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無時無刻的不被人監視,他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但是過于模糊的面目讓他知道對方恐怕是專業的,他像是陷入了一張巨大的網裏,讓他左支右绌、難以掙脫。
第七集
阿初去找躍春的時候,為了兩件事,一件就是最近的被緊迫盯人,真的讓他備受煎熬,卻又不知道該和誰說,能和誰說,所以和這個損友聊一聊,也算緩解一下壓力。另一件,就是想通過夏躍春給姐姐找個真正的心理醫生。
當躍春問他是不是失戀了的時候,阿初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居然是阿次微皺着眉說着“你走吧”的身影,為着這個,他咳了出來,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感謝躍春的刻薄言辭,讓他暫時從迷茫中解脫,也問出了今天來最為關心的問題。不過顯然夏躍春沒能給他提供答案,姐姐的事,還得他自己費心。
但讓阿初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簡單談話,卻讓他有了意料之外的“收獲”。這收獲,當然指的不是那一大包的咖啡豆,而是夏躍春居然也對他的研究感興趣。誠如夏躍春所說,他是學醫的,支持他的研究工作沒有什麽問題,但恰就是因為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太巧合、太适當、太有退路,反而一切都顯得太刻意了。阿初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信誰?
出了醫院,阿初去了一趟電報局,向同是英國皇家醫學院的凱利教授拍了份電報,問詢赫爾曼教授的近況和地址。雖然上次收到的信他絕不相信是真的,但是因為他回國後便寄過去的報平安的信一直沒有回音,這讓阿初也不得不諸多猜測,以赫爾曼教授一貫的風格是絕不會做出這麽失禮的事情的,也許真的換地址也說不定。
出了電報局,意外的看到了那個碰到過幾次的女人。阿初可不認為這真的是他們有緣分,真要算起來,還是在醫院監視他的日本間諜報信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這一次,阿初主動的迎了上去。他倒想要看看,這個女人想要什麽?
雙方都裝着意外巧遇的樣子。看着女子毫無意外和新意的故作柔弱,榮初也就順理成章的搬演他的紳士風度,只是不知道是女子不知道怎麽接續下面的任務,還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總之這次意外的矜持和不好哄。榮初耐着性子逗對方開心,又是道歉,又是自嘲,好像真的變成他上趕着和女人套近乎似的。
在去停車場的路上,女人一邊不着痕跡的打探着榮初之前的動向,一邊又故作驚訝的表示兩個人同去過蘭心大劇院,好加深兩個人緣分的認定似的,殊不知,榮初就是為了甩掉監視他的人,才特意繞了一趟蘭心大劇院。他工作的地方就挨着蘭心大劇院,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劇院在維修?就是因為那裏人多物亂,他才特意選擇在那裏擺脫監視他的人,否則以他的身手,想要擺脫專業人士的追蹤而至電報局,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這女人卻坦言從蘭心大劇院而來,非但沒能讓榮初感到什麽姻緣天定、命運神奇,反而讓榮初肯定了她是聞着他的味兒追來的。而這女人只字未提他去電報局的事,只強調兩個人的默契,讓榮初瞬間明白,這女人并不是簡單要眼前的情報,她做的恐怕是更長遠的打算,要的恐怕更多!但是榮初是誰?這種攻心的小把戲,女人會玩,他更會玩,而且玩的比她還要老練還要不着痕跡。所以他問:“你喜歡聽什麽曲子?”所以他說:“如果我說我也喜歡莫紮特,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故意附和你?”想要“心有靈犀”何難?他成全她也就是了!後面阿初應付的就輕松多了,因為顯然這個虛榮心得到了足夠滿足的女人已經開始犯花癡了。
到了車上,一小包藥的體貼,和灌了蜜似的幾句巧語花言,就已經哄得女人笑得合不攏嘴了。将人送到家門口,榮初故意提醒了一下那個小小的吻的同時,順帶不着痕跡的打探上次的借書事件,卻意外得知書居然是女人家裏的傭人借的。不管女人是不是說謊,敢把這個傭人推到臺面上摻和到這件事中,這個傭人的身份恐怕就不那麽簡單了。接着榮初故意在女人面前提了一下榮升,無奈對有過一面之緣的榮家大少,這位小姐似乎并沒有什麽印象。後來女人興沖沖地去給他拿書,并約定下次再見的時候,榮初知道,他已經掌握住了這個游戲的節奏,接下來,就要看他怎麽玩了!
