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從西梢間回來的蘇綠檀,神色淡定多了,至于之前那本書嘛,也被她藏好了,只要鐘延光找不着,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神态自若地空着手走進屋,蘇綠檀哎呀一聲故作苦惱道:“夫君,我找不着了,明明記得放在那邊的。”

鐘延光眉頭微動,道:“哦,找不着就算了吧。”

蘇綠檀坐在炕桌旁邊,端起了茶杯。

鐘延光餘光落在她端茶杯的手上。

蘇綠檀飲下一口,秀眉擰了起來。

鐘延光心跳快了起來,原本放松的手微微攥起了拳頭。

蘇綠檀嘟嘴道:“味道有點濃了。”

鐘延光松了口氣,嘴角抿了抿。

蘇綠檀擱下杯子問道:“夫君,你今日怎麽回的這般早?”

想起書齋之事,鐘延光面不改色答道:“神策衛的事眼下多交由同僚去做,這幾日我便比較清閑了。”

蘇綠檀“哦”了一聲,道:“清閑好呀,以後去了左軍都督府,怕是要忙碌起來了。”

鐘延光道:“是了。說起來你也好久沒有出過門了吧?”他問這話的時候,一直瞧着蘇綠檀。

蘇綠檀鎮定自若地答說:“是啊,哎,日日都過的無趣的很。”

鐘延光修長的食指篤篤地敲打着桌面,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綠檀興奮問道:“夫君是打算帶我出去游歷長見識嗎?”

她見識的還不夠多嗎?

鐘延光起身,兩手背在後面,道:“我還有事,回書房去了,晚膳的時候派丫鬟過來傳話就是了。”

兩手撐着下巴,蘇綠檀噘嘴道:“好吧好吧,不打攪你了。”

鐘延光闊步往外走,這小滑頭,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這廂鐘延光才從榮安堂出去,進了內書房,甬道圍牆旁邊躲着的小丫鬟神色慌張地往千禧堂跑去了。

千禧堂次間裏,趙氏的丫鬟月華正給她抹了清涼油揉在太陽穴上。

待出去打聽消息的丫鬟月雲回來了,趙氏急忙問道:“可瞧見了什麽?”

雲月道:“還同以前一樣,侯爺回過榮安堂一趟,沒多久就出來了,奴婢估摸着是等晚膳時候才回去用膳,夜裏再回書房歇息。”

趙氏往羅漢床上猛地一靠,自言自語道:“這就奇怪了,月華不是說今兒在花廳的時候,他們兩個好像沒什麽異樣,那持譽怎麽一天天不着家的,也不在蘇綠檀屋裏過夜了。”

月華一面兒輕輕給趙氏按摩着,一面兒道:“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呢,夫人在吹奏那塊大石頭的時候,侯爺眼神貼在夫人身上,挖都挖不下來,倒不像丫鬟們傳的那樣,侯爺醒來之後就不大親近夫人了。”

趙氏淡眉緊鎖,怪道:“那兩個人怎麽都不宿在一起了?難道蘇綠檀來了月事?”

月雲道:“這都多少天了,哪有來那麽長的月事,那不是得病了?”

月華也立刻道:“夫人面色倒還好,不像病的樣子,何況也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而且上午在園子裏的時候,夫人胡吃海喝一樣沒少,若是身體不濟,一個哥兒都沒得來,哪裏敢這樣胡來?”

這番分析有理有據,趙氏想着想着,太陽穴就繃緊了,捏死了帕子忽然直起背道:“要死了要死了,那小蹄子不會是有喜了吧?!”

月華手上勁兒陡然重了些,疼得趙氏推了她一把,斥道:“你要戳死我?”

皺了皺眉,趙氏沒好氣道:“要真是有了,才叫她們如願了!我的兒又要跟我離了心!”

旁邊生育過的婆子搖首道:“不對,不對。夫人要因為有喜了跟侯爺分房睡,怎麽會吃那麽多螃蟹。孕婦哪兒能吃螃蟹?”

