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被紅玉拖進“刑具室”的,雙目緊閉俨然失去了意識。

“耀……哥……”柯純的大腦一瞬停止了思考,太多的沖擊讓他失去了判斷能力。

習文耀被固定在手術臺上,機械臂下降,手術刀在他的肚皮上劃開一道口子。

那剎那,猛的一聲哀嚎。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想要起身查看自己的身體。

可是他做不到,他的四肢動不了,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用後腦勺錘擊手術臺。

驚心動魄的“咚、咚、咚、咚”伴随着習文耀痛苦的嘶吼不斷折磨着柯純的耳朵。

那聲聲喊叫是來自最無助的內心、是明知道無望卻不得不做的最後掙紮。

柯純捂緊耳朵,不敢再去看屏幕。

他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嗓子哽着連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盡管內心在一遍遍地吶喊——

住手!

不要再折磨他了!

放過他吧!

停下吧!

不要再放了!

這時,有人代替柯純,一個箭步沖上去,舉起拳頭就想砸了那屏幕。

是氣紅了臉的費正啓。

他擡起的手臂上肌肉健碩、青筋暴起,拳頭剛要落下,卻被另一只手給抓住了。

“做什麽?!”費正啓怒目而視攔住他的蒯安和。

蒯安和只搖了搖頭,道:“你砸了它也無濟于事。”

費正啓不甘地把蓄好的力統統砸在大屏幕旁的牆壁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拳印。

習文耀的片段結束後,屏幕上出現了昨天晚上和他們一起暢聊玩耍的兄弟們。

再也沒有歡笑,都是驚恐、憤怒、乞憐的不堪。

畫面一出來就有人激動地叫喊他們的名字。

柯純看到兔哥和明明緊緊挨在一起,兩條腿抖得厲害,可還是逞強地帶着頭。

他是第一個站出來反抗的人,然而他的反抗沒有任何效果。

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他對着鏡頭大喊:“兄弟們對不住,好奇心害死貓啊!純,都是真的!你一定要贏,一路贏下去!”

柯純撲到屏幕前,一聲聲叫着兔哥的名字,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兔哥痛苦的嚎叫。

蒯安和輕輕把柯純扶住。

靠着蒯安和的肩膀,柯純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雜七雜八的情緒在他心中不停翻湧。

如果能早點重視這事,如果能勸習文耀不貿然行事,如果昨晚不被迷暈,如果……如果……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殘酷的既定現實。

三段觸目驚心的視頻結束後,最後一段視頻中紅玉一個人站在“暗黑廚房”中,拿着一把大勺子攪着大鍋裏的湯。

那湯紅得刺眼,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水面上依稀可見一塊塊肉塊随着湯水的沸騰上下撲騰。

然後,畫面漸漸暗了下去。

“嘔……”好幾個人紛紛作嘔。

他們這些日子吃的,到底是豬肉?還是人肉?

一時間,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在消化着這巨大的信息量。

每個人都在信與不信間掙紮。

柯純蹲在地上,抱起膝蓋,悲痛、憤怒、懊悔等等複雜的情緒一波又一波地沖擊着他的心靈。

不能原諒!

這樣玩弄生命的人,不能原諒!

這所有的情緒最終化為了熊熊烈火,他豁的站起身,怒視大屏幕,用力吼道:“你們想怎麽樣?!”

黑棒導演再次出現在屏幕上,帶着三分譏笑說:“作為第三輪的前菜,還不錯吧?”

柯純惱羞成怒,重重地敲打了下電視屏幕,咬牙切齒:“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黑棒導演勾起唇角,道:“玩個游戲,貓捉老鼠,以你們的生命為籌碼。”

“什麽意思?”柯純壓下怒火,問。

“第三輪你們兩人一組進行組與組之間的PK。兩組中一組是‘貓’,一組是‘老鼠’,整個城堡都是賽場。比賽時間為一天24小時,到時候我們會在城堡的各個角落藏題,老鼠組需要答對六題才算成功,而貓組需要運用各種手段阻止老鼠組答對六題。這樣解釋你們清楚了嗎?”

