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6)
歐陽楠,作為華夏國軍委的總參謀長,他怎麽能容忍下屬利用職權,私自調動特種兵出來鬧事。
歐陽楠眸光一凝,劍眉擰得更緊,站起身,立正敬禮,聲音铿锵有力,鐵骨铮铮,“首長好。”
有了李天龍這尊大佛出場,其他人只能靠邊站,剛才還怒氣沖沖的陳富貴也只能熄火站在一旁。
眸光睨了眼一臉肅然的男人,陳韻婧伸出手拉了拉李天龍的衣袖,撒嬌道:“爸爸,阿楠肯定不會做出違反紀律的事情的。”
女兒的話讓李天龍臉色微微緩和,眸子掃了眼包廂內,視線最終落在李峥嵘的身上,沉聲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被老爸鋒利如刀的眼神籠罩着,李峥嵘臉上微微變色,他在家裏最怕的就是這個鐵面無私的老爸,急忙站起身,低着聲音道:“這……這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哼,一場誤會會鬧成這樣?”李天龍深知這個兒子的德性,一天不上屋揭瓦就閑得蛋疼,所以直接将矛頭對準了他。
歐陽楠昂首挺胸,站得筆直,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沉着聲音道:“不是誤會。”
聞言,椅子上的秦卿眼皮一跳,包廂內的溫度驟然下降,瞥了眼門口威嚴的中年男人,渾身的氣勢猶如泰山壓頂般,讓她鴨梨山大。再看看一臉凝重的歐陽楠,她的心開始矛盾起來。
唉!還是算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心裏這麽想,她正想開口說話,耳畔卻傳來李韻婧清悅的嗓音,“爸爸,算了。阿楠又不是外人,您老別發這麽大火。”
這時,站在一旁的陳富貴也站出來勸說道:“算了,算了,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不要參合了。走,走,我們繼續喝酒。”
陳富貴能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是個八面玲珑的人,歐陽楠的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歐陽家的二少爺,那可是太子爺般的人物,能不招惹盡量不要招惹的好。
話說,此時的李天龍心裏也有點犯愁,剛才他也是借着酒勁,才如此一時沖動,說話有點兒難聽。現在他心裏有點後悔了,他雖然是歐陽楠的上級領導,但他畢竟是歐陽家的二少爺。
歐陽二少爺的暴躁脾氣,他也是有所耳聞的,聽說就連歐陽家的老爺子都拿他沒辦法。
心裏打着退堂鼓,李天龍臉上的肅然盡褪,走到歐陽楠的面前,拍了拍後者的肩膀,低聲道:“阿楠,記住你是一名軍人。對了,這次韻婧為了你回國發展,你可要好好對她。”
說完話,李天龍直接轉身離開,一旁的陳富貴對着歐陽楠點點頭:笑着道“你們年輕人好好聚聚,今天算叔叔請你們的。”說完話後,也跟着離開。
包廂內,氣氛略顯沉悶,歐陽楠神情淡漠,目光複雜地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李韻婧,轉身,重新坐在椅子上。
李韻婧對着秦卿微微一笑,笑容很燦爛,很淑女,而且很迷人,秦卿唇角擠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輕輕點頭。
她和她,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
女人天生的敏銳感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他肯定有着非一般的關系。其實,從剛才中年人的話裏,她就有點明白了,只是不願相信。
難道他們真的是戀人?那自己和他又算什麽呢?
