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3)

接通,請稍後再撥’。

“怎麽回事?到底怎麽搞得,藤一才剛出院就又出現這樣的問題?那個小東西呢?是不是又是那個小東西害的?!”天堂真央氣得表情有些猙獰的問着真一,明明藤一都答應明天要幫他畫畫了,結果竟然……

“該死!該死!那個該死的小狐貍精,勾引我的真一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想要我的藤一的命嗎?賤人!小狐貍精!該死……”

真一雙目放空,四周的任何聲音都沒辦法傳進他的耳中,腦海裏只有不斷的環繞着落年離開前的表情還有那句‘騙子’,他仿佛給自己畫了一個名為‘落年’的牢籠,關在裏面,再也出不來了。

而此時,一個穿着黑色西裝,金發藍眼長得很是俊美成熟的中年外國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嚴肅的面容和眉頭深深地褶可以看出他是個不茍言笑且經常皺眉的男人。

希格勒司。艾比瑞,艾比瑞家族現任當家,天堂真央的丈夫,真一藤一碧洋的親生父親。

希格勒司剛走近就聽到天堂真央幾乎氣到歇斯底裏的咒罵,眉頭一皺,一把抓住她因為不斷走動而晃動着的手臂,“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這樣說她。”

天堂真央怔了怔,還沒來得及開始丈夫回來的欣喜,便被他一句話整的心情更加糟糕起來,“幹嘛不說?她敢做還怕別人說嗎?她媽搶了我丈夫,她還想搶我兒子!”

“我跟你說過了,她不是我的孩子!”希格勒司抓着天堂真央手臂的手更緊了,這個女人怎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無論他怎麽解釋她都聽不進去,別人胡編亂造的話她當成聖旨一樣深信不疑,自己丈夫的話她卻絲毫不信。

“誰會信?”天堂真央眼睛瞪大,嘴角笑容嘲諷,“啊?你說誰會信?她不是你孩子你十八年前就為了找她爬山涉水?她不是你孩子你皮夾裏為什麽留着那個和她長得那麽像的女人的照片?她不是你孩子你為什麽不向全世界人宣布她只是你領養的孩子?”她就是小三的孩子,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狐貍精!

“我說過我有苦衷,你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後果就是你出去外面三年後給我帶回了一個私生女!”天堂真央激動的大吼。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不信,絕對不信!

希格勒司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看着天堂真央那副打死也不信的模樣,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反正說再多她也不相信。

他看向靠在牆上低着頭看不清表情的真一,再看了看正亮着的手術燈,“真一。”

“……”

“真一!”希格勒司加重了音量。

Advertisement

“……父親。”真一遲鈍的回神,看到希格勒司的時候眸光微微閃了閃,沒想到他竟然也回來了。

“你回去陪艾琳娜吧,你在這裏對藤一來說也沒什麽用處。”

真一擡眸看着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我知道了。”說罷便幹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此時手術室內。

“病人呼吸正在減弱,5第一章:……3第一章:……第一章:第一章:……”

“血壓正在下降……”

“心率正在下降……”

“準備第一次電擊!”

“沒用!”

“第二次!”

“還是沒用!”

……

要……死了嗎?

要……離開有她的那個世界了嗎?

……

陽光有些灼眼,刺得他看東西都覺得有些迷迷糊糊起來了。

幹淨優雅漂亮的仿佛天生的屬于藝術家的手轉動着畫筆,他靠在大大的落地窗便往外看,一片藍空和灼目的太陽,要畫什麽呢?沒有靈感,一丁點兒都沒有。

“吶,藤一。”真一坐在角落裏看書,鼻梁上戴着一副平光眼鏡,擋住了和他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他把領子扯到了一邊,扣子也扯掉了幾個,坐在地板上把書丢得一地的樣子,任誰也想不到這家夥在學校是被稱為春風一樣溫煦的王子的少年。

“怎麽?”

“聽說父親帶回了一個私生女。”

“你信?”

