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別亂想……
休息室裏的床很舒服,窗簾的遮光效果也非常好,蘇婉音躺上去沒一會兒就睡着了,直到一陣電話聲将她吵醒,她都還處于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狀态。疲憊的抓起電話接了起來:“喂。”
電話裏傳來了一道朝氣蓬勃的聲音:“蘇婉音,你在睡覺?南老師不是說你去上班了嗎,三點鐘你居然在睡覺,老實說你是不是翹班了?”
“什麽?三點了?”
蘇婉音的瞌睡蟲被驅逐得一幹二淨,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時間,15:22。
陸皓軒幸災樂禍:“對啊。你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吧?你這上班才幾天啊。”
“你打電話給我什麽事。”
“今晚一起去買東西。”
“買東西?”蘇婉音整理着床,絲毫沒有耐心道:“我憑什麽要和你一起去買東西。”
陸皓軒啧啧兩聲:“我爸明天生日,你該不會忘了吧?”
“……”
陸皓軒從小就和她是樓上樓下的鄰居,而他的爸爸陸恒和她家蘇教授又是同事,都在臨大教書,只不過她家蘇教授是中文系的,陸恒是外語系系主任。
因着這一層關系,蘇婉音讀大學的時候陸恒沒少照顧她。他本來不帶研究生的,也因為她破了例。
這使得本就親近的鄰裏關系親上加親。
沒聽見她說話,陸皓軒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嚷嚷道:“你還真忘了?我要告訴我爸你居然連他這個恩師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蘇婉音強壓怒火:“晚上幾點?”
“我今天放學有一場籃球賽可能要晚一點,先定個八點鐘吧。你多帶點錢借給我,我這個月零花錢用完了,沒錢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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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錢買個屁,我們各去各的。”
蘇婉音說着就要挂電話。
陸皓軒不慌不忙賤兮兮道:“那也行,明天我爸吹蠟燭的時候我會記得提醒他……”
“別遲到,遲到了我恁死你。”
電話挂斷後蘇婉音氣呼呼拉開了休息室的門。
本以為這個點兒楚斯年都沒有叫自己起床,應該是還沒有回來。
卻不想這一開門,打開了一道新世紀的大門。
休息室的門斜對着楚斯年辦公桌的位置。
此刻桌前幾個明顯在商議着什麽大事的人都回過頭看向了她。
而她的臉上還挂着被陸皓軒勾起的火氣。
幾人臉上的表情很統一的從驚訝變成了原來如此。坐在主位上的反而悠然自得,自然得就像她走出來的那間休息室不是他的一樣。
所以休息室的門隔音效果為什麽那麽好。
蘇婉音頭一次覺得自己太過于魯莽。從這種百分百會引起別人誤會的地方出來,她居然沒有先從門縫看看外面有沒有人。
被那麽多雙眼睛盯着,蘇婉音得到了足夠休息的大腦智從中起:“楚總,您說的文件我沒有在休息室找到。”
“……”
幾人的眼神更暧昧了。
就連楚斯年眸子裏都染上了明顯的笑意。
蘇婉音正思索着其中緣由的時候,楚斯年朝着她點了一下頭,随後看向彙報的幾人:“讨論就到這裏結束吧,其餘的按照程序走。”
幾人連忙從八卦中醒神:“好的楚總,那我們先下去了。”
目送他們離開後蘇婉音稍稍松了一口氣。回過頭就發現楚斯年依舊用那幅笑盈盈的樣子看着她。
蘇婉音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幹嘛?”
楚斯年示意的點了點自己左額上的某處地方:“頭發翹起來了。”
蘇婉音按照他指的位置往自己的頭上撸了兩下。
楚斯年又點了點自己的右邊臉頰:“這裏,壓着睡痕了。”
“……”
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怼在了自己面前。
她的右邊臉頰有兩條很深的紅印,配着眉眼間那股子朦胧,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樣子。
她居然頂着這幅樣子在一衆人面前堂而皇之的從總裁的休息室裏走了出來。
蘇婉音一臉的如遭雷劈。
楚斯年怕她那點情緒還不夠似的又說了句:“我沒想到你這麽快醒,剛才他們彙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
如果說被大家看到她從楚斯年的休息間出來大家在心裏基本上就坐實了她和楚斯年有不正常關系的話。
那她剛才頂着這幅模樣說的找文件的話,可謂給衆人的猜想又上了一道枷鎖。
還是那種有鑰匙都打不開的枷鎖。
誰去總裁休息室找文件能找一個小時以上?出來的時候還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意識到這個問題,蘇婉音被刺激得腦袋發懵。
楚斯年:“身正不怕影子斜,別擔心這些。”
蘇婉音:“……”
總覺得他心情好得有點過了是怎麽回事?