心裏胡亂想着,她的心慢慢郁結,隐隐作痛。心裏好像打翻了醋壇子似的,泛着難言的酸。
連她都有點詫異,自己為何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傷痛。他和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身體的契合并不代表什麽。
沉默良久……
門口的李韻婧,緩步走來,凝着男人的眼神中深情款款,而此時的男人眸光閃爍地注視着她,仿佛一對小情侶般深情凝望。
看着這一幕,秦卿感覺小心肝裂痛得厲害,心裏的那份郁結更濃,精神氣頓時一萎,無盡的落寞和孤廖從心底滋生。
就在剛才李天龍出現的一剎那,她發現自己根本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和他的世界格格不入。
看着門口那面如桃花的女人,她不得不承認,她和他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她與門口那個女人相比,根本就是雲泥之別。她只是一堆亂泥,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而已。
這種感覺很莫名,也很扯淡,但卻很真實。這讓秦卿原本慢慢溶解的心,又一次冰凍起來,那一絲絲開始生根發芽的情愫,也在瞬間枯萎。
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應該去找尋恢複神功的方法,早日能夠回到師傅身邊去。
心裏郁結得不行,她想逃,撇過頭,對着僵立的男人,掀唇一笑,她本想笑得燦爛一點,但這笑容卻看着如此慘白。
“我先走了。這事就這樣吧。”
她本想說得灑脫一點,可惜那帶着顫音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低落。
皺眉,擡眸,凝着女人離開的背影,歐陽楠有點兒冒火,但感覺到女人身上那濃濃的落寞時,這火氣有一下子降了下去,消失無影。
這女人這是怎麽了?發什麽神經?莫名其妙。
“站住。”
霸氣如斯,氣勢迫人,冷冽如寒冰。
包廂內衆人均是臉色一變,李韻婧本能地停下腳步,看着眼前這對宛如鬧別扭般的男女。
男人的聲音如往常般冷冽,富有磁性,還格外得傷人。讓秦卿心裏免不了有點兒氣憤。
尼瑪,你們兩個卿卿我我,把老娘拽着幹麽?
轉身,臉頰上那對梨渦兒若隐若現,挑眉,撇撇唇,神情有點不善,帶着火氣,“你夠了吧。老娘可不是你的奴隸。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無期吧。”
話音剛落,她潇灑地轉身,揮揮手,飄逸的秀發拂過她的臉頰,唇角的笑容燦爛如花,一滴清淚卻輕輕滑落。
怎麽落淚了?難道是進沙子了。
逃也似的沖出了包廂,用力的帶上了包廂門,頭也不回。
女人莫名其妙的舉動,還有那無厘頭的話語,讓歐陽楠一怔,凝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心裏有種沖過去的沖動,但是卻拉不下臉。緊抿的雙唇微微顫動,有點兒氣急敗壞,還有點依依不舍。
嚓。這女人有病啊,竟然敢違抗他的命令。皮癢了不成,哼……
一旁,李韻婧呆立在原地,俏臉閃過一絲失落,稍縱即逝,凝着男人那略帶怒意的俊龐,讪讪一笑。
“阿楠,你的秘書還真是有個性。”
李韻婧走到歐陽楠身邊,唇角的笑容如綻放的花朵般爛漫,可惜某人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歐陽楠怔怔出神,突地好像想到了什麽,神情一肅,撇頭,對着一旁的杜逸風怒吼道:“給我綁回來,跑了,軍法處置。”
“是。”杜逸風撇撇唇,神情怪異地瞥了眼李韻婧,快步走出了包廂。
凝着情緒略顯暴躁的歐陽楠,李韻婧心底的失落更甚,眸底的幽怨一閃即逝,伸出手挽住他的臂膀,柔聲道:“只是一個秘書而已,何必這麽在意呢。”
聞言,歐陽楠身子微微一顫,斂起臉上的怒意,心亂如麻。
一想到剛才女人離開時,那灑脫的樣子,他就氣急敗壞;但一想起女人離開時,那散發着濃濃失落的背影,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連呼吸都有點彌亂。
這是怎麽了?為何有種莫名的暴躁,還有點莫名的傷感。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就算是三年前,他也沒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就在歐陽楠糾結不已的時候,李峥嵘也急忙幫襯起姐姐來,“這個秘書太沒教養了,撤掉算了。楠少,你和我姐姐三年不見,好好敘敘舊吧。”
“住口。我的人,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暴怒出口,歐陽楠冷冽的眸子緊緊鎖定着臉色慘白的李峥嵘,殺意畢露。
“阿楠,別生氣。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怪我三年前的不告而別。”
咯噔!心髒猛地一縮,垂眸,凝着身邊面如桃花的女人,那原本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又一次被挖了出來,三年前的一幕幕又一次在腦海閃現。
☆、【61】愛情這玩意真讓人瘋狂(求訂)
三年前的那個清明節,他的媽媽因為父親的背叛而跳樓自殺,他的世界從此變成了灰色,從此再也沒有了母愛,生活在一片蒼白中。
雖然,他知道媽媽自從難産生下他後,身體和精神方面一直不太正常,整個人渾渾噩噩,這也導致了父親後來的背叛。
但是,他從心底無法原諒父親,因為母親因他而跳樓自殺,讓他永遠失去了他。
這是他內心深處永遠無法解開的一個結。困擾了他整整三年,這種無法抹去的仇恨,讓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而在他失去媽媽,最最無助的時候,李韻婧走進了他的生活,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開導他,默默地支持他。
101天的相處,她就像一位寵着他的大姐姐般,用心的照料他,呵護他,用盡一切辦法撫平他內心的傷口。
101天的努力,終于讓他重新振作起來,而她卻沒有說一句告別的話,遠渡太平洋去了美國,音信全無。
從她離開的那一天,他開始拼命地訓練,拼命地工作,将所有的相思全都埋藏在心裏。終于他成了人人敬畏的特種兵王,成了人人羨慕的少校軍官。
可是這三年裏,他每天都在思考着一個問題,他和她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
戀人?朋友?姐弟?
