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多分鐘後陸向晚又再次回到樓下,昇衍的車依舊停在原位,只不過人此時靠在車門前,指尖明明滅滅。

她朝他走過去,對方就将煙滅了,“習慣性點了根煙,但沒抽。”

陸向晚:“煙瘾犯了?”

昇衍:“犯了。”

陸向晚:“你能忍嗎?”

昇衍:“不能忍也得忍啊。”

這話普普通通,但聽着卻暧昧,陸向晚沒說話。

昇衍接過她手裏拿的帆布袋,“這麽少東西?”

陸向晚失笑,“也不需要多少東西。”

昇衍:“停電到什麽時候?”

陸向晚:“到明早八點。”

昇衍:“三十多度的天,專挑人睡覺的時候停電,物業跟你們有仇吧?剛剛都有人在樓上開罵了,罵得還挺精彩。”

陸向晚倒還真的想了想,“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昇衍直接笑出了聲,為她打開車門,說道,“這樣啊,我也不介意多收留你幾晚。”

陸向晚第二次來昇衍家裏,而這次對方竟然從鞋櫃給她拿出了雙女款拖鞋,她看了眼他。

昇衍:“一回生二回熟,陸老師這回當自己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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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她來是來照顧病人的,這回她是來過夜的,兩回只相隔了一周,但身份已經天差地別。

果然這輩子出格的事都和他有關了。

陸向晚突然開口,“你知道有個詞叫近朱者赤嗎?”

昇衍“哦?”了聲,“陸老師解釋一下?”

陸向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昇衍:“不可言傳?那我不介意為你身教一下,什麽叫近、墨、者、黑。”

昇衍手勁大,握住陸向晚的手直接把她固定邊櫃上,近似妖孽似的吻得又狂又欲。

昇衍松開她,調戲般擡起她下巴,“我上次病得頭暈眼花你還來勾引我,我就想這樣吻你了。”

陸向晚幾乎被他氣笑,“我什麽時候勾引你了?”

昇衍:“你按我門鈴,這不就已經是了?不然你會随便上一個男人家給他送藥嗎?”

當初一出啞謎戲,一場心理戰,兩個成年人似乎都心照不宣。

陸向晚:“你好像篤定我會給你送藥?”

昇衍:“我可是在臺風天為了送你回家淋病的,但凡你有點良心也不會不來吧?”

陸向晚:“那你為什麽臺風天也來酒吧?”

昇衍此時手還搭在她的腰間,聞言挑眉,聲音魅惑得放肆,“還能為什麽,自然是被你勾引得着了魔,才在停工聽課的臺風天繞了一圈北城去接人。”

昇衍說這些話的時候大方得過分,反倒是問的人接不住話了。

陸向晚身子朝後仰了仰,“好了,我渴了。”

昇衍也放開她,笑道,“巧了,我也很渴。”

陸向晚看了眼他,不再搭話了。

昇衍拿出兩條毛巾和浴袍搭在沙發上,“新的。”

陸向晚明天還有早課,洗完澡時已經過了她平日裏睡覺的生物鐘。

昇衍朝她指了指,“你的房間。”随後便緊接進了浴室。

陸向晚推開房間門,然後立刻愣了愣,她站在門邊下意識繞着卧室看了一圈,清一色的冷色調,桌上櫃裏簡潔得幾乎沒有什麽東西。

這樣的風格跟昇衍這樣騷包的性子完全不搭,可又莫名地适合他。

昇衍濕着頭發從浴室出來,客廳靜悄悄,他看了眼大門敞開的卧室,挑了挑眉。

昇衍進房時發現對方正背對着門,安安靜靜地看着他的一張照片。

昇衍:“對我的出浴照這麽感興趣,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陸向晚側過身,随即笑了。

昇衍走過去,“真看得這麽開心?真人在這,有需要嗎?”說完大大方方地朝她張開了手。

陸向晚指着櫃子裏唯一的一張照片,“為什麽挑這張照片放出來?”

照片裏的昇衍大概只有兩三歲,全身光溜溜,正被人架着胳肢窩從浴盆裏撈出來,表情委屈得要死。

昇衍:“從家裏随便抽出來的,正好有我媽在,想着畢竟是給了我一大筆錢的人,好好供奉起來也應該。”

陸向晚這回認真地看回那張照片,說道,“阿姨很漂亮。”

昇衍:“嗯哼,子随母樣。”

時間不早了,陸向晚問他,“今晚我睡哪?”

昇衍示意了一下,“床。”

陸向晚:“那你睡哪?”

昇衍:“我這裏可沒有客房,你想我睡哪?”

陸向晚頓了頓,“你可以睡哪?”