“他們不敢議論的。”楚斯年安撫道:“保溫桶裏有飯菜,特意給你留的,去吃一點吧。”
提起飯菜肚子的饑餓感就變得十分明顯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這樣的不可挽回,蘇婉音決定破罐子破摔不想了。反正同處緋聞中的大boss都不擔心,她擔心也沒用。況且大boss都說了大家不敢議論這種話,那就是真的。
蘇婉音只能安撫自己,每個人心裏的想法是控制不住的,能控制嘴上的,那也算控制。
将一桶色香味美的飯菜吃完後蘇婉音的心情好了許多。
食物不是食堂的,是楚斯年常吃的淩軒閣送來的。不得不承認總裁的禦膳房做出來的食物就是好。
吃好睡好臨近下班時間也沒多久了,蘇婉音準備将今天的工作處理了,卻發現自己的辦公桌前放了一個很大禮盒。
“這個是什麽?”
楚斯年聞聲看了一眼:“給你用的。”
“給我用的?”
“嗯。你打開看看。”
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蘇婉音還是打開了盒子。
裏面的東西差點沒把她的狗眼閃瞎。
五款臣影旗下高級的品牌香水整齊的擺在盒子裏。她從小就喜歡收集香水,對這個也頗為了解。這五個味道她一看就知道還沒有上市。
還沒上市的五款高級香水!
蘇婉音對着禮盒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把心情平複下來。
聯想到楚斯年早上說的要去新品研發基地的事情她頓悟。這人該不會是想讓她試用這五款香水然後寫使用後的體驗感吧?
趙鹿溪平時就常帶着她家公司即将上市的東西回家讓她幫忙試用。
雖說算一份工作,蘇婉音卻覺得超級開心,甚至可以完全不計較昨天楚斯年害得她沒休息好的事情。
這五款香水的瓶身明顯是限量款用于收藏的,等上市後,其中單瓶的價格她一個月的工資都買不起。
這一刻蘇婉音只覺得自己這份工作好好,連帶着楚斯年都是一個渾身散發着香氣的香饽饽。
她一臉認真的看向楚斯年保證道:“楚總您放心,我會好好感受的。”
然後寫出最為全面的試用報告。
見她一副很開心的樣子,楚斯年忽然覺得裴霖好像也沒那麽不靠譜,唇角勾了勾,桃花眼不自覺彎成了好看的幅度:“你喜歡就好。”
兩人這時候都不知道雙方在兩個頻道上牛頭不對馬嘴。
因為心情好,蘇婉音下班後硬是加了一個小時班把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楚斯年似乎也很忙,兩人七點過的時候一起出了辦公室,楚斯年忽然道:“有點晚了,一起吃個飯再走?”
“謝謝楚總,我今天晚上有點事就不陪您去了,改天我請吧。”
如果沒有和陸皓軒的約,蘇婉音覺得今天怎麽也該請楚斯年吃頓飯的
楚斯年妝似不經意道:“和趙鹿溪有約?”
手裏拿着楚斯年給的香水,蘇婉音心情極好,耐心也多了許多,她搖了搖頭:“不是,陸教授生日陸皓軒叫我一起去給他買禮物。”
“以前住在你家樓下那個陸教授?”
“對啊。”
兩人一起走進電梯,蘇婉音主動按下了1樓和-1樓的按鈕,就聽楚斯年問:“打算去哪買禮物?”
蘇婉音誠實道:“臨大附近那個商場。”
楚斯年微微皺了皺眉:“公司附近也有商場,怎麽去那麽遠的?”