這感覺已經和音樂節目沒什麽關系了。

柯純正想着,簡虹替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黑棒導演嘿嘿笑道:“放心,所有的題目都是音樂題。”

“如果我們不玩呢?”柯純問道。

“那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們所有人都帶到那個房間。”黑棒導演帶着玩笑的口吻,卻讓柯純心裏涼飕飕的。

“哦,不要想着共贏的方法,不存在的。你們只要乖乖遵守游戲規則,用力贏得比賽勝利,就能安全地活下去,我用我的人格擔保。”黑棒導演補充說道。

滅了衆人投機取巧的心思,黑棒導演得意地進入下一個規則的宣布:“分完組後,每個小組到屏幕邊上的電腦上選擇一個随機數字。紅色數字是貓,白色數字是老鼠。數字相同的兩組自動匹配為對手。我善意提醒一句,抽選的時候最好不要讓其他小組的人看到你們的號碼。”

“也就是我們不知道自己的對手?”蒯安和思路很快,馬上問道。

“是的,這樣才好玩啊。是先互相試探呢?還是專注任務呢?哦對對,城堡裏的所有道具你們可以随意使用。還有一條規則,貓組只能銷毀自己對應數字的題目,如果銷毀了其他組的題目将被視為犯規,立刻淘汰。還有什麽問題嗎?”

“怎麽分組?”簡虹上前一步,他已經走出了之前視頻的陰影,很冷靜。

“除了上一輪的第一第二名必須和自己挑選的人綁定之外,其他人可以自由組隊。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組隊時間,一小時後再到大堂集合,我們開始抽選號碼。”

黑棒導演說完這話後,屏幕啪的暗掉。

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了現在這個狀況,有倆兄弟還互掐了下對方确定這是不是在做夢。

毫無意外的傳來兩聲嗷叫。

柯純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恨不能穿過屏幕揍那自以為是的家夥一頓。

他聽懂規則了,這規則不僅在玩弄他們的生命,還在教唆他們踐踏他人的生命!

不可饒恕!

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絕對不能自相殘殺!

他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把怒火驅除恢複理性想一個萬全之策,這時聽到身後傳來兩聲咳嗽聲。

回過一看,包的嚴嚴實實的郎秋站在他後面,給了他一個眼神。

柯純心領神會,跟着郎秋一起往西邊的走廊走去——只有那裏沒有攝像頭。

好在他倆自動成組,不需要再去摻和進分組的事情。

郎秋的身體虛弱到走幾步就晃悠,進了走廊後立馬靠到牆上。

柯純終于憋不住,憤憤道:“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你有什麽辦法嗎?”

他自己是想了半天也沒個好主意。

郎秋咳嗽了兩下,聲音啞啞的:“贏。他們是在挑釁我們。”

“難道就不管他們了?”

“咳咳,我昨天去過地下室了,那個裏面的房間。”郎秋輕輕吐出這句話,卻把柯純給驚到了。

他的聲音都高了八度:“你怎麽會去那兒?等等……昨天晚上……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是。我昨天一直,咳咳,一直跟着明明,然後看到半夜兩點的時候他被紅玉帶走了。咳咳……”

柯純趕忙上前替他拍背。

郎秋擺了下手,繼續道:“我一路跟他們到這兒,紅玉把明明送下去後,她一個人又上來往你們那兒走。我趕緊下去想要帶明明走,但我發現他已經被固定在了手術臺上,那個機關我弄了好久沒有找到解開的方法。咳咳,咳咳……”

“你慢點說,不急。”柯純撫着他的背脊,柔聲道。

“然後紅玉她回來了,情急之下,我只能躲進裏面那個房間。沒想到紅玉竟然把門給鎖了!我努力撬鎖、拼命砸門,可是沒有用,我出不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在我眼前……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郎秋站不直身體,他捂着胸口,彎着腰咳了好久,才終于緩和了些。

柯純特別心疼地問:“那後來呢?紅玉發現你了嗎?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她看到我了,不過我戴了口罩和帽子,不清楚她是不是認出是我。她朝我這邊走來的時候,我開了個冷凍櫃就鑽進去了。你知道我在裏面看到了什麽?”郎秋直直看着前方,面上露出少有的氣憤。

柯純的心跟着瘋狂地跳動,一個答案在他口中呼之欲出。

然後郎秋替他說了出來:“一具屍體,內髒都掏空了,只有皮肉骨頭。”