“撒,誰知道呢?貴族豪門裏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笑的溫柔,卻叫藤一覺得他眼角是帶着一種惡意的。

“所以呢?”他轉動着手中的畫筆,看了眼白花花的畫紙,最終還是放下了筆,沒有靈感的時候,連看着那紙都覺得心煩。

“我們回本家去看看好了,也許會是個很可愛的妹妹哦。”

“你的笑讓我覺得就像傳說中披着羊皮的狼。”藤一冷嗤了聲,卻還是默認了他的想法,其實他對那個傳說中的妹妹也挺好奇的,據說是父親在美國的一個地下奴隸市場找回來的,在那種地方呆過的人,一定都是心理陰暗,連笑都陰暗的醜陋的人吧。

得到了雙胞胎弟弟的同意,真一從光滑的木板地中站起身,把礙腳的書本踢開,走到鏡子前一邊笑容如風溫煦一邊整理着自己扯得歪歪扭扭的領子和扣子,不到三分鐘,少年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動人的好好少年,所有人看到那一地的書本和碎紙屑,第一反應就是那是二少爺藤一的傑作。

因為溫柔的模範生和任性妄為的小壞蛋兩者相比較,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把不對的東西都推到壞蛋身上。

藤一抓了抓長到了肩胛骨的微卷的烏發,心道果然還是剪到肩膀上的部位比較剛剛好,他站起身,身上的和真一一樣的校服上染了五彩的顏料,和真一的纖塵不染差別甚大。

他走到衣櫃重新拿了件白襯衫換下,這才和真一一起離開這棟屬于兩兄弟的別墅。

家裏的氣氛很糟糕,這是理所當然的,這麽驕傲高貴的母親突然發現被自己的丈夫背叛了,怎麽可能還維持的住高貴的姿态呢?兩兄弟跟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便無視她的往二樓上去,據說父親找他們有事。

然而,他們還未走到書房,便被從後花園裏傳來的笑聲吸引了,他們走到二樓陽臺上往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群孩子中最耀眼的一個。

一頭紅色的發在陽光下帶着金色的光暈,莫名的叫人覺得有種非常尊貴的感覺,她長得非常的精致可人,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就像精致的擺放在櫃臺裏珍藏的手辦娃娃。

她被小朋友們衆星拱月般的環繞着,笑容是那樣的燦爛,并且如同水晶般澄澈透明,從她眼中折射出來的光芒,一瞬間叫他們覺得灼眼得眯起了眼。

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人,這是藤一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他想真一也是如此,因為雙胞胎的他們,總是會想到一塊去。

在奴隸市場那種地方待過的人,竟然還能有這樣的笑容,真的很不可思議。

笑得那樣可愛而好看,仿佛是這黑暗無邊的貴族裏唯一的一塊淨土,光是看着都讓人覺得心靈被洗滌了,讓人想……想……想什麽呢?藤一困惑了一下。

“想要。”真一低喃般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藤一有些錯愕的扭過頭,然後便看到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中,清晰可見的占有欲。

是了,想要,他也想要,想要得到這個幹淨可愛的小家夥。

真一總是能比他更早一步的明白他想要的東西,就像父親在問誰要公司誰要藝術的時候,他能那樣肯定且快速的表示想要公司,這也是他們從小到大喜歡的東西唯一不同的一個,真一喜歡坐在高位指點江山,而藤一喜歡背着他的畫板踏足每一塊土地,用藝術記錄一切。

“嗯?藤一似乎也很想要呢,該說我們真不愧是雙生子麽?”真一側過頭看着他,嘴角笑容溫煦如風,“不過我不會讓給你的哦,比我晚出生了三分鐘的弟弟。”

藤一怔了下,嘴角同樣勾起笑,妖孽而邪氣,“你以為我會輸給你嗎?真一。”即使現在只是拿畫筆的手,但是不代表就沒有尖銳的爪子哦。

“嘛,走着瞧好了。”真一結束了兩人的談話,率先往父親的書房走去,藤一卻還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下面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女孩,手指微顫,想要畫下來,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任何事物能讓他有這種想要立即動筆把他畫下來的沖動。

