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騙你的，我第一次就可……
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他。
蘇婉音直接愣住了,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更不知道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明明一個小時前才在公司分道揚镳。
楚斯年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朝她走了一步站在她的身側：“我來買點東西,看到你就過來打個招呼。”
“哦。”
蘇婉音沒了和陸皓軒對峙的那種氣勢，點了點頭。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從上班時候的西裝換成了休閑服,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抹陽光的味道，即便是和大一的陸皓軒站在一起說他們是同學也沒有違和感。
只是……買東西。
臨大附近的這個商場離他的家可謂一南一北,中間還隔着幾個其他的商場，其中不乏臣影旗下的。
就她所知楚斯年想買什麽都是直接吩咐周辰的，親自來逛商場,還是逛一個比他自己公司旗下商場小了許多的,怎麽都說不過去。
聯想到在電梯裏他問自己去哪裏的問題。臨大附近就這麽一個商場。
蘇婉音總覺得楚斯年是來找自己的。
可是他為什麽要來找自己？
意識到某些可能,心跳莫名的快了起來。
“你是……”兩人對面的陸皓軒盯着楚斯年打量了許久,‘啊’了一聲後驚訝道：“楚哥哥？”
“好久不見小軒。”楚斯年笑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陸皓軒像是找到了傾訴者,抱怨道：“楚哥哥，我想找蘇婉音借錢買東西，她不借給我,還企圖挑起我家內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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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把黑的給說成了白的,将蘇婉音從旖旎的沉思中給拽了出來：“不是你騙我說給陸教授買禮物？還企圖挑撥我和陸教授的師生情？”
年輕的少年青春洋溢，少女嬌小可愛，即便是在吵架也有一種詭異且別人插足不了的默契。楚斯年眸眼微沉打斷了這種氛圍：“小軒想買哪款表？”
根據經驗來看,這種話的後半句接的幾乎都是‘我給你買’。陸皓軒沒了要和蘇婉音掙個高低的心思，指着表期待道：“這個,這個。都只剩最後一個了。蘇婉音不借錢給我買。”
“包起來。”
楚斯年朝旁邊的售貨員遞了一張卡過去。
陸皓軒興奮的神色在看到卡的時候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
他走到蘇婉音的另一側，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小聲道：“那是黑卡吧？楚哥哥是做什麽的啊？我這輩子第一次看見黑卡。”
蘇婉音白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即便知道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也僅限于姐弟情，可親眼看到小姑娘身邊有比他還親近的異性，楚斯年心裏那種不悅感更強烈了,甚至難以壓抑。
他上前隔開兩人，聲音還算平靜：“小軒和售貨員一起去吧，可以檢查一下商品。”
“對哦！萬一有哪裏不對還可以當場解決。”
陸皓軒追着售貨員就去了，留下兩人站在原地。
被陸皓軒套路，楚斯年居然還幫他買東西，簡直就是在打她臉，因為他出現的那股子旖旎都消散得一幹二淨。
不想和他說話，蘇婉音轉身就往隔壁的貨櫃走，拉開了和楚斯年之間的距離。
她臉頰上的嬰兒肥因為氣憤微微嘟起，楚斯年的心情就這樣簡單的被安撫好了。走到她的身邊，明知故問道：“音音怎麽了？”
收銀臺那處的陸皓軒春光滿面，蘇婉音看得更氣了。
她和陸皓軒争執，楚斯年居然想也不想就站在了他那一邊。她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麽，反正就覺得楚斯年站在陸皓軒那一邊不可饒恕。
蘇婉音打算再挪一個櫃臺。
“音音這是生氣了？”楚斯年握住她的胳膊，聲音裏帶着笑意：“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這要是承認了，顯得她多麽小氣似的。蘇婉音解釋道：“他想買表卻騙我是要送給陸教授的。”
楚斯年點頭附和：“那他太不應該了。”
“我剛才說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表态的。”
“他還小不分場合，我不喜歡他像剛才那樣纏着你。”
“……”
心裏的氣悶被這句‘不喜歡他纏着你’給驅散，聯想到他出現在這裏最為可能的原因，蘇婉音心裏有了女孩家的嬌羞。
“雖然他是小孩，但音音也是小孩，我剛才那樣做确實不太好，有些厚此薄彼了。”桃花眼挑起一抹媚色，楚斯年眨了眨眼：“我們不和他一般見識了，下周非限量的高定香水會送過來一批試用款來，到時候都給你好不好？”