聽到這話,趙氏才松了口氣,道:“對!孕婦哪裏能吃螃蟹。”擡起手指着兩個小丫鬟,罵道:“你們兩個咋咋呼呼的,吓死個人了!”

月華跟月雲兩個一臉委屈,她們倆根本沒提懷孕的事,是老夫人自己提的呀!她們兩個沒生育的,哪裏懂得這些。

到底不敢頂嘴,又聽得趙氏道:“又不是有喜又不是來月事,還真是奇了怪了。”沉思一瞬,她繼續吩咐道:“給她診脈的大夫要來了是吧,你倆盯着些,等大夫把完了平安脈,趕緊攔下他,給我問個清楚。”

兩個丫鬟應下了,之後趙氏又思量起別的事來,她一心就想着鐘延光不肯睡在蘇綠檀的房裏必有內情,反常必有妖,得弄清楚才行。

揮退其他丫鬟,趙氏對心腹趙媽媽道:“你說持譽是不是不喜歡那死丫頭了?”

趙媽媽眉頭擠在一塊兒,一臉為難,這叫她怎麽說,聽月華的描述,侯爺明明疼夫人着呢!興許比之前還疼上幾分。

趙氏複又不悅道:“瞧她長的那狐媚子樣,也就是命好,得了什麽狗屁高僧批命,又恰逢寶柔守孝。但凡遲個半年,持譽封了軍功,還看的上蘇家?”

又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幾句,趙氏道:“持譽的性子我最了解了,肯定是因為對蘇綠檀沒了興趣,才冷落的她,男人哪有不喜新厭舊的。”

趙媽媽試探着道:“侯爺他好像并未……”

不等趙媽媽把話說完,趙氏便道:“肯定是這樣,持譽厭了她了!厭了就好,厭了就好。”越說臉上笑意就越大了。

趙媽媽在旁垂頭,只敢在心裏說:侯爺明明沒有厭夫人,對夫人歡喜着呢!

趙氏這廂認定自己想的是對的了,便吩咐趙媽媽道:“這幾天你別忙園子裏的事了,交給周達家的去做,你過來……”

附耳吩咐了一些話,趙氏打發了趙媽媽出去,便躺在了羅漢床上,喚了丫鬟進來伺候,自上午叫丫鬟一路盯着蘇綠檀夫妻倆,她就唉聲嘆氣了一上午,這下子總算是有點胃口了,讓廚房現做了粥給她吃。

這廂趙氏吃過了粥,那廂蘇綠檀歇了會兒,起來的時候天已經有點黑了。

蘇綠檀伸個懶腰,漱漱口喝點兒茶,就讓丫鬟傳晚飯。

坐在羅漢床上,蘇綠檀讓夏蟬給她捶捶肩背,讓冬雪給她捶捶腿。

這還不夠,蘇綠檀自己也給自己捏了捏後脖子,嘟哝道:“這一天天也沒幹什麽,怎麽覺得這麽累呢?”

夏蟬接話道:“這還沒幹什麽啊?”

成天費盡心機跟侯爺兩個打打鬧鬧,身子不累心都要累了。

蘇綠檀卻覺得自己什麽也沒做,喝了口茶水解渴,想起下午掉在地上的幾個蜜棗,道:“下午侯爺進來怎麽也沒給我打招呼?真真可惜了我的棗兒,甜津津的,掉地上好幾個。”

還讓鐘延光給吃了一個呢!要不是為了堵他的嘴,蘇綠檀一個都不給他吃。

诶?蘇綠檀忽然想起來了,鐘延光不是不吃甜食嗎?他那會兒估計也被她整愣了吧!

夏蟬忐忑道:“夫人……是侯爺不準奴婢出聲的,你沒在屋裏做什麽……那什麽的事吧?”想起蘇綠檀白天在書齋買的書,她就提心吊膽的。

蘇綠檀嘴角上揚道:“做了又怎麽樣?”

夏蟬拔高音量驚恐道:“真做了啊?”