“藤一?”真一從拐角處探出頭。

“啊。”再看她一眼,藤一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那麽,我們各憑本事好了,誰也別插手誰,你沒意見吧?”真一從父親的書房出來便這樣道,看起來似乎已經興奮的不行了。

“随便。”真一不喜歡別人破壞他的計劃,他也同樣如此。

再次經過那個花園,其它的孩子已經被接回家了,她一個人坐在白色的秋千上,手裏抱着一大捧的花,嘴角笑容幸福而甜美,看起來像受着寵愛的小公主。

從小到大兩人把未來目标确定下來之前,他們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一樣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段,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完完全全的,是商人的那一套。

藤一和真一是雙生子,對方所想的到的,己方自然也能想得到,實際上因為以往所受教育的影響,第一個冒出來的計劃就是把對方的笑容狠狠掐斷後,再讓她重新笑起來,這樣他就能夠達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因為童年是最容易留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陰影的年齡段,也是最容易被誘拐到死心塌地的年齡段。

只不過這種念頭在腦中盤旋着,他遲疑了,總覺得似乎也太殘忍了一些,可是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真一已經微笑的朝一群照例來找落年玩的孩子們。

“什麽?你們要去和她玩嗎?不怕被惡心到嗎?不覺得很惡心嗎?她是私生女哦。……嘛,嘛……這種事情只要稍微這樣做就可以了……”長得漂亮溫柔的大哥哥都這樣說了,盲目崇拜着大人的孩子又怎麽還會去和落年那樣開心熱情的玩呢?畢竟友誼這種東西在童年也是最脆弱不堪的。

真一滿意的站直身子,雙手插在褲兜裏,白色的襯衫,溫柔的微笑,如同王子一般動人。

他像是察覺到了藤一似的轉身,然後溫柔微笑的跟他打招呼,“喲~藤一。”

“……你幹嘛這樣做?”讓小孩子去傷害小孩子,這種方法……

“當然是為了得到可愛的妹妹啊。昨天看心理書的時候發現一種名為‘雛鳥情節’的心理疾病,我覺得非常有趣,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神奇呢。”

“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真一,對方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正是因為是孩子所以才可以啊,要不然你以為像到了我們這種年齡,這種情節還可能産生嗎?反正為了目的不折手段不是我們從小到大一直在研究和學習的課題嗎?嘛……藤一應該記得我們之前說的,誰也不能插手誰的約定吧?”

忽略心中湧起的不悅,藤一哼了聲,算是作答。

于是游戲似乎正在進行着,又似乎已經被遺忘了。

藤一的天賦被世界藝術聯盟會長看中,并且收之為徒,他草草的收拾的兩件衣服便跟着他開始闖蕩世界,而真一接手了艾比瑞家族的一家即将倒閉的子公司,兩兄弟各自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小小的落年仿佛已經被人遺忘了。

直到一年後的聖誕節,藤一帶了第一幅他想要送人的畫回來,而真一已經先一步的把掉進了陷阱裏的雛鳥納入了懷中,他看到他微笑着轉過頭看他的時候,眼裏傳達着只有彼此知道的信息。

——“我贏了。”

藤一抓着被包得很漂亮的畫的手一緊,這原本該送出的畫也因為對方已經不再需要而被他自己收藏進了黑石畫廊中他的珍藏閣裏。

落年很怕藤一,似乎是因為他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卻用和真一一模一樣的連做出那樣妖孽的笑容,妖精一般,這樣的美似乎把她吓到了。

被人冠上‘私生女’名號的落年自然日子過得不可能多好,母親一日比一日平靜過後,終于忍不住在一個夜裏爆發了。

和松田管家一起偷偷把落年騙出去到後山的池塘邊,将其無情的推下,在漆黑無光的夜幕下,冰冷的池塘水又髒又臭還很冷,小小的身子掙紮了好一會兒後還是沉了下去。

半夜作畫起來喝水發現情況有點不對的藤一很快跑到了地點,顧不得莫名疼痛的心髒就跳下了入冬冰冷的湖水裏,把小家夥給撈了起來,而緊随其後的便是他的心髒忽的疼得仿佛要被切割成好幾塊,唇瓣迅速的發紫,然後失去了意識。

十六歲,藤一第一次心髒病病發。

為了救落年。

“二哥……”花叢錦簇的花園中,她坐在白色的秋千上,忽的仿佛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笑容可愛而幹淨的扭過頭,軟軟的喊道。

頓時,心髒柔軟成了一片。

畫面驟然定格于此。

耳邊傳來一陣陣醫療器材運作的聲音,他卻累得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騙子……騙子!”

