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7)
濤洶湧的大海裏,嬌小的身子根本沒激起什麽浪花,便被海浪吞沒。
快步追到海岸邊,項陽棋藍眸黯沉,臉色陰沉得恐怖,看着在海水裏晃動的身影,咬牙切齒,“次奧,這女人難道不怕死?”
嘀鈴鈴!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心情不好的項陽棋接通手機,有點兒不耐道:“誰?”
“趕快離開。”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神秘,說了一句便挂了,項陽棋卻不敢怠慢,撒腿就跑,跟個兔子似的,靈敏極了。
與此同時!
砰砰……一陣槍聲響起,奔跑中的項陽棋,本能地匍匐下身。
只見,不遠處的廢棄船廠來了無數輛警車,本來冷清的廢棄船廠,瞬間熱鬧起來,人影閃動,槍聲震天。
一隊隊如狼似虎的特種兵如潮水般沖進了船廠內。
“次奧……”低罵一聲,心裏慶幸沒人發現他,下一秒,沒有一絲猶豫,沿着海岸線向西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一艘快艇從不遠處飛馳而來,縱身一躍,跳上快艇,很快隐沒在海面上。
只是幾個呼吸間,海面上又恢複了,巨浪拍岸,好不壯觀。
廢棄的船廠。
歐陽楠望着船艙內的鐵椅,怔怔出神,眉頭緊擰,手中緊握着幾根黝黑的皮帶,微微擡手,将皮帶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傳來。
是她的味道。
可是,人呢?
心裏忐忑,凜冽的眸子不斷在船廠內搜索,卻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神情低落,杜逸風從船艙外進來,看了眼怔怔出神的老大,一臉無奈,“全部搜遍了。還是沒有嫂子的蹤影。項陽棋也不見了。”
嘭!一腳将面前的鐵椅踢翻,歐陽楠緊咬着牙關,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着,手掌緊緊攥着那皮帶,心撕裂般疼痛。
“根據那幾個匪徒交代,嫂子逃跑了,不過,在逃跑的時候,跳進了海裏。”
跳海?這女人難道是傻子嗎?這麽大浪跳下去能活嗎?
咯噔!心髒一縮,他突生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抽絲剝繭。
轉身,沖出了船艙,聲音低沉道:“命令直升機救援隊,展開救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唉!這又何苦呢。這裏的海域風浪大,暗礁多,她存活的幾率微乎其微。看來是兇多吉少啊。
看着老大失神落魄的背影,杜逸風無奈地搖搖頭,心裏有點壓抑,畢竟這女人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抓走的。
夜幕漸漸降臨,海風肆虐。
秦卿不知道自己肚子灌了多少海水,只感覺滿嘴都是鹹味。小身體被洶湧的海浪卷起,高高抛出,全身的骨頭被浪花拍打得快要散架,酸痛入髓。
嘭!一聲悶響在耳畔響起,只感覺頭部受到重擊,眼前一抹黑,她便失去了知覺。
不過,就在她失去知覺的一瞬間,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陣喧鬧聲,轟轟……有點像那機器大鳥的聲音。
快艇上。
衆人神情肅穆,搶救醫療隊忙得焦頭爛額。又是電擊,又是輸液,又是打針……
一個小時後,快艇飛馳在海面,天色漸暗。
快艇船艙,氣氛有點肅穆,略顯悲涼。
歐陽楠雙手緊緊抱着女人,聲嘶力竭,緊擰的眉頭快要擰出水來,“醒醒,醒醒,該死的臭東西,快醒醒……”
懷裏的小身體冰冷冰冷,沒有一絲體溫,海水浸泡後的皮膚呈現暗紫色。雙眸緊閉,臉色慘白,薄唇泛白,生機全無。
雖然醫生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他還是放不下心。
怔怔地,望着她,心如刀割,牙齒緊咬唇角,一抹豔紅噙在嘴角。
擡手,揉撫着她的臉頰,眼神輕柔,以往的淡漠完全融化,俯下頭輕輕地親吻着她冰涼的雙唇,眸底沒有一絲雜質,柔情似水。
淡淡的吻,深情而專注。濃濃的情,綿長而霸道。
擡眸,暗沉的黑眸似要滲出火苗兒來,對着岸邊的一幹俘虜,一橫,抽搐着唇角,整個人,就連他的呼吸都冷得讓人肝兒顫。
“殺無赦!”