蘇綠檀點頭,只要會編瞎話,有什麽是她糊弄不過去的啊?別說《論語》,四書五經她背起來都不帶打嗝的。

哄鐘延光那不是一套一套的。

夏蟬結結巴巴問:“侯、侯爺沒斥責你吧?”轉念一想,又道:“不對啊,奴婢特意看着了,侯爺下午出去的時候好好的,臉色不是很難看呀。”

蘇綠檀沖夏蟬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我雖然做了,但是沒被他發現,那書我換上了別的封皮,他看不見的。”

夏蟬松了口氣,但還是怕的很,她勸道:“夫人,要不你還是規矩着些?奴婢們整天也跟着擔驚受怕的。”

蘇綠檀安撫道:“怕什麽呀?你們難道沒瞧見侯爺寵我寵得不得了嗎?”只要她一天是定南侯府的夫人,鐘延光為了顧及夫妻顏面,就不會給她難堪。

冬雪這時候才開口道:“夫人說的有理,以後只要夫人懷上個哥兒,好好教導,一生一世的榮華富貴也就不愁了。”

提起這茬,夏蟬想起來,道:“夫人這月的月事,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蘇綠檀摸了摸肚子,道:“我說呢,怎麽都沒疼,胸也不脹了,還怪舒服的。”

夏蟬跟冬雪兩個相視一眼,前者瞪圓了眼睛,道:“夫、夫人不會是有了吧?!”

蘇綠檀扯了扯嘴角,她連鐘延光的屁股都沒摸着!有喜?上哪兒有喜去?

鐘延光有喜她都不會有喜。

扯了扯嘴角,蘇綠檀道:“不是,我心裏有數。”

夏蟬吞吞吐吐道:“那也未必,侯爺昏迷那幾天……”

鐘延光排完毒的衣服都是院裏的丫鬟洗的,髒東西她們都看得見,伺候主子久了,大概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蘇綠檀搖搖頭道:“這回不會的,別亂猜了。”

夏蟬還是不放心,道:“奴婢明兒就請大夫來給夫人診脈。”

這事蘇綠檀倒同意了,月事久不來,總歸是有點問題的。

主仆幾人這麽一聊,天也快黑了,秋風嗚咽,吹得隔扇花窗吱吱作響。

蘇綠檀打發了春朝去書房喚鐘延光過來用膳,夫妻二人又同坐在一起了。

兩人之間本來隔着一臂的距離,蘇綠檀想起《今平眉》前兩回裏主角平眉嬌媚的樣子,便把板凳挪到了鐘延光身邊,挨着他坐。

因着蘇綠檀沒有緊緊地貼在鐘延光身上,所以他也沒推開她,只是淡淡問她一句:“你做什麽?”

腦袋歪着,蘇綠檀托腮道:“桌子是你做的?椅子是你打的?地上的磚是你鋪的?我挪一挪又礙着你什麽了?你不高興你也挪開呀!”

鐘延光嘴角動了動,他就問了一句話而已,蘇綠檀就吐出這麽一大串來。

沒多大會兒,丫鬟上菜來了,夫妻二人仍舊不要下人布菜,擺好了碗筷自己吃自己的,夏蟬還站在一邊伺候,想等二人開始吃一會兒了再出去。

飯桌上三葷一素一湯,醬鵝肉、板栗燒野雞,還有一道火腿炖肘子,素的就是一盤時蔬,外加一大碗秋雨後的嫩筍湯。

和之前一樣,蘇綠檀第一筷子的肉夾到鐘延光碗裏了。

鐘延光差不多也習慣了,就接受了蘇綠檀夾過來的野雞肉,正要吃的時候,就聽得她道:“夫君,禮不尚往來,非禮也。”

舉筷的手一頓,鐘延光放下那塊雞肉,也趁着筷子還幹淨的時候,夾了一塊雞肉準備往蘇綠檀碗裏放。

不等鐘延光把肉放她碗裏,蘇綠檀就張着嘴湊到他跟前,道:“夫君,我要你喂。”

一點點大的櫻桃小口就這麽張着,蘇綠檀粉嫩的丁香小舌也不大安分,在她口腔裏游來游去,像一條故意逗弄喂食者的小紅鯉。

這副模樣,不是《今平眉》裏平眉勾(注)引她繼兄的手段是什麽?!