無數個夜晚,因為思考這個問題,他轉輾反側,徹夜難眠,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直到今天,直到現在,直到剛才那個該死的女人離開的一剎那,他才有一絲明悟,才有了答案。
原來他和她之間并不是愛情。雖然他也并不清楚,愛情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并不是愛情。
愛情的感覺,也許就像……就像他和那個該死的女人那樣?又麻又辣,食之入髓,讓他欲罷不能。
三年前的那種感覺依然存在心中,無法抹去,他知道這輩子都無法抹去。但他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而是一份深入骨髓的親情。
他一直都當她是姐姐,一個可以傾述,可以依靠的姐姐。
困擾了自己三年的難題,終于有了答案。歐陽楠全身的神經微微一松,擡起手輕輕地摸了摸李韻婧的頭,淡淡道:“韻婧,歡迎你回來。”
直到現在,他才能坦然面對她,心結已解,往事已如風。
“嗯?”
四目相對,男人那沒有一絲雜質的眸子,看不出一絲波動。李韻婧心底莫名地生出一陣裂痛,抽絲剝繭般疼痛。心髒在瞬間被撕裂,眸子微紅,嘴角噙着濃濃的不甘。“難道你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
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盈動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僵直的小身子微微哆嗦着,唇畔的笑容漸漸僵化,往事一幕幕浮現。
“以後只要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李韻婧凝着他,喃喃低語着。三年前,她在事業和愛情之間,選擇了事業,她以為他會等她三年。
在美國奮鬥的三年裏,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心就一陣抽痛,她就會忍不住想給他打電話,聽聽他渾厚而磁性的聲音,但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她怕自己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會義無反顧地抛下美國的事業,回到他的身邊。
不聯系,并不代表不思念。
她用三年的時間,在商界闖出了一番天地。她本以為他會一直等着她回來。可惜,她錯了。驀然回首,那人已不在燈火闌珊處。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失去生命中最最珍貴的東西,眼前的這個男人漸漸地變得陌生,疏遠。他的心已經如斷線的風筝,漸行漸遠。
心在滴血!淚在蔓延!
不,她不會放棄。他是她的,誰也不能将他奪走。
淚水模糊了雙眼,李韻婧緊緊地挽住男人的臂膀,眸光盈着深情,飽含愛意。
三年前,她已經錯過一次,她不會再錯過第二次。他永遠是她的。
可惜,神女有情,襄王無意。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注定無法挽回。
“韻婧,我一直當你是姐姐。”凝着她,歐陽楠擡起手拂去她眼角滑落的淚水,心裏一陣不忍,“只要你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因為你是我姐姐。”
咯噔!她的心仿佛沉入了冰涼的海底,身體一陣顫抖,一絲寒意從心底開始蔓延,直到将她的雙唇凍得發紫。
“阿楠,我不要做你的姐姐。我愛你……”歇斯底裏,淚水滿溢,原本端莊的李韻婧緊緊拽住男人的胳膊,伸手,拍了拍女人起伏的後背,歐陽楠暗暗啜了口氣,聲音輕柔卻透着一絲疏遠,“韻婧,不要這樣。我們不可能的。”
靠在男人的肩頭,抽泣良久,李韻婧猛地擡起頭,淚眸凝着他,面帶梨花,“是不是因為她?”她早就發現,他和這該死的女人之間有點怪怪的。
聞言,歐陽楠一怔,雙眸微擡,望向空蕩蕩的包廂門口,沉默不語,心裏不斷浮現女人的身影,一絲牽挂在心底滋生。
心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無奈地甩甩頭,想将女人的影子甩走,可惜這是白費力氣。
就在包廂內氣氛陷入糾結的時候,嘀鈴鈴……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沉寂,歐陽楠伸手掏出了手機,瞥了眼來電顯示,杜逸風的電話。
“喂,怎麽樣?”