嚓!老大是瘋了不成。
一旁,杜逸風面露難色,悻悻地撓撓後腦勺,“這活生生的十幾條人命,殺了多可惜?再說這虐殺俘虜的事情……”
“動了我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條!”冷冷掃他一眼,太子爺渾身的殺意讓人膽寒。
杜逸風靜默!
觸動了老大的逆鱗,這後果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看來,老大這次是陷進去了,感情這東西還真是讓人頭疼。
軍區醫院,重症監護室。
五天,她整整昏迷了五天,歐陽楠就在病床邊靜靜地守着她,凝着他。看着她慘白的小臉蛋,漸漸有了血色,他的擔心也慢慢褪去。
女人嬌小的個頭,清秀的五官,微微蹙起的眉頭,怎麽看怎麽招人疼愛。
有時候他都想不明白,這女人怎麽就這麽讓他稀罕,稀罕到骨子裏。
可是有時候,她那股子跟牛似的倔勁,居然連他都敢挑釁,還伶牙俐齒的厲害。
讓他氣得牙癢癢,真想一把擰斷她的小脖子。
但現在看到她安靜乖乖的模樣,又想疼進了骨子裏。
心兒軟得跟棉花似的,他握住她的小手,撫摸着光潔無瑕的手背,放在唇邊輕吻着。舍不得放開!
突地……
秦卿緊閉些雙眸,眼皮微顫,秀眉一擰,薄唇微動,嘤咛出聲,全身縮成一團,劇烈的哆嗦,“不要,不要,媽媽,不要離開我。”
咯噔!心兒一縮,他站起身,舀過被她踢掉的被子,壓在她的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輕聲道,“乖,別怕。沒事了。”
惡夢中的秦卿,一把抱住他的手,放在亂顫的心口處,嘴裏喃喃,“冷!媽媽,卿卿好冷。”
手掌間傳來綿軟,歐陽楠眉兒一塌,用力抽回手,撇唇,“真是麻煩。”
說話間,脫去了軍裝和軍靴,鑽進被子裏,将她緊緊摟入懷裏。
秦卿像小貓兒般鑽進了男人溫暖的懷裏,雙手緊緊纏住了男人的腰,“媽媽,不要丢下我。”
聽着女人的夢咛聲,他內心最深處的地方,湧起一陣心酸,一股深入骨髓的傷感如潮般湧來。
同樣失去母愛的兩個人,緊緊地,深深地抱在一起,此時的他心無雜念,唯有那深深的疼惜,在心底蔓延開。
五天的守望,他身心俱疲,鼻尖吻着那熟悉的淡淡幽香,他的心漸漸靜默,睡意鋪天蓋地,緩緩閉上眼,安心地睡過去。
有了男人的身體取暖,秦卿也不再鬧騰,安靜地埋在他的胸口,一臉舒坦的神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夕陽西沉,染紅了天際的雲彩。
病床上,一覺醒來的歐陽楠,垂着眸子,凝着懷裏乖巧得像只貓兒的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下粉雕般的小鼻子。
“讨厭……”秦卿好看的眉兒一挑,身體又往男人懷裏擠了擠,修長的腿兒一纏繞,那膝蓋骨頂在了不該頂的的地方,還用力蹭了蹭,撩撥着,摩挲着。
臉色一僵,微紅,那團火兒噌地被點起,身體不受控制地有了變化,挺直着,鐵骨铮铮。
次奧!
該死的臭東西!