“騙子!騙子!”

對不起啊,小寶貝,如果他曾經阻止過他的話,對不起啊,小寶貝,以後不能陪你過生日了,不過未來二十年的禮物,他都已經準備好了哦,因為早就知道,像自己這種混蛋,老天爺怎麽可能會讓他活得長長久久呢?

不過……有點不甘心呢,竟然到死都沒能親口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那緊閉的眼角忽的,滑落一滴晶瑩的液體,然後迅速消失在他的鬓角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電圖儀器發出嘀嘀嘀的警告聲音,只見那上面綠色的波浪線漸漸的變成了直線……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落年坐在床邊,眼淚已經停止往下掉了,但是雙眼卻還是不免的紅腫起來。

她看着鏡子裏臉色蒼白眼睛像兔子一樣的自己,面無表情的換上衣服走出了白館,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就開着卡爾法給的高爾夫球車出去了。

到了聖瑪利亞學院華麗的白色镂花大門前的時候,落年正想着要翻過去,還未有動作,卻見大門自動開了,扭過頭便見奧菲抱着雙臂一臉別扭的看着她,“晚上不回來的話,就玩壞你哦。”

落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的轉身離去。

讓後面的奧菲和從樹後面出來的卡爾法眉頭齊齊蹙了蹙。

落年直接開着車回紅妖館,差勁的臉色和紅腫的雙眼叫紅妖館裏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臉色難看的低下頭卻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心中卻原本就對真一帶有嫉妒的幾人更是恨意怒意直升,能夠讓他們的King傷心的人,除了那個家夥還能有誰?他們連身中幾發子彈因為沒有麻醉藥而清醒着意識接受手術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King,把最柔軟的心髒給他之後,他竟然讓她傷心了嗎?

綠蟬整個人就像處在了陰影中,看到落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立馬邁着大步往門外走,佐焱趕緊頭疼的攔住她,King控的綠蟬暴走了,後果很嚴重!

雖然他也很憤怒,但是要對付真一也不能在不知道King的心意的情況下對他出手啊。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綠蟬一邊狂揍佐焱一邊陰沉的出聲。

那邊凱文臉色難看的拿了鎮定劑過來,給綠蟬打了一針後綠蟬才消停下來。

真一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一心一意的愛着他依戀着他的小東西,被多少人依戀着愛着。

落年推開病房門,接受了凱文手術的夜寒焰已經成功的脫離了危險,此刻正躺在床上睡着,睡着的男人臉色蒼白,精致美麗的臉上因為閉上了銳利剛硬的眼眸,所以顯得更加的柔和,倒是顯得有幾分和白展風一樣的美得偏向女性化了。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夜寒焰這樣的人也不可能真的睡熟,在落年把門推開的時候就醒了,睜開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深邃中帶着幾分霧氣,如同清晨的森林,叫人帶着幾分害怕又幾分期待的想要走入深處。

他看着落年,琥珀色的眸中滿是她的身影。

落年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搬過一張椅子坐到他床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和一個蘋果開始削皮,紅色的果皮在她白皙小巧的手中一圈圈落下,漂亮的仿佛也是一種藝術。

“你的臉色看起來可真糟糕。”夜寒焰躺在床上側着頭看她。

“彼此彼此。”一顆蘋果削好了,落年放下水果刀,咔嚓一聲咬了一口,看着夜寒焰微微凝住的目光,落年面無表情卻依舊可愛到不行的歪了歪腦袋,“你以為我在幫你削啊?嘛,不好意思,要吃自己動手。”

噗嗤……

不知道為什麽,夜寒焰有些忍俊不禁了。

“我救了你一命,你想好怎麽報答我了嗎?”

