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5)
都安靜了下來,如同臣子仰視着帝王般的看向他。
男人咽了口口水,額頭又不斷的冒出豆大的汗珠,“沒……沒錯!夜家已經沒有領導我安第斯家族的資格了!”他們可是被上帝選中的注定成王的家族啊!
“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明一下,你這種脫離方式叫——背叛。”夜寒焰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寒意,凜冽的叫那摟着美人的男子都不由得放開懷裏的美人,正襟危坐了起來。
安第斯心髒咯噔了一下,背叛……夜家對背叛者的懲罰在地下世界可是叫人覺得聞聲喪膽的!可、可是那位上帝的使者說了,成王的人必定不能是屈居于人下的,所以如果不脫離夜家,那麽他就成不了王了啊!人的欲望是可以無限放大的,誰會放着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要?更何況還是成為人上人?
“看來夜當家是不同意我們和平解決這個問題的。”安第斯驀地沉下一張臉,整個人仿佛置于陰影中似的顯得可怕猙獰。
他尾音方落,門口忽的進來一批穿着黑衣舉着槍的人,突如其來的硝煙味叫在場的天之驕子們都不由得臉色微變了起來,現在看來,這是夜家和夜家旗下的一個家族之間的硝煙,他們莫名其妙被牽涉在其中,怎麽看都太冤了啊!
“各位,我想你們也不想被卷入其中,既然如此,請到後面稍做休息吧,這件事情,你們當做沒看到的話,日後我們可以更和平的坐下聊天。”
除了落年和夜寒焰,其他人都被請進了安全地帶——一間隔絕了所有信號的房間。畢竟安第斯也知道,如果夜家的救援過來的話,死的凄慘的可就是他了。
“等等!”真一在被帶進屋內前忽的出聲。
“艾比瑞家的大公子?勸你別做多餘的事情!”安第斯今天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真一冷靜的勾唇一笑,如同春風般的叫人覺得幹淨舒适,很容易叫人不知不覺的放下戒心,“你誤會了,只是,我想把我妹妹也帶進去罷了。”
在安第斯戒備疑惑的目光下,他微笑的朝落年伸出手,“小落,快過來。”
厚厚的鏡片擋住了她的眼眸,叫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那雙深藍色漂亮的桃花眼不由得聚滿焦急,“小落,快到哥哥這邊來。”現在的這種情形,他怎麽可以讓落年待在危險之中?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落年會和夜寒焰扯上關系,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落年的安全。
夜寒焰依舊坐在位置上,下颚微擡,桌下的手卻在一瞬間抓住了落年微微顫抖的手,溫熱幹燥,并且霸道的如同圍牆般瞬間将她包圍了起來。
“她是你妹妹?……艾比瑞家族的小姐……碧洋小姐嗎?”安第斯看着落年有些遲疑和不信的出聲,目光在落年和夜寒焰之間轉來轉去,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他着實也和其他人一樣很是不解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夜寒焰身邊會有除了執事和屬下以外的女人,而執事和下屬,又從來都是站在他身後的,可是這個奇怪的小東西确實被他呵護寵愛着的。
“她是我妹妹……小落……過來。”深藍色的眸中多出了幾分祈求,他不能接受讓落年處于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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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了那麽久的男人,那句呼喚差點讓她的驕傲崩潰瓦解,落年平靜的表面下手在顫抖,在夜寒焰的提醒下才沒有讓自己最後的尊嚴被踩碎,真一身邊還站在笑得妖嬈的艾琳娜呢。
她看着真一,無視他眼中讓人心碎的祈求,緩緩的開口,“我不認識你。”
——我不認識你。
如同一道驚雷在腦中劈過,真一全身僵硬,深藍色的桃花眼眸子睜大,滿是受傷。
落年移開目光,真是可笑,明明把她當成寵物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是他,竟然露出這樣的神情,更可笑的是他身邊還偎依着那個叫艾琳娜的女人,他以為她真的都沒有尊嚴了嗎?
