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時候的初遇你命裏有大富貴,但也有……
“我想辦中式的慶典,你喜歡嗎?”
粉嘟嘟的小女孩眨巴着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身邊的男孩。
明明可愛又嬌小,臉上卻挂着淡定似小大人的模樣。
與她相反,男孩臉蛋紅撲撲害羞的看了她一眼立馬低下頭,聲音很小:“我喜歡。”
“你喜歡就好。”女孩笑得開心,随即立馬安排身邊的幾個小夥伴:“小胖你幫我們當見證人。墩墩,小夜,詩詩你們當賓客負責鼓掌。”
話落她随手指了一下身後的幾棵樹:“這些就當高堂了。”
“好。”
幾個小孩很聽她的話,異口同聲答應後,各就各位。
一頓安排十分流利,就像是彩排過無數次似的。
小女孩牽着小男孩的手站好,稚嫩的童聲适時響起:“一拜天地。”
兩顆小腦袋拜了一下,還未完全起身站好,一道兇巴巴的吼聲從天而降打破了這一幕和諧。
“蘇婉音,兔崽子又在調戲人家小男孩!”
年輕漂亮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根樹枝,美好的面容上帶着難以忍受怒火的猙獰朝着幾個小孩子快步走過來。
“看來今天不宜嫁娶,我們明天再來啊。”
粉嘟嘟的小女孩臉上的淡定不在,牽住小男孩的手承諾似的捏了捏後撒腿就跑。
小男孩一臉驚慌的看着這一幕,幾名‘工具人’小孩卻見怪不怪一副看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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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小花園裏就充滿了女人憤怒的斥責和小女孩因為奔跑而氣喘籲籲且讨好的話語。
“蘇婉音你給我站住!”
“媽,氣質氣質,您知不知道您現在像極了母老虎,一點都沒有身為語文老師的優雅。”
“你站住!”
“您會打我。”
“你站住我不打你,再跑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
“您看我很傻嗎,還站住給您打。”
……
蘇家有一女6歲,名叫蘇婉音。長得十分精致,性格開朗人見人愛,卻有一個身為老師的父母怎麽也接受不了的壞習慣——調戲長得好看的小男孩,并且忽悠着人家玩結婚的家家酒。
小區內但凡是長得好看的男孩幾乎都頂不住她那張臉以及軟萌可愛的性格忽悠,以至于蘇家的‘親家’數都數不過來。
蘇婉音憑此成為全小區家喻戶曉的小孩。在外人眼中知書達理的父母聽得最多的稱呼便是‘親家’,女婿遍布整個小區。
喜歡玩家家酒本無傷大雅,可到了這種程度,為人師的蘇媽媽和蘇爸爸頭痛不已。
挨了頓來自媽媽愛的‘竹筍炒肉’,蘇婉音臉上挂着一串眼淚,吸着鼻子在飯桌上扒飯,可憐兮兮的。
蘇懷夕最見不得女兒這幅惹人心疼的樣子,嘆了口氣不贊同道:“你打她做什麽。”
南昔将筷子擱下,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寵出來的毛病。我追着她在小區跑了三圈一直在氣我,老遠看到你的車進小區了她才回家,仗着你回來了,輕輕碰一下就開始哭。”
“那也不能打她,你和她好好說說,她很聽話的。”蘇懷夕見女兒身上确實沒有什麽傷痕,摸了摸她的頭:“音音,以後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蘇婉音癟了癟嘴,好看的大眼睛裏又開始變得水汪汪的,十分委屈:“知道了爸爸。我錯了。下次再也不犯了。”
見她這樣,原本還想教育她兩句的蘇懷夕心口一軟,滿腦子都是‘我女兒好可憐,還那麽乖’,給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安撫道:“嗯,爸爸相信你。”
和諧的一幕‘父慈女孝’。
南昔‘啧’了一聲。
眼前的女兒與不久前一邊跑一邊挑釁自己的樣子一比簡直是兩副面孔。
即便知道女兒不是個柔弱乖巧的孩子,自家老公面對女兒的示弱也從不忍心責備。以至于女兒那些奇怪的愛好越演愈烈。
“你們的對話能不能有點新意?”南昔在蘇懷夕的胳膊上戳了一下:“每次她一賣乖你就沒底線了。托她的福,我現在都快以為我名字叫‘親家母’了。今天買菜還被隔壁小區一個不認識的人這樣叫。蘇懷夕,我可給你說了,你的好女兒業務線已經擴散出小區了,按這個速度你蘇大教授當上全臨市最賦盛名的‘親家公’指日可待。”
蘇懷夕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蘇婉音抱住他的胳膊聲音弱弱無助:“爸爸……”
迎上女兒那張軟萌又可憐的臉,蘇懷夕心裏熟練的想着算了,下次犯錯再說。
于是蘇婉音又不痛不癢的渡過了這次的家庭教育。