柯純深吸了一口涼氣,聽郎秋繼續說:“紅玉瘋了一樣在裏間找我,她打開一扇扇冷櫃門,幸好我用那具屍體作掩護安全躲過了她的視線。最後找不到我,她就放棄出去了。我一直待在冷櫃裏不敢出來,心裏一秒一秒地數,數到8000,再也受不了,只能開門出去。門沒有上鎖,我一路摸上樓,回到屋裏直接躺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望着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郎秋,柯純的心一團團揪在一起。

盡管兩個眼皮已經快搭上了,但郎秋還是硬撐着說:“攝像頭應該拍到我了,雖然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并且一直低着頭。咳咳,但從昨天大家的動向來看應該很容易就能鎖定到我。”

“那為什麽他們不直接動手?”柯純感到疑惑,如果知道是郎秋,直接除掉他不是更好嗎?

郎秋搖搖頭:“不知道,可能他們覺得我不過是一只螞蟻,随便就能捏死吧。”

“我們現在怎麽辦?”柯純扶着郎秋慢慢坐下,側頭看着他問。

回應柯純的只有郎秋的沉默和越來越青的臉色。

這一刻,柯純還很天真地以為萬事萬物總有其解決之道,卻不知有些東西生來就是無解,尤其是——人的本能。

彩蛋1

早上7:00。

鬧鈴聲震耳欲聾。

徐婉如從廚房探出頭來沖樓上大喊:“起來吃早飯啦!”

然後她把剛剛熬好的粥盛好三碗端到餐桌上,又從冰箱裏拿了些榨菜蘿蔔幹,和三只鹹鴨蛋,在餐桌上擺放整齊。

滴滴滴,滴滴滴。

計時器鬧了起來,徐婉如走到油鍋旁,按掉計時器,從鍋裏撈了三根又粗又長的油條,放到砧板上,切成小塊,盛放到一個大碗中,也一起擺到餐桌上。

忙完這一切後,徐婉如往沙發上一躺,繼續看起她的電視來。

半個月前出現了一檔實時直播的真人秀節目——《通往歌神之路》。

所謂的實時直播是24小時不間斷播出,這是一個十分新穎的形式,掀起不小熱度。

徐婉如和她的小姊妹們都愛看得不得了,因為裏面那些小男生們個個都長得不錯,而且很“生活化”。

從節目開播那天起,她們家的電視就沒關過。

她上初三的兒子下樓瞥了電視一眼,懶懶問:“他們逃出來了嗎?”

徐婉如看得津津有味,一邊磕着茶幾上的花生,一邊回答道:“太神奇了,剛剛我看到他倆從西邊走廊出來了,不知道怎麽整的。”

“超能力?”兒子在餐桌旁坐下,夾了塊油條放嘴裏吧唧吧唧嚼起來。

“不會吧,他們都是普通人。之前那次也很奇怪……哎,為什麽走廊裏不安個攝像頭!太讓人難受了!”徐婉如微微抱怨。

昨天晚上的直播放到柯純和郎秋往西走廊進去,然後那個柯純到處刑房還對着鏡頭大放厥詞,可把徐婉如給喜歡壞了。

“不過幸好,你喜歡的小鮮肉還在。”兒子說道,把榨菜倒進熱粥和着喝起來。

他口中的小鮮肉就是那個柯純,這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眼睛鼻子特別端正,關鍵是性格超好,有什麽說什麽,徐婉如最是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這會電視放到柯純和郎秋分別去食堂吃早飯。

徐婉如的老公慢慢走下樓,也往她這邊瞥了眼,臉上略有不快。

“這個月的電費超綱了啊,你可以別看了嗎?”他虎着臉埋怨着。

徐婉如給了他一個白眼,諷刺道:“那也比你每天晚上去賭場強,明知道那些機器故意坑人,你還要去。”

“你懂什麽?!現在也就那兒能玩玩。”老公翹着二郎腿,嫌棄地看了餐桌一眼,“能別每天稀飯榨菜嗎?老二家的早餐機送我們了你都不用。”

徐婉如反擊道:“你懂什麽?這才叫生活。”

抱怨歸抱怨,老公還是乖乖端起碗大口喝起來。

兒子臨上學前突然對徐婉如道:“今天是第二輪比賽吧?又要淘汰人了嘻嘻,那個神秘X會露出馬腳嗎?”