落年一句話出來,頓時讓安第斯以為真一在幫夜寒焰拖延時間,臉色一瞬間難看了起來,要不是艾琳娜反應快速的把真一給拉進了那間屋子,估計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一時間,偌大的大廳內,巨大的宮廷長桌上,只有夜寒焰和落年,還有安第斯和伊麗莎白面對面的坐在那裏,夜寒焰和落年四周都被保镖們包圍了起來,一只只槍口都對準了夜寒焰,相反的倒是落年這一看就像毛沒長齊的蘿莉被忽略了不少。
事情既然已經做到了把槍口對準了夜寒焰的地步,那麽就意味着安第斯家族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如此,安第斯也已經豁出去了,反正他有戒指,他是被上帝選中的王,既然如此,不管是夜寒焰還是斯蒂芬白也遲早都要被他拉下臺,幹脆就先把夜寒焰解決掉算了。
“爸爸。”安第斯正想要下令,一旁的伊麗莎白卻嬌喚出聲,抱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掃過夜寒焰,在向自己的父親傳遞着什麽信息。她很早之前就說過,在處理掉他之前,至少先讓她享受完這個帝王再說啊。
安第斯立刻寵溺萬分的點頭,“把他帶下去!”寶貝女兒想要的東西,爸爸一定要滿足她。
落年掃了眼一只只黑洞洞寒光閃爍的槍口,坐在原位沒有動彈,目光看向夜寒焰,卻見他臉色有些不對,身上并沒有血腥味,也就是說不是傷口開了,那就是其它的問題,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發現夜寒焰全身僵硬,看起來好像被下了咒語似的無法動彈。
被下藥了?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了些,看着兩個保镖走了過來,架着夜寒焰輕而易舉的把他帶走了,落年眨眨眼,像個乖孩子似的舉手,“你們要把夜叔叔帶去哪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被架走的夜寒焰貌似微不可查的趔趄了下,夜叔叔……很好!很好!
“夜叔叔?”安第斯見夜寒焰落網了,心情頗好的也有跟落年這個小不點的搭話的心情了,“你是誰?和夜家是什麽關系?”
落年可愛的歪了歪腦袋,天真無邪的道:“我是可愛天真的小蘿莉,夜叔叔是想老牛吃嫩草的怪蜀黍。”
所有人驟然呆怔。
……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
大大的白色別墅內。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起,正在做着各自事情的白館成員們忽的臉色齊齊一變,紛紛迅速的從所在地往路易的屋內跑去,只有天堂鈴和牧驕陽滿眼疑惑不知。
“找到了?!”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人都聚在了路易的房間內。
路易操作着電腦,一頭鉑金色的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只接收到了一小段電波。”
“地點呢?”奧菲手上套着兩個白色的拳套,全身大汗顯得有些煩躁。
“法國巴黎。”
“誰過去看看吧。”白展風嘴角的笑容似乎都變得古怪了起來,“就卡爾法和奧菲好了。”
“是。”
……
夜色漸深。
充滿女性氣息的房間內,深紫色的大床上,昏黃色的燈光把一切都暈染得暧昧非常。
躺在上面的男人有着一張集柔和的美麗和冷酷的硬氣為一體的面容,烏黑的碎發随着他的動作側到一邊,柔軟的搭在床頭,黑色的西裝外套已經被脫掉,只剩下裏面的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扣子被扯掉了好幾顆,露出小麥色性感誘人的胸膛。
從浴室裏出來,裹着一條浴巾的金發女人顯得尤為饑餓的看着他,除了斯蒂芬白之外,這是她最愛的男人了,長得真好看,身材也很棒,可比那些單純的法國人有味道多了,果然她還是更喜歡有東方人血統的混血兒啊,連皮膚都比她細膩上幾分,五官更是精致的好像被上帝小心的勾勒過的一般,真是太好看了!