榮華來找榮初的時候,阿初就已經肯定了那封僞造信件的出處——中共地下黨!被幾乎自己身邊所有人算計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阿初爆發了,和榮華說話并不客氣。而讓阿初敢如此放肆的原因,一是他知道大小姐有求于他,這事又隐秘,斷不敢在家裏公開;二是天色已晚,此時一般家裏衆人都已經睡下,不然大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也不可能這種時候随便進他個大男人的屋子。只是讓阿初甚至榮大小姐都沒有想到的是,榮家的大少爺榮升,此時不但沒睡,甚至還扒在門外聽牆角。
以榮升的涵養,是不可能随便聽別人牆根的,而聽的這麽理直氣壯,甚至在被發現後直接将兩人叫到了書房,阿初知道,少爺已經聞到了危險的氣味!從榮華的嘴裏打聽不出什麽,榮升也不能把他這個妹妹怎麽樣,于是放人回去休息。阿初在想躲沒躲掉的情況下,只能面對大少爺。
果然,一上來榮升就先給了一個下馬威,“你有什麽事情瞞着我?”榮初心裏一緊,他瞞着少爺的事情多了去了,也從來不必事事向少爺報告的,此時這句話,卻頗有幾分“欺君之罪”的意思。但為着姐姐,為着自己的安危,他只能矢口否認,“沒有啊!”一個字都不能說,此時的少爺是最警醒的,稍有蛛絲馬跡就能讓他順藤摸瓜,雖然少爺在做生意方面不是很在行,但并不說明他笨,一個大戶人家裏出生的嫡長,又能笨到哪兒去?更何況他還有一位那麽精明的母親教養着。
“什麽是雷霆計劃?”果然下一句榮升就直指問題重點。阿初不知道大少爺到底聽了多少,唯一讓他此時慶幸的是,他雖然在這盤根錯節的蛛網之中是個症結、是個結點,但他當真什麽都不知道,否則他哪怕有一點點心虛,少爺也是能夠察覺的,倒時候當真把他和姐姐掃地出門,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但即使是這樣,以榮升的敏銳還是聯想到了他和赫爾曼教授在英國研究的細菌學。榮初沒辦法,只能死撐到底,由着容升怎麽威脅,就是閉口不談。最後榮升也只能是就着榮初和榮華争吵的事教訓了幾句作罷。
在醫院,榮初接到了一封恐吓信,信裏的子彈殼讓阿初知道對方不是說着玩的,于是第一時間跑到院長室去打電話。阿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姐姐,在得知姐姐安好之後,阿初松了一口氣。但他馬上想到,他的身邊還有誰是可以用來威脅他的人?大少爺!
阿初在榮家二十餘載,自小跟在榮升身邊學習成長,家裏家外都是榮升護着他,後又跟着榮升去了英國,異國他鄉一走就是八年,名義上兩人雖是主仆,但情誼上卻着實如父如兄,況且榮升如果因為他出了事,他無疑将失去在榮家的唯一庇護,所以,不太笨的都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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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阿初再問,接電話的杏兒立馬告知大少爺不在家的消息,虧得阿初平日裏和下人們混得好,杏兒把聽來的口風補了一句,告訴了阿初。
蝴蝶展覽?阿初在往生物博物館沖的時候,無比慶幸此時的阿次不會是他們的攻擊目标,否則他連尋都沒地方尋去。不過他不明白怎麽在這麽危急的時候他還會想到那個家夥,以楊慕次的身手,根本不必他将他列為需要擔心的對象吧?!
阿初趕到的時候,榮升已經負傷從博物館裏逃了出來。傷勢雖然普通,但對于一向文弱的榮升來說,傷情不可謂不重,但和死亡的威脅比起來,一切卻又微不足道了。所以榮升怒了,榮升一怒,慘的自然只能是阿初!
回到家自然是一通翻箱倒櫃,自己沒有隐私可言,阿初知道。但當大少爺當真把他的私人信件和書籍扔的滿屋子都是的時候,阿初也知道榮升其實不過撒氣而已,那些無論是信還是書,全是德文原文的,少爺根本看不懂,又何來窺探之說?只是這一頓鬧,讓阿初知道,只怕他能得榮家庇護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如約将姐姐送到了韓正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