“老大,她出事了。”
咯噔!他的心好像瞬間墜入了谷底,用力掙脫了李韻婧挽着臂膀的雙手,心急如焚地沖出了包廂,沒來得及說一句再見,就消失在包廂大門外。
“阿楠……”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李韻婧神情呆滞地僵立着,淚眼迷離,泣不成聲。
看到姐姐泣不成聲的模樣,李峥嵘瞥了眼歐陽楠離開的背影,咬咬牙,上前一步,伸出手就姐姐摟在懷裏,低聲安慰,“姐姐,別哭了。”
“嗚嗚……他竟然為了個秘書,為了那個該死的女人……”李韻婧靠在弟弟的懷裏,心裏越想越傷心,直接将一切責任都歸咎到了秦卿身上。
李峥嵘一臉陰沉,眸子望着大開的包廂門口,一絲仇恨在心裏滋生,“放心,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得逞的。醜小鴨永遠別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秦卿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得罪了李家的姐弟,這讓原本想成全兩人的秦卿,情何以堪。
距離天香閣不遠處,十字路口。
杜逸風蹲在路旁,大口大口地抽着煙,陰霾着臉,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就在剛才,他從天香閣一路追趕過來,當追到這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只見一輛面包車橫空出世,擋在了秦卿的面前。旋即,面包車上蹿下兩個大漢,蒙着臉看不清模樣。
嚓!在他眼皮底下,嫂子竟然被綁架了。他有點兒炸毛,卻無處發洩,只能猛吸着煙。嘴裏罵罵咧咧。
“次奧,這些該死的兔崽子,總有一天要搞死你們。”狠狠地将指尖的煙頭摁滅,杜逸風氣急敗壞到了極點。
吱嘎……軍用吉普車一個急剎,一個漂亮的飄逸加甩尾,穩穩當當地停靠在杜逸風面前。
歐陽楠飛快地打開車門,竄了出來,臉色陰沉,“怎麽回事?”才幾分鐘怎麽就出事了。
“被人給劫走了。一輛面包車,車牌遮住了,附近的監控都在查找。”耷拉着腦袋,杜逸風有氣無力道,他知道老大對這個嫂子很稀罕,所以他心裏才更難受。
“沒用的家夥。”
厲聲訓斥,沉吟片刻後,歐陽楠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
鎮定!鎮定!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封鎖城區所有出口,二十四小時設置路障,嚴密盤查可疑車輛。走,會基地。”話音剛落,歐陽楠飛快地竄上吉普車,杜逸風也飛快地跟了上去。
京都市北郊,一座廢棄的造船廠。
頭疼欲裂的秦卿,微微擡了擡厚重的眼皮,一縷陽光透過屋頂鐵板上的縫隙,投射在她的眸底。
腦袋瓜微微脹痛,眸子半眯,細細開始打量起四周。
四周除了鏽跡斑斑的鐵板,什麽都沒有,就連天花板和地面,都是鐵板。她仿佛置身在一個鐵鏽的鐵桶裏似的,鏽跡斑斑,略顯破爛。
身體一扭,這才發現她的小身子,被一根黝黑的皮帶綁在一張生鏽的鐵椅子上,雙手雙腳捆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宛如一只粽子般。
這是哪裏?