可這次教育僅僅維持了兩天。
在電視裏新學了兩手,趁着父母不在家,蘇婉音又獨自出門準備‘獵豔’。
小區裏好看的男孩她基本上都‘娶’得差不多了。被媽媽現抓的那天,那個小男孩是來小區走親戚的,錯過了也找不着了。
沒太多新鮮感,蘇婉音整個人都不怎麽提得起興致,在樓下花壇裏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悠閑地像極了巡視後宮的薄情帝王,一路上偶遇‘前夫’還熟練的哄一哄。
正值秋日,午後太陽出來了給涼爽的秋天染上了些許暖意。陽光溫柔的灑下,并不刺眼且十分的舒服,讓人不禁升起一絲惰意。蘇婉音朝着小花園的休息椅區域走去,往常自己最喜歡的椅子上坐着一個男孩。
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來男孩很高,大概比她高了不止一個腦袋。應該是比她大上幾歲。
最讓蘇婉音愣神的是,這個男孩長得很好看。年齡小會的形容詞很少,非要形容的話,蘇婉音覺得這個男孩比小區裏以前她覺得好看的所有男孩加起來都還要漂亮。
他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微微垂眸看着手裏的書,陽光下那張臉看起來熠熠生輝,像一幅畫一樣美好。
蘇婉音當即将嘴裏的狗尾巴草丢掉,小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走了過去:“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糯糯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沉浸在書中的男孩微蹙眉,落在書上的視線一動不動,漫不經心道:“謝謝。你也長得很好看。”
溫柔又淡漠,絲毫不像是一個孩子。
以往遇上她故意這樣打招呼的小孩中還沒有像這個一樣一副不太想理她的樣子。
蘇婉音的興致更高了,邁着小短腿扒上椅子,坐在他的身邊:“你叫什麽名字啊?”
這一次男孩連回答都沒有,繼續看着自己的書。
蘇婉音并不挫敗,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後越來越喜歡,又道:“我叫蘇婉音,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聽到她的名字,男孩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顫了顫,一直停在書上的視線這才擡起來看向她,似在打量。
正面迎上他的臉,眼尾斜長帶着點不附和年齡的媚色,黝黑明亮的眼睛裏清澈的倒影着她,很是溫柔。蘇婉音只覺得更好看了,被他打量着倒也不怯場,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大方的任由他看。
好一會兒後男孩嘴角微勾:“楚斯年。”
得到了回應,蘇婉音開心道:“你的名字真好聽。你不是我們小區的吧?”
楚斯年點頭:“嗯。”
蘇婉音又問:“你是在這裏來探親的嗎?”
“可以這樣說。”楚斯年将書合上,放在身邊,手指輕輕搭在封面上,白皙纖長骨節分明。
蘇婉音看得眨了眨眼,眸眼裏喜愛的神色越發濃郁。她擺出平時在家裏犯錯後爸爸看了都舍不得責備的乖巧,小聲問:“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嗎?”
楚斯年微微蜷縮了一下手指,女孩的眼睛随着他的動作眨了一下,有點呆萌。
他莫名的就有了點興致:“我為什麽要給你摸手。”
“……”
蘇婉音很久沒聽到過類似于這樣的回答了,愣了一下後反應很快道:“我會算命。遇到哥哥是種緣分,我想幫哥哥算算。”
看着她故作神神秘秘的樣子,配着臉上的嬰兒肥,楚斯年依舊溫柔,只是眸底那絲笑意很是促狹。
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那好吧。”
蘇婉音心裏狂喜,面上卻不顯。握住他的手,仔細的看着他的手心。看完一只手又拿過他的另一只手。
好一會兒後,整個人高深莫測的盯着他。
楚斯年收回手,對上她的視線:“怎麽了?”
蘇婉音聲音有點沉:“哥哥,你命裏有大富貴,但也有一劫。”
小小的女孩子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顯得整個人更加軟萌。
楚斯年擱在書上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動了動:“什麽劫?”
她搖了搖頭,像極了電視裏那些個神棍:“天機不可洩露。”
說着這話,眼睛悄悄斜着他,一副你快來問我的小表情,十分的可愛。
楚斯年的聲音裏有些許不易察覺的笑意:“那有什麽辦法可以避開嗎?”
