖水開始發揮作用,說話也有了力氣,終于能扯出一個笑容,“要不,不回去?”

流氓周重遠臉紅,指着賀牧連聲道:“你……你…….流裏流氣的混蛋!整天想什麽啊,早點睡,都這樣了還有力氣幹事!”

“……”賀牧首次願意承認他對此竟然是無言以對。

周流氓說完覺得不夠應景,又把半個在門外的身體溜了進門,故作坦然的走到賀牧面前,響亮的一個‘吧唧’聲後,流氓如周重遠都被這麽溫情四溢的場景給感動到,像賀牧拍他的額頭那樣拍了拍對方,“真走了。”

只是向前走了不過兩步,又回頭走了回來。

留在原地的賀牧笑的十足的自在,出聲挽留,“還是,別回去了。”

周重遠卻是貼着賀牧的耳根,由于說話用力過猛,導致不僅口水噴到賀牧的脖頸上,連之後這麽句情深意切的話都讓他說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老子要不是喜歡你,這麽幹脆的讓你扇耳光給你操-屁-眼後還原諒你?做你賀家的春秋大美夢!”

賀牧沉入海底的溫柔在這個自然光芒照耀的世界裏化作空氣裏和煦的包容,“我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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