“我這不是坐在這裏等着你提要求了?”落年面色平靜的看着他,因為從來沒有期待過他會不求回報,而她也不願意白欠人人情,所以似乎不覺得諷刺也不覺得傷心。

夜寒焰眉梢撩人的挑了挑,“我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內有許多活動,可是你應該也知道坐在這個高位上的應酬會存在的風險和危險。”

“所以?”

“所以——我想讓牡丹全程陪護。”夜寒焰突然一瞬間獅子大開口,讓出場費最少千萬的牡丹全程陪護,而且時間還不知道多久,不得不說,如果這是一單買賣的話,誰虧誰賺還是個未知數呢。

落年眉頭跳了跳,嘴角勾起一抹略顯諷意的微笑,“知道什麽叫得寸進尺嗎?”

“我只知道有恩就要報哦。”夜寒焰笑,露出兩排白得閃亮的牙,怎麽看怎麽有種猥瑣的感覺,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收斂了這樣對于他來說有點燦爛過了頭的笑容,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反正你一副生無可戀內心空洞的樣子,接下去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不是嗎?”

落年徒然怔住,心髒措不及防的就仿佛被悶悶的打了下一般的顫了顫。

是啊,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整個世界都圍着真一在轉的落年像突然被抽去了中心軸的圓,她突然不知道要幹什麽,要怎麽動彈了,所有的計劃都突然卡殼,沒有目的性的話,她又要怎麽堅定的走下去,那些計劃又有什麽用?

她看向夜寒焰,眸底滑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我知道了。”

反正他說的沒錯,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麽了,她需要點時間來緩一緩自己,就當去散心好了。

“嘛……不要覺得勉強,反正我是為了你受傷的,你免費保護我到恢複痊愈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而且,全程有酒喝哦。”夜寒焰此時就像個在拐賣可愛蘿莉的怪蜀黍。

落年黯淡的眸中似乎亮起了小小的光芒,但是她不是傻子,也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今天和以往相比的不對勁,不僅說話加了一些語氣前綴,連帶着後面也多了語氣詞,就像在耍寶讨人開心想努力活躍氣氛一樣,卻不知道,夜寒焰這個人本來就不是個适合耍寶角色的人,搞得陰陽怪氣的。

落年瞥了他一眼,“請你正常點。”

夜寒焰嘴角一僵,然後一松,頗為無奈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雖然傻了點,不過看到你終于笑了,也算沒白費。”

落年怔住,看向倒映着她面容的窗戶,意外的看到嘴角竟然真的勾起了一抹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會活不了也只是因為自己覺得活不了罷了。”不需要多想,夜寒焰就知道讓落年這樣的人是真一,因為這個小女人從來都是圍繞着真一在轉的啊。

落年還未來得及想什麽,身後忽的傳來敲門聲,佐焱臉色有些難看的看着落年,“K……牡丹,剛剛偵察部傳來消息,說……”

“什麽?”有一瞬間,落年下意識的就着急了,以為是真一出了什麽事,下一秒她才驟然回神,那個真一已經不是那個讓她覺得溫暖無比的天使了啊。

佐焱臉色難看,措辭遲疑,“說……藤一。艾比瑞他……”

落年微怔,藤一……那個和真一有着一模一樣面容,卻給人予截然不同的感覺的男人,那個被她利用過一次次卻依舊能把她畫得那樣純白幸福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讓她覺得不忍繼續利用的男人……

“他……怎麽了?”落年不由得收緊了手指,心中徒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題外話------

推薦好友君素染新文《染指紅塵,女王崛起》。

好文不容錯過啊~!

然後,今天投的票是一對一票!話說,蘋果突然趕腳投票的親們要抓緊決定出一對一還是NP了,要不然到這裏藤一死不死蘋果就開始糾結了,嗯,就這樣,麽麽噠~!于是,趕緊把票票都交上來!要不然讓渣更渣,讓悲劇更悲劇滅哈哈哈哈……←此乃黑心蘋果大魔王!