“有是有,但是……”蘇婉音嘆了一口氣。
楚斯年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沒關系,你說吧。”
蘇婉音滿臉的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看在你這麽想知道,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的樣子,認真道:“我的命和你互補,娶我就能逃過這劫。”
蘇婉音怎麽也沒想到,這個長得最是好看的小哥哥竟然這麽這麽的好忽悠。
三言兩語就被她說得很擔心,從而願意娶她。
本着這難得的時機。
她開心的叫上了自己的‘工具人’小夥伴們,開始了一場豪華配置的家家酒婚禮。
楚斯年不僅長得好看還很好說話,婚禮中式和西式都和她舉辦了一次。
幾人一起玩了許久後,蘇婉音總算是盡興了。
時間到了媽媽南昔即将回家的點。幾個‘工具人’小孩一哄而散,她也準備回家,卻發現楚斯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要是被媽媽看見就知道又發生了什麽,還不得打她一頓。
楚斯年長得很好看,蘇婉音很喜歡,對于帶他回家這種事情雖然不排斥,可是在挨打和不挨打之間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她朝着他擺了擺手:“哥哥,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吧,我們下次再一起玩。”
不像之前那般很好說話,楚斯年上前慢條斯理地牽住她的手,原本斯文有禮還溫和的臉被一副玩世不恭的戲谑所代替:“結了婚不是應該和我回家嗎?”
“……”
這後續。蘇婉音還從來沒遇到過。
以往的衆多前任誰不是說散就散的。
正當她發愣的時候,楚斯年摸了摸她的腦袋又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回家,我願意和你回家的。”
“!!!”
那還不被媽媽爸爸來一頓男女混合雙打。
蘇婉音年齡小平時又都無往不利,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當下有點慌了:“哥哥,我剛剛是和你玩家家酒的,你不用跟我回家,我也不用跟你回家。”
“我沒有玩家家酒。”楚斯年眼裏的戲谑不在,滿是她給他算命時候一樣的認真:“我命裏有一劫,娶你才能逃過這一劫。”
話落見她不可思議的樣子緩緩又道:“我惜命。”
“……”
6歲的蘇婉音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斯年偏着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你的臉看起來很軟。我可以捏一下嗎?”
沒等回答,白皙纖長的手就捏住了她的臉,還不怎麽客氣的揉了好幾下。
面對這奇怪的發展,蘇婉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做什麽。”
楚斯年往前走了一步,又拉回了兩人的距離,低聲笑道:“別怕,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只想和你回家而已。”
“……”
然後圍觀她被男女混合雙打?這還不算壞心思嗎!
離媽媽回家的時間越來越近,蘇婉音急了,準備朝着自家所在的單元樓跑去,手被他拉住,她甩了兩下沒甩開
“你……你松開。”
楚斯年握得更緊了些,聲音裏滿是笑意:“或者是你和我回家。”
像極了甩不開的牛皮糖。
蘇婉音不僅震驚了,還想哭:“我媽媽要回家了,我不能帶你回家,也不能和你回家。你松開我好不好?”
“不好。”楚斯年見她眼眶發紅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不由好笑:“你的臉揉起來很軟。”
目的性強到蘇婉音都聽出了點什麽,她試探性道:“那我給你揉揉,你松開我快回你自己家好不好?”
楚斯年打量了她片刻搖頭:“我不想揉了。”
蘇婉音:“那,那你想幹嘛……”
因為着急,她肉嘟嘟的小臉看起來紅撲撲的,随着想擺脫他的動作,臉頰上的小奶膘微晃。
可愛又可口。
楚斯年一下子就想到了草莓醬的牛奶布丁。
他盯着看了兩秒,就在蘇婉音要哭出來的時候開心的扯起嘴角,聲音溫柔又充滿了蠱惑:“你讓我輕輕咬一口,我就松開你,好不好?”
……
說好的咬一口,結果臉頰被楚斯年一邊咬了一下才被松開。
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的蘇婉音又痛又氣,帶着兩圈牙印哭着跑回了家。
在家等着爸爸媽媽回家第一時間告狀。
沒一會兒感覺到門口有動靜,她守在門口擺出十分委屈的樣子哭的更兇了。
然而大門一打開,看着門口的一大一小,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的媽媽牽着一個男孩。
正是剛才甩不掉還咬了她臉楚斯年。
楚斯年對着她眨了下眼睛,似乎在說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蘇婉音滿腦子都是自己被找上門的想法,吓得說不出話甚至忘記了哭和告狀。
南昔臉上帶着她很少見過的溫柔笑臉,招了招手:“音音過來,這是媽媽的學生楚斯年,你要叫哥哥。”
蘇婉音:“???”
男孩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眉眼彎彎笑的溫和有禮:“音音妹妹你好。你長得真好看。”
熟悉的打招呼話語。
只是聲音羞澀柔軟,和剛才将她攔在路上不讓走的時候簡直是兩幅面孔。
蘇婉音:“???”
于是,蘇婉音無憂無慮橫着走的小霸王童年終結在了這平平無奇的一天。
她時常問自己:我到底招惹了個什麽玩意兒?