但,看到懷裏的女人依然沉睡着,恨得牙癢癢,只能甩了幾個白眼過去,身體紋絲不動,生怕影響了她的睡眠。
于是,從那一刻開始,一整個晚上,太子爺的眉頭一直緊蹙着,那活兒一直在做着起伏運動。把他折騰得半死,差點崩潰掉。
下去,下去……他用意念竭力壓制着。
不過……
經她一蹭,一撩撥後,又擡起了頭,站直了身……
壓下去,站起來……再壓下去,再起來……
反反複複N次,糾結了整整一晚上。處在崩潰邊緣的歐陽楠,真有點兒懷疑,這麽折騰下去,他是不是會終身不舉了。
狠下心,将她推到推了推,結果這丫頭又鬧騰,一邊喊冷,一邊往他懷裏鑽。
唉……
心肝兒一軟,又不忍心,将她舀回來,可她又開始蹭來蹭去,撩撥得他心兒淩亂淩亂。
那一夜,秦卿一夜好眠,睡得香甜無比,還做了個特美的夢。在夢裏,她看到了思念已久的媽媽,摟住媽媽睡了一個晚上,媽媽的懷抱暖呼呼的,很舒服。
直到東方泛白,一縷晨光透過落地簾的縫隙投射進來,歐陽楠才微微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要熬到頭了。
天大亮了,美美地睜開眸子,鼻尖撲來男人的陽光氣息,微微一怔,有點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擡眸,歐陽楠那張爽氣的臉在眼前放大,嘴裏喃喃道:“這美夢還真是香豔,連這禽獸男人都夢到了。”
次奧!
“白日做夢!”凜冽的聲音,硬生生地将她的美夢給打碎。
“啊……”陡然清醒過來,當即尖叫一聲,雙手一推,和他保持距離,垂眸,檢查了下全身的衣服。
還好!總算這禽獸家夥雖然變态,但也沒有做出趁人之危的無恥事情來。
瞥了眼女人,似看透她的心思,伸手霸道地撈過女人的小身體,壞笑道:“又不是沒嘗過,裝什麽正經。”
尼瑪!那兩次都是稀裏糊塗的,意外好不好。
憋屈地瞪了眼他,男人身上的軍襯衫幾顆紐扣解開着,精壯的古銅色胸肌若隐若現,陽剛正氣渾然天成。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心肝不争氣地亂顫,粉嫩的小臉兒羞紅羞紅。
突地,渾身的骨頭好像要散架了一般,酸痛地厲害,秀眉緊蹙。身子好像骨虛脫了一般,一點力氣都沒有,任由男人摟抱着。
臉湊着臉!眸對着眸!近在咫尺。
男人刀削般的俊龐,淩厲而好看的五官,就這樣擺在眼前,她難免有點心跳加速,有點兒迷醉。平時看多了他倨傲冷漠的臭臉,現在這平和體貼的模樣,還真是別有一番魅力。
“腦子進水了?”看着女人神情恍惚,歐陽楠心有忐忑,不會腦子出問題了吧。要知道,當時是在海邊的暗礁堆裏将她撈上來的。這女人的命可不是一般的大,跟個打不死的小強似的。
尼瑪,你才腦子進水呢。
心裏不滿,嘴上卻不敢招惹他,撇撇嘴,“跳海能不進水嗎?要不你去試試看。”
看到這臭東西又恢複了伶牙俐齒,歐陽楠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下,突地又似想起了什麽,挑眉,勾唇,冷笑,帶着怪味道:“跳海之前,那家夥有沒有對你……”
跳海之前?那個家夥?對我?
心裏一連冒出三個反問號,怔了怔後,才有點會過意來,唇角一抽,心肝兒有點冒火。
他是在懷疑老娘的清白?質疑老娘的人品?尼瑪,老娘像那種出賣身體茍活的人嗎?
心裏叫屈不已,還特麽的郁悶,說話的口氣自然也不善,“管你屁事!”