PS:蘋果今天一大早回家,星期日下午回來,評論回複要晚些麽麽噠!星期天更新也要暫時換到到下午六七點(要不然乃們只有三千字可以啃)啊啊啊,沒有存稿的蘋果表示去切腹,切腹前先把自己的肚子變成‘鐵塊’滅哈哈哈……

當愛乘風 V4 再見再見

失蹤了……

藤一失蹤了……

就在急救室裏的醫生确定他已經死亡後搖着頭出去之後,再進去,手術臺上已經沒人了,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了。

寂靜無聲的走廊,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來,推開手術室的門,因為佐焱的命令而還未讓人來處理的手術臺上地板上還帶着猩紅的已經凝固的血跡,消毒水的味道和血液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叫人覺得肺部都變得沉重了一些。

黑色的眼眸掃過每一個角落,落年仔細的打量着四周,企圖從中找出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沒有人會憑空消失,這個世界沒有魔法沒有異能更沒有妖魔鬼怪,那麽藤一唯一消失的可能原因,就是被人帶走了。

然而落年檢查了好幾遍之後也依舊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裏是手術室,除了正門之外并沒有窗戶之類的東西,四面都封閉着,誰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把藤一帶走?

“King,從醫生那裏得來了報告,藤一。艾比瑞他确實已經……”凱文走進手術室道,平光眼鏡下的妩媚丹鳳眼帶着一抹複雜,真是的,那個家夥,白白讓他花費了那麽多時間在這種地方,結果出院第二天就死了,啧,真是沒用。

落年眉頭微蹙,忽略心中升起的悶悶的感覺,“死了?”

“是的。”凱文看着上面記錄的數據,“不管是心脈還是血壓都降到了這種數字,是不可能還有存活的希望的。”

可是,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麽還有人要盜走他的屍體?

“下令下去,暗中封鎖全國,給我搜,接觸不到的領域,請相關家族進行聯系協調配合。”落年說罷轉身離去,語氣比平常更冷了一些,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即使是已經死掉了,藤一艾比瑞都是她的,即使一直都下意識的逃避甚至下意識的利用,但是如今落年卻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每一次看着她的時候都在明确的表達着那個意思,那個——他是為了她而活——的信號。

既然是一個把自己給了她的人,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她的就是她的,未經她的允許,即使是一根頭發任何人都不允許私自帶走!

凱文一怔,封鎖全國,這可是項很浩大的工程啊,而且,落年竟然會在意藤一嗎?她不是只在意真一一個人,其他人管他去死的嗎?

落年轉身正想離去,忽的腳步一頓,銳利的眸子落在地面,驟然頓住。

空氣流速仿佛在一瞬間變得緩慢了起來,幹淨的幾乎不見纖塵的地面,一根白色細小的絨毛在飄動,呈直線的朝落年的腳邊劃去……

時間仿佛微微的定格住,落年目光微微移動,然後落在了白色幹淨的牆面,邁着步子走了過去。

“King?”凱文疑惑的看着落年,邁着步伐跟了上前。

落年目光落在那面白色的牆上,幹幹淨淨的不帶任何的痕跡,四周也沒有什麽器材,看起來略顯空蕩,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伸出手觸摸了下牆面,硬質,涼涼的。指尖微微向下壓着滑過牆面,然後忽的,措不及防的,落年所碰觸的一塊牆面竟然像紙片一樣的被她壓開了,白色的和牆面一樣的後紙片瞬間在飛到了遠處。

“King!”因為是在高樓,落年小身板猛然就被這突然的壓強差距往外吸了出去,紅色耀眼的發瞬間被吹得散開,凱文急得瞬間眼眸充血,一邊按住了邊上的牆壁,一邊拉住了被吸到高樓外的落年。

落年被凱文抓着掉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下面是柯蒂斯洛醫院後面的花園,看下去一個個人影宛如螞蟻那般的渺小。這裏是柯蒂斯洛醫院最高層,因為世界限量級的高科技醫療器材都在這裏,能夠有那個機會和榮幸用到這些器材的人也只有名流富豪,只不過這次的這種東西還是沒能救藤一一命。

凱文把落年拉起來,手指還在不由得微微的顫抖,剛剛突如其來的一幕實在是把他吓到了,難以想象,如果落年就這麽掉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絕對會瘋掉的!