她只依稀記得,她從那個吃飯的地方出來,心情低落,漫無目的地在街頭走着,一片茫然。突地,後腦受到重擊,沒有感覺到疼痛,眼前驟然一黑。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被裹得像個粽子一般,她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她被綁架了。
眼珠子亂轉,不停打探着。整個房間內,靜寂得可怕,窗外響起幾聲厚重的輪船啓迪聲。這裏應該是在海邊。
噠噠……一陣硬物撞擊鐵板的聲響在房間外傳來,循聲望去,透過微開的鐵門縫,她看到一個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渾身透着一股怪邪的氣息,心肝兒不受控制地一縮,旋即狂跳起來。
嘎吱……生鏽的鐵門被人推開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眉頭微蹙,秦卿擡眸望去,只見,一張噙着邪魅笑容的男人臉龐在她視線裏慢慢放大,由遠及近,近在咫尺。
不得不說,男人的臉很帥氣,甚至有點妖孽。
刀削般的俊龐凜冽如峰,鼻梁高挺,下巴如雕塑般迷人,淩厲,唇線修長,抿着邪魅的弧度。那雙湛藍的眸子,迷人而璀璨,卻透着銳利的鋒芒,極富侵略性。
男人一點點靠近他,完美無瑕的俊龐湊近,唇角上揚成狂傲的弧度,淺淡的目光瞟着她,眼裏沒有波動,卻異常漂亮,眸底那一抹湛藍,如深海的漩渦,能吸人魂魄。
眼前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着倨傲霸道,與歐陽楠的氣勢相比,眼前的男人透着一股邪性,讓她有種危機感,不敢靠近。
如坐針氈的秦卿,小心肝亂顫,撇過頭,不敢與男人那侵略性的眼神相對。
“美女,讓你受驚了。”項陽棋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鉗住女人的下巴,唇線揚起倨傲的弧度。
“……”感受着男人指尖傳來的冰涼,下巴被鉗得一陣生疼。她被迫與他對視,靜默的男人那湛藍的眸子肆無忌憚,落在她的身上。
半晌,男人扯唇一笑,松開了鉗住她下巴的手指,随身拉過身邊的一張鐵椅,重重地坐了下去。
修長的雙腿交疊着,一翹一翹,妖孽般的臉上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讓人看着心底生寒,湛藍的眸子直視着,冰冷冰冷。
沉吟了片刻後,項陽棋伸手撩撥了下女人略顯淩亂的秀發,手指輕觸着女人細滑的肌膚,“啧啧……太子爺的女人就是正點。”
“色魔!”
這人渣竟然吃她豆腐,該死。秦卿心裏冒火,瞪眼怒視。
手指向下一劃,直接捏住了女人的臉頰,項陽棋的眸底閃過一絲狠虐,怪笑連連。“啧啧……這脾氣還真不小。”
咝咝……被捏得一陣生疼,秦卿咧着嘴,疼得直咬牙,眸底的怒氣更甚。
“哈哈……你這生氣的模樣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啊。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淫笑,色魔,項陽棋眸子眯成了線,色芒閃爍。
尼瑪,遇到個色魔,這次完蛋了。
心肝兒一沉,臉色旋即變得慘白。現在,她不怕死,但是,她怕害怕被糟蹋了。
心兒涼拔,涼拔滴。
後悔不該賭氣,後悔不該離開那個禽獸男人。如果有他在,她就不會被人綁架,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
“怕了吧。”項陽棋斂起唇畔的淫笑,修長的手指彈了彈女人的臉頰,眼波兒蕩漾,“我會成全你們,讓你的男人來陪你一起死。”
我的男人?難道他想用她來威脅他?
真是扯淡!真是可笑!
那禽獸男人跟她沒一毛的關系。估計,他正和老情人卿卿我我呢。哪有時間來管她的死活。
皺眉,心裏泛酸,抽了抽鼻子,腦袋瓜子裏飄過男人的影子,斬釘截鐵道:“老娘沒男人。”
“沒男人?那要不要嘗嘗男人的滋味?”眼神直勾勾,直視着她,眸底蕩出一份春情。項陽棋随手解着身上襯衫的紐扣,露出麥色的古銅胸肌,健碩而有力,“保證讓你滿意,爽上天。”
混蛋!色魔!
他難道現在就想提槍上馬?
次奧,禽獸不如!詛咒他不舉!
“稍等!”眼看沒有辦法,她只能拖時間,希望有人來搭救她。心裏兒怕怕,出口提議道,“我幫你把他引出來。”
微愕半秒,項陽棋笑得有些炫目,瞟着女人的眼神裏盡是嘲諷,“看來,愛情也沒有想象中偉大。”
愛你妹,你綁架之前先搞搞清楚好不好,那正牌夫人不去綁架,綁架老娘有個鳥用。
心裏一陣埋怨,臉上卻讪笑着,乖巧地點點頭,“還是小命要緊。”
“夠坦白,我喜歡。”項陽棋打了個響指,一臉暖明不明,“事成後,你就跟着我好了,哈哈……”
跟你媽!等老娘恢複了神功,非得劃花你的小白臉,讓你抖擻,讓你吃老娘豆腐。
“大哥,無線電準備好了。”不知何時,一個穿着黑衣黑褲的男人站在門口,宛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
伸手舀過無線電話筒,對着女人挑了挑眉,“等下知道怎麽配合吧?”