聞言,男人臉色一沉,俊眸噴射出滔天怒火,凜冽的聲音由齒縫間擠出來,“別忘了你是誰的女人。”
來不及後悔,男人陰沉的臉在在眼前無限放大,那健碩如鋼鐵般的身軀瞬間壓了過來,帶着迫人的氣勢。
咯噔!心肝兒一顫。小嘴就被結結實實地堵住,男人滾燙的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關,一陣強取豪奪,攪得她暈乎乎的。
嗚嗚……又來了,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結局。老娘的豆腐都要被他給吃光光了。
火熱的舌尖在嘴裏如泥鳅般鑽來鑽去,滑溜溜的,纏繞着。她躲閃着,卻猝不及防地被他重重地咬了一口,她吃痛咧嘴,他正好乘虛而入,滾燙的舌尖如火蛇般,頂到了最深處,差點沒嗆死她。
“唔唔……”身體無力反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秦卿氣得肝兒一陣疼。
無力反抗,幹脆放棄了掙紮和抵觸,任由男人鬧騰。閉上雙眸,一副任君品嘗的模樣。
顯然,一個人的戰鬥是很無趣的。接吻也是如此。
女人沒有一點回應,讓歐陽楠有點索然無味,鬧騰了一會兒,就偃旗息鼓了。
睨了眼雙眸緊閉,跟着死人樣的女人,他恨得牙癢癢,但是考慮到她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他也只能作罷。
恨恨地瞪了眼女人,舀過一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冷着聲音道:“記住,你是我的女人,誰敢碰你,老子滅了他全家。”
依然緊閉着眸子,不敢看他凜冽的眼神,薄唇緊抿,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窩兒卻暗潮湧動。
臭不要臉的,竟然就這樣霸占了她。
不過,莫名的,有點兒小得意,這男人的表現分明是緊張她,分明是打翻了醋壇子。
閉着眸子,半晌沒有動靜,她才微微睜眼眼線,咦,人呢?
枕起頭,擡眸,一臉震驚……
只見,男人正端着碗走過來,熱氣騰騰的,那動作雖然有點別扭,但看着卻特麽的順眼。
男人靠近,聲線依然冷冽,還帶着命令的口氣,“喏。把粥喝了。”
碉堡了!淩亂了!
秦卿還真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還會做這種活,要知道,在她們異界,男尊女卑,那是傳統,啥時候看見過男的給女的端茶端飯的。
“太燙了!”被遞過來的粥的熱氣熏得,一陣迷茫,秦卿讪讪一笑,有點受寵若驚,有點不好意思。
眼一橫,男人的身體重重地坐到床邊,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湊到嘴邊吹着氣,然後送到她嘴邊,“喝吧。”
咯噔!心肝兒顫,眉梢兒抖,人一下子懵了。
他要喂她喝粥?
尼瑪!這真的不是夢?