蘇婉音偏頭看着他，情緒明顯有些激動：“真的？”
楚斯年沒忍住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清冷的聲線和很多年前的某一天重合了。只是說話的人從稚嫩的少年成長為了成熟穩重的男人。
那天他也是這樣揉着她的腦袋問她“我什麽時候騙你了？”然後就離開了她的世界，直到八年後的現在才出現。
十幾歲的女孩心上留下了很重的一筆，即便過了這麽多年想起來依舊難以言喻當時的情緒。
蘇婉音的情緒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楚斯年察覺到了，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讓她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運籌帷幄這麽多年的他，這一刻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陸皓軒帶着滿足的笑提着口袋朝兩人走來，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氛圍的變化，他狗腿的望向楚斯年：“哥，我和蘇婉音還要再去給我爸買禮物，你和我們一起吧？”
楚斯年點頭：“好。”
蘇婉音本來微微垂着腦袋的，聽到兩人的對話，她伸手就要拿回被陸皓軒擰着的錢包禮品袋：“你們兩去逛吧，我有點事先回家了。”
“你能有什麽事啊？”陸皓軒躲開她的手：“一起逛逛啊，你不是很想哥的嗎？”
蘇婉音有些慌張的看了楚斯年一眼，正好和他看着她的眼神對上。
沒有平日裏的慵懶，滿是溫柔。
她瞥開視線聲音平靜道：“誰想他了？”
陸皓軒不理會她的否認對楚斯年道：“哥，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蘇婉音總是偷偷哭。”
“……”
還有什麽比被人當着面戳破小時候的醜事更尴尬的？有，那就是醜事的男主角還在場。
“我沒有，你別亂說。”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被這兩人圍觀，蘇婉音板着臉：“把東西給我。”
“蘇婉音你這是心虛了想逃離現場？你心虛什麽啊？哥小時候對你那麽好，你想他也很正常，你別害羞嘛。”
陸皓軒直接将禮品袋塞進衣服裏，頗有一種有脾氣你就伸手來掏的豪邁。
頂着某道直勾勾的視線，蘇婉音沒法直視只得瞪着陸皓軒。要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她很想直接上腳踹他：“再亂說話嘴給你撕了。”
“我哪有亂說。”陸皓軒拽住她就走：“好了，先去買禮物，別婆婆媽媽的了。再不走等會兒我們學校大門就關了。”
“小軒，你剛才說音音小時候也騙過你？”楚斯年跟上，有意無意的往兩人中間的位置走，陸皓軒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便松開了蘇婉音。
得到解放，蘇婉音不想這樣呆着，打算不要禮物直接走人，手腕處卻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
正是楚斯年的手，她掙了掙，沒掙開，他反而握得更緊了。食指還在她的手腕內側輕輕點了點安慰的意思很是明顯。沒忍住擡眸看向他，他正側着頭和陸皓軒交流。
小時候每當她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他也常這樣安撫她，然後再淡定的幫她解決。
陸皓軒像是找到了極為感興趣的話題，聲音都大了許多：“何止騙過我。我們小區只要長得好看的年齡和她差不多大的以前都被哄着陪她玩過結婚的家家酒。哥，你長得這麽好看，蘇婉音肯定也沒放過你吧？”
蘇婉音：“……”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被真相了。也不知道這種情況算不算修羅場‘扒一扒那些年的童養夫’。
陸皓軒：“我是她的第33任童養夫，哥你是多少任啊？”
“大概是……”
蘇婉音明顯感覺腕上的手指又收緊了。
楚斯年看着她的眼睛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最後一任，對吧音音？”
蘇婉音：“……”
陸皓軒：“哥，你說的大概是什麽啊我沒聽清？”
“沒什麽。”楚斯年回過頭又繼續和他交流：“打算買什麽禮物？”
三個人并排着走，心思各異，陸皓軒買到了想了許久的手表心情處于一個很好的狀态。蘇婉音心情波動卻很大，掙不開楚斯年的手，又怕被陸皓軒看見，那種大庭廣衆下偷情的錯覺一直刺激着她。
陸皓軒絲毫沒發現兩人的小動作，厚着臉皮道：“哥，一會兒我買禮物你能不能再幫我墊付一下錢啊？等過年了我拿了壓歲錢這個手表和禮物的錢我一起還給你。”
蘇婉音覺得這臉皮也是真的厚。見面到現在才多久，稱呼從最初的楚哥哥變成了哥，親昵至極，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親兄弟呢。以前她借了那麽多錢給他，也沒見他對她這樣恭敬。
楚斯年笑道：“不用。很久沒見了，就當給你的見面禮。”
陸皓軒就差原地蹦起來了：“哇，哥你太好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親哥。”
“……”
太狗腿了。
蘇婉音忍不住吐槽：“陸皓軒，我覺得你可以稍微要點臉。”