“親愛的……”她扔掉浴巾,一絲不挂也絲毫不臉紅的爬上了床,如同餓狼似的恨不得撲上去把對方啃得一幹二淨,“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夜寒焰卻從頭到尾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即使此刻淪為階下囚,卻也依舊高貴冷豔高高在上,叫人仰視。
然而,這個女人最愛的就是他這種範兒了,不管怎麽想,有一天竟然能夠把這樣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只要是光想想都覺得那種征服感叫人欲罷不能了,所以當夢想終于成為現實的時候,這女人興奮的快要瘋了。
纖細的手指激動到顫抖的想要解開他僅剩的幾顆扣子,只要再解開一顆,就可以看到他裏面綁着繃帶的傷口了。
她一手按在他的胸膛,果然還是忍不住的壓了下去,伸出舌頭像發情的母獸似的想要舔抵他的唇,夜寒焰費勁的別過臉,躲開那讓他覺得惡心的舌頭,卻見那女人一下子臉色一變,不高興的揪着他的發把他的腦袋扭過來,腦袋一壓——
“砰!”的一聲,腦袋開花了。
“哇哦,貌似我應該晚上一步?”落年倚在門口,笑容天真可愛。沒想到這男人也有被女人壓的時候啊,看他那張臭臉,還真是有意思。
“真遺憾吶。這年頭這些女人都是這麽如狼似虎嗎?”落年搖頭晃腦一臉純真可愛的走進來,看到夜寒焰滲出了點點血跡的猩紅,眉頭一蹙,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和落年相差甚多的重量一下子壓了下來,落年差點一個沒站穩的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靠,你到底什麽時候被下了藥?”小小的肩膀好像要被壓碎了,落年頓時疼得擠眉弄眼。說實話,這男人竟然會中這種小伎倆,她還真懷疑,不會是故意的吧?
“那個女人摔倒的時候。”那時候頭發甩過來,那股味道就蹿進了鼻子裏。
“……你一定要連這種時候都這麽君臨天下嗎?”落年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把已經拿到的解藥塞進他嘴裏,對方沒有絲毫遲疑的就咽了下去,很快仿佛被奪走的力氣便漸漸的恢複了過來,男人心情不錯的笑了。
“別笑了,現在可沒有花癡會欣賞你的笑,對方出動的人數遠比我們想象的多,剛剛已經确認過了,除了硬闖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不過在正門處似乎因為以為我們不可能從那裏出去,所以人數比其它地方少了許多。”把槍裝好子彈,落年想到了什麽,看向他,“通知夜家的人來支援了沒有?”對方孤注一擲,把全部的勢力都壓在了這一局上面,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足夠把他們兩人給淹了……
夜寒焰怔了下,“手機在墨染那裏。”本來他身上就不怎麽帶東西,因為染墨和墨染總是跟着他的,不過現在事情似乎有些糟糕了。
落年一怔,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到走廊裏傳來無數的腳步聲,落年臉色一沉,看來被發現了。
“快走!”落年拉起夜寒焰的手就往窗戶跳下去,這裏是三樓,這樣的距離是沒什麽打緊的。
槍聲由遠及近,後花園處樹木從多倒也立于躲閃子彈,但是他們要去的是正門,他們所跑的方向确實人數最多的後門,這下完蛋了。
而此時,在城堡內的安全地帶裏的天之驕子們自然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激烈的槍械聲,他們都安靜無聲各自占據了偌大房間裏的各沙發一角,雖然也顯得有幾分焦慮,但是比起聽得心驚肉跳的真一可好上太多了。
一聲爆炸聲轟然響起,真一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疾步往外走去。
“真一!你要去哪裏?!”艾琳娜扯住真一不讓他出去。
“放開。”真一臉色難看的甩開她的手拉開門快步走了出去,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立刻伸手阻擋,然而還未開口就被真一一腳踹飛了一個,他現在滿心都是那個純真可愛的小家夥,沒有空跟他們浪費時間。
人群分為兩批,一批對付落年,一批對付着夜寒焰,落年和夜寒焰各自躲在一顆大樹後,後面是一陣噼裏啪啦的槍擊聲,落年一把丢開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淡淡的出聲,“這下悲催了。”
你的表情根本是在說‘你悲催了’好吧?