放在大腿邊的手掌,狠狠一捏,咝咝……還真不是夢。
“快喝!”歐陽楠有點兒暴躁了,這粥都送到嘴邊了,她還在想什麽。
咧嘴,傻笑,男人的轉變,讓她有點接受不了。
“爺,我承受不起啊。還是自己來吧。”心裏雖然甜滋滋的,但還是沒敢勞動他大駕。
挑了挑眉,瞪了眼傻笑的女人,歐陽楠處于極度窩火的狀态,他第一次想喂個女人吃東西,結果被拒絕了,這讓一直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情何以堪。
火氣噌噌地從心裏升騰起,心一橫,将碗往床頭櫃上一放,站起身,居高臨下,“五分鐘解決掉。”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嘭!重重地甩上門,态度惡劣到了極點。
尼瑪,這男人也太難伺候了吧。早知道,老娘就拿你當傭人使喚好了。
暗暗啜了口氣,秦卿心裏郁悶得不行,狠狠地瞪了眼男人離開的背影。
日子一天一天過,一轉眼,秦卿已經在軍區醫院待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裏,歐陽楠每天都會出現三次,早上,中午,晚上。雷打不動。
不過自從那一次喂飯的事情後,他倒再沒有做出這種掉身價的事情,整個人又重新恢複了以前的冷漠。不過,秦卿還是敏銳地察覺到,這禽獸男人沒以前那麽霸道了,雖然嘴上還是帶着命令的口吻,但也沒有真的要拿她怎麽樣。
可是,讓秦卿心裏炸毛的是,這禽獸男人竟然厚臉皮地要在病房陪夜。嘴上說得好聽,怕她出事晚上保護她。
但事實上呢?一到晚上,就男人就爬上床,鑽進被子裏,更無恥的是,還要抱着她。
值得慶幸的是,這男人雖然會吃點豆腐,倒也沒有霸王硬上弓。也許是因為秦卿身上有傷吧。
這禽獸男人,還算有點良心。
日子過得差不多了,傷也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出院了。
出院這種事,自然不用秦卿操心,這幾天她也算過上了少奶奶的生活。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神仙一般的生活。這讓她有點兒樂不思蜀,有點兒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
天大亮,天氣晴朗,無風,悶熱。
一大早,秦卿就對着衛生間的梳妝鏡發愁,嘴巴撅得老高,“奶娘滴,怎麽長胖了,這肉咋長這麽快呢。”
擡手捏了捏明顯肥了一圈的臉蛋,心裏郁悶的要死。
“磨蹭什麽,快點。”衛生間外,男人渾厚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不耐。
“來了,來了。”胡亂擦了下臉,轉身走了出去,只是臉上的情緒有點郁郁寡歡,都是這身上的肥肉害的。
坐在床邊,歐陽楠睨了眼有點情緒低落的女人,忍不住問道:“怎麽了?又哪裏不舒服了?”
“沒。”秦卿對着他微微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嘴裏低聲喃喃道,“都是這家夥害的。”
聲音雖輕,但她明顯低估了歐陽楠的耳力,要知道,他可是特種兵王,耳力自然超群。
“站住。”身後響起男人凜冽聲,秦卿身體一僵,轉身,讪笑,“那家夥不是你,是我家以前養的牲口。”
這話一說出口,她自己心裏也樂了,嘿嘿,啥時候咱說話也這麽陰損了。
不過,顯然歐陽楠的智商沒那麽低,相反還很精明。
眉目一冷,唇角噙着冷笑,冷眸直視,氣勢如虹,壓得人呼吸有點困難。
膽兒肥了,竟然敢繞着圈子罵人,哼,她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
男人冷冽的眸光戳得她心肝兒疼,沉吟一會兒,還是敗下陣來,老實交代,“最近長肥了,所以……”
“哦。”眼神仔細打量着女人全身上下,還真比以前豐滿了不少,比以前看起來更有風韻,更迷人了。
看到男人盯着自己,臉上還露出一絲沉迷和色迷,咳咳……秦卿幹咳幾聲,“可以走了吧。”
點點頭,他也懶得和這女人磨嘴皮子,伶牙俐齒的,他讨不到什麽好處。
正欲跨步的時候,突地,肚子傳來一陣抽疼,秦卿微微彎下腰,雙手捂着小腹,一臉難受。
“怎麽了?”心裏一驚,跨步走到女人邊上,擔心道。
疼痛來得快,走得也快。雙手揉了幾下,秦卿站直身,咧嘴一笑,“沒事了。可能吃多了。”
賊亮的悍馬車行駛在市中心路段,一步一停,正好趕上午間下班高峰期,這市區的交通将近癱瘓狀态。
車廂內,秦卿靠在椅背上,手裏把玩着手機,這是身邊的男人送的,說是可以用來通話。
手指在手機的鍵盤上亂按,對于這些新鮮東西,秦卿還真是一竅不通,不過好在好在她腦子還算好使,一會兒功夫便掌握了基本的操作。
駕駛座上,歐陽楠趁着等紅燈的功夫,瞥了眼一臉專注的女人,旋即劍眉一塌,冷哼道:“幼稚。”
而雙眸盯着手機屏幕,玩得不亦樂乎的秦卿,手指飛快地點着屏幕,嘴裏還在不停地亂叫,“快點,快點。”
處于無語狀的歐陽楠,嘴角一抽,他真懷疑這女人的腦袋被門給夾了,竟然玩個連連看,都能玩得這麽入神。
悍馬車繼續如蝸牛般行駛着,時間也一分一秒地過去。
咕嚕嚕……正當秦卿玩得忘乎所以的時候,小腹又一次傳來脹痛,還伴着一股熱流湧出。
咯噔!身子一僵,抓着手機的手一陣顫抖,面色一緊,小臉囧得緋紅緋紅。
尼瑪,不會這麽巧吧。
月事來了!