秦卿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心裏亂糟糟的,為自己的後路開始忐忑起來。說實話,她還真沒想過,自己能把那家夥給引出來。
軍事基地,獵豹指揮部。
歐陽楠如雕塑版站在窗口,手指間夾着的煙頭,袅袅冒煙,雙眸遠眺着烏雲滾滾的天空,此時的他,和這鬼天氣一樣,心裏蒙上了一層陰霾。
“老大,怎麽辦?”耷拉着腦袋,站在一旁的杜逸風,沉默了良久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沉默不語,緊抿的雙唇微顫着,手掌緊緊攥緊,凝着天空的眸子冷冽如冰,深深呼出一口氣,“他們對付的是我,她暫時不會有事。”
綁匪的嫌疑人已經鎖定,但是整個京都已經翻了個底朝天,卻還是不見他們的蹤影。他心裏升起一陣無力感,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老大,都是我的錯。嫂子如果……”
“沒你的事。她不會有事的。”打斷杜逸風的話,歐陽楠劍眉緊擰,如果真的要怪,只能怪他,怪他沒有留住她,明知道滅豹組織一直盯着他們。
唉!後悔又有什麽用呢?他一定會救出她,讓那些人渣生不如死。
啪!辦公室門被推開,鄭刑瑜神色焦急,“老大,電話。項陽棋的。”
轉身,沖出辦公室,心急火燎的樣子,哪裏還像平時鎮定自若的太子爺。
軍事基地,監控室。
整個監控中心,所有人着裝整齊,神情肅穆,落針可聞。
歐陽楠飛奔至電話旁,一把舀過電話,話筒裏傳來一陣女人的求救聲,“救命,救命,快來救我。”
心猛地提起,呼吸一窒,嘴角一陣抽搐,沉吟半秒後,歐陽楠爆吼出聲,“項陽棋,你他媽的敢傷害她,老子滅了你。”
爆吼聲在監控室內回蕩,讓在場的衆人忍不住動容。
太子爺動怒了!這世界要瘋狂了。
突地,電話那頭響起一陣怪笑聲。
“哈哈……太子爺,別動怒。要想你女人沒事,就乖乖地聽話,照着我的吩咐辦。”
赤裸裸的威脅,赤裸裸的挑釁。
深呼吸,歐陽楠盡量平複着暴躁的情緒,沉着聲道:“不要傷害她。什麽事都可以商量。”
“好,果然是重情重義的男人。把牢裏的兄弟給我放了。一個小時後,我聯系你,到時候你親自将他們送過來。記住,你不照辦,那麽你就等着給你女人收屍吧。”
靠!竟然敢威脅他,找死。
“你敢!”歐陽楠呼吸略顯厚重,臉色陰沉得恐怖,聲音凜冽如冰,“讓她說話,要不然免談。”
電話那頭,沉默數秒後。響起女人的聲音,“救我!救我!”