夜寒焰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幽暗,聽到後面的槍聲漸漸的消失,知道對方的子彈也都用完了,便道:“多的那批交給我。”說罷便快速的閃身出去了。
落年眉梢一挑,看過去便看到夜寒焰矯健的根本不像受傷的身影,如果不是她知道,她都要以為他是不是造了假傷騙他的。
為了防止對方還有子彈,落年也如同鬼魅般快速的撲了上去,四周的花花草草早就被蹂躏得灰敗,不一會兒便被染上了血腥的紅色。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
也許是因為落年看起來就比較弱小或者比起夜寒焰顯得不重要,許多人都是圍着夜寒焰在打,落年這邊很快就解決掉了。
黑色的眼眸看向被圍剿的夜寒焰,又看了看盡在眼前的鐵門,落年在上去幫忙和鐵門之間選擇了鐵門。
——“雖然說過随從保護,但是如果最後牽涉到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請不要懷疑,我絕對會把你這只重傷的老虎丢下的。”
夜寒焰側頭,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那抹紅發消失在鐵門後的身影,空氣一瞬間仿佛靜止了,連帶着所有人的動作都成了慢動作,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晦澀……
下一秒,慢動作忽的變成了配着激情四射的音樂背景的勁爆場面。
鐵門猛然被撞了開,一輛腦袋被撞得有些歪的白色瑪莎拉蒂沖了進來,窗戶落下,露出一張精致可愛的面容,“上車!”
琥珀色的眼眸一瞬間明亮如太陽,烏黑的被汗濕的發每一下都随着動作而更加的活躍了起來,酷帥到了叫人兩眼發直的地步。
雖然說開了輛車把門撞開了,但是顯然,對方人手還是太多了,夜寒焰的白襯衫已經被他自己的血染紅了,落年沒辦法只好把車子停到一邊,下車幫忙。
忽的,耳朵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落年臉色一變,只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邊的小天使噴泉下竟然藏了阻擊手,目标直指夜寒焰。
“小落!”真一趕來的時候就看到落年一身的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整個人慌得忘記了四周的危險,直怔怔的就朝落年跑了過來,黑色的西裝上,一點紅色瞄準點特別的顯眼。
落年瞳孔驟然一縮,這種時候,她只能選擇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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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乘風 V6 玩壞掉哦
夜寒焰和真一之間,只能救一個了……
即使真一已經讓她傷透了心,即使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原諒他,但是十年那麽長的時間為了真一而轉動的生命和身軀,在一瞬間還是條件反射的想要往真一那邊撲過去。
她下意識的往真一那邊跑了一步,雖然被牽絆住,但是一直在一心二用的注意着落年的夜寒焰看到這一步,琥珀色的眼眸還是不由得暗了暗,雖然理解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立馬斷的幹淨,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點受傷。
只是,牡丹終究是牡丹,理智永遠可以和沖動保持一致甚至快過沖動。
往真一那裏跑了一步後,她連忙往夜寒焰那邊撲了過去,而落年在撲過去的同時還一腳把地上的一塊石子提到了真一身上,沖擊力之大讓他不得不往後踉跄了幾步,正正好和朝他射擊過來的子彈錯過了。
而夜寒焰這邊情況就比較不好了一些,雖然落年反應很快,但是被牽絆住的夜寒焰還是被子彈射中了,雖然躲過了要害,但是還是被射中了肩頭。
臉上被噴濺到的溫熱血液和壓在身上的重量,都叫落年怔住,怎麽會?明明是她要保護他,這一槍明明該是她為他擋下才對,怎麽又變成這個男人保護她了?
她想還他人情,結果卻反而又欠下了嗎?