歐陽楠發現了女人的異常,有點擔心,“怎麽了?肚子又痛了?”
怎麽辦?上天,我這是存心讓我難堪啊。
一片淩亂的秦卿,微微轉頭,身體一動不動,活像一個機器人似的,對着男人,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能不能找個地方休息下。”
“怎麽了?”歐陽楠有點不解,而且這裏車水馬龍的,去哪裏找停車位。
“沒事。”讪笑,突地,身子一抖,又是一股暖流湧出,她急忙找借口道,“想尿尿。”
次奧,這女人還真是事多。在醫院的時候,不會事先解決掉啊。
皺眉,眸子向車窗外掃了一眼,回過頭,淡淡道:“能不能再等等。”
“哦。”微微點頭,她心亂如麻,即使停車了,她也沒臉出去啊,這月事都在屁股下面了。
約莫過了十分鐘,悍馬車總算脫離了車流,在一家大型超市門口邊上停下。
“到了。”歐陽楠望了眼身體坐得筆直,像在挺屍的女人,有點兒想笑。
嗚嗚……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走出去?
沉吟半晌,在男人不耐的眼神逼迫下,秦卿咬咬牙,小臉兒紅到了耳根,垂下眼睑,輕聲道:“我月事來了!”
月事?這是啥東西?
歐陽楠心裏納悶,皺眉,望着她,“什麽來了?”
尼瑪!這男人不是耳力超群嗎?現在怎麽成聾子了。難道存心要他難堪?
心裏這麽想,火氣就湧上頭,直接将那點害羞和窘迫給沖散,大聲道:“月事來了。”
“嗯?”歐陽楠一臉茫然,不明所以,“月事?”
尼瑪,難道這個世界的女人,不來月事?
不可能!
那麽,唯一是可能是,她們管這不叫月事。那叫啥?月月?小月?
尼瑪!
郁結了,淩亂了,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就在秦卿快要抓狂的時候,男人咦了一聲,“怎麽有血?”
咯噔!心肝兒一顫,秦卿急忙垂眸向下身看去。
碉堡了。暗紅的血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褲腿,囧得小臉兒滾燙滾燙,直接埋在胸口不敢見人。
“來月經了?”皺眉,撇嘴,歐陽楠這才回過神來,原來這女人說的“月事”就是“月經”啊。
秦卿埋着頭,窘迫難當,心亂如麻,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沉默了片刻,歐陽楠深深地看了眼窘迫的女人,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推開車門,回頭道:“你等一下。”
“嗯?”聞言,秦卿有點茫然,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不知道他想幹麽。不過也沒心情去關心他,眼睛在車廂內亂瞄,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東西。
下了車,歐陽楠站在大型超市門口,猶豫不決,在原地來回踱着步子。
進去,還是不進去呢?去買,還是不買呢?