他們把神出鬼沒來往于地下室間的那個人稱作神秘X。這個神秘X最神奇的地方是“憑空消失”,上一秒還在A點,幾分鐘後突然出現在了B點,像變魔術一樣,在網絡上也引起熱議。

徐婉如還在網上看到過一個投票,猜神秘X是誰,她也去湊了個熱鬧,給心裏那個人投了一票,并且衷心支持他贏得第一。

被兒子那麽一問,徐婉如嘴角一揚,頗有自信道:“肯定不會。”

送走老公和兒子之後,她一個人開了包瓜子,一邊看一邊磕。

她們小姊妹有一個群,最近全都在聊這個節目,今天也約着一起線上看比賽。

十點準時,三人群開了視頻聊天。

上來第一句姊妹A就問候徐婉如:“今天你的純恐怕要走。”

徐婉如不快地噘着嘴:“等着瞧,郎秋不會讓他走的。”

馬上姊妹B拔高聲量道:“對對,忘了你磕他們。這倆昨晚一起呆了一夜吧?”

徐婉如馬上激動地點頭:“是啊是啊,哎可惜了,怎麽就沒攝像頭呢!指不定他們已經……”

“喂你別想入非非了。”

“你們說,那個到底是什麽感覺啊?”徐婉如問。

姊妹A:“哪個?”

徐婉如道:“那個啊,啪啪啪。”

姊妹B:“不知道,據說很痛。”

姊妹A:“我怎麽聽說很爽?”

徐婉如嘆了口氣:“還挺想試一次的。”

姊妹A不屑道:“那麽落伍的東西,有什麽好試的?不是找虐嗎?”

三個人有一茬沒一茬地聊着天,一邊聽聽歌看看美男子,聽到柯純那個亂七八糟近乎發洩似的演唱後,她們仨都快笑瘋了,徐婉如直接扔掉瓜子殼彎着腰扒在沙發上,笑得肚子痛。

姊妹A揶揄她道:“你還真是看上了個奇葩。”

徐婉如笑得直不起腰,更別談回話了。

姊妹B馬上噓了聲:“我擔!我擔要唱歌了!”

姊妹B的pick——蒯安和。

聽蒯安和動情的演唱,一向嚴格的姊妹A也連連點頭稱道。

徐婉如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中規中矩沒意思。”

接下來的演出乏善可陳,除了簡虹的表演稍微打動到了她們之外,其餘時間她們都在愉快地唠嗑。

姊妹A沒來由地問了句:“所以這節目到底是選什麽?”

徐婉如想了想至今的賽制,答道:“選最讨觀衆喜歡的人吧。”

姊妹B認真問:“不是選歌神嗎?”

“唱歌機器你還見得少嗎?我家那臺放倉庫已經積灰好幾百年了。”徐婉如駁道。

姊妹A淡定地總結陳詞:“也許單純就圖我們看得爽,地下室那段我是真的看得挺爽的。”

徐婉如和姊妹B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我是第一次看到人身體裏面是這樣的!”

“還有一個人的血量,吸血鬼是得吸多久才能把一個人吸幹啊?”

“不過他們是不是太會演了?被刮一下有那麽痛嗎?”

“沒打麻藥吧。”

……

三個女人三張嘴,叽叽喳喳時間一會就過去了。

正好放到柯純到處找人點菜的地方,也到了家庭主婦要準備晚餐的時間。

徐婉如比一般的家庭主婦更加注重“生活感”,即便現在有很多方便的機器可以迅速滿足人類的各種需求,但是她還是更喜歡花時間細致地親自動手,其中就包括做飯。

她會買好一周的食材儲存在家裏的大冰箱中,每天拟制不一樣的菜單,去網上下載各種食譜自己研究。

吃飯是為了生活。

這是徐婉如的口頭禪。

于是把電視音量調響,徐婉如哼着小調走到她的“戰場”——廚房。

今天晚上的菜單是蘿蔔炖小排、清炒芥蘭、蛤蜊蒸蛋,再做幾個南瓜餅——這是一周前就定好的菜單。

在聽到柯純他們要吃披薩時,徐婉如遺憾地嘀咕道:“下周也做個披薩吧。”

歡快廚房三小時,老公和兒子陸續回來了。

徐婉如早就準備好一桌好菜,等着他們。

兒子進門第一句話就問:“今晚可以看見你純了嗎?”