變故發生的突然,直升機的聲音撲撲的傳來,下一秒還妄想繼續對他們發動攻擊的人一個個都被爆了腦袋,血腥一片。
夜家的救援來了。
三架黑色印着夜家華麗麗家徽的直升機緩緩的下落,染墨墨染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男女快步走了下來,看到一身是血的夜寒焰,臉色統一極度的難看。
落年站起身,想要把夜寒焰扶起身,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推開,力氣之大甚至讓落年一個不穩就摔在了地上。
“別礙事。”那雙藍色的眸子裏,滿是冰冷和厭惡,而其他人甚至包括染墨看她的眼神都是那樣的冰冷和厭惡,在他們看來,都是落年才會害自家主子受傷,而事實上,夜寒焰也是因為落年才受傷的。
手掌被地下的碎石刺破,一片淋漓鮮血,然而落年目光平靜,對他們的态度也沒有顯得不悅,她很明白他們現在的心情,一定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把她虐個百千遍再送進地獄,因為她的巴洛克王國那些家夥,在她受傷的時候,同樣會抓狂暴走,甚至比起他們還要可怕。
記得綠蟬和凱文嗎?這兩個就是超級典型的代表。
“小落。”熟悉到讓人覺得心痛的味道蹿入鼻中,猩紅的雙手被一對溫暖的大手包裹,真一半跪在她面前,看着她的雙手,深藍色的眸中滿是心疼,他輕輕的吹了吹,像哄孩子似的仿佛用這種方法就可以讓她減輕一些疼痛,卻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落年才會越痛。
“疼嗎?”
落年眼眸微動,眼鏡早就在戰鬥中丢棄了,她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冷酷無情的抽出血淋淋的雙手,“你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可以任你揉捏的小白兔嗎?難道剛剛沒看到我是怎麽殺人的嗎?”
再一次擺出這種曾經讓她無比眷戀的神情,是在嘲笑她的愚蠢無知嗎?
“小落……對不起我……”真一看進那雙深得不見底的眼眸,不似以往的澄澈透亮,這雙大大的,黑得不見底的眸子,叫人怎麽也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他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她的冰冷。
“可以了。”落年撇開臉,平靜的語氣一瞬間叫真一以為落年原諒他了,然而,真一眼中的欣喜還來不及展現出來,下一秒又徒然僵住。
“對不起這三個字那麽廉價,你就算每天對我說個千百遍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落年站起身,任由血液在手中流淌然後滴落在地面,她腰杆筆直,看着真一如同薄玻璃碎掉一般脆弱到碎光點點的眸子,指甲深陷入掌心,被欺騙的恨意使她眼眸冰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今生今世,我就是死,也不會原諒你。”
她曾經有多愛這個男人,現在就有多恨。
即使她也是一個騙子,但是別忘記,這個騙子也是因為真一。艾比瑞才會産生的。
死也不會原諒……
世界的聲音一瞬間全部消失了,連帶着四周圍的人、猩紅的血液、布着星光的夜空……全部全部,都消失了。
血液緩緩的變得冰冷,流速緩緩變慢,心跳漸漸變得沉重而緩慢,每一下都疼痛的仿佛有錐子在一下下的戳着他的心髒,真一全身僵直的站在原地,深藍色的桃花眼怔怔的看着落年滿是恨意的眼眸,仿佛一片鏡子,砰的一聲如同他的心髒一樣的,碎掉了。
小落……
他看着落年與他擦肩而過走向夜寒焰的直升機,眼眶一瞬間泛出一抹淺紅,心中不停的呼喚祈求她不要離開,但是咽喉卻仿佛被什麽扼住,怎麽也開不了口,或者說,即使開口,也只會像瀕臨死亡的野獸一般發出讓人發怵的悲鳴低吼。
小落……
“……如果……”在落年就要上機的時候,他終于嘶啞着咽喉艱難的出聲,深藍色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軀,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我死掉呢?我死掉的話,你會原諒我嗎?”
落年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可以讓我原諒你的話,你就死死看好了。”
原諒嗎?原諒他在童年對她做出那樣殘忍的事後,假裝天使靠近她,讓她傻兮兮的眷戀着他,為他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為他悲為他喜?他看着這樣愚蠢的她,一定覺得很有趣吧?就像一個有生命的玩具,被他玩得團團轉卻全然不知。她厭惡別人的欺騙,即使她的生活就是在一片謊言之中,但是她不能原諒這樣被她放在心上一心一意愛着的男人的欺騙。
要她原諒這樣一個人,談何容易?