她也是不樂意去那麽遠地方的。奈何陸皓軒那兔崽子讀住校,臨大晚上10點大門就關了,他8點才出門。
蘇婉音:“陸皓軒在臨大讀書。”
聽到她的話楚斯年那雙桃花眼微微眯了眯:“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楚總。”蘇婉音朝他晃了晃手機:“我打的車來了。”
話落電梯門剛好打開,怕司機等久了,蘇婉音拔腿就往大門的方向跑:“楚總再見,我先走了啊。”
蘇婉音到了商場後直接去負一樓買了幾樣小吃,在公共餐飲區找了個座位,給陸皓軒發了定位後就開始吃所謂的晚餐。
下午嘗過了楚斯年的高級美食還配了那估摸着很貴的茶,現在吃着以往自己喜歡的食物頗有點嚼蠟的感覺。
作為一個打工人就這樣被楚斯年拖高了品味,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吃了兩口确實沒有胃口,蘇婉音摸出手機開始刷視頻。
“蘇婉音!”
陸皓軒喘着粗氣坐到了她的旁邊,一米八的身高顯得身下的座椅有些矮。
狂跑過後針織衫下滑露出了半邊的鎖骨以及若隐若現的肩膀,清秀的臉上帶着汗水看起來青春又有活力。
休息區原本都在認真吃飯的人們好多都不由自主的朝他多看兩眼。
蘇婉音冷着臉:“你遲到十幾分鐘了。”
“我打完球洗了個戰鬥澡,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來了。”陸皓軒說着随手從她面前撈了一份小吃就開始吃:“你長良心了啊,居然知道給我買點吃的。”
“我吃不下的。”
“別不好意思,你着一看就是買了沒吃的。”
蘇婉音也不解釋了,看他吃得開心問了句:“你爸最近有什麽想要的或者是喜歡的?”
陸皓軒吃了一顆章魚小丸子後,矜持的擦了擦嘴:“他的錢包邊角都磨損了,我看上一款錢包,但是沒錢買。”
“合着你就是叫我出來當冤大頭的?”
她雖然剛開始工作,讀書的時候因為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得到了許多獎金。陸教授總是把她當作‘別人家的孩子’來激勵陸皓軒。
這激勵的結果沒讓陸皓軒學習她,反而讓陸皓軒知道她有了不小的小金庫。陸教授對陸皓軒實行的是男孩子窮養準則。每次陸皓軒沒錢都會找她救濟。雖說每一次都會還,也基本上是那種今天還了,過兩天又來借,要實在沒錢還了,那就等到過年用壓歲錢還。
起初蘇婉音還會因為這是恩師的兒子幫一幫,誰知道陸皓軒連皮忒後,随着年齡長大,找她借錢的次數只多不少。
難怪硬要打電話叫她出來一起買。
陸皓軒沒臉沒皮的指責道:“你怎麽可以這樣質疑我的好心。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記我爸生日了,讓你幫忙墊錢也只是順帶的。”
蘇婉音不想和他理論
陸皓軒聳了聳肩:“我怎麽知道,我偶然發現他錢包問題的。”
蘇婉音點頭:“行,那我送錢包,你自己重新挑一款禮物。”
陸皓軒一臉不樂意,還沒反駁,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些事,裝得一副勉強的答應了下來:“那好吧。我挑什麽都可以嗎?”
賊眉鼠眼的表情一看就是在計劃着什麽。
蘇婉音起身準備去買東西,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別搞事,不能比錢包貴。”
既然是她給錢,全場最亮的禮物怎麽也不能讓這陸皓軒這臭小子搶了去。
陸皓軒笑呵呵的拉着她往電梯的方向走:“沒有錢包貴,我先帶你去買包,然後再去買我選的禮物。”
在陸皓軒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家輕奢箱包店。店面裝修低調又大氣處處融合着華夏上千年的文化底蘊,十分的有內涵。從氣質上看去倒是陸教授和蘇教授這樣的人會喜歡的類型。
陸皓軒看上的那款包是棕色的,表面素淨只有右下角內刻着一支畸形且生機蓬勃的古樹樹枝,上面零散的挂着幾片新葉,無聲的彰顯着勃勃生機。錢包內側還有兩句行書雕出來的詩句‘樂以天下,憂以天下’。
陸恒雖是外語系的教授,年輕的時候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時毫不猶豫的回了國,響應了國家的號召,奉獻一生為國家培養新的棟梁。
如果不是濃厚的愛國之情根本就做不到這些。這款錢包,外面努力生長的畸形樹枝和父輩年輕時候那一批又一批想為國家效力而克服困難努力成長的學生們一樣。而內側的詩句完全貼合了像陸恒那一輩随時随地只要國家有需求就會奉獻的人一樣,他們的快樂與憂愁都圍繞着國家。
不得不說陸皓軒這個錢包選得極好。有內涵也有文人墨客喜歡的風雅。
錢包标價4888元,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買了下來。
看得一旁的陸皓軒兩眼發光:“蘇婉音,你小金庫到底有多少錢?4888你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我都猶豫了很久才決定找你借錢買的!”