徐婉如知道兒子是在開她玩笑,她不怒反喜,雀躍嚷道:“純晉級啦!被郎秋救的。我就說他倆是真的。”

兒子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注意力馬上被一桌美食吸引過去。

這時,電視裏也正放到選手們齊聚在食堂裏開歡送會。

兒子嚼着口中的小排,羨慕地嘆道:“我也想吃披薩啊。”

徐婉如高興地說:“下周給你們做。”

這頓飯只有徐婉如和兒子吃得高興,老公草草扒了兩口,不滿地啐了句:“浪費時間。”然後擦擦嘴,上樓拿了件外套就要出門。

徐婉如不用問就知道他要去哪兒,他每天晚上都會去兩條街外的賭場,按他老公的話,只有在賭場才能感覺到“生活”。

吃完飯,兒子蹭到徐婉如身邊,撒嬌道:“媽,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看嗎?”

徐婉如眉頭一皺:“你明天還要上課。”

“沒關系啊,我不睡覺都行。”兒子嘿嘿笑着,挽起徐婉如的手臂乞求道,“今天晚上是那個咯?刺激的。”

徐婉如板着臉:“少兒不宜。”

“媽~”

被兒子那麽一磨,她就沒了堅持,随便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母子倆在沙發上一坐就是好幾小時,電視上的歡送會還在繼續。

兒子懶懶地陷在沙發裏,有些不耐煩:“他們怎麽還沒說完啊?太無聊了,誰要看他們唠嗑啊。”

這邊提不起勁來,徐婉如看得那是熱淚盈眶。

她一直就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尤其是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那時候的人總是會做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行動,徐婉如不懂,因為不懂所以會被吸引。

故事看多了,她慢慢覺得“生活”就該是那樣的。

有愛情、有仇恨、有夢想、有失落,這所有的一切糾葛在一起才配稱作是完美的人生。

電視上的每個男孩的每個故事都特別觸動她,都讓她感嘆“這就是生活”。

直到這一刻,徐婉如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喜歡這個節目。

原來這就是她要的“生活”啊。

而柯純這個男孩子簡直就是“理想生活”的化身。

他坦率、他真誠、他會哭、他會笑,他會緊張、也會害怕,他總是有很多生動的表情,讓徐婉如的眼睛離不開他。

這世界上怎麽能有那麽真實的人呢?

兒子打了個哈欠,往徐婉如肩頭一靠,喃喃道:“我充會電,處刑開始了叫我。”

看着身旁一秒入睡的兒子,徐婉如搖了搖頭。

處刑原來只是節目的一個噱頭,現在好像已經變成了全民的期待。

明明這個節目有更好的東西值得宣傳,為什麽只剩下了這種對感觀刺激的追求呢?

比起那些負面的情緒,徐婉如還是更喜歡正向的态度。

她一直就是一個不合群的人。

至今做過的唯一一件合群的事就是結婚養孩子,而這麽做的原因很單純,因為“生活”需要陪伴。

今晚上的處刑一如既往,看得徐婉如很乏力,盡管兒子兩眼放光,拍手叫好。

尤其是當看到那個叫兔哥的人義無反顧地站出來受刑時,兒子一掌拍在茶幾上,大叫了一聲:“男人!”

而徐婉如只在兔哥對話柯純時默默落了兩滴淚。

兒子看完意猶未盡,徐婉如卻把電視關了。

半個月來沒有休息過的電視總算迎來了第一個休息日。

兒子詫異地看着徐婉如,問:“你居然不看了?”

徐婉如微微笑道:“累了,今晚休息下。”

于是,她催着兒子上樓睡覺,自己也洗漱一番,鑽進被窩——今天晚上老公恐怕也不會回來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

徐婉如下床第一件事便是打開電視,讓她訝異的是,正常的節目沒有跳出來,屏幕中央有一個大大的黃色矩形框,框裏寫着:

“掃碼付費,節目更精彩。”

居然……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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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彩蛋可能會有些無聊,但在我看來信息量巨大。

看不懂也沒關系,不影響正文理解。

第二卷:貓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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