也許真的即使是死,也做不到!
落年沉着一張臉,拳頭死死的握着,走向已經等得她一臉不耐煩的幾人,夜寒焰已經先一步被送走急救去了,留下的幾人一臉不情願,對她的厭惡也更加的明顯。
落年前腳剛剛踏進去,身後機門便被重重的關上,直升機也立馬就飛了起來,還未坐下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的落年腳步不由得随着直升機突然的傾斜而踉跄了下,抓住了椅背才沒有狼狽的摔跤。
落年淡淡的回頭掃了眼三人,兩男一女,一個金發藍眼身高看起來沒有一米七的小個子帥哥,是剛剛把她從夜寒焰身邊推開的人,面上對她的厭惡毫不遮掩,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蟑螂般恨不得一腳踩死,一個抱着雙臂倚在門邊,戴着眼鏡,嘴角含笑,看起來溫文爾雅,唯一的一個女人一頭褐色的卷發紮成了馬尾,長得和眼鏡男有幾分像,下巴微擡,女王般不屑的看着她。
幼稚的報複方式。
如果是她紅妖館裏面的人就不會用這種沒有格調的報複方式。怕是因為夜寒焰下過命令不準他們動她吧。
落年淡淡的收回眼眸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她記得一開始夜寒焰答應過她,除非她自我介紹,否則除了早就已經知道的染墨和墨染之外,若是任何人敢把她的牡丹的身份洩露出去的話,或者有第四個人知道她的身份,那麽即使是他青石館裏的人,她也會殺掉。
染墨和墨染這兩個雙胞胎很聰明,即使厭惡她對夜寒焰的影響,但是卻也清楚能和夜寒焰打成平手,甚至如果不顧忌場合還有可能打贏夜寒焰的她,是說到做到的。不會愚蠢到告訴這些人而害他們喪命。
所以,這些人不知道她是牡丹吧,否則也不敢用這樣找死的眼神看她,要知道牡丹這個殺神的名號,可就像夜寒焰說的,不比他和斯蒂芬白的差呢。
不過,念在她又欠了夜寒焰一個大人情,再念在他們也是和她的巴洛克家族裏的那些家夥一樣的性子,她就原諒他們這種幼稚的報複方式好了,當然,要小心,別得寸進尺了哦。
否則……她會不客氣的。
直升機螺旋槳嘈雜的聲音充斥在耳邊,落年輕輕的阖着眼眸,對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視若無睹。
金發藍眼的矮個子美男叫柯德,眼鏡男叫嘯羅,女人叫嘯曉,兩人是兄妹。
除去幾個女人,原本他們都對能夠讓夜寒焰這樣特殊對待的女人是抱着一種好奇且試着認同的态度的,但是在方才直升機還未靠近,他們都在用望遠鏡着這邊,沒看到落年幹脆利落的身姿,恰好就只看到了落年在自家主子有危險的時候,竟然先一步選擇救其它男人,雖然後面她似乎又後悔了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是對于他們這些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家主子就該得到最好的,全心全意對待的人來說,落年那一步無疑就在他們還未對她認可的心中劃下了一道厭惡的鴻溝。
因為選擇了別的男人,還害自家主子為了保護她而受傷,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他們主子肺部竟然也受了傷,而且還是幾天前受傷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是一聽到染墨說也是為了這個女人的,他們就更加的厭惡和排斥了。
一個不受寵還愛戀着自家哥哥的私生女,讓自家主子付出那麽多卻非但不感恩戴德還屢次讓他受傷,真是該死!
可是偏偏,夜寒焰不讓他們動手,但是心裏不平衡的他們怎麽可能真的會老老實實的什麽都不做?