“我沒事。”落年看着凱文臉色煞白如紙的樣子,淡淡的出聲道。別小看她了,只要還沒有摔到地面,她就有自我解救的機會,別忘了她可是建立了巴洛克王國的牡丹。

看向這突然出現在這間急救室牆面上的‘門’,落年眼底滑過一抹了然,既然有出口,那麽能夠把藤一擄走,倒也簡單了,至少她看到這個門的一瞬間就産生了不下二十種把藤一擄走的方案。

“通知紅蛇回來,這件事交給他處理,這個急救室不準任何人進來。”走出急救室,落年聲音淡淡的響起。

“紅蛇嗎?我知道了。”凱文聽到那個名字,下意識的就眉頭蹙了蹙,卻很快點頭應道,這種情況,确實也比較适合交給那個家夥。

出了柯蒂斯洛醫院,落年下意識的看了看曾經她和藤一并肩而坐着刻畫藝術的後花園,然後轉身鑽進了等候已久的黑色車子內。

剛進車內,一杯醇香濃郁的紅酒便遞了過來,落年擡眸瞥了身邊臉色蒼白卻依舊傾國傾城的夜寒焰,接過插着可愛吸管的紅酒,“在中槍動完手術的第二天就四處晃來晃去,你嫌命長也不要把我拉下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些毒瘤如果不趁早處理,遲早會化膿到把邊上健康的部位都腐爛掉的。”夜寒焰也不惱落年和之前相差甚大的态度,相反的還頗為欣喜,之前的落年因為真一的原因一直在裝小白兔他怎麽會不知道?現在卻這樣一副被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牡丹的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除了她心中那名為真一艾比瑞的信仰倒塌掉之外,還有其它可能嗎?

也就是說,那讓人無可奈何的雛鳥情節,壞掉了吧?

“現在去哪裏?”既然已經答應過對方在接下去的日子裏随行,為了還這個人情落年自然不會食言。

“去機場坐飛機到法國,有一場重要的除蟲晚宴。”

“哇哦,看來還不是普通的除蟲宴呢,除蟲劑請自行準備超強的,雖然說過随從保護,但是如果最後牽涉到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請不要懷疑,我絕對會把你這只重傷的老虎丢下的。”落年叼着吸管淡淡的說道,黑得濃郁不見底的眼眸看着他,透着一種冰冷的無情,似乎在向他明明白白的表達她的無情,或者說,針對他的無情。

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看錢做事的殺手,不是忠心護主的死士,在自己的生命和夜寒焰的生命之間,在遇到真正的危險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的,會丢下他,即使他曾經救過她,她所說的話是忘恩負義的。

因為,她是牡丹啊。不把他當做自救的踏腳石或者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如果真的有那種時候的話。

夜寒焰眼眸微眯的看向落年,琥珀色深邃精美的鳳眸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帶着意味不明的幽光,看起來似乎有些危險。然而,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瞬間把這種危險沖的一幹二淨,坐在駕駛座上的染墨頓時一松,卻在不知不覺已經汗流浃背。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落年敢這樣不知規矩的跟這個男人說話,她把他們的帝王當成那些被她耍的團團轉的蠢貨了嗎?

從後視鏡看着那個抱着酒專注的喝着酒斂着眼睑,乖巧的看起來就像小動物一樣的落年,眼角泛出一抹冷意,沒關系,法國是他們暗地裏大本營的所在地,到時候光是基地裏的那些家夥都足夠讓她吃盡苦頭了。

影響他們帝王的女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證明能夠坐在王位身邊的王後之位上,那麽後果只能是覆滅,即使她是大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