“你沒事吧。”身板一挺,微微顫抖,心裏忐忑。
“能有啥事。大不了一死!”女人話鋒一轉,這話特麽膈應人。
歐陽楠雙眸緊閉,凝神聚力,如老禪入定般,沉吟數秒後,放柔了聲音,“不要怕。沒事的。”
“嘟嘟……”聽着電話裏響起的忙音,歐陽楠猛地睜開眼,劍眉一挑,大聲命令道:“封鎖附近海域的港口,對沿海一帶進行嚴密搜查。”
“是。”
衆人神情肅穆,動作飛快,分頭行動,将搜索區域鎖定在沿海一帶。
杜逸風跨前一步,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掏出一根遞了過去,“嫂子會沒事的。”
接過煙,掏出打火機點上,深深地吸了口,俊龐泛着刺目的寒光,黑眸暗沉陰冷得宛如嗜血獵豹。
“希望我的判斷是正确的。”
剛才在電話裏,他依稀聽到了輪船的汽笛聲,所以他才把搜索的區域鎖定在沿海一帶。
京都是個沿海的城市,不過沿海的區域并不大,而且因為近幾年的海水污染嚴重,沿海一帶的居民紛紛搬離,反倒是成了一個荒涼的地帶。
廢棄的造船廠。
秦卿靠在椅背上,雙眼望着鏽跡斑斑的鐵板,愣愣出神,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他竟然說要來救他。
這肯定是他的緩兵之計。這男人就是虛僞!哼……
想通了這一點,她讪讪一笑,耷拉着腦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難免失落。一點精神氣兒都沒有。
對面,項陽棋睨了眼女人,掀唇,怪笑,“配合的不錯。”
剛才女人對着電話,裝出來的喊救命的模樣,真有點演技派的範兒。
“配合得再好,也沒用。他才不會來。”秦卿心裏不爽,直話直說道。
“哦?”項陽棋看了眼失落的女人,不同意道,“我看他一定會來,他應該很稀罕你。”
他稀罕我?扯淡吧!人家怎麽會瞧得上我呢!
唉!在這世界,她一點依靠都沒有。
心裏莫名地嘆息,心肝兒拔涼拔涼。
瞥了眼女人,項陽棋甩下一句話後,轉身離開,“乖乖地待着。”雖然一切都算順利,但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廢棄的船艙內。
秦卿微微扭了扭身子,眸子瞟着虛掩的門口,臉上浮現一抹欣喜,“嗬,老娘的縮骨功竟然沒退化,真是天不亡我啊。”
只見,她微微縮了縮脖子,原本被牢牢的捆綁住的雙腿,竟然慢慢縮小,直到綁緊的皮帶松垮下來,雙腿奇跡般得獲得了自由。
這就是傳說中的縮骨功。這種三腳貓功在異界就連三歲小屁孩都會。不過,在這現代世界卻是罕見得緊,會這功夫的都去雜技團了,約莫着還能在春晚上露露臉。
言歸正傳!
折騰了數分鐘後,神奇的縮骨功大顯威力,秦卿終于完全擺脫了皮帶的束縛,獲得了自由。
“想困住老娘,連窗戶都沒有。”
甩了甩有點發麻的雙腿雙手後,她貓下腰,靠近虛掩的鐵門,眼睛向外打探着,嘴裏默念着,“一個,兩個,三個……八個!”
尼瑪,竟然有八個匪徒守在附近,真是守備森嚴,插翅難飛啊。
外面,雖然危機重重,但由不得她退縮。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敢于冒險才是王道。
又窩在窗口,打探了好久,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敵人防守的缺口。
老天長眼。竟然留了條路,嘎嘎!逃生有望了。
秦卿閉上眼,嘴裏念念有詞。
“老天保佑,保佑我秦卿能度過此劫。”
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由不得她不緊張。她還年輕,她可不想這麽早挂掉。
在強烈的求生欲的刺激下,她貝齒輕咬薄唇,脫下腳上的粉色皮鞋,再一次運用縮骨功,從狹窄得只能容納半個身子的鐵門縫裏擠了出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輕手輕腳,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朝着唯一沒有守衛的方向逃去。
嬌小的身影,在船廠附近閃閃躲躲,守在廢棄船廠外面的匪徒,沒有一絲覺察。
走走跑跑,滾滾爬爬,一頓折騰後,她已經氣喘籲籲,心肝兒狂跳。
逃跑這事兒,真不是人幹的,既耗費體力,又考驗人心理。
她總算是避開了重重守衛,來到了廢棄船廠的外圍。
由于人生地不熟,有沒有向導,她只能蒙着腦袋瞎跑,一會兒功夫,終于遠離了敵人的老窩。
不過她卻高興不起來。看着一望無邊的大海,驚濤拍岸,她瞬間碉堡了。
站在汪洋大海前,她有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
窮途末路!
突地,追兵來了!
“快追,她在那裏!”就在她蹲在海岸邊躊躇不已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騷動,顯然匪徒已經發覺了。
躊躇不已。心肝兒被海風吹得淩亂,淩亂。
“豁出去了。與其被那色魔糟蹋,還不如喂魚來得幹脆。”心裏決意已定,擺出一個舍身取義的架勢。
撲通!
秦卿一頭紮進了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