蘇婉音白了他一眼冷哼:“老師生日買個包你都帶猶豫的。白養你了。”
“得,我承認我是白養的,你才是親生的好了吧?”陸皓軒主動接過售貨員遞過來的口袋,拽着她就往外走:“快點快點,該買我的禮物了。”
一路急切的拉着她到了一家手表店。他走到一個展覽櫃面前,指着一款表:“蘇婉音,買這個。”
動作要多熟稔有多熟稔。很明顯是看上了又因為沒有錢每次路過都來瞻望。
沒想到他給陸教授買禮物這麽有心。
蘇婉音對他的不耐煩因為這一舉動減少了許多,走到展覽櫃面前,看到表的一瞬間耐心又告馨了。
陸皓軒選中的是一款機械表,表盤誇張怪異,一圈數字中間有一個碩大的惡魔腦袋,十分有個性,完全符合了當下年輕人追求的潮流。這樣極具特色的表,蘇婉音甚至想象不出來正經嚴肅的陸教授戴起來會是什麽樣的。表和人的氣質分別在兩條性格的極端。
蘇婉音轉身就走,陸皓軒拉住她:“蘇婉音你幹嘛啊,說好幫我付錢的。”
“你确定這是陸教授會喜歡的?”
陸皓軒不見棺材不落淚,堅定道:“我是他兒子他喜歡什麽我能不知道?”
蘇婉音環着胳膊冷冷的看着他。
陸皓軒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卻很快又被理直氣壯所代替:“你別不信。我爸最近趕潮流,前幾天才買了一雙潮鞋。”
正當這時從遠處走過來一名服務員。
營業員的視線在陸皓軒臉上停留了兩秒後笑道:“帥哥,你又來了啊?你上次看中的那款表只剩最後一只了,要實在喜歡的話可以拿下。那表你帶着很好看。”
“……”
“……”
“呵呵。”看着一臉尴尬的人,蘇婉音嘲諷道:“你爸趕潮流?”
謊言被當場拆穿,陸皓軒幹脆不裝了,一把揪住她的衣袖,生怕她跑了:“好吧,我承認是我想要。蘇婉音你借錢給我買嘛。我今年過年收到壓歲錢就還你,這表只有最後一只了。”
營業員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估量了片刻後業績勝過了良心,她附和道:“這款表是限量的,已經不生産了。錯過這最後一個就很難再買到了。”
“對啊。你借給我嘛。我真的喜歡這個表。”陸皓軒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蘇婉音無情的甩開他的手:“沒錢。”
“你不給我買我就和我爸說你忘記他生日了,還是我提醒的。你想想他得多心寒啊!”
“你去說吧。我也會告訴陸教授你企圖用他生日這件事欺騙我借錢給你買表。”蘇婉音環着胳膊仰着下巴看着他。即便身高矮了很多卻依舊氣勢不減:“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陸教授生日當天看一場男女混合雙打。”
陸皓軒氣極,一米八的大男孩沒有一點形象嚷嚷道:“蘇婉音你變了!想你小時候還騙我給你當童養夫來着,你現在表都不願意給我買了!”
“……”
又被提起了這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蘇婉音打算不理他直接回家。卻沒發現兩人身邊多了一道人影。
楚斯年眼裏沒什麽情緒,嘴角微勾帶着慣有的笑意:“她小時候還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