猶豫不決,良久後,他終于咬咬牙,将軍裝外套脫下,快步走進了超市。
超市內,日用品專區。
歐陽楠神色慌張地站在貨架旁邊,眸子四處打探着,小心謹慎地靠近一個擺滿衛生巾的貨架。
不要讓認識的人看到。上天保佑。
歐陽楠心裏祈禱着,把心一橫,伸出手抓住一包衛生巾,正欲離開的時候,耳畔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楠!”
一身休閑運動裝打扮的藍沁雨微笑着走來,歐陽楠飛快地将拿着衛生巾的手甩到了身後。
“雨姐,這麽巧啊。”擠出一抹僵化的笑,歐陽楠讪讪道。
“你竟然也逛超市,真是很少見啊,一個人?”藍沁雨面露詫異,在他記憶力,這歐陽二少爺最不喜歡購物逛街了。
“正好路過。”讪笑,臉色有點怪異,歐陽楠找借口想馬上離開,“雨姐,我有事,先走了。”
剛擡腳,打算離開,他背後響起了超市導購員的聲音,“先生,你替女朋友買衛生巾吧。你看這款今天特價,而且超薄,防側漏。比你手裏的那款要實惠。”
咯噔!歐陽楠的劍眉一塌,看到藍沁雨那異樣的眼神,他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歐陽楠半天,藍沁雨笑着打趣道:“阿楠,有女朋友了也不帶出來讓姐看看。”
“……”歐陽楠橫了眼多事的導購員,對着藍沁雨讪讪一笑,“姐,我真有事,先走了。”
話音剛落,他便逃也似的跑了。不過,跑出一段距離後,他又回了過來。
“雨姐,幫個忙。”歐陽楠走到藍沁雨身邊,将手裏的衛生巾遞了過去,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俊龐布上一層羞紅。
“看不出來,你還挺體貼的嗎?”藍沁雨睨了眼眼前這個害羞的男人,心裏一陣好笑,但又有點好奇,到底是哪個女孩子這麽有能耐,竟然把倨傲的太子爺給馴服了。
有了藍沁雨的幫忙,歐陽楠倒也懶得動手,徑直走出了超市,站在門口,點了一根煙,心情有點郁悶地抽起來。
他一般不抽煙,除非心裏有事的時候。
是不是對那女人太好了!老子最近是怎麽了,越來越順着她了,竟然連這鬼東西都幫她去買。
站在門口,進行了一番思想鬥争後,歐陽楠總算是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能幹這種蠢事。
可惜,這陷入感情漩渦的男人,又怎麽會這麽輕易脫身呢。這蠢事又怎麽能做得完呢?
悍馬車內。
在車廂內找了半天,翻箱倒櫃的,也沒找到合适的東西,秦卿只能悻悻作罷,唉聲嘆氣。
腹部一陣陣疼,暖流一股股湧出,褲腿處,座椅墊上,已經泥濘不堪,慘不忍睹。
半個小時過去了,沒看到男人回來,秦卿心裏有點不屑,喃喃道:“無情無義的家夥,竟然丢下老娘不管了。”
就在她埋怨的時候,車門被拉開,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出現她眼前。
“咦,雨姐,怎麽是你?”經過上次的見面,兩人的感情不錯。
“原來是你。哈哈。這家夥還真有眼光。”藍沁雨坐到駕駛座上,将手裏的購物袋遞了過去,“給。”
接過購物袋,垂眸一看,掏出一包衛生巾,一臉茫然道:“這是什麽?”
哐嘡!嘴角一抽,藍沁雨差點一頭栽倒,皺着眉望着一臉茫然地秦卿,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擡起手點點自己的腦袋,皺眉道:“你的腦子?”