那書裏的第一回 就講有一名為平眉的女子因母親改嫁,家有繼兄和繼父,後來父母相繼離世,她嫁人之後也成了寡婦,平日裏靠着做挑貨郎的老實巴交的繼兄接濟過日子,終于在某天她按捺不住了,在繼兄給她送吃食的時候,做出了此等舉動。

簡直是恬不知恥!

當然了,鐘延光暗罵的是平眉,蘇綠檀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嫡妻,兩者還是不一樣的。

手擡了半天,鐘延光終究還是把雞肉放到了蘇綠檀的碗裏,道:“老實吃飯。”

蘇綠檀可不依了。

“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蘇綠檀道:“喂不喂?”

《今平眉》裏,挑貨郎起初也沒應下平眉的要求,所以平眉越發不饒過他,斟了一杯酒,拿嘴渡給他,一杯酒下肚,兩人衣衫就不整了。

鐘延光知道,蘇綠檀膽子還沒有大到敢扒他衣服的地步,遂不懼她,篤定道:“不喂。”

“是不是不喂?”蘇綠檀叉腰道。

料定蘇綠檀不敢動手扒衣服,鐘延光就是口風不改,道:“不喂。”

蘇綠檀坐得穩如泰山,半天都一動不動。

獨自吃了兩筷子,鐘延光受不了蘇綠檀在旁幹坐着的樣子,咽下嘴裏的東西,忍不住催道:“再不吃要涼了。”

一旁的夏蟬眼見情形不妙,拔腿欲走。

蘇綠檀哼了一聲,沖夏蟬道:“夏蟬,你替我告訴他,食不言寝不語!這還是他自己說過的話!”

夏蟬擡起的腿一滞,只好又收回來了,捏着帕子低着頭對鐘延光弱聲道:“侯爺,夫、夫人她說……”

鐘延光嘴角微沉,盯着蘇綠檀道:“好好吃飯。”

蘇綠檀又是一哼,沖夏蟬道:“告訴他,我現在沒胃口!”

夏蟬張嘴半天才敢道:“侯、侯爺,夫人說她……”

鐘延光鎖眉道:“怎麽就沒胃口了?剛才還好好的。”

噘着嘴,蘇綠檀道:“夏蟬,告訴他——”

鐘延光冷聲道:“夏蟬,出去。”

夏蟬張開的嘴又閉上了,幹咽了一下,一臉為難地看着蘇綠檀。

蘇綠檀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皮子,算是答應了,夏蟬便抖着腿出去了,出門之後,她趕緊靠着牆,朝冬雪伸手,讓她過來扶一把。

冬雪驚慌失色道:“怎麽了?侯爺跟夫人怎麽了?”

夏蟬握着冬雪手臂的雙手還在發顫,她神神秘秘地低聲道:“我、我剛才差點就替夫人訓了侯爺一頓,就差那麽一點。”

冬雪一臉震驚,攙着夏蟬去了別處說話。

夏蟬把次間裏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冬雪,冬雪擦了擦額頭冷汗,道:“主子的事你也別跟着瞎摻和,侯爺一向不喜歡咱們這些丫鬟。”

夏蟬哭喪着臉:“我也不想啊……”

冬雪嘆息一聲,雖然侯爺不喜歡院裏的丫鬟,底下的人也都懼怕他的很,但他對夫人真的是越來越寵愛了。

只要侯爺愛重着夫人,這就是對她們陪嫁丫鬟的最大恩寵。

……

次間裏,蘇綠檀還跟鐘延光兩個大眼瞪小眼,彼此相顧無言。

好歹丫鬟走了,鐘延光面色也緩和一些,淡淡道:“吃飯罷。”

蘇綠檀仍舊不肯,抱怨說:“自你醒來,就和從前完全不同了,不與我住在一個屋檐下,吃個飯也不肯依我的意思來。”

鐘延光說教道:“平常人哪有這樣吃飯的?卿卿我我……”

“平常人哪裏有你我這樣不同床的夫妻!”