對方不是一只什麽都不懂需要人保護着的小白兔嗎?既然這樣,小小的捉弄一下就會沒用的哭得稀裏嘩啦吧?沒見識到落年是用什麽手段從安第斯手上拿到解藥,也沒看到她是怎麽一路帶着夜寒焰半保護着他殺過去的幾人如是想到。
于是幼稚的洩憤手段冒了出來,可是完全和他們所想的不同,落年非但沒有可憐兮兮的流眼淚供他們嘲笑,反而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幼稚小鬼,頓時叫惡作劇主謀的柯德漂亮的臉上,臉色陰沉了下來,手指握得咔咔響,真想一巴掌扇飛這個該死的小東西。
直升機呼呼的在夜空中飛行,最後停在了一座私人半山腰上的一個城堡莊園內,青白色為主體,看起來有些低調,但是仔細看的話,又會發現這種低調中夾雜着無與倫比的華麗。
特別是那城堡前一個個方形花壇中的各種珍貴花卉,一株最少都價值上萬。
直升機是直接停在城堡前的那一大塊足以用來騎馬的空地上的,艙門一開,本來就沒有坐着的幾人率先就下了去,然後自顧自的朝城堡內走了過去,落年下了機,一個穿着女仆裝的美豔女人走了過來,一臉冰冷的打量了下她後冷淡的出聲,“請跟我來。”即使用了敬語,那語氣卻是命令式的。
落年看着走着前面的女人,也沒有多說,邁着步子跟了過去,如同黃莺出谷般顯得清脆而有幾分稚嫩的嗓音輕輕的響起,“你叫什麽?”
“雛菊。”前面的女人冷淡的回了句。
“是這裏的女仆?”落年又問道。
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那女人臉色一變,不耐而厭惡的扭過頭,“管你——”
“啪!”一道虛影滑過,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雛菊瞪大了雙眸,捂着自己的臉頰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看着她的落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個小東西……這個看起來那麽小的小東西,她怎麽敢……
落年優雅的收回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打了她一巴掌沾上了少許胭脂粉的手,面無表情的看着被她突然的一巴掌吓得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女人,下颚微擡,明明比別人矮,卻像女王般俯視看她,“既然是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他們是夜寒焰的直屬手下,我可以稍微容忍一些,但是不代表你也有那個資格讓本小姐容忍,懂了嗎?”
“你——”還從來沒有人敢打她,雛菊哪裏還聽得到落年在說什麽,臉色一扭曲立馬就想怒罵出聲。
“啪!”虛影再次滑過,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
“滾到後面去,我讨厭任何人走在我前面。”落年再次抽出一張紙擦手,順便把剛剛那張紙丢到了雛菊的臉上,眉頭微皺,看到蟑螂那樣的覺得惡心。
雛菊捂着頂着左右對稱的紅巴掌印子的臉,幾秒過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發生了什麽事情,臉色一變看向落年,卻不料徒然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那麽黑,偏偏又莫名的仿佛浮現着一抹紅,那麽深,猶如深潭,那抹紅就像深潭裏面森森的白骨,凝固的鮮血……
心髒仿佛被什麽給扼住了,一種恐懼油然而生,雛菊怔怔的看着那雙眼睛,額頭不知不覺已經布滿了汗水。
好可怕……
這到底是什麽?夢魇嗎?為什麽會這麽可怕?好可怕……
“雛菊,你在幹什麽?”一道聲音從燈光明亮的城堡門口傳來,戴着眼鏡一身黑色執事裝的紅瑤臉色嚴肅的走了過來。
“紅管家……”紅瑤的叫喚并沒有讓雛菊觸電般的回神,她僵硬的扭過頭看向紅瑤,聲音有些顫抖,身子卻僵硬的仿佛被定格住,腳步更是不敢邁開一步,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只要敢再走一步在這個女人面前,就會被殺掉的感覺……
紅瑤走了過來,寬大的道路兩邊的鎂燈光叫她清楚的看到了雛菊臉上兩個清晰的巴掌印,她眉頭皺了皺,看了眼雛菊腳下的紙巾,再看向落年正在擦手的紙巾和動作,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