昇衍:“作為紳士我可以睡沙發,但你如果有點恻隐之心或許我可以睡回我的床。”

他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調侃的話随便三四五句,而陸向晚就這樣不為所動地看着他。

昇衍嘴角泛起的笑意逐漸加深,仿佛壓根就沒在她身上打什麽如意算盤,“行了,你睡你的,別對我的閨房動手動腳的。”

說完随意用手甩了甩頭發的濕氣,趿着拖鞋朝她揮揮手就往外走。

陸向晚:“你還是睡回你的房間吧。”

昇衍轉身,雙手抱胸揚眉看她,“怎麽?你想睡沙發?”

陸向晚搖頭,“我也不睡沙發。”

昇衍頓了頓,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眼前這個淡淡定定的女人。

陸向晚:“我明早有課,要保證睡眠質量,你剛病愈,不能再着涼。”

昇衍點頭,“很有道理。”

她覺得有很多事情沒有對錯和好壞,很多問題也沒有答案,就像她遇到他,活得和她完全不同的一個人,肆意、潇灑、叛逆又暢快,讓她好奇、憧憬,去試一試無所顧忌的人生。

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

陸向晚:“我習慣留燈睡。”

昇衍在被子從背後摟過她,“那就不關燈。”

在陸向晚将睡未睡的時候,昇衍聲音清沉地說道,“陸老師,你可要記住了,我不是什麽君子,下一次,我可不會只摟着你躺床上了。”

她只覺周身暖和,下意識露出一個笑,然後便窩在對方懷裏沉沉睡去了。

這周昇衍只來了湮滅兩次,因為上次他和她提到旭單獨拆分的支線品牌即将面世,他這個好吃懶做的少爺也不得不忙了起來。

但陸向晚卻隐約猜到,或許還跟上一次昇衍被抓回家那事有點相關。

如果被抓回家這麽輕易“離家出走”,或許是做了些交易,來相抵原本在他身上失去了的價值。

周五晚昇衍來酒吧跟陸向晚讨了杯無憂喝,等到她下班,他也起身伸了個懶腰,“走,今天沒開車,有點雅興,陪你坐坐公交車。”

夜班車少人,陸向晚和昇衍坐在後排,昇衍整個人懶洋洋的,問她,“明天兼職結束後有什麽安排呢陸老師?”

陸向晚:“明天暫停一天兼職。”

昇衍:“哦?有安排?”

陸向晚點頭,“陪一個朋友過生日。”

昇衍長噢了一聲,“原來是與我無關的安排。”

車到站前,昇衍随意問她,“明天去哪玩?”

陸向晚:“長融樂園。”

昇衍笑了笑,“游樂園?你們還挺童心未泯。”

陸向晚:“他才6歲。”

昇衍:“小孩?”

陸向晚:“對,家教的孩子,認識很多年了,我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

昇衍聞言,看了她一眼,眉眼微挑,“那就……祝他生日快樂吧。”

“姐姐,可以牽手嗎?”

陸向晚立刻牽起小傑的手,“當然可以。”

周末的游樂園到處都熱鬧哄哄,小傑顯得有些局促和焦慮,這會陸向晚和臨安檐在他兩旁牽着他的手,才顯得沒那麽害怕,可依舊什麽都不敢玩。

三人在午飯後,陸向晚問小傑想不想坐旋轉木馬,對方搖頭,她又問,那想坐摩天輪嗎?

這回小傑終于點了點頭。

陸向晚:“除了摩天輪不想玩其他的?”

小傑依舊點頭,“嗯。”

臨安檐給小傑擦了擦嘴,“那先去就去坐摩天輪吧。”

摩天輪緩緩上升,小傑一直靠在臨安檐身旁,可眼神卻是好奇的,窗外景色越發開闊,小傑慢慢露出了笑容。

臨安檐:“謝謝你。”

陸向晚笑道,“臨先生,你在上周已經謝過了。”

臨安檐也淡笑,陪小傑看了會窗外的風景,直至摩天輪升至最高的開始往下降落時,他才和陸向晚繼續說道,“上周答應你的事,有些眉目了。”

陸向晚看向他。

臨安檐:“兩年前,你媽媽工作室有一個客戶,叫王淑娴。”

陸向晚默念這個名字一遍,王淑娴,她好像有些印象,可是沒有對上號。

臨安檐:“你應該沒有見過,她只在工作室登記過衣服尺寸圍度,每次都是差人下單和取貨,沒有親自到過現場。”

陸向晚猜不到兩者的關聯,“她了解實情?”

臨安檐搖頭,“這個人,我查過當年在工作室登記的信息,查到的是,她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陸向晚一愣,“什麽?”

臨安檐頓了頓,問道,“國內高端旗袍服裝品牌,旭,有聽過嗎?”

這話轉折太快,陸向晚越發疑惑,“我知道。”

臨安檐:“王淑娴,是旭的創始人,起昇集團新任董事昇帆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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