咯噔!出醜了。碉堡了。
秦卿讪讪一笑,當然不會告訴藍沁雨自己是別的世界來的,估計她非把她當成神經病不可。
“上次掉海裏了,腦子有點不好使。”勉強找了個有點可笑的借口,秦卿傻笑着,還真有點像腦子壞掉的模樣。
心裏雖然有點納悶,但藍沁雨也沒有太在意,她對眼前這個丫頭比較有好感,而且她現在又是歐陽楠的女朋友,她也沒當她是外人。
于是,在藍沁雨的手把手指導下,米薇總算學會了如何使用衛生巾。
話說,歐陽楠确實蠻細心的,事先還交代藍沁雨買了一身衣服,自然是給秦卿換穿的。
不過,他特地對藍沁雨囑咐了,這些東西不要說是他買的,他可丢不起這個臉。
由于藍沁雨的出現,這個小插曲也随之平息。
為了感謝藍沁雨的幫忙,歐陽楠請她戳了一頓。在五星級酒店就餐的時候,秦卿又是大出洋相,好像對什麽都很陌生,連怎麽吃牛排,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這也引來了歐陽楠一陣嘲諷,在一旁看不過去的藍沁雨提出了一個建議,讓她做秦卿的家庭教師,好好調教調教。
歐陽楠自然舉雙手同意,有了藍沁雨這個做形象設計的大師出馬,也可以将這個女人的野性抹去一點,省得老是跟個野人似的。
吃飯像鬼子進村,說話像街頭吆喝的小販,發起脾氣來像只亂咬的小狗……
歐陽楠想要女人改掉這些缺點,倒不是他讨厭,其實他還蠻喜歡這樣一個有個性有野性的她,只是眼光要放長遠點,她這個樣子怎麽做歐陽家的媳婦兒,非得把家裏那老爺子給氣炸了不可。
日子在風平浪靜中過去,重新歸于平靜。
自從秦卿出院以後,歐陽楠好像變得忙碌起來,好幾天看不到人影,而秦卿則跟藍沁雨住在一起,白天在美姿坊幫忙,晚上就在家裏跟着藍沁雨學習這個世界的常識。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美姿坊。
一身粉色休閑運動裝的秦卿,整個人富有朝氣和活力,不停地忙碌着,一會兒拿婚紗,一會兒遞口紅……她就是一個打雜的。
時間很快,擡腕瞄了眼時尚的腕表,五點了,該下班了。
“雨姐,今晚我外面吃飯。”秦卿拎起包包,向一旁的藍沁雨打招呼道。
昨天,那禽獸家夥打電話來說,今晚一起吃飯,不能放鴿子。
聞言,藍沁雨打趣道:“阿楠回來了嗎?聽說他最近出差了。”
“嗯。我先走了。”揮了揮手,秦卿匆匆離開,時間快來不及了,她可不想因為遲到,而去看他的臭臉。
樓下,大門口。
歐陽楠倚在車頭,眼睛總是忍不住瞟向大廳裏的電梯口,“怎麽還不下來。”
有點兒不耐煩。等人這是一種煎熬,特別是等個特別想見的人。
他已經三天沒見她了,怪想念的。本來想上樓去接她的,但是感覺太掉身價了。只是沒想到,在樓下等根本就是煎熬。
嘀鈴鈴!手機鈴聲響起,他瞥了眼來電顯示,皺眉,淡漠道:“什麽事?”
“阿楠,老爺子讓你回來一趟。有事。”電話那頭的男音很渾厚,波瀾不驚,聽不出什麽情緒。
“哦。”不置可否地回應一聲,手指一按,挂斷了電話。同時,他瞟向電梯口的眼神都直了,唇角一勾,大步迎向走過來的女人。
☆、【62】誰敢欺負你,我就滅了他
眼前的女人,三天不見,大變樣,波浪卷的發型,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豐滿,韻味十足。一身粉色的運動裝,休閑而富有朝氣。
穿着和打扮,很簡單,看着卻怎麽順眼。
人美,穿啥都好看。
歐陽楠迎上前,眼神兒直直,臉上的稀罕神情一覽無遺,嘴上打趣道:“臭東西,變漂亮了。”
同樣,秦卿也在審視着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深邃的眸子,淩厲的五官,妖孽般的俊龐,只是卻少了點以往的倨傲。下巴處的胡渣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