“蘇婉音你好好說我怎麽不要臉了？我和我哥感情好，我哥給我錢用你嫉妒了？”
“……”
蘇婉音被他這句嫉妒堵的說不出話。
楚斯年不太贊同的看向陸皓軒：“小軒，音音比你大。”
從來不叫她姐的陸皓軒在聽到楚斯年這句話後乖順且毫無心理障礙的張嘴就朝蘇婉音道：“姐。”
那聲音要多甜有多甜。蘇婉音胳膊上直接起了雞皮疙瘩，膈應得慌。
迎上楚斯年臉上的笑，雞皮疙瘩更嚴重了。叫他哥，叫她姐，他開心個什麽啊。
叫完了這聲要命的‘姐’，陸皓軒立馬又叫了一聲‘哥’，随後指着過道上幾臺抓娃娃機：“你們等等我啊，我去抓幾個娃娃。”
他說着就朝着娃娃機奔了過去，蘇婉音使勁掙開了被握着的手，也不擔心動作太大被陸皓軒發現了。
“音音。”
楚斯年站在她的面前眼簾微微垂着，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蘇婉音沒做停留也走到了娃娃機旁邊，心跳從被他握住手後就沒有慢下來過。
她試圖認真的看陸皓軒夾娃娃，那一道落在身上的視線卻怎麽也忽略不了，甚至越來越灼熱。
透過娃娃機上的玻璃倒影，他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越來越近，直到站在了她的旁邊，那道注視也沒挪開。
蘇婉音被看得坐立難安，甚至擔心陸皓軒發現。
“耶，抓到了。”陸皓軒的注意力都在娃娃機上，也沒發現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将出櫃的娃娃撿起來，眼睛尋找着下一個目标，手往楚斯年的方向伸過去：“哥，這個娃娃送給你。”
楚斯年沒接，依舊看着她。
蘇婉音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他這才伸手接過娃娃：“謝謝。”
看了眼手裏的小刺猬，楚斯年忽然就露出了一個笑容，朝她小聲道：“音音有沒有覺得這個娃娃很像你？”
這是在暗示她現在像個刺猬？像個屁。
蘇婉音一巴掌拍在陸皓軒的肩上，指了下櫃子裏一只充滿王霸之氣的老虎布偶：“給我抓這個。”
陸皓軒頭也不回拒絕道：“我憑什麽給你抓。”
蘇婉音：“……”
她決定了，再有下次他找她借錢，打死也不借了。
一只小刺猬被塞進了懷裏，楚斯年在她手被輕輕拍了一下：“我來抓一下吧。”
聽到他的話，陸皓軒貼心的往娃娃機裏塞好了硬幣後狗腿的讓開了位置，順帶拍了個馬屁：“哥，你肯定很厲害！”
楚斯年謙虛的沒有應承他的話，臉上的漫不經心明顯的彰顯了他覺得這些都不是事的自信。
楚斯年從小沒有玩過娃娃機，但是看別人玩過，對于這種簡單的游戲他一向是不怎麽放在心上的。
于是在兩人的注視下，他根據規則開始操縱夾子。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夾子很成功的開始動了，也在準确的位置停下。
楚斯年懶洋洋的按下抓獲鍵，夾子‘咻’的降落，在老虎的屁股上挨了一下後又‘咻’的升起回到了原位。
他神情散漫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疑惑不解。似乎在思考明明點位準确為什麽沒有抓起娃娃這個問題。那認真的程度甚至超過了上班處理文件的時候。
蘇婉音大概知道他的想法，很想笑還得強忍着。
商場能讓你定位準确就将娃娃抓走，那娃娃機每天都會虧出去不少的錢吧。很明顯大少爺根本不知道這種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小常識。
陸皓軒絲毫不見尴尬的又往娃娃機裏塞好硬幣，還主動将借口都找好了：“剛剛燈光晃了一下，影響了哥你的發揮。”
“……”
于是楚斯年又開始了一次。這一次甚至連老虎屁股都沒碰到。他難得的微微皺起了眉頭。要知道這可是簽上千萬合同都不帶皺眉的楚斯年。
蘇婉音控制不住嘴角翹起，親眼看見了總裁翻車，不想幹擾兩人的表演，她用手擋着嘴繼續看戲。
陸皓軒敬業的又投了幣：“都怪剛才那個女生大驚小怪的喊了一聲驚擾了哥，不然娃娃都已經夾出來了。”
“……”
第3次楚斯年還是沒夾出來。
陸皓軒：“我剛才沒控制住呼吸頻率，太大聲吵着哥你了，影響了你的發揮。”
“……”
第18次楚斯年依舊沒夾出來。
陸皓軒已經詞窮了，擡手指着隔壁的娃娃機：“肯定是我剛剛夾娃娃的時候将夾子甩得太厲害壞了，不然以哥的技巧第一次就夾起來了。哥，要不你換一臺吧，我看了下那臺裏面也有這個娃娃。”
蘇婉音已經從忍不住笑意到現在能平靜的看着兩人的互動了。
依照楚斯年這一輩子難得出現幾次的死磕精神，蘇婉音覺得不給他上一課，他可能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紅，幾人也還會在這裏浪費許久時間。
她随意的丢了兩塊硬幣進去，無視陸皓軒瘋狂暗示的眼色，撥動操作杆，估摸着位置差不多後又很随意的按下了抓起鍵。
于是那個老虎娃娃在幾人的注視下被夾子帶動，準确的落到了出口。
楚斯年稍稍有些驚訝。
陸皓軒吞了吞口水繼續着他的馬屁生涯：“蘇婉音，便宜你了。要不是哥把它夾到離出口那麽近的位置，你就算在這裏耗一天也夾不出來。”
蘇婉音撿起了小老虎，塞到了楚斯年手上，認真道：“陸皓軒騙你的。”
“如果是我來的話，第一次就能夾起來。”
話落為了更好的‘踐踏’這兩人，蘇婉音又往旁邊的娃娃機投了幣，三兩下把那個同款的小老虎給抓了起來，硬塞給了陸皓軒，贊美道：“馬屁拍的不錯。”
陸皓軒：“……”
楚斯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