鐘延光竟無言以對。

“三堂弟對妹妹怎麽樣有目共睹,府裏上下沒一個不稱贊的,我也不指望你能像他一樣了,難道比二堂弟那混子還不如?”

居然拿他和鐘延軒那狗雜種比,鐘延光很不高興。

蘇綠檀哼了一聲不滿道:“我對你實心實意,懂你愛你,樂君之樂,外面哪個不豔羨你娶了個好看又賢惠的妻子啊!你再看看你怎麽對我的?夜裏見不着人,白天見着了也是一整天冷冷冰冰的,若叫其他人瞧去了,該怎麽議論我?”

鐘延光放在膝蓋上的手掌收緊,一言不發。

蘇綠檀一時說控制不住情緒了,捶桌道:“怎麽,你定南侯要面子,我定南侯夫人就不要面子啊!”

說罷,蘇綠檀有些傻眼了,啊呀,怎麽不小心發起脾氣來了,糟了糟了,鐘延光怕是要惱了她。

偏生騎虎難下,蘇綠檀也不好這個時候服軟,正僵着脖子不敢動,便聽得鐘延光幹淨利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蘇綠檀睜圓了眼睛,滿臉疑惑,嗯???

只見鐘延光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起來,舉在空中,還未送到蘇綠檀嘴裏,忽又道:“不好,這筷子我用過了,我讓丫鬟再拿一雙過來。”

呆呆的蘇綠檀終于回過神來,黑水銀似的眼珠兒一動,張嘴就把鐘延光的筷子咬住了,吃了那塊雞肉,笑道:“那多麻煩。”

鐘延光拉直了嘴角,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看着被她咬過的筷子,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怕她繼續鬧騰,沒敢說再換一副筷子的話,低頭夾菜吃飯去了。

這一茬過去,蘇綠檀真就老老實實吃起飯來,鐘延光就知道,她是不敢動手脫他衣服的。

吃着吃着,鐘延光有些心猿意馬,他想,會不會是他下午進內室太早,其實蘇綠檀還沒看到平眉對繼兄動手動腳的橋段?

在碗筷碰撞的輕響聲中,夫妻倆吃完了這頓飯,外邊兒也已經如潑墨浸染,徹底黑透了。

蘇綠檀正想乘勝追擊,問他說:“夫君,要不出去消消食?”

花窗外秋風呼嘯,窗戶紙都有些糊不住的趨勢,想必外面肯定很冷,鐘延光想起蘇綠檀去他書房的那個雨夜,語氣平淡地道:“不去,不撐,晚膳也都不是容易積食的菜。”

嘟嘟嘴,蘇綠檀失落道:“那好吧,夫君是不是這就要去忙了?”

鐘延光應了一聲,道:“你也早些歇息。”

蘇綠檀目送鐘延光走了之後,立刻就變了臉,笑着奔去了西梢間裏,把那本書給找了出來。

還真別說,這本書雖然是被禁的,但是裏面的有些話頗有道理——男人就沒有正正經經的,若有,那一定是女人手段的不夠。

今晚蘇綠檀喂食的要求圓滿達成,雖有些波折,但也算進步巨大,所以她決定繼續向平眉姑娘學習。

平眉姑娘,以後就是蘇綠檀學習的榜樣。

這廂蘇綠檀點燈夜讀,鐘延光書房的燈也亮起來了。

坐在桌前看了許久公文,鐘延光總是心不定,指頭敲了會兒桌面,到底沒有坐住,準備去前院把《今平眉》找出來再往後看看,卻見二門已經關了,便不好再出去,折回來在內書房的小間